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節

第 44 章節

中正室是皇後，自然只有她可以穿。

燕紫薇來了時候，就已經看見司書故意灑李陵一身茶水，不過她躲在一旁，不加理睬。

看着那個高傲的郡主連濕了衣裳，也不肯替換，想當皇後的心，昭然若揭。

淺笑吟吟走進鳳儀宮，宮女們急忙見禮。

李陵郡主看見一個身穿火紅衣服的女子走了進來，就急忙上前。她倒要看看那個女人如今變成什麽模樣。

一個盛裝而來的佳人翩翩而至，就立在她面前。

她五官精美，膚色勝雪，那火紅的衣服将她瑩白的皮膚襯的好看極了。她天生适合紅色的，只有那樣精致白嫩的皮膚穿起紅色才那麽美豔奪目。頭上戴了是五鳳飛翔的簪子，金色的簪花配上烏黑的發絲，顯得那麽高貴不可侵犯。

李陵不自覺的跪了下來行禮，她完全被眼前的女子所散發出的淩厲氣勢壓倒。

景帝進來時就看見這幕情景，皇後那一身打扮，不但擁有皇後該有的氣勢和神采，還多了一種斜睨天下的傲态，這是她從楓山回宮後第二次顯現出來，說真的，這身打扮不止震懾了在場的人，也震懾了景帝。

原本他怕皇後吃虧，趕來助陣，想不到，皇後輕輕松松就占了上風。

皇後發現了景帝，很自然上前行禮，景帝牽起她的手，坐到上座。

李陵滿肚子怨氣在此刻也不敢發洩。

紅色的衣服在火紅的鳳袍面前，竟變成淺色，這也意味着上座的那個女人還是将她壓下一頭。

燕紫薇看着李陵郡主噴火的眼睛，十分好笑，不過，笑意映在臉上卻變成善意的。

“皇上，郡主這身打扮倒也不俗，像是一個新嫁娘。”言語間的暗諷，令李陵變了臉色。

景帝趕緊安撫道：“皇後真是糊塗，郡主穿這身完全是表示誠意的。要知道，這身郡主服可是祭天時候才穿的。”

景帝很聰明，兩面都不想得罪。燕紫薇不點破，反而假意親近李陵郡主，說道：“衣服好看是好看，不過少了一些裝飾。不如，本宮頭上這根鳳釵就送給郡主。”

鳳釵是插在腦後的，燕紫薇随手一摘，腦後的秀發垂了下來。

鳳釵很精致，是用金銀兩種金屬鑄成，栩栩如生，最為特別的是這根鳳釵的鳳眼是用罕見的瑪瑙石點綴而成。

景帝見到這根鳳釵，臉色遽變。原來這根鳳釵是景帝未登基前，許諾柳鳳瑤的憑證。他曾經許諾柳鳳瑤，他為帝一日，柳鳳瑤必為皇後一日，可惜，誓言猶在，人事全非。

李陵不知情，不過看見這鳳釵極為精致，甚是喜歡。

燕紫薇知道她喜歡，直接插入她的黑發中，眼裏閃過一抹精光。

“皇後姐姐，我也特地送來一些禮物，請姐姐務必笑納。”李陵很小的時候就和皇後熟識，所以對皇後一直以姐妹相稱。

燕紫薇含笑收下禮物，景帝很滿意，皇後比以前懂事很多。

李陵見目的達到，就起身告退，燕紫薇假意挽留，李陵還是堅持要走，燕紫薇就命侍劍送她出宮。

李陵一走，燕紫薇的笑容即刻消失，面對景帝，只剩冰冷的面孔。

景帝不為意，在旁說道:“皇後，不如先将禮物打開。朕很想見識一下李陵郡主送來的東西。”燕紫薇冷冷笑了幾聲，吩咐道：“取火把來。”

景帝不了解，燕紫薇将火把靠近那些包裝精美的盒子，景帝迷茫，不明白皇後欲以何為。

很快地，景帝的疑惑得到解答，那盒子裏慢慢流出紅色的物質，緊接着一些極小的蟲子從盒子裏爬出來。

景帝大驚，往後退數步，這是極毒的蠱毒，中者無藥可救。

燕紫薇将手裏的火把一扔，那火勢趁機将那些蟲子吞噬。

轉身，燕紫薇的臉上滿布殺機，對景帝說道：“皇上要殺臣妾，臣妾無話可說，可是用蠱毒害臣妾，這話傳出去，對陛下只有弊沒有利。”

景帝張口欲言，燕紫薇将侍女傳上來的東西一一抛到地上，表情更加冷淡。“今日他們可以下毒殺臣妾，用蠱毒害臣妾，難保他日不用來害陛下。陛下還是好自為之。”

景帝沉默了，他知道此刻的言語只會招來皇後更深的怨恨。他真的想不到宮中竟然有這麽多人下毒毒殺皇後，更想不到枕邊的人一個比一個還會演戲。

燕紫薇踏上前，表情冷酷，嘴角漾起一抹詭異的笑，“臣妾可以死，不過，臣妾一死，皇上你的性命恐怕。。。”未竟的話，任是誰也知道話裏的寓意。

“你敢威脅朕。”景帝惱羞成怒，大喝道。帝王的尊嚴不容他人挑釁，尤其還是名弱質女流。

燕紫薇表情淡然說道：“是不是威脅，陛下試試不就知道了。不過陛下應該知道，我柳鳳瑤可以被廢，卻不可以死。柳鳳瑤這三個字代表着士族也代表着先帝，還代表着皇上的帝位是否正統。沒有了臣妾，天下的臣民一旦被鼓動，就會以為你的帝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那時只要有人趁機叛變，會發生什麽事情，陛下更加清楚。”

“你--”景帝想不到皇後居然拿帝位威脅他，臉色極為難堪。不過，柳鳳瑤的話也是有道理，這也是他到現在不敢廢除她真正的原因。原來以為柳鳳瑤回宮後，會大肆報複，等她犯下不可饒恕的罪後，就順理成章廢除，可惜，回宮後，皇後的舉止言行挑不到半根刺。

燕紫薇看着他，目光更加冷。想不到眼前的男人會是柳鳳瑤用盡生命去愛的人，她到現在也看不出景帝哪裏可愛，看來愛情這鬼東西的确迷惑心智。

撇撇嘴，燕紫薇繼續道：“臣妾和陛下共坐一艘船上，船沉了，對臣妾沒有好處，因此臣妾可以幫陛下，不過，臣妾也是有條件的。”

景帝聞言，神情肅穆，這個女人真的是他的妻子嗎？

“你想要什麽。”景帝神色緩和點，很想知道眼前的女子要的是什麽。

“賜死柳鳳绮，貶低柳家。将柳江押入天牢。”燕紫薇不帶感情說道。

景帝不敢相信，他想了千百個條件，唯獨想不到這點。

“我最恨的就是別人背叛我，就算是我妹妹也不行。她不死，我這口氣難消，至于那個柳江，我要的就是警告，柳家沒有我柳鳳瑤，怎麽可能青雲直上?”

沁骨的寒冷襲滿景帝的全身，想不到，皇後竟如此心狠，連一向疼愛的妹妹也不肯放過。

燕紫薇很清楚他想什麽，不過，她不在乎。

“陛下，想必你也想在這段時間後宮風平浪靜，那就照我的話做。”燕紫薇目光陰冷，絲毫沒有退讓。

“她是你親妹妹。”景帝提醒。親情或許可以喚起她心底的良知與善念。

“哦，如果她不是我親妹妹，我還不想要她那條賤命。”燕紫薇更加漠然，仿佛說的事情與自己毫無關系。

要不是李陵郡主步步殺機，燕紫薇真的還想扮柔弱與怨婦，可惜，情勢逼得她與景帝撕開僞裝。

“你想要如何處置。”燕紫薇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滿意颔首。

“皇上，是你處置，不是臣妾。臣妾怎麽可能親手弑妹，況且，柳大人是因為觸怒聖顏，才被聖上罰進天牢，臣妾一個弱女子怎麽敢幹涉朝政。”燕紫薇笑了，仿如說的不過是天氣。

景帝明白了，她要的就是柳家人認為柳鳳绮是死在他手裏，柳江是因為觸怒皇帝受到懲罰。

“朕還需要柳戰雲。”皇帝冷冷說道，其實是間接拒絕。

“皇上是需要柳戰雲，不過皇上更加需要臣妾。皇上，你不想明天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皇後暴斃在宮中的。”柔媚入骨的聲音說的是冰冷的話語。

景帝知道柳鳳瑤贏了，她一死，柳戰雲對她的歉疚就更深，到那時候，柳戰雲是不會聽進任何人的話，會做什麽事情，恐怕難以預料。何況，遠在邊境的柳戰魂屢屢立下戰功，其名聲直逼柳戰雲，此刻的燕朝急需要這兩名大将護駕。

景帝很清楚，柳戰魂在所有的兄弟姐妹間，最為疼愛柳鳳瑤，為了柳鳳瑤，柳戰魂可以死，眼下他人在邊關，可無時無刻不牽挂着眼前的人，對于邊關而言，軍心非常重要。

“好，朕會讓皇後如願的，不過朕不明白，你最大的仇敵是李雪兒，為什麽不殺她反過來要殺你妹妹。”景帝問出心中的疑惑。

燕紫薇莞爾，想不到景帝會想到這層。

“別人的背叛，對臣妾來說不稀奇。唯獨臣妾的親人，背叛臣妾那就是罪不可赦。臣妾給了他們榮華富貴，他們還反過來咬臣妾一口，你說臣妾怎麽咽得下這口氣。”咬牙切齒的話語聽到景帝的耳朵，十分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