第10章 (1)
這一覺陸黎想睡得相當舒服,他一睜眼就看到慕容曜那張放大的臉,短暫的失神之後,陸黎陡然清醒,他這才發現他們的姿勢……實在太過暧昧。
慕容曜應該比他先醒,可能是怕把他弄醒,所以一直沒有起床。不然按照慕容曜天天早起的習慣,他現在應該不在昭陽宮了。
慕容曜倒是比他坦然多了,見他醒來,還露出招牌式的微笑:“愛妃昨晚可真夠熱情。”
陸黎愣了一下,這才想起昨晚睡前自己故意壓在慕容曜身上,想讓慕容曜也體會一下,被人壓着的難受。
可是,他竟然在慕容曜身上睡着了!
這事說出去,多丢妖的臉。
陸黎紅了耳朵,趕緊從慕容曜的懷裏起來,冷哼一聲:“那是因為皇上沒看到自己前晚多麽熱情。”
慕容曜饒有興趣地笑着問:“哦?有嗎?那愛妃說說朕到底有多熱情?”
陸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一個勁兒的抱着我,求我不要走,說你一個人好怕怕,難道皇上就忘了嗎?”
聽着裏面有動靜而準備進來伺候天子更衣的房公公聽到這句話,不由得頓下腳步,暗道這個陸公子實在是恃寵而驕。
天子威嚴,豈能這樣損辱?
沒想慕容曜依然一派沉靜,悠悠說:“哦,朕倒是想起來了。那日朕夢見自己辛苦養的小狐貍要離開,一時心生不舍,竟把愛妃當成了小狐貍,難怪朕就好奇那只小狐貍怎麽那麽不聽話!”
你才狐貍精!
陸黎沒好氣地瞪他一眼,正想諷刺回去,房公公和端着洗漱用具的小太監們走進來了。陸黎只好忍下這口氣,他才難得和一個凡人計較這麽多,等再過幾十年,這家夥就會成為一堆白骨。
他跟一根骨頭計較什麽?
這麽一想,陸黎的心就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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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曜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對還在被窩裏打滾的陸黎道:“愛妃要是嫌悶得慌,便同朕一起去麟德殿罷!”
陸黎沒想到他突然邀請自己去麟德殿,不過想着兩條小尾巴給自己說的規矩,陸黎還是帶着幾分酸味問:“不是說我不得入麟德殿嗎?”
天知道這個皇帝突然叫自己去麟德殿是不是有什麽陷阱。
“你既是朕唯一的寵妃,朕高興,自然是可以帶你去的。”
陸黎一臉嫌棄:“誰要同你一起去!我在這邊快活着呢!”
“原來是朕誤解愛妃了,朕還以為愛妃在這邊無聊透頂,既如此,那愛妃就留在昭陽宮吧。”慕容曜說。
如果當慕容曜走的時候,陸黎還是跟了過去,他成天在昭陽宮和兩條小尾巴玩,早都已經玩膩了。正好他也想去看看皇宮的其他地方,順便考察一下這個年輕皇帝是不是有真本事。
萬一自己用命投資的是一只扶不上牆的垃圾股怎麽辦?那還不得早點趁亂逃命。
慕容曜走在前面,看得緊随自己而來的陸黎,不由得笑道:“愛妃剛才不是不想過來嗎?”
“咱們現在同在一條船上,我得給你把好關,免得被你給坑死了。”
慕容曜轉頭輕輕點了他的額頭:“一大早不應當說不吉的話,下次再這樣,朕可要罰你了。”
兩人來到麟德殿,慕容曜親昵地摟着陸黎的肩膀,陸黎覺得他發神經。正要發火,卻聽慕容曜在他耳邊說:“你是朕的愛妃,不可以對朕發火。”
說完,慕容曜不等他反駁,就擁着他進了內殿。
殿內候着幾個小太監,慕容曜掃了他們一眼,揮退了他們。
等殿內沒人,陸黎才道:“不可以突然摟着我。”
“愛妃應當好好适應這樣的生活,因為接下來,朕可能會對你做更多親密的事。”
這話怎麽越來越不對味兒?
“你想幹什麽?”陸黎戒心大增。
慕容曜慢慢走向龍椅,“再過幾天就是百花節,朕只是讓愛妃提前适應一下而已。”
陸黎:……哦,原來還要提前彩排啊!那他們是不是還要對臺詞?
戲精!
慕容曜開始批閱奏折,陸黎就在房間裏東看看西瞅瞅。慕容曜差遣房公公端來了一些糕點,陸黎就坐在一旁吃。
慕容曜認真起來的樣子還是挺有男人味的,可惜陸黎看不懂那些龍飛鳳舞的文字,這裏的大部分書籍都是關于治國之道、行軍打仗等方面的,而且還是古言文,陸黎光聽名字都覺得頭大。
沒過多久,便有大臣過來求見慕容曜,而這個大臣正是上次太後和魏國舅提及的溫如海。
溫如海三十出頭,體态圓潤,看上去面目慈善,臉上總帶着幾分笑意。溫如海見到他,也沒有絲毫吃驚,反而笑盈盈地作禮:“臣溫如海見過皇上,陸公子!”
“溫愛卿平身。”
“皇上上次交待臣的事情,臣已辦妥,這是賬本,請皇上過目。”溫如海恭敬地将賬本呈上。
慕容曜讓陸黎拿過來,打開賬本掃了一遍,陸黎也在旁邊跟着看。
原來這賬本是錢莊的,陸黎倒沒想到慕容曜的效率那麽快,才短短數日就把錢莊的事情給落實了。
不過慕容曜并不是從民間募資,而是挑選了一些商人,讓對方把錢存在利民錢莊。
不過慕容曜是如何說服這些商人把錢存在利民錢莊,陸黎不是很清楚。
慕容曜看後颔首道:“溫愛卿做得很好,利民錢莊的事今後就有愛卿負責。朕許久沒有出宮,甚是想念醉仙樓的佳釀,正好今天愛妃和溫愛卿也在,就陪朕一同去飲兩杯罷。”
幾人出了宮,很快就有小太監将消息回禀給了太後。
太後聽了并不詫異,也不憤怒,不疾不徐地撫摸着手上的雪貂,“将賬本呈上來哀家看看。”
太後看完賬本,又還給了小太監:“而今國庫空虛,邊境又戰争不斷,這些商賈撈了不少好處,是時候吐出一些銀子來填充國庫。你将賬本還回去罷。”
陸黎、慕容曜和溫如海還在醉仙樓吃了一頓飯,下午慕容曜和陸黎又去了郊外的屯田。
李大人這邊的秧田長勢喜人,陸黎那邊的秧苗才剛剛發芽,還沒有移栽。
“愛妃有幾成把握能贏李大人?”慕容曜問他。
陸黎漫不經心地說:“贏不了的話,我就這輩子都不回京城了。”
慕容曜聽後卻不贊成,“贏不了的話,朕就把你打入冷宮,關你一輩子。”
陸黎氣得七竅生煙,“若我贏了呢?你又當給我什麽獎賞?”
“封你為後如何?”
mmp!誰他媽稀罕當皇後?
“無論我贏了還是輸了,你都不可以把我打入冷宮,也不可以封我為後。我是男人,還有我們本來就是契約關系,再過五個月無論結局如何你都要信守諾言,放我出宮。”
慕容曜聽後,只是笑了笑,帶着少見的認真說:“愛妃,宮外的世界不适合你,你還是留下和朕一起共同治理這片江山吧。再過幾日,朕就頒發一道旨意,讓你入朝為官,愛妃的點子多頭腦聰慧,實在不應該埋沒才能。”
這話倒終于像人話了,而且頗有點熱血,聽得陸黎蠢蠢欲動。
他本來就來自文明社會,知道的當然比這些老古董多,而且又是妖,還有不斷增長的妖力,豈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有這麽多本領,不如拿出來發揮一下,确實可惜,說不定今後自己還可以青史留名。
陸黎得意地翹起尾巴:“皇上這是準備拜我為相嗎?可惜我這人向往自由,無意功名,就算拜我為相,我也得考慮一下。”
慕容曜失笑,他還想得真是天真,就他這身份,即使給他安排一個九品芝麻官,朝中半數的人都會站出來反對,他還想拜相?
“愛妃既未有功名在身,身後又沒有世家支持,一來就想封侯拜相,怕是有點困難。你和李大人也算相識,朕準備把你安排到工部去。”
陸黎的熱情被澆滅了一半,那個喜歡吹胡子瞪眼的李大人對他這個男寵一直有意見,他去李大人手下做事,豈不是要被穿小鞋?
“不去,我和李大人有賭約,無論結果如何,他肯定都不會給我好臉色。”陸黎覺得慕容曜是不是故意整他,明知那個李大人看不慣他,還讓他們同處一個部門。
慕容曜頓下腳步,伸手輕輕摸他的頭,“李大人公私分明,不會故意為難你。你若做得好,朕到時候才有理好把你遷到別的位置上。”
他的語氣溫柔,眼裏帶着誠懇,陸黎一時間倒不知如何反駁了。
他向來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見慕容曜都拿出誠意來了,他想了想,躲開那只放在自己後腦勺上的手,“說話就說話,不要摸我的頭,會越摸越矮的你不知道嗎?”
慕容曜收回自己的手,笑得格外開懷,“朕還真的不知道,朕的愛妃實在太可愛,所以朕才忍不住想摸摸你。”
“我看皇上也很可愛,你也讓我摸一摸。”說完,陸黎就氣急敗壞地想去□□慕容曜的頭。
慕容曜退後一步,伸手抵住他的額頭。陸黎被他抵住了額頭,沒法靠近慕容曜的身體,只得兩只手在空中亂舞一番,卻悲催地發現自己壓根夠不着慕容曜的頭。
那畫面說不出的滑稽,慕容曜笑得更歡了。
☆、25.第 25 章
“愛妃?愛妃?還在生氣?你晚上都沒吃東西,再生氣也不該委屈了肚子。”
他們從郊外回來之後,陸黎就直接把慕容曜關在了外面。
慕容曜以為他氣一會兒就好了,沒想到了半夜,陸黎還在生氣,絲毫沒有開門讓他進去睡覺的意思。
一國之君被關在自己的寝宮外,這事傳出去多丢臉。
柴桂柴楊和房公公都提心吊膽,生怕慕容曜遷怒于人。
今天見了這場面,衆人也不得不感慨,皇上對陸公子實在是好得太過了,才養成了陸公子這種驕縱的脾氣。
陸黎越想越煩悶,慕容曜簡直欺人太甚,只可惜他的妖力對慕容曜沒有什麽殺傷力,不然定讓他好受。
他生了半天的氣,也早過了吃晚飯的點,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外面時不時傳來美食的香味,陸黎忍不住咽口水。
“皇上,這苦筍炒鴨也要撤下嗎?”房公公問道。
“都撤下吧,朕晚上不愛吃這種油膩的,陸公子今晚不想吃飯,你們都撤下。”慕容曜道。
“唉~”房公公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掌燈,朕今晚去麟德殿。”
“皇上,麟德殿沒有床怎麽睡?”房公公滿懷擔憂地說。
“愛妃還在生氣,他既不願見朕,朕還是早點撤走,免得他氣壞了身體。”
陸黎:……戲精真是會給自己加感情戲。
等陸黎聽外面沒有了聲音,他這才打開房門,探頭看了下,外面只有柴桂柴楊兩個小太監。
見他出來,柴桂忙迎上來說道:“陸公子,你可算出來了,皇上還給你留了你喜歡的飯菜。”
說着兩人把食盒提到屋內,打開給陸黎看,确實都是陸黎喜歡吃的菜。
“陸公子,皇上對你是真的好,你就不要和皇上生氣了。皇上到底是一國之君,你這樣把他關在門外,要是傳出去,那多損天子威嚴。”柴桂勸道。
“是啊,陸公子,小的還從來沒見皇上對誰這麽好。皇上真是把你當心頭寶寵着……”
“你們廢話怎麽那麽多,還讓不讓我吃飯?”陸黎不耐煩地說。
這戲精皇帝太會演戲了,陸黎覺得自己甘拜下風,這戲精要是生長在他原來的世界,說不定早就登頂影帝了。
柴桂柴楊住了嘴,陸黎開始吃自己的飯。
今晚慕容曜走了,他終于可以睡個清靜的覺了。
陸黎吃完飯之後,在院子裏吸收了會兒月華,然後再上床睡覺。
不過不知道是怎麽的,他總想起慕容曜今晚将在麟德殿過夜這事兒來。
他今天白天才在麟德殿玩兒了半天,內殿确實有個小偏殿可以睡覺,那小偏殿多半是作為天子午休用的,條件當然不能和落凰閣這裏相比。
他也在想自己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點?畢竟慕容曜才是這裏的主人,要是哪天他真的突然發瘋,跟自己來個秋後算賬,那自己豈不是死翹翹了。
陸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幹嘛去過問那個戲精。男人嘛,吃點苦是應該的,自己還忍辱負重當他的妃子呢!
就算是秋後算賬,那時候說不定自己的妖力已經大成,根本不用怕他了。
他們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說出去太矯情了點。現在慕容曜睡麟德殿,自己睡昭陽宮,這不剛剛好?
難道自己每天和他一起睡覺,還睡成習慣來了?
這習慣可真要命。
陸黎趕緊打消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床上還殘留着慕容曜的味道,淡雅舒爽,陸黎吸了一口氣。
這一晚,慕容曜真的沒有回來,不過陸黎絲毫不在意。
第二天醒來後,陸黎又去了拾香園。
“陸黎,特大八卦!昨天皇上被他的寵妃趕到了麟德殿睡覺!這皇上真的好窩囊啊!”
“那寵妃簡直是個悍婦,竟然敢把天子趕出龍宮。”
“還有還有,那窩囊皇上一點都不生氣,還準備讓他的寵妃進宮為官,今天上午在朝上吵了一個上午,現在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天,皇上到底有多愛那個男寵啊!”
陸黎聽着麻雀精和蘭花精叽叽喳喳的說着,眼皮跳了兩下,“你們怎麽知道那個無能皇上不是有求于人呢?”
“陸黎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知道內情?”
“我确實知道,皇上有愧于人,所以才不敢回去睡覺。”陸黎一本正經地說。
“不是吧?皇上對他的男寵做了什麽?但是他是皇上,無論他做了什麽,那個男寵都不該有怨言啊。不是有句話叫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嘛?”蘭花精說。
“我覺得這個男寵一定是恃寵而驕。”麻雀精也附議。
“你們不用亂猜了,他們不過是有協議罷了,皇上不喜歡男人,上次你們沒有聽到太後說嗎?”陸黎說。
“那這樣男寵更不應該把皇上趕出去啊。”
“我知道了,是不是因為皇上不喜歡跟男寵在一起,所以才借口去了麟德殿?”
話倒是沒錯,但為什麽聽着感覺像自己被嫌棄了一樣?
陸黎沉吟了一下道:“那位公子長得玉樹臨風品貌出衆,皇上喜不喜歡他,這個不好說,但那位品貌出衆的公子是絕對不會喜歡皇上的。”
“貌若天仙的男寵和奇醜無比的皇上,男寵看中了皇上的權,皇上看中的男寵的顏,原來這是一場權力和美色的交易。”蘭花精若有所悟地總結道。
“那位公子只是不想百姓流離失所,所以才忍辱負重當了男寵,他才不稀罕皇上那點小權。”陸黎十分不屑。
蘭花精和麻雀精懵逼中:“當男寵還和百姓流離失所有關?”
陸黎無比篤定:“嗯,大有關系。”
“你和那位公子很熟?”蘭花精聽出了一點不對味。
陸黎愣了一下,随後點頭道:“嗯,我和他乃是生死至交。”
“哦~難怪你也見過皇上幾面,聽說皇上和那位公子過兩天也要來拾香園參加百花節,陸黎你會出現嗎?”麻雀精又追問。
百花節他肯定是不能來的,到時候真讓這拾香園的花精鳥怪知道自己就是皇上的男寵,那他今後還有何臉面在拾香園裏立足?
陸黎皺了皺眉頭,“看情況吧,我很忙的,沒那種閑心參加這種凡夫俗子的聚會。太後最近有沒有什麽動作?”
“沒有吧,她現在正忙着百花節的事情。現在不少人在巴結着她,都想着父憑女貴呢!”
“可惜皇上好像對男人更感興趣一點。”
陸黎抽了抽嘴角,糾正道:“都說了皇上不喜歡男人,他們只是權宜之計。”
陸黎和它們聊了一久,每次談及男寵和皇上關系的問題,他都一肚子鬼火。
“皇上還是太年輕,太沖動,竟然因為一個男寵和群臣争個不停,可笑的是他昨晚還被男寵趕出了寝宮。聽說是因為男寵想入朝為官,難怪他今天不顧群臣反對也要将男寵安插在工部。”
聽到久違的聲音,陸黎趕緊躲到一旁的假山裏。
但是,入朝為官這個主意不是慕容曜自己出的嗎?為什麽又要他背黑鍋?
陸黎捏緊拳頭,他好想沖出去抓住魏國舅咆哮。
“最後結果如何?李光可有讓步?”
“老夫離開的時候,李光還在殿外跪着,皇上這次鐵了心,李光這老匹夫可要吃些苦頭了。”
“哀家倒有些好奇這位公子哥到底有什麽通天本領,竟讓皇上沉迷至這等境地。哀家聽說這位公子和李光打了個賭,你可知曉細節?”
“一個男寵而已,只會嘩衆取寵,他誇下海口能讓屯田的糧食産量達到每畝22石。李光那老匹夫去年風調雨順才産18石,他不過是想引起皇上的注意罷了。”
“哀家看倒未必,皇上看似魯莽,但從未失過大節。他如此寵幸這位公子哥,指不定對方真有過人之處,你不該太過大意。”
“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就算他們能讓一畝地的産量達到22石又能如何?地種得再好,也不過是個農夫。”
太後輕輕搖頭,并不贊成魏國舅就這種看法。
魏國舅又繼續道:“小皇帝的旁門左道倒是不少,聽說他還讓溫汝海在宮外開了一間錢莊,專門打劫那些有錢的富商。”
“此事哀家已知曉,而今國庫空虛,邊陲告急,那些商人的錢也是取之于民,國難之際捐一點出來無可厚非。哀家也查過賬本,和軍饷正好能夠對上。”
“對了,餘兒之事老夫至今沒有查到兇手,只聽說秦以文的大公子和另外一位年輕人在場。”
陸黎聽後心中咯噔了一聲,他這才想起上次在京中遇上魏家公子的事來。聽魏國舅的口氣,那個魏餘難道出事了?
陸黎正思索着,太後又說道:“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三哥自己沒有教好,淨做一些玷辱家門之事,活該有此結局!”
“但餘兒好歹是我魏家的人……”
兩人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轉角。
陸黎沒有想到慕容曜和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太後和魏國舅的監視下,還有那個魏餘,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自己千萬不能讓魏家的家丁認出來。
魏國舅這只井底之蛙,只會使一些不入流的小手段,生産才是第一要素。一個國家沒有生産力,還談什麽發展。
陸黎忍了忍,總有一天他會打這群亂臣賊子的臉。
麻雀精好像想起了什麽,就對陸黎道:“上次你問我稻谷授粉的問題,該不會就是為了你那個朋友吧?”
陸黎:“他是我的好友,我要幫他教訓一下那些欺負他的人,你們也會幫我是吧?”
“那是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這個魏國舅說話真是一點都不好聽,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麻雀精說道。
陸黎深表贊同。
“陸黎,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個男寵該不會是你吧?”久未開口的蘭花精突然說。
☆、26.第 26 章
陸黎吓了一跳, 趕緊三連否認:“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哼!我家陸黎心性那麽高, 怎麽可能當人家的男寵?”麻雀精也附和着。
“我只是做一個推測而已,你們這麽激動幹什麽?”蘭花精表示自己很委屈。
陸黎看時間也差不多,就和蘭花精麻雀精告別,他才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兩只精怪閑扯下去, 主要是他自己本來就心虛。
中午的時候, 慕容曜也沒有回來。陸黎吃完午飯後就叫兩只小尾巴把椅子搬到院子裏,自己躺在上面曬太陽。今天他在拾香園得到的消息有點多,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慕容曜和李光争論起來了?想想也是,按照李光那老頭對自己的态度, 會接納自己才怪。那老頭固執己見, 自己今後若是和他共事, 肯定也會鬧許多不愉快。
魏餘出事了, 這牽涉到朝中兩個大權臣, 一個是魏家,另外一個是秦家。這事到底是誰做的呢?那個秦公子和魏公子應該沒有什麽血仇,自己千萬不要被這兩家人給逮住, 不然肯定被當做出氣筒。
這個百花節自己一定要找借口推脫, 面子都是小事,如果被魏家的人認出來, 那可能就是丢命的事了。
他本身對這個節日也沒有什麽興趣, 本來就是為皇上選妃服務的, 但慕容曜死活賴着他,弄得他相當煩躁。
陸黎這麽想着,沒過多久就昏昏欲睡。
醒來的時候,已近黃昏,慕容曜已經回來了。
“愛妃昨晚沒有睡好?”慕容曜笑問道。
陸黎:“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沒睡好?”
“愛妃在這裏補了一個下午的覺,朕還以為你昨晚徹夜失眠了呢。”
他昨晚睡得遲,今天的精神确實不是很好。不過提到這事,陸黎想起昨天晚上,好像确實沒有夢見法寶。沒有夢見法寶,就等于沒有吸收靈氣。
陸黎神色有點不妙,越發遲疑:慕容曜就是法寶?
陸黎沒好氣:“你今天回來做什麽?不是打算以後都在麟德殿住了嗎?”
慕容曜聽後挑挑眉:“你這是在怪朕昨日一夜未歸?”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愛去哪裏睡是你的自由。還有,我不想去工部。”陸黎直言。
“哦?黎兒為何不想去?”
陸黎漫不經心道:“因為有的人說,地種得再好,也不過是個農夫。這話乍一聽很難聽,不過我回頭想了想,确實有幾分道理。李大人很有經驗,做事有耐心也很認真,他比我更适合在工部。”
慕容曜好奇的打量着他:“你這是在誇李大人呢,還是在說他只是個農夫呢?”
“當然是誇他,他可是你的人才,我哪裏敢損他。”
慕容曜道:“你不想去工部的話,朕還沒有幾個地方可以供你去。”
“我這人向往自由,不想按部就班地工作,當你的軍師就夠了,但是你有什麽事不能瞞着我,須得事事都給我說。我也會盡力輔佐你,保你不會輕易狗帶。”陸黎輕輕彈了彈自己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慕容曜聽他說着奇奇怪怪的話,想了想道:“也好,朕還怕你在工部給朕惹事呢。早知道這樣朕就不和李大人争辯了,朕還為你被他們罵了一遍。你既願為朕出謀劃策,那今後就陪朕一同去麟德殿吧!”
說得好像是自己求着他,讓他受了委屈一樣。
陸黎聽他只提及了讓自己幫他做事兒,卻沒有說報酬的事情,就道:“皇上是不是還忘了點什麽?”
“嗯?”
“上次我不是說過我的出場費很貴嗎?我每個月的俸祿當怎麽算?親兄弟明算賬才能防止今後我們扯皮是吧?”陸黎說。
慕容曜猜想,他肯定就說的是這個,這家夥還真是掉進錢眼裏面去了。
“你是朕的人,朕的一切都是你的……”
陸黎沒等他說完就跳腳:“誰是你的人!要臉不?”
慕容曜看他怒目圓睜,忍不住伸手去捏了捏他的臉:“你連朕的龍床都占了,你覺得在別人眼中你不是朕的人嗎?”
“你不說我倒快忘了,我既然成了你的軍師,今後就不用裝你的妃子,我要搬出宮外去住,免得我的身份被世人誤會。”
慕容曜眸色微沉:“等時機成熟,你若要走,朕自然會放你離開。但現在不行,你還得繼續在這邊。”
這塊牛皮癬貼上身了,簡直扒也扒不下來。
“朕昨日也沒休息好,愛妃就別再問朕這個話題了,關于月俸的問題,到時候就按正四品官員的月俸照發吧。陪朕一同進屋用膳,今天朕想早點休息。”
陸黎這才發現慕容曜的眼睛周圍有些烏青,活該昨晚沒睡好,就該天天滾出去睡的,陸黎心中腹诽着。知道不是白忙活,今後會有俸祿拿,陸黎也好受了些。
等再過幾個月,自己就可以出宮了,要是那時候攢的錢多,自己或許可以在外面做一些生意,說不定還能富甲天下。陸黎想想還有點小激動。
睡前慕容曜依然看了會兒書,陸黎有些無聊,就靠在床頭上看向慕容曜,也不知怎的,他就想起了魏餘的事情。
這個魏餘該不會是慕容曜派人去做掉的吧?
陸黎把這荒唐的想法從自己腦海裏抹掉,慕容曜完全沒有動機,他怎麽可能為了自己犯這樣的險。
魏餘說不定只是被別的仇家報複了,跟他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就算魏國舅要找兇手,也肯定找不到自己頭上來。
“你又在想什麽?想得這麽出神?”陸黎正想着,慕容曜放下書籍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因為這事牽涉到魏國舅這種權臣,陸黎也沒有什麽心情和他開玩笑,就問他:“魏國舅在朝中有多少勢力?”
慕容曜微微一頓,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他走到陸黎旁邊的床沿上坐下,緩緩道:“先皇沉疴在床多年,朝中大部分事務都是魏國舅和秦相一同打理,戶部吏部皆是魏國舅的人,兵部則是秦相的門生居多。宮中耳目衆多,你自己平時也別太大意。”
他的聲音不大,落在陸黎心上卻有些沉。
慕容曜身邊的眼線肯定不少,不然太後和魏國舅不可能把慕容曜的一舉一動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想起錢莊賬本的事情,陸黎就說了句:“你的賬本要放好,被人順手牽了去,被別人摸了個底朝天都不知道。”真是蠢!
慕容曜好奇地看着陸黎,随後又笑起來,“原來愛妃還是很關心朕嘛!不過你放心,那本賬本是假的,有些事情瞞不過,就沒有必要瞞,半真半假才最迷惑人。你能這麽替我着想,我很高興。”
“誰替你着想,我只是不想被你連累而已。”陸黎斜他一眼,想起魏餘的事情,又試探着問:“你可知魏家最近發生了什麽事?”
慕容曜側頭看向他,眼底一片深不見底的深潭:“發生了什麽事?”
陸黎見慣了慕容曜儒雅溫柔的樣子,第一時間看到深沉不愛笑的慕容曜,有點兒發怵。這種感覺仿佛又回到了他們相識的那天,那時慕容曜從後面抱住他,滿滿都是冷酷和威脅。
這家夥剛剛明明還談笑風生,轉眼就能換一副樣子。陸黎別開視線,“我聽說魏國舅一直在調查一起案件,好像和他們家人遇害有關。”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那日你若不亂逛,不就少了一些麻煩,現在知道後怕了?”
果然慕容曜知道自己在街上遇上魏餘的事。
“我才沒怕呢!我又沒殺人放火,為什麽要怕?”陸黎嘴硬道。等他妖力大成的那一天,他才不怕這些蝼蟻之輩。
慕容曜無奈輕笑:“你确實不用怕,一切有朕替你頂着。你今後少出宮去晃蕩,他們不會找上你。”
說白了,就是要自己好好當一只籠中鳥。
慕容曜有些疲憊地道:“別想東想西了,早點休息吧!”說着就上了床。
陸黎正待要睡下,突然想起他夢中的法寶,便又奇怪地看了慕容曜一眼:“你先睡,我要出去賞月。”
慕容曜笑看着他:“今晚乃朔日,哪裏的月亮?”
陸黎胡謅一句:“心中有日月,時時都有月亮。”
慕容曜被他逗得笑了,“依照愛妃如此說,那在房中不是也可以賞到你心中的日月嗎?”
“天氣越來越熱,你還是重新安一張小床在這邊吧,兩個大男人擠在一張床上,你不嫌擠我還嫌熱呢!”陸黎說罷,翻身就要下床。
慕容曜斟酌了片刻,這次倒是答應了:“也行,免得下次朕又被愛妃趕出去,沒處睡覺。”
陸黎還在糾結法寶的事情,懶得去理會他。
他躺在椅子上,想着慕容曜可能是他夢中的法寶,整個人都不好了。可他越是在意一件事情,就越愛鑽進牛角尖,仿佛慕容曜就是那件法寶。
不僅如此,再過兩天的百花節也是他的頭疼之處。
他下午睡了一個下午,晚上倒不是特別困,直到子夜時分,才終于有了睡意,漸漸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間,那件法寶又在靠近自己。
慕容曜輕嘆一口氣,将陸黎抱起,慢慢朝房間走去。睡着的陸黎特別乖巧,會像小動物一樣,慵懶地在他胸前蹭着。
慕容曜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陸黎的存在,昨晚自己在麟德殿,失眠了一個晚上,他竟然離不開這人了。
陸黎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竟又在床上,整個人都有些蒙圈。不過後來柴桂柴楊說是他們早上把他擡到床上去的,陸黎這才好受些。
但是,自己睡得真有那麽沉嗎?
不管怎麽說,他夢中的法寶應該不是慕容曜。他就說他的法寶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是慕容曜?
這個心結打開之後,陸黎也不再糾結了。
一晃就到了百花節,這是太後最愛的一個節氣,慕容曜自然也是要去參加的。
慕容曜早上起床時陸黎還在睡,等他出去走一圈回來陸黎還沒起床。
現在已經日上三竿,平時陸黎早醒了。慕容曜走到床邊,看了眼還在裝睡的陸黎,簡直哭笑不得:“愛妃該起來了,今天朕帶你去你最愛的拾香園賞花。”
聽柴桂柴楊說陸黎隔幾天就會去拾香園,怎麽今天百花節,他反倒扭捏起來。
陸黎微微睜開眼,有氣無力道:“我難受,一點都不想起來。”
慕容曜心想他這病來得還真是時候,嘴上還是關懷地問:“哪裏難受?昨兒不是還好好的,怎麽今天就病成這樣子?”
“我怎麽知道我今天會病?”陸黎心急,語氣并不好,這家夥竟然還懷疑自己裝病,雖然他是真的裝病。陸黎又□□一聲,“遺憾”地說:“我怕是不能和你一起去賞花了。”
“拾香園的牡丹天下聞名,愛妃不能陪朕一同去欣賞,實在可惜。今日拾香園熱鬧非凡,美酒佳肴也不少,愛妃真的不去?”
他又不是沒見過世面,一點酒肉就想引誘自己過去?再則他自己就是拾香園的牡丹,他都在那裏生活了百多年,有什麽好稀奇的。
“不去,我頭痛。”
慕容曜突然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他的掌心溫熱,雖然被他摸着很舒服,但是那種感覺讓陸黎非常不習慣。
慕容曜若有所思,“嗯~并沒有發燒……朕還是叫太醫院的大人過來給你看看吧,愛妃病成這樣,朕也沒有什麽心思去賞花了。”
陸黎這次非常善解人意:“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還是先去賞花吧,別耽誤了你的時間。我要真撐不住,我會叫柴桂去叫大夫的。”
“不行不行,你是朕最重要的人,花可以改天賞,你若是病出一個三長兩短,朕又該如何是好?”說完慕容曜就吩咐人去太醫院請人過來。
陸黎暗罵他是精附體,也懶得和他說話,就閉上了眼睛。
慕容曜也沒有再自找無趣,起身去了外面院子。
沒過多久,陸黎就聽到外面太醫來了。那太醫對慕容曜行了禮,只聽慕容曜對太醫小聲道:“陸公子有病在床,你若看不出什麽病來,就給他多開點黃連。陸公子肝火太旺,确實傷身。”
那太醫愣了下,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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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躺在床上的陸黎聽着,只想跳起來把慕容曜按着爆打一頓。幸好自己耳力靈敏,不然被這家夥害死都不知道!天知道他還在背後說了自己多少壞話,背着自己做了多少壞事。
沒過一會兒,太醫和慕容曜就走了進來,陸黎瞪圓了眼怒視着慕容曜。
但慕容曜就像看不懂他眼裏的怒火,那太醫倒是暗中看了他一眼,一副了然的神情。
太醫裝模作樣地給陸黎把脈,帶着幾分幸災樂禍地說:“陸公子确實病得不輕,下官這就給陸公子開藥,陸公子定要按時吃,以免加重病情。”
陸黎心中把他老祖宗都問候了個遍,你他媽才病得不輕!
慕容曜表面上一臉關懷和緊張,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