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女裝大佬爸爸
音音跳下沙發,如同小炮仗一樣,充分發揮了她一雙小短腿的力量,噠噠往那沖。
半分鐘後。
賓客們只見一團粉色從跟前經過,像一團翻滾的小粉球跑向——嗯,盛總?
後面大家發現人不是沖着盛總的。
團子一把撲在盛總面前的大美人腿上,抱着大美人的腿,仰着小腦袋奶聲奶氣喊:“粑粑!”
衆人:???
爸爸!!!?
安靜了有那麽一瞬。
反應過來後,衆人不由得失笑出聲,給大美人當柱子靠的那位公子哥笑着跟團子解釋:“是姐姐,不是爸爸。”
“小朋友,你沒看這位姐姐這麽漂亮嗎?年紀小小別性別不分啊!”
團子埋在大美人裙擺上,奶聲奶氣的聲音悶悶傳出來:“你才不分。是爸爸,是爸爸!是音音的爸爸!不是姐姐!”
盛旬正欲站起的動作停下,重新坐了下來。
眯着眼看向一大一小,最終在大美人臉上停留,“你是誰?”
紀庭:“……”
回到酒店時,紀庭将一路上粘着自己,抱住自己脖子不放的粘人團撕下來,放地上,居高臨下看着地上小小一團。
最終陰沉沉道:“小崽子,你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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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子試圖踮起腳跟爸爸對峙,然而人矮腿短,再努力踮腳也不足爸爸腿高,只得抱着爸爸大腿,仰着小腦袋,睜着大大圓溜溜的漂亮眼睛,認真道:“爸爸,音音來找你的。”
男人嗤笑一聲,他如今一無所有,除了報仇沒別的心思,又豈會又閑心與一個軟糯的小崽子說笑,道:“你家人電話多少,我幫你打電話聯系。”
團子搖着小腦袋,還試圖往上爬想讓爸爸抱她,男人卻不如她所願,不管腿上還挂着個團子,無情地邁着大長腿往裏走,同時随手打了110。
半個小時候,門鈴響起,警察上門。
警察哭笑不得地看着那氣哼哼的奶團子變成樹袋熊,抱着這個過分美豔的女人大腿,哭着喊着不跟警察叔叔走。
“音音沒有走丢!”
“嗚音音才不離開爸爸……”
警察疑惑地看向被團子抱着的美豔女人,目光奇異困惑,這明明是個令人驚豔的美女怎麽就變成這孩子的爸爸了?
紀庭按住狂跳的太陽穴,低啞磁性的聲音暴露了他男性的身份:“抱歉,這孩子我不認識。”
然而團子死活不肯跟警察離開,哭得那雙漂亮的大眼睛都紅腫了,跟來的女民警不忍心,商量道:“這位……先生若是方便的話,孩子先暫住您這兒?等到我們這查到孩子家人,再将人接走?”
紀庭低頭看着團子懇求的大眼睛,那雙眼睛水汪汪紅通通的,盛滿了恐慌親賴和屬于小幼崽的倔強,白胖的小爪子緊緊抓着裙擺,仿佛抱住了浮木,他眉頭輕蹙,不知怎麽的到口的拒絕變成:“好的。請盡快。”
警察叔叔走後,團子就迫不及待跟警察叔叔阿姨說了再見,很是主動将門關了起來。
紀庭注意到,警察一走,這小崽子放松很多,小胖臉上露出奶甜的笑意,“謝謝爸爸。”還自戀道:“粑粑果然最愛音音了。”
紀庭:?
他從前未曾和小孩這種生物相處過,更不喜歡這種軟唧唧超愛哭的崽子,換做今日的他更甚。
原本預定的目标未完成,一切都因這小孩所故,他應當遷怒,應當厭煩的,然而不知為何,對面前的幼崽生不出種種負面情緒,反倒覺得将這這麽小的孩子獨自丢在外面的家長太過不負責任。
走進洗手間,用冷水潑面,将臉上殘餘的妝容洗淨,他看着鏡中狼狽的自己,眼睛微微發紅,思及過往之事,眉宇間狠戾叢生。
失敗了不要緊,還有下次,只要他還活着,就不會放過盛狗。
這個惡心卑劣的小人!
他滿腦子充斥着如何複仇,已經去世的親人音容笑貌不斷在他腦海中閃現,整個人仿佛被拉進了無盡的深淵。充斥着黑暗、絕望、複仇,再容不下其他。
忽然褲腿一緊,他低頭一看,熟悉的小胖爪抱住他的大腿,團子仰着小腦袋奶聲奶氣道:“粑粑,不要怕,不要難過,音音會保護你。”
她握着小拳頭憤憤道:“幫你打走大壞蛋!”
紀庭愣住。
少頃,不知出于何種想法,将奶團子抱起來放置在洗手臺上,低頭沉默地給她洗了手,将方才在宴會上吃蛋糕染上的污漬仔細洗幹淨。
洗完後,看着團子天真清澈的大眼睛,他首次真心實意道:“小崽,如果你想要一個安穩的生活,想要過好日子,有玩具有童話書有洋娃娃像個小公主一樣活着,勸你離我遠一點。”
“你應該找到你真正的家人,如果找不到家人,你最優的選擇是賴上剛才宴會上那個姓盛的家夥,那人年輕有為有權多金,足夠給你最優質的生活。”
團子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可是你就是音音的爸爸啊?為什麽要找大壞蛋叔叔?”
紀庭道:“大壞蛋?”
只見小團子握着小拳頭氣道:“對,他是大壞蛋,爸爸不要理他!音音也不理他!”
心忽然軟了一塊,紀庭忽然想到:也許只有這麽天真純白的小崽子才能感受到一個人的好壞,就算全世界都在追捧那個男人,小崽子也能清晰地分辨出好壞,不屑地說那是個大壞蛋。
這種仿佛被認同,被站了統一戰線的感覺還不壞,哪怕對方只是一個三歲的小幼崽。
紀庭心情不錯地将小幼崽手擦幹淨,抱出去。
随後房門被敲響,酒店送餐上門。
晚餐送的是牛排紅酒法式料理,他正欲讓服務員送進來,思及正在看動畫片的小幼崽,不禁道:“再送些适合三歲孩子吃的東西,粥……蛋羹之類的。”
不知為何,他脫口而出補充道:“再來一片草莓蛋糕。”
服務員:“好的,先生請稍等。”
團子在見到送上來的屬于她的晚餐時,眼睛一亮,開心地撲倒紀庭大腿上,小奶音歡喜又快活:“粑粑果然最愛音音了!都是音音愛吃的!”
紀庭身體僵硬任由團子抱着撒嬌,思緒微愣,心想,是巧合吧。
少頃,他将團子抱到酒店新送上來的兒童高凳上,讓她安靜吃飯,低聲威脅:“不許吵,再吵給你丢出去。”
團子便安安靜靜吃飯,事實上團子的教養極好,賴于爸爸從前的教導,她吃飯向來是很安靜,從不吵鬧的。
吃完了肉糜粥和蛋羹,她捧着小蛋糕吃得歡喜,小口小口的像倉鼠一樣,舍不得全吃完。
紀庭見她兩邊小胖腮一鼓一鼓的,很是珍惜的小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笑意。
飯後。
紀庭洗了澡換身衣服出來。
剛打開浴室的門,面前擋着一只團子,團子張開短肥的雙臂,仰着小腦袋一臉理所當然和無辜,道:“爸爸洗完澡了,要給音音洗哦!”
紀庭:“……”
“…………”
雞飛狗跳的洗澡環節過去,紀庭有驚無險渡過人生又一大挑戰,給團子換上服務員送上來的新衣服。
看着小崽子穿上新衣服蹦蹦跳跳的興奮樣子,紀庭沒由來的感覺到一股由衷的愉悅和一種微妙的成就感。
仿佛看着面前的團子高高興興的,他也會因此而感到欣慰和快活。
這奇異的情緒一直到臨睡前,團子一臉無辜期待地蹦跶到他那張兩米多寬的大床上,不知從哪裏搬來一床小被子。
抱着小被子,人小小一只,站在大床上,期待道:“粑粑,你床這麽大,也睡不完,分音音一點叭?”
“……”
當晚,伴随着身邊若有若無的奶甜香味,紀庭做了個夢。
夢裏他扮成女裝,費盡心機在宴會上将盛旬引走,兩人于單獨的包廂,在盛旬令人惡心的迷戀眼神中,他掏出了藏在小包中的刀子,正要插進盛旬的腹部……
原本一切如他計劃中那樣順利,但不知為何,關鍵時候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有許多人沖進來。
在被按住之際,他拼盡最後一點力氣,在盛旬不可置信的驚恐表情中,将刀子往前送幾公分,插了進去。
盛旬的白襯衫開出一朵燦爛的紅花兒,他欣慰笑了。
畫面一轉,他被當場抓住後,被抓進大牢,判了無期徒刑。
可令他死不瞑目,不甘心的是,那一下沒把盛旬弄死,反而在他入獄後,盛旬來看他,高高在上的眼神寫滿憐憫,輕描淡寫道:“紀庭,你的人生到此為止。”
“我不準備再陪你玩下去了。”
不久後,他死于一場監獄動亂,檢查報告被人誤殺。
思及他的一生,含着金湯匙出生,輝煌意氣風發的前二十幾年,落魄至死也不過兩年而已。
額頭陣陣冷汗,眉頭皺得死緊,胸口沉沉,軟乎乎的什麽東西在臉上揉捏輕點,奶聲奶氣的聲音隐約在耳邊不斷地呼喚,笨拙安撫:“爸爸不怕,爸爸不怕怕,音音陪你,音音會唱歌,會講故事,給爸爸唱歌說故事好不好啊?”
他猛地睜開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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