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浴室裏,水霧缭繞。沈之珩渾身濕透了也不脫衣服,溫梨低頭看了眼自己,覺得十分不公平。憑什麽他可以穿的這麽整齊。
“你為什麽不脫衣服?”溫梨撅起小嘴,語氣相當不開心。
沈之珩伸手把溫梨抱起來,輕聲笑着靠近她,緊緊貼着她的耳朵溫聲細語道:“我在等你來幫我脫。”
溫梨看了一眼沈之珩,沒有吱聲,只是默默伸出手親自脫掉沈之珩的衣服。
等到兩人處在同一狀态時,溫梨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頭頂的花灑還在往外下着雨,帶着親昵,帶着無盡的纏綿。
兩人在浴室裏狎昵了很久很久。久到溫梨開始懷疑沈之珩是不是吃了藥。
從浴室出來後,溫梨直接被沈之珩抱着放到了床上。沈之珩沒有上床,他給溫梨掖了掖被角,而後轉身打算走。溫梨拉住他的衣袖,“你要去哪?”
沈之珩聞言立刻回過身,他伏腰靠近溫梨,溫聲回道:“去收拾剛才脫的衣服。你有哪裏不舒服的嗎?”
溫梨搖搖頭,她鼓着臉頰氣呼呼的,“你剛才又沒有戴套。”
聞言,沈之珩特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心虛道:“我剛才都弄在外面了。”這個說的倒是實話。
“好吧,這次饒過你。但是,”溫梨忽然加大音量,“別忘了你剛說的,結束後向我下跪。”
沈之珩輕笑着點頭,沒有拒絕,柔聲應道:“好,都聽你的。”
沈之珩把衣服收好放進洗衣間後,才又回到卧室。溫梨已經閉上眼睛睡着了。沈之珩蹲在床前,伸手替溫梨撫平皺起的眉頭。
“論文不能替你寫,那個是你畢業要用的。說不上多重要,但也的确很重要。你要自己認真寫,如果降重很難的話,我可以幫你。或者,你在寫論文的過程中,遇到不懂的,我也可以幫你。”沈之珩語氣溫柔地向身前睡着的女孩輕聲道。
這些話,溫梨沒有聽到,她睡得很香很香。從法國回來後,她就一直被論文困擾着。也許是今天沈之珩許諾會幫她,也許是今天兩人過于放肆消耗了太多精力。溫梨一趟進被窩就開始犯困,沒等到沈之珩回卧室,她就自己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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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珩給溫梨掖了掖被角,再次離開了兩人的卧室。
客廳裏,阿姨正在清掃衛生。
沈之珩走過去,囑咐阿姨,“阿姨你做完這些就去休息吧。一會兒吃的我們自己解決。”
阿姨點頭應道:“好的。”
吩咐完阿姨,沈之珩轉身又回到樓上。溫梨還在睡着,沈之珩掀開被子坐在溫梨身邊。他微微專心地低頭看着身邊的溫梨,自己對溫梨好像還沒有專屬的稱呼。叫溫梨顯得生分,梨梨或者阿梨已經有她的朋友這樣稱呼了。沈之珩想擁有一個只屬于自己的稱呼。
溫梨再次醒來時,一側首就碰到了沈之珩的下巴。溫梨輕輕擡起頭看了看,自己正躺在沈之珩的臂彎,沈之珩還在閉着眼睛休息。
溫梨伸手溫柔地揉了揉沈之珩的下巴。沈之珩是有多累,自己撞到他的下巴,那麽疼他都沒有醒。
溫梨又躺回沈之珩的臂彎,靜靜地享受着這種安靜的氛圍。沈之珩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溫梨的耳邊。兩人之間難得的少有的情景發生在這間兩人曾經親昵過多次的房間內。
房間裏很安靜,窗簾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拉上,昏暗的空間更容易讓人胡思亂想思維發散。
溫梨就是在這種過分和諧的環境下,思緒飛回到少年時代。
溫梨不知道別的孩子的少年時代是怎樣的。她的少年時代實實在在地分成兩部分。父母離婚前,父母離婚後。父母的分開就像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狠狠地割斷了她的少年時代。
溫梨的眼睛又大又亮,不像母親,倒是十分像父親溫倫。此刻,溫梨睜着那雙和父親極為相似的眼睛,泛着空洞的眼神無聲地望着頭頂的昏暗。
偶然撞見父親帶着小三回家是溫梨這輩子遇見的最可笑但也最幸運的事情。可笑的是,自己的父親遠不像他所表現的那樣深情。幸運的是,自己早早發現了父親的真面目。
母親出軌溫梨沒有親眼目睹。聽說是她以前的學長,具體是怎樣的,溫梨并不清楚。母親出軌的事情是父親主動告知她的。看看這個男人,不愛了就可以主動摧毀母親在女兒心中的形象。溫倫主動告訴女兒她母親出軌了,把錯誤推到母親身上,以便減輕自己的罪惡,嘴臉讓人惡心。溫梨一開始并不相信父親說的話,她向母親求證。等到确定結果的溫梨,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母親承認出軌了,但同樣的,她也把錯誤推到了父親身上。溫梨當時就笑了,自己的父母當初能走到一起也是情有可原。兩人真是太像了,被親生女兒發現出軌後,第一反應不是解釋不是在乎女兒的感受,而是把髒水潑給對方。誰看了不說一句,這兩人簡直是“天作之合”。不,已經不能算是“天作之合”。現在的兩人已經是形同陌路,唯一的牽扯就是溫梨。
越想越深越無語。溫梨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當時的年紀也不算大,但事情卻是記得如此清楚。
沈之珩突然動了動胳膊。溫梨以為他胳膊酸了,立刻擡起頭往旁邊移動。然而,下一秒。沈之珩就又把溫梨攬進了懷裏。溫梨以為沈之珩醒了,擡頭看了看,發現他還在閉着眼睛。見狀,溫梨勾起唇角,帶着笑意也閉上了眼睛。
次日早上,兩人差不多同時醒來。溫梨笑容燦爛,聲音意外的清脆,“早上好。”
沈之珩也用帶着剛睡醒的沙啞聲音回道:“早上好,沈太太。”
夫妻兩人愉快的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餐,又一起愉快地開始新一天的生活。溫梨要去學校,沈之珩要去公司。沈之珩把溫梨送到學校後,自己才去公司。
這是大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溫梨沒有課。但是,顧小鹿還有課。所以,溫梨直接背着電腦去了圖書館。溫梨在圖書館一樓的咖啡廳占了位置,等待下課的顧小鹿。
畢業論文還是要寫的,溫梨不可能也不會讓沈之珩替她寫。作為一名大學生,總不能一個畢業論文都寫不出來吧。況且,因為某藝人吹逼翻了車,引起論文查重大震蕩。以後,本科畢業論文還要被相關部門抽查。如果被抽查到了,那真是刺激,那真是運氣好到爆炸,可以直接出門右拐買彩票。
溫梨打開電腦看着自己已經寫了七千字的論文,嘴角勾起一抹苦澀。自己寫的這些垃圾怎麽能入得了老師的眼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顧小鹿刷卡進了圖書館。她走近咖啡廳一眼就看到了正對着電腦甩臉色的溫梨。
“嗨,姐妹。好久不見。”顧小鹿和溫梨開心地打了個招呼。
溫梨擡起頭,見是溫梨,立刻笑起來,眼睛亮晶晶的,“好久不見。”的确是好久不見了。自從上次在法國,顧小鹿和她視頻過一次,後面兩人就很少交流。溫梨在家忙着寫論文,而顧小鹿則是待在學校。“從哪個教室過來的?這麽累。”溫梨見顧小鹿坐下後,開口問道。
顧小鹿喝了口服務員送來的冰咖啡,而後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大學最後一個學期,我還在上課。全國肯定只有我自己這樣。”
溫梨搖頭,輕聲道:“除了你,肯定還有很多人。”
顧小鹿點了點頭,“你說的對。”頓了下,她又繼續道:“除了上課,還要忙着搞論文,真是又煩又累。對了,那個人叫江淮。氣死我了,那個男孩挺有意願的,但她女朋友不同意。”
如果顧小鹿不提,溫梨大概已經忘記了這件事情。“不行就不行呗。剛好省事了,到時候可以專心做雜志。”
“現在就先搞論文吧。是誰說本科畢業論文很簡單的?我覺得一點都不簡單。當然,也可能是因為,我真的太菜了。”溫梨嘆了口氣,又問顧小鹿:“老李最近在忙什麽?他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
顧小鹿颔首,漫不經心地說道:“他要讀博士。好像已經考上了,最近在和老師交接。沒想到,他都副教授了,還要繼續讀書。”
溫梨稍微驚訝了下,但也不過一瞬,“活到老,學到老。如果可以,我也想讀到博士。但我沒那個實力,我感覺自己的巅峰就是高考。”
“得了吧。你績點那麽高!都是假的啊?過度謙虛約等于驕傲。”顧小鹿把書包裏的芒果千層遞給溫梨,“我姐在這邊工作了,她做的,你嘗嘗。幸虧冰還沒有化,要不然這個千層就廢了。”
溫梨接過後,笑着說道:“幫我謝謝姐姐。下次請姐姐吃飯。”
簡單聊過天後,兩人都開始寫論文,一直寫到下午四點。中午連飯都沒有吃,認真專心程度可見一斑。
顧小鹿問溫梨要不要一起吃飯,溫梨拒絕了。最近不知道為什麽,她總是很想看見沈之珩。“不了,我一會兒去我老公公司。”
和顧小鹿分開後,溫梨就直接打車去了沈之珩公司。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到他公司總部。
和溫氏不一樣,博潤公司的整體風格偏向年輕化,尤其是換了新的掌門人之後。
溫梨站在博潤公司的大樓前,伸手遮住撲面而來的陽光,眯起漂亮的眼睛,靜靜地望着這幢顯得人類非常渺小的建築。
過了片刻,溫梨擡起步子走進這棟大廈。
溫梨走到前臺,勾起唇角微微笑了笑,溫聲詢問道:“你好,請問沈之珩在嗎?”
前臺見是一位陌生的年輕女性,禮貌笑着回道:“抱歉小姐,您要先預約。如果沒有預約的話,是不能見沈總的。非常抱歉,如果您還需要其他幫助,我們會向你力所能及地提供幫助。”
溫梨微笑着道了謝。原本想給沈之珩一個驚喜,結果現在發現好像不太行。她必須給沈之珩打電話,自己才有可能見到他。
溫梨轉身走到一樓的大廳,坐到休息的沙發上。溫梨拿出手機,找到沈之珩的微信給他發了消息:【你現在在公司嗎?我在你們公司的一樓大廳。前臺說,需要提前預約才能見你。沈總,中午有時間陪我吃頓飯嗎?】
博潤頂樓的某間會議室。
擺在桌角的手機震動了下,沈之珩伸手拿過手機解開鎖,一眼就看到了溫梨剛發來的微信。
員工還在做着彙報,沈之珩看着微信信息,偷偷勾起唇角。
坐在沈之珩右側的副總看見沈之珩突然在會議上笑起來,覺得十分驚奇。沈之珩辦公的時候非常嚴肅嚴格。這還是頭一次在會議上見他玩手機。
會議結束,副總還沒來得及問沈之珩方案的可行性,沈之珩就已經迅速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沈之珩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溫梨身邊。剛才在開會,所以沈之珩發微信讓溫梨稍微等一會兒。只需要等一會會兒,等着他來接她。
“怎麽突然想着來公司?”沈之珩半蹲在溫梨面前,溫柔地笑着。
正是中午吃飯的時間,路過的員工看見平時嚴肅的老板此刻溫和的模樣都略感吃驚。不過,大家只是稍微驚訝了下,并沒有停在原地觀望,畢竟各自都還有事情要做。
沈之珩牽着溫梨的手起身,問她:“你要請我吃飯嗎?”
溫梨擡起頭看向沈之珩,剛準備說話,目光忽然被向兩人走過來的年輕女人吸引。
“阿珩,好久不見。”女生直接走近沈之珩,似乎并沒有看見他身旁的溫梨。
溫梨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生,畢竟自己曾經真心實意地誇過她漂亮。
時零朝沈之珩伸出手,笑容明媚,幹脆利落道:“怎麽?不認識老同學了?我變化有這麽大嗎?”
沈之珩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只沉聲道:“好久不見。這位是我太太溫梨。”沈之珩緊了緊握住的溫梨的手。
時零這才看向溫梨,她表情很淡地說道:“你好,我是時零,是阿珩的大學同學。這幾年在國外,抱歉沒有時間參加你的婚禮。”
你的婚禮不是你們的婚禮?溫梨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說,但還是耐着性子溫聲回道:“你好,我是溫梨,是沈之珩的太太。”
“哦,你好呀。我約了阿珩一起吃午飯。你要和我們一起嗎?”時零語氣誠懇,微笑地等待溫梨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