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你一生中最痛苦的刺吧。

一回到鳳曦宮，燕紫薇冷冷的對身邊的宮女說：“本宮今晚就去鳳池宮安歇，你們退下吧。”

說完，一個人向着鳳池宮走去。自從她回宮後，她就再也沒有讓宮女随侍在旁，宮女早已經習慣皇後這般舉動，低頭退出去。

月光灑在偌大的鳳曦宮，燕紫薇突然打了一個冷戰，後宮比朝堂更加黑暗，因為這裏集中着世人夢寐以求的富貴榮華，也集中所有的權勢，傾軋是後宮不可少的戲碼，思索着一陣，燕紫薇眼裏又漸漸透出一抹光，她從來都不喜歡處于被動地位，因此，無論在何時，燕紫薇都要想辦法轉劣勢為自己的優勢，從今晚的行刺，燕紫薇深深感到，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悲哀，更堅定了她幫柳鳳瑤索取公道的決心。雖然她知道柳鳳瑤的下場完全是因為後宮權利鬥争必然的結果，但是她現在和柳鳳瑤是一體，她決計不會讓柳鳳瑤的悲劇延伸到她身上。

擡頭仰望月亮，那冰冷冷的光似乎嘲笑世人的愚蠢與無知。“我知道所有的榮華富貴不過是虛夢一場，可是，如果我不努力的話，不向世人展示我的才華與我的價值，我就覺得自己的生命真的很浪費。淹沒在人群裏，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這樣的生命有什麽樂趣？即使踏着萬千的屍骨，都好過當人的踏腳石吧。”燕紫薇苦笑，生命的過程原來就是追名逐利的過程，即使有人願意過平淡的生活，但是那樣的生命又有什麽意思?錦繡堆積的生命，即使內裏已經腐敗不堪，卻是人間最為華麗的篇章。歷史，就是用無數的生命編就的華麗夢，人可以拒絕名利誘惑，卻拒絕不了自己心底最深沉的欲望。這股欲望驅使人前赴後繼，想盡辦法讓自己在短短數十年時間，成為最獨特的一道景色，引領着後人的追尋。

死士歸位

鳳曦宮下地宮

一顆顆夜明珠鑲嵌在牆上，燕紫薇斜卧在地宮一間議事廳的軟榻上。此刻，她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在精致的臉上不斷閃動着，夜明珠的光芒在她臉上映出淡淡的光暈。門悄悄被打開了，原本假寐的燕紫薇察覺到了。

“你們來齊了?”燕紫薇從榻上坐起，廳下的一群黑衣人見到她紛紛跪下。燕紫薇眯着眼盯着這些女子，剎那間笑了，誰能想到燕宮深藏的死士，居然是女子。

黑衣女子們見到榻上女子勾魂似的笑容，不禁心生羨慕，如果自己可以笑的這麽魅惑，那多好啊。

“好了，你們起身，相信你們也知道本宮的用意，這場面的話本宮不想講，也不屑講。本宮決定将你們分三組，一組是負責情報，一組是負責刺殺，還有一組是負責保護本宮的安全。當然你們還是地下的組織。”

“主上，屬下鬥膽，敢問主上欲以何為。”

“你不是清楚，還用得着問本宮嗎？”

“主上，屬下曾經聽太後說起，如果主上召喚，就要問主上，主上要做什麽。只要弄清楚主上的意圖，屬下相信屬下不會讓你失望。”燕紫薇盯着眼前的黑衣女子，杏子臉上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這雙眼睛裏流露出真誠，絲毫看不到任何雜質。

燕紫薇笑了，“看來太後深謀遠慮，不錯，本宮要做燕宮第一，不，是天下第一。相信你們也會幫我完成它吧。”燕紫薇轉身，看向塌後的一副猛虎下山圖。

“太後，曾經跟屬下說起，如果皇後想一展宏圖，屬下們一定要全力以赴幫皇後。但是太後也說過，靠我們幾個，恐怕完不成如此的霸業。”

燕紫薇聞言，轉身，看來這個太後真的是神機妙算，事事都在掌握中。

“難不成太後有什麽妙招?”

“太後說，主上要完成自己的理想，除了需要外在的力量，但更多是內在的力量。”

一聽此言，燕紫薇覺得甚是有趣，嘴角的弧度不斷上揚，走到黑衣女子面前，擡起她下巴，“敢問何謂內在的力量？”燕紫薇雙目緊盯着她那雙黑珠一樣的眼睛，黑衣女子在燕紫薇營造的壓力前，不禁有點顫抖，緩緩将手伸入衣服內，拿出一本書，“這是太後花20年收集的，是關于朝堂近20 年的發生大小事情。”燕紫薇稍微翻翻，開始對這位深宮太後感到佩服，是什麽樣的女子有如此非凡的智慧。如果燕紫薇不是從現代過來，恐怕論起智慧還不如這個燕宮柳太後。

“你叫什麽名字。”

“屬下是太後娘娘以前的暗影，沒有名字。”

“那麽你叫做柳眉吧，從今天起，是本宮的暗影。”

“主上的暗影其實是另有其人。”燕紫薇聽了，颔首笑道：“難不成，本宮的暗影也是由你說的算。”

“主上，屬下不敢，但是暗影是不可以替代的。”

“哦，有何用意，本宮倒想知道。”黑衣女子打了一個響指，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躍出，跪在柳後面前。

“擡起頭，讓本宮看看。”在那個黑衣女子擡頭的剎那，燕紫薇愣住，眼前的女子活脫脫是另個柳鳳瑤。一個巴掌大的臉，彎彎的柳葉眉，小巧玲珑的鼻子，紅豔的菱唇，這每處都似柳鳳瑤。

燕紫薇伸手，輕輕在她臉上撫摸審視，募地，她眼神一凝，轉頭望向柳眉，“好個巧奪天工啊，太後的确心思缜密，居然在本宮年小的時候，就幫本宮找到這麽一個小人。她想必是特地整過形了吧。”

柳眉低頭，拱手道：“主上聖明，煙兒的确在小時候整過形。但是現在她已經和主上可以說完全一個模子刻出來。不會有人懷疑。”皇後的眼睛果然夠犀利，一眼就看穿。

“眉兒，你看看的眼睛，在看看本宮的眼睛。”眉兒不解，望了兩人幾眼，還是不解。

“你們看不出來，是因為你們不了解，稍微對本宮有所接觸的人，恐怕沒有幾個會認不出我與她的不同。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可以騙騙一些人。你們都退下吧，稍後我會有任務。”

“是。”死士緩緩退出，回到各自以前的房間。燕紫薇翻起手上的書，嘴角微揚，看來這個柳太後的出身頗有曲折。

想起方才的煙兒，她的笑容凝固了，看來柳太後的布置恐怕花了很多心思，她究竟想做什麽，竟謀算到如斯。她揉了揉太陽穴，就轉身走出議事廳。

如果沒有計算錯誤的話，現在應該是黎明破曉時分，必須趁宮女未起身，趕回鳳池宮安歇。

鳳池宮燕紫薇百無聊賴的躺着床上，雖然她對自己目前的身份還算滿意，但是對于這種平淡的生活，她有一絲不耐煩，在她生命字典裏沒有虛度這個詞，微微皺起眉頭，起身往銅鏡前走去。

在紫檀木椅子坐下來，看着銅鏡那張臉，她常常感覺陌生，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真的是她，一點活力都沒有，像極了林黛玉。

目光輕輕掃過今早景帝賜下的珠花，聽宮女私下說，這珠花是先給其他妃子選過，才到鳳曦宮。燕紫薇嘴抿了抿，她最恨別人蔑視她，即使是景帝也不可以。

“來人。”燕紫薇輕聲叫道，現在她是弱女子，說話做事應該要符合這個形象對嗎？想到這，眼前映出一張面孔，那是柳鳳瑤的妹妹，一個看似比她柔弱的女子，據說和李妃關系不錯，李妃和她目前最受寵。燕紫薇手裏握着梳子，目光裏閃過一抹諷刺，柳鳳瑤，你收拾不了，我代替你收拾．

“娘娘。”一聲輕喚，換回燕紫薇的深思，燕紫薇看了她一眼，道：“其他人呢？”

侍女張着嘴，又不由自主咽了一下，才說：“雪霏殿人手不夠，她們去幫忙。”希望這個說法，皇後會比較容易接受點。

“幫忙？”腦裏閃過那天宴會提議的事情，如果沒有猜錯，今天是小皇子分宮居住的日子，那些奴才想必是偷偷跑去拿彩頭，“你為什麽沒有去，要知道這筆彩頭可是六兩銀子。”

侍女跪下，惶恐不安說：“娘親教誨過奴婢，忠仆不可侍二主，奴婢心裏的确想要。可是奴婢不想因為拿了這筆錢失了奴婢的本分。”這句話十分中聽，燕紫薇很滿意。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叫尹如意。”

“不會你有一個姐姐叫吉祥吧?”

侍女睜大眼睛，不敢置信說：“娘娘，你怎麽知道？”

燕紫薇聽了這話，不禁笑了，再仔細瞧瞧眼前的侍女，白淨的瓜子臉有一雙秋水曈曈的雙眸，雙眸裏透着純真與不解世事，而那微紅的唇上還沾着點心碎末，想來剛才她必是在外偷食點心。

伸手幫她抹了抹那碎渣，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