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別在我面前陰陽怪氣

第25章 風情似我25 “別在我面前陰陽怪氣。……

姜忻沒在意這宗小插曲, 與其錯身以後徑直奔向林知舟所在的方向,自然的拉開他左手邊唯一的空座。

她淺淡視線在他身上一觸即離。

林知舟平日裏上班穿慣了白大衣,內搭也是以寬松舒适不影響行動的體恤為主, 今天卻少有的穿了一件裁剪得體的黑西裝。

修長的雙腿裹在西裝褲裏, 一條銀灰色領帶從領口的位置長垂,溫莎結不松不緊的系在喉下。

姜忻擡腳繞了半步, 剛要坐下。

“麻煩等下。”

剛還在和服務生低語的郭憶陽不知道什麽時候走過來, 她一手搭在椅背上一邊說:“知舟哥, 我想跟你坐一起可以嗎?”

這就有意思了。

位置是姜忻過來占着的, 小姑娘跑過來不先詢問她是否願意讓坐, 而是問林知舟可不可以一起坐。

搞不搞笑啊?

姜忻詫異的微挑眉梢:“你們認識?”

林知舟撩起眼皮掃了一眼郭憶陽,複又看向別處:“認識, 算半個朋友。”

“那行啊, 你坐這吧。”

這後半句是對郭憶陽說的。

姜忻重新挽起手提包, 換到旁邊的位子上, 這樣一來郭憶陽剛好擋在他們兩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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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不在意這個看似強力的“敵人”。

坐下後神态淡然的聽着臺上的女主持慷慨激昂的念着稿子, 巨大的落地銀幕上一張張切過小寶寶的照片, 其中還夾雜着江衍一家四口人的全家福。

江衍和恬安在臺上致辭。

于空中與大家虛碰一杯以後才開席。

姜忻從容不迫的剝開包裹着消毒筷的收縮膜, 提着熱水壺開始燙碗。

随後有服務生端着托盤把冷菜端上桌, 接着給男士一一斟酒, 給女士配了飲品,然後是幾碟熱菜,最後才是甜菜和一人一盅的湯水。

姜忻夾了一筷離得最近的一碗醋溜木須,入口帶着幾分酸甜特別開胃下飯,她撚指揭開自己那一份熱湯,熱騰騰的蒸汽裹挾着清淡的鮮香味撲鼻而來——剃去外殼的青口貝和改刀過的鮑魚侵炮在高湯裏,弓着身卷曲的蝦肉排放在一起。

看着色澤鮮亮誘人,

聞着也很有食欲,可惜是海鮮湯。

蓋子又重新落了回去。

她扶着盅罐的手柄,面不改色的越過坐在中間的郭憶陽,遞到林知舟面前:“我不能喝,你要嗎?”

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已然有人替他回答:

“他不喝。”

郭憶陽此時像一只被窺觑了小魚幹的貓,一身柔軟的毛快要炸成一只刺猬,時刻準備着探出藏在軟墊下鋒利的利爪。

姜忻聞言瞥了她一樣。

她并非沒有感覺到這話中莫名其妙的敵意,卻只是笑似非笑的微勾嘴角,眼裏明晃晃的疑惑仿佛在問:您有事嗎?我問你了嗎?

郭憶陽咬咬嘴唇還想說點什麽,卻看到林知舟眼底隐約藏着的不悅和反對,勉強對姜忻笑說:“知舟哥不太喜歡吃別人不要的東西,我幫你叫服務生撤掉吧。”

“這樣啊,”姜忻不知道想起什麽,彎唇反笑:“林知舟,你要不要。”

林知舟淡聲說:“給我吧。”

姜忻依言把盅子放在他手邊。

郭憶陽盯着女人骨肉勻停的手腕從面前收回去,低頭用力戳了戳碗裏的米飯。

之後氣氛也不太對,

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兩個人之間的槍藥味快趕上武/器倉庫了,一桌人大氣不喘,不尴不尬的互相吹捧閑聊幾句。

酒席吃到一半,江衍攜着恬安上前來敬酒,姜忻站起來端上盛着一半橙汁的高腳杯和他們Chess。

一桌人也堆着笑臉阿谀奉承。

江衍游刃有餘的挨個應付着,幾杯黃酒下肚仍然風雨不動,恬安剛出月子不适合喝酒,就用溫水代替。

姜忻心情怡悅,誠信祝福道:“那就預祝你們家的小千金歲歲平安,健康喜樂。”

“心意都收到了,借你吉言。”

恬安回謝她,又聊幾句家裏長短的話:“你跟林知舟一個是醫生一個是律師,平時都挺忙的吧?會不會太累了。”

“其實還好,做這一行就這樣,多勞多得。”姜忻說。

林知舟也道:“習慣了以後不是很累。”

“什麽不累啊,你別聽他瞎逞強啦,”郭憶陽眨了眨眼,“他平時超級忙,早上八點例行交班然後開始查房,九點多要給病人開醫囑,十點左右開始寫病歷,我早上給他發幾條信息他要等到下午三四點才回一條。”說到最後她語氣中甚至帶着若有似無的抱怨,又像是博得回應和證實一般将每個字都咬得軟軟糯糯:“你說是吧?知舟哥?”

林知舟微微一頓。

沉默了半分鐘都沒有回答。

恬安卻表示了解一般點了點頭,主動攬過話茬:“知道你們工作都拼命,累了也該好好休息一下。”

姜忻跟林知舟先後應答:

——“知道了。”

——“嗯。”

恬安對郭憶陽禮貌的致以一笑,才挽着江衍的手走向另一桌。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之際。

吃飽喝足的人吃着飯後水果清口,還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臨近散場時姜忻去随了一筆禮金,圖吉利包了個八千八百八十八,又順手從盤子裏抓了幾顆奶糖,不緊不慢剝開外層的糖衣,含在嘴裏。

一直挨到四五點,恬安忙得差不多了,才裹着一件羊絨披肩出來送客,她虛攬着姜忻的肩:“你還沒見過我們家老大吧,以後要常來玩才好。”

“好,下次來。”

“唔,來的時候知乎我一聲,我好讓江衍準備點菜招待你們。”

姜忻聽她指揮起人來還挺熟練,要笑不笑的“嗯”了聲,又說:“外面還在起風,你身體沒恢複就別出去了,就送到這裏吧。”

“也行,”恬安沒堅持,偏頭看向林知舟,“那這兩位女士就麻煩你安全送到家了?”

林知舟不疾不徐的答應一聲。

從室內出來,周身的溫度降了一大截,天氣從早上陰到下午,大片的烏雲像一塊浸過水的髒抹布擠壓着天空,沉沉的仿佛随時要塌陷下來,整個世界都透着沉悶壓抑的氣息。

淩厲的冷風刮得大樹搖擺,婆娑的樹影在地上跳舞,路人扯着翻飛的衣擺行色匆匆。

林知舟去取車了。

就剩這一高一矮站在門口等他。

姜忻百無聊賴的看着臺階下打着旋的落葉枯草,還是郭憶陽率先打破了這份岑寂:

“你就是姜忻吧。”

她明知故問。

“聽說過我?”

姜忻反應還算平靜。

這人要是真沒聽過她的名字還抱有這麽大敵意,那才讓人覺得驚訝。

“何止,久仰大名。”

她随意道:“哦,那你繼續仰吧。”

郭憶陽大概察覺話中的幾分輕視。

她胸口小幅度的起伏了一下,忍了又忍,道:“百聞不如一見,姜小姐果然名不虛傳。”這“名不虛傳”分明是個褒義詞,偏偏從她嘴裏說出來就有一種貶義詞的意味。

何況依照姜忻以前那麽熱衷犯渾的個性,各種“英雄事跡”流傳甚廣,就這麽添油加醋的一傳十十傳百,這些道聽途說而來的傳聞估計不是什麽好話。

“不敢當,無名之輩罷了。”

姜忻不光領了她話,還謙虛上了。

“你”

姜忻看着在路邊緩緩停下的卡宴。

旋即無所謂的牽了牽嘴角,她懶得搭理這些莫須有的話,不等她說話完就淡聲打斷:“不用在我面前陰陽怪氣,我沒興趣和你争。”

說完,她不緊不慢的挑起鬓邊散落的碎發挽向耳後,走下階梯去拉車門。

邁步轉身時戴在耳垂上的流蘇耳飾劃出利落的弧度,郭憶陽甚至眼尖的瞟到有一根項鏈從她的領口裏垂落下來,玫瑰金鏈條托起那顆墜子,吊墜恰好卡在鎖骨之間的上三角窩裏。

是焚克雅寶bouton d'or 系列産品之一,型號VCARO09J800。

好巧不巧,郭憶陽也有一根仿款。

她攥着因卷燙而微枯紮手的發尾,仍然是一身刻意模仿而略顯暴露的低胸吊帶,明明适合淡妝的白皙臉蛋此刻卻化着濃眉紅唇的港式複古妝容。

姜忻在飯桌之上聽着她字字句句都夾槍帶棒的暗中諷刺,非但不生氣還次次笑意相迎,冷眼旁觀她像個跳梁小醜一般在正主面前舞來舞去。

姜忻有恃無恐的說沒興趣去争。

被悉心呵護在奢侈品店的窗明幾淨的櫥窗裏優雅生輝的珠寶,當然不屑于跟一個劣質的仿制品争長論短。

郭憶陽回想起姜忻剛才偏頭後用餘光對她的睨視,那是穩操勝券的優勝者對loser高高在上的輕蔑。

——何其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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