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忍
“唔。”祁邵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八點半快九點了,他還未坐起來,便感覺身體一陣酸軟,一些地方還有些腫痛,特別是……後庭?
祁邵睜大雙眼,低頭看向自己赤裸的身體。
斑駁陸離,紫痕遍布。
祁邵張着嘴,一時沒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被人上了?
被人上了?
好一會兒,祁邵才倒回床上,一伸手把旁邊的枕頭砸了出去,草他媽的!
葉子恒推門而進的時候,正好被這枕頭砸了個準兒。
祁邵聽見動靜扭頭去瞧,就看見一手端着碗一手攔着枕頭的葉二少爺。
這一瞬間,祁邵腦中閃過了好幾種猜測。
其中一種,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種,便是昨晚這葉二少爺趁着他酒醉把他給上了。
他奶奶的!
什麽東西!
即使祁邵先前對這葉子恒避之不及,唯恐得罪,此時他的心中也不免升了幾分怨憤。
祁邵心裏憋着一團火,臉色完全冷了下來,淡淡瞥了葉子恒一眼,又垂下了眸,并沒有和葉子恒說話的打算。
“小邵,對不起。”葉子恒走上前,輕手輕腳的把枕頭放在一邊,這才端着碗看向祁邵,眼中帶着愧疚,還有恰到好處的怯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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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邵,我昨天喝多了,今天早上一醒來就……”葉子恒看着祁邵越來越冷的臉色,臉上的愧疚之色越發到位,“小邵,都是我的錯,不過昨晚我太不知節制……你現在身體不好,起來先喝碗粥?”
祁邵埋在被子裏的拳頭已經緊緊握着一團,他轉眼瞧着葉子恒,黑曜石不再通透,而是霧蒙蒙的一片,葉子恒沒由來的一陣不安。
祁邵側過了葉子恒的攙扶,自己坐了起來,接過葉子恒手裏的碗,一邊攪拌一邊淡淡開口,“你出去吧。”
祁邵連個白眼都沒有,只除了聲音淡漠了點兒,葉子恒預想的發怒厭惡賭氣甚至羞澀一樣都沒有出現。
葉子恒驀地慌了,嗓音中難得染上一絲焦灼,“小邵,是我對不起你,我——”
“出去!”
祁邵扭頭瞥向葉子恒,下巴斜斜揚着,眸子裏掩不住的不耐煩。
祁邵的話已經到這個份兒上,葉子恒不得不轉身離開,不是因為祁邵落了自己的面子,這樣的時機,這樣的氛圍,自己留下來,除了把祁邵推得更遠,再無其他益處。
祁邵見房間門被關上,這才垂下眸,揮手就把這碗粥甩了出去。碗撞擊到牆壁上頓時碎裂開來,混着撒到地上的白粥,簡直是一片狼藉。
祁邵劇烈起伏的胸膛漸漸平複下來,他這才喝了點兒空間裏的靈溪水,躺回床上細細思索這件事兒來。
祁邵并不認為這是酒後亂性!
酒後亂性?酒後亂性能有這用了一半的潤滑劑?
昨天晚上葉子恒有意無意的灌他酒祁邵還是有點兒印象的,只不過他沒放在心上,便遂了這葉二少爺的意。想不到,葉子恒竟然打着這個目的?
這些天葉子恒對他處處禮遇,他根本就沒深想過原因,只以為祁邵欣賞他的經濟頭腦。今天看來,想必是因為他祁邵這張臉皮才對!
葉二少爺這麽個權勢滔天的人物,想要多少錢沒有?怎麽能看上他這種普普通通的毛頭小子?
呵,祁邵冷笑一聲,真是諷刺,他祁邵竟然還以為這葉二少爺沒多少心眼,他祁邵竟然還因為自己對這葉二少爺的冷漠而心軟。
那種環境長大的人,怎麽可能會純粹簡單?
他祁邵可真是個傻子!徹頭徹尾的傻子!
祁邵閉上眼,壓下冒上來的酸澀。
一個男人,一個直的男人,心眼再怎麽粗,被另一個男人當女人壓了也是會感覺到屈辱的。
雌伏,雌伏,呵,祁邵睜開眼,正好瞄到旁邊桌上的潤滑劑,擡手砸了出去。
當葉子恒承認的那一瞬間,祁邵真想沖上去狠狠揍他、踢他、咬他,從他身上撕下一塊肉來,甚至殺了他……。
可是他不能。
他不是十五歲尚不知事的孩子,他祁邵都三十歲了,自然清楚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依着人家這葉二少爺的身份,即使他祁邵被強了,都是人家看得起你,哪有你拒絕的份兒?
更何況,他祁邵這輩子不再是那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祁邵了,他還有奶奶,還有弟弟,他不能惹怒葉子恒。
這麽些天,他真的是太過大意了,自以為重生了,有了親人了,有了空間了,賺了不少錢了,便沾沾自喜了。即使面上沒表現出來,他心中也是得意的,也是自以為這一輩子不能睥睨天下也是能一世無憂的。
呵,重生帶空間?一世無憂?人家一個指頭都能弄死你!
他太弱了,弱到連讨理都沒處去讨。
所以,他必須忍住!
祁邵攥緊拳頭,把冒上來的眼淚逼退,眼裏漸漸清明起來,他要變強,他必須變強,強到葉子恒想動他都動不得的地步!
葉子恒,葉子恒!祁邵眼中迸發出淩冽的冷意,如果以後葉子恒不再過多糾纏,他祁邵不會與他作對,就當被狗啃了一次,畢竟也怨他自己太過大意。
但,如果葉子恒還要逼迫,無論多難,他祁邵都要讓他嘗嘗比這還要屈辱百倍的滋味兒!
想通了這些,祁邵才翻開被子,穿衣起床。
先前喝了靈溪水,這會兒身上斑駁的痕跡已經消失的差不多,連腰部的酸軟和那處的腫痛都感受不到了,祁邵心裏的厭惡這才輕了許多。
祁邵不想在這個房間裏再多待上一秒鐘,空氣裏殘存的味道讓他煩躁。祁邵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直接下去退了房。
他看了眼表,這會兒已經九點半了,而他是下午一點半的飛機,這之間還有四個小時。
去股票交易所走了一圈,見雇傭的投資經理很負責,祁邵也放了心,再一次囑咐了他一句,讓他只管做空股票,其他的不要管。
股票做空,顧名思義,就是說當預期某一股票未來會跌,就在當期價位高時賣出擁有的股票,再在股價跌到一定程度時買進,其中的差價就是所得的利潤。
簡單的說,股票做空就是先賣後買。
按照未來股票飛降的勢頭,祁邵這一做空,無異于以石換金。
見完了投資經理,祁邵又去了飾品街,找到了周大福。
好不容易來一次香港,怎麽也得給家人買點兒禮物回去。
更何況香港歷來是購物者的天堂,而金銀珠寶更為出名,價格比內地便宜了不少。
前幾個月鄰居老太太手上突然戴着一個銀戒指,在老太太面前一好頓炫耀,說是閨女兒給她買的。祁邵瞅着老太太挺羨慕,心裏酸澀酸澀的,老太太一輩子沒戴過什麽好東西,據說年輕時有個簡簡單單沒什麽樣式的銀戒指,可後來在祁美秀結婚的時候陪送給她當嫁妝了。
老太太一輩子辛辛苦苦沒享過什麽福,又接連幾年喪父喪子喪媳,甚至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連疼愛了十幾年的大孫子也沒了,讓他祁邵白占了身子。
他祁邵命好,這一輩子既然做了老太太的孫子,怎麽也得替原主報答老太太的這一片愛護之心,讓老太太享幾年清福。
現在的內地的金價三百二三左右,比後世還要貴一些,在香港金價雖然便宜了不少,但名牌就是名牌,店裏的标價都不低,尤其是一些新款。
可祁邵不差那點錢,金項鏈金手镯金戒指,祁邵為老太太挑了一套花開富貴的經典款式,依着祁邵的眼光,這款即使到後世也不會過時。
祁邵目光瞥了一眼,正好看見旁邊櫃臺上的兒童長命鎖,想起幾個小輩兒,祁春夏家的胖小子,祁春秋家未出生的雙胞胎,祁邵這做舅舅的怎麽能不給點兒禮物呢?還有祁宇小家夥兒,他這個哥哥怎麽也得給弟弟買點兒東西回去。祁邵一股腦又買了四個一模一樣的銀項圈和長命鎖,還特地拜托了店主在不顯眼處刻上壯壯和小宇的名字,剩下的兩個是雙胞胎的。
給小孩子買銀的不是祁邵小氣,而是金的太重,小孩子骨頭又軟,祁邵他怕壓着小孩子。再者說,在農村給小孩子戴金的太過打眼,而祁邵一買又是四個,這就不是招人羨,而是招人妒了。
店主見祁邵這麽大手筆,早就笑的合不住嘴了,最後還殷勤的找了禮盒,幫祁邵打了個包。
祁邵買完這些金銀飾品,又去了珍珠店,一串12mm的南洋白珠項鏈,正圓無瑕極強光,每一刻都堪稱珠寶級,這一串珍珠看起來大氣又雍容,很适合老太太。而且珍珠在醫學上具有安神定驚、清熱益陰、明目解毒、收口生肌等功效,還可防治慢性咽喉炎及甲狀腺等,在後世珍珠可是比黃金白銀更受追捧。
購物不僅是女人發洩情緒的方式,還是男人發洩情緒的渠道,祁邵買這些一共花了小六萬,可他卻一點兒也不覺得肉疼,相反竟然有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接下來,祁邵又走了一趟種子店、苗木店和水産品市場,空間裏的蔬菜水果魚蝦貝蟹都是北方特有的,他老早就想着弄點南方的物種了。
兩個小時很快過去,祁邵買完東西,看看時間也快到了,直接攔了個的士去了機場。
在機場草草吃了個中飯,接着換登機牌、過安檢,祁邵自顧自忙着,絲毫沒發現旁邊一輛車上的男人正貪婪的注視着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