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術師殺手
“現在這麽小的孩子都出來當咒術師了啊。”伏黑甚爾輕松提着奈緒從游泳池的底部跳到上方一旁的綠化帶上,順帶收起了那柄将下面咒靈紮穿的刀具。
看着對方手中的大刀,某種小動物似的求生欲和直覺促使三川奈緒立刻反駁道:“并不是。”
對方眼睛轉向她,黑沉沉的目光令奈緒不由得打了個寒噤,弱弱地補充了一句:“才不要當咒術師。”
“啊,這話倒是說得很對。你叫什麽名字?”
“三川奈緒。”
“三川家的?”
“……嗯。”
伏黑甚爾掏出手機翻了翻,視線在屏幕上來回掃視,又說道:“還是嫡系,接下祓除任務的是你哥哥三川葉?”
“是。”奈緒猶猶豫豫,“所以叔叔你也是咒術師嗎?”
聽到她的猜測,黑發男人笑了笑,說:“啊,這大概要讓你失望了。恰恰相反,我可是被他們稱為術師殺手的人。”
不等奈緒感到慌張,伏黑甚爾又繼續說道:“你單槍匹馬半夜跑來這裏,就是為了給父兄證明自己的實力?”
“不是,我就想試試而已。”奈緒搖搖頭,選擇了實話實說。
黑發男人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年紀幼小的女孩,對方拎在手裏重量很輕,眼睛很大,襯得臉更小了,一副營養不良的瘦弱模樣。
“啧,原來就是個不自量力的小鬼。”伏黑甚爾想起在手機上瞄了兩眼的資料,又是一個沒有術師天賦的孩子,果然每個咒術師家族的龌.龊事都差不多。
本來是幫那個最近資助自己的伊藤小姐來查看一下宅子的情況,如果來的是咒術師,他就順手幹掉了。
沒想到撞見的是這麽一個小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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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手拎着奈緒,另一只手握着大刀,輕松就把偌大宅子裏剩餘的兩只咒靈解決了。
奈緒開始覺得後悔了,自己究竟為什麽要挑便宜哥哥的任務做,也不知待會要怎麽脫身。這個人肉眼可見強得離譜,剛剛那只二級咒靈一個照面就被擊潰了。
以她的感知,面前的這個男人身上沒有一絲咒力,也沒有任何屬于普通人的負面情緒揮發。對方是完全靠自己的肉.體能力成為“術師殺手”的。
難道他也是一個“天與咒縛”?
之前五條悟對她說過,這種人其實十分稀少,所以也有可能是個身體異常強悍的普通人。
伏黑甚爾拎着奈緒出門,順手把之前虛掩的大門徹底合上,手上的大刀也被別在腰間。
“叔叔,我覺得我可以自己走路的。”奈緒晃晃自己懸空的小腿,說道。她覺得男人身上的殺氣沒有一打照面的時候那麽重了,于是發出了試探的聲音。
這個年紀的女孩聲音軟軟糯糯的,悄悄擡頭看黑發男人的時候,一雙眼睛裏藏着好奇的光。這令伏黑甚爾久違地想起被自己遠遠丢在一邊的兒子——沉默寡言跟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與面前這女孩一點也不像。
女孩果然要比男孩活潑可愛一點。(誤
奈緒說話的時候并沒有抱太大希望,因此被對方放下來還有點詫異。
“你怎麽過來的?”伏黑甚爾突然問道。
“就,坐車啊。”被問到的奈緒一愣,說道。
她亦步亦趨地跟着這個男人往公路上走了幾步,驚訝地發現自己來時打的出租車居然還在,就停在不遠處,難怪對方會突然詢問。
男人拉開出租車的後門,看着跟在他身後的小女孩。
奈緒又是怔了一下,才快走兩步,爬上了出租車的後座,随後伏黑甚爾也坐了進來。
“小姑娘還真的是來接人的啊。”司機有些驚訝,他本是擔心這個小女孩遇到危險,所以才在外多停留一會,沒想到這麽快就帶了大人坐回來。
伏黑甚爾報了個地址,距離三川家宅不遠。随即,男人就往後倒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這倒讓奈緒有些不自在,因為怎麽看,對方這種救了她再送人回家的行為,也與他自稱的沒有感情的“術師殺手”不符。
因為光線太暗,加上兩人坐在後座,出租車司機沒有發覺男人腰間別的那把大刀,而是閑聊道:“你就是小姑娘的父親吧,怎麽能讓這麽小的孩子大半夜出來接你啊。”
“以後可千萬別這樣了,萬一遇到個壞人,小孩被拐走了後悔都來不及。”
司機的話音剛落,黑發男人就睜開了眼睛,說:“哦?是嗎。”
奈緒覺得車內的氣氛開始變得奇怪起來。
熱心的司機大叔對于走向奇特的氣氛一無所知,而是繼續絮絮叨叨:“對啊,你這樣直到大半夜都不着家的男人我見得多了,讓幾歲的孩子出來找的我還是第一次見。”
“看小姑娘晚上打車還一點也不害怕的樣子,應該沒少半夜出來找你吧?”
“嗯。”伏黑甚爾饒有興致地聽着,按住了想要張口解釋的奈緒。這些家長裏短的話,讓他覺得有點新奇。
“孩子媽媽呢,作為父親可不能這麽不負責啊。”司機說道,“多陪陪家裏人,對孩子成長也是好的。”
“……”伏黑甚爾沒說話。
“像我,也是孩子去了寄宿制學校以後,才經常開夜車,因為賺的錢比白天多。”
“養孩子不容易啊。”最後,健談的司機這麽感嘆道。
時間太晚了,坐在後座本來還睜着眼睛的奈緒,竟在溫暖而緩緩搖晃的車內睡着了。
察覺到胳膊上輕微的重量,伏黑甚爾微轉過頭,就看到梳着姬發的女孩靠在自己身上呼吸悠長。
“孩子睡着了?”司機從後視鏡看到了後座的狀況,壓低了聲音。
司機看到黑發的男人以一種生疏的動作調整了一下孩子睡覺的姿勢,一看就是從未照料過小孩的,孩子的頭發都被弄得一團糟。
到了目的地,車一停,奈緒就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她坐起身,神色還有些迷糊,一旁的伏黑甚爾下了車繞過來給她開了門,冷風一吹,奈緒才清醒了,急忙從車上跳下來。
“你帶錢了嗎?”伏黑甚爾掏了掏兜,因為沒想到會坐車,他又是徒步跑到那座宅子的,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帶了。”聞言,奈緒把自己的錢包取了出來遞給他。
黑發男人自然地接過錢包,從裏面抽出兩張紙幣,遞給了注視到這一幕,神色一言難盡的司機。
伏黑甚爾絲毫沒感覺到從小女孩手裏要錢有什麽不對,又從裏面拿出來幾張放進自己兜裏,說道:“這些就當我救了你的酬勞吧。”
從對方手裏接過來癟了許多的錢包,奈緒雖然覺得肉痛,但也沒什麽意見。
如果當時真的摔到地上,受了傷的話肯定要痛很久。畢竟自己現代的這具身體比立神愛的殼子要脆弱多了,還是要酬謝對方的。
“你帶了手機嗎?”
奈緒又把手機乖乖遞給對方,見他随意操作了幾下還給自己。
“這是我的號碼,如果有一天你想殺了三川家的咒術師,可以聯系我。看在你年紀小的份上,我可以打折。”男人說道,随即長腿一跨又坐回了車上,關上了車門。
出租車一溜煙開走了。
奈緒站在街上,低頭看着手機上那個新增的聯系方式,緩緩念到:“伏黑…甚爾?”
姓伏黑,難道和後來的伏黑惠有什麽關系嗎?說起來,兩個人長得确實很像,也許是父子——反正肯定有親緣關系。
奈緒在這一點上打了個問號,如果前世那個番不是連載就好了,現在她知道的那點信息根本派不上用場。
第二天白天上家教課,由于睡眠不足,奈緒忍不住在禮儀課上打個大大的哈欠,引得禮儀老師花容失色,讓她以标準站姿罰站了一個半小時。
随後的甜品課更是災難,精神恍惚的她不小心把糖放成了鹽,雖然盡力補救了,但是做出來的甜點依然齁得令人絕望。
雪上加霜的是,下午沒課的她本來要補覺,五條悟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竟帶着夏油傑一起登門“拜訪”三川家,要把她帶出去玩。
沒人關注奈緒的想法,三川家主滿口答應,立刻就讓渾身上下都寫着不靠譜的白發青年把自己女兒帶走了。
“找我什麽事啊?”奈緒一個沒忍住,又掩嘴打了一個哈欠。
“我們要去出一個任務,順便帶你見見世面。”五條悟說,“傑很好奇你的能力哦。”
“因為聽悟說我們祓除咒靈的方式相似,所以忍不住有些在意。”夏油傑說道,“突然把你帶出來,會不會打擾了?”
奈緒看着這個梳着丸子頭的青年,覺得這人問的是廢話。就算她有意見,難道還能現在又把她送回去嗎?所以這人果然只是口頭上客氣一下吧,本質跟五條悟那個白毛一樣可惡。
“你今天怎麽無精打采的。”五條悟枕着胳膊邊走邊說。
“因為昨天沒睡好。”奈緒半睜着眼睛,仿佛游魂一樣往前飄。
夏油傑彎身拉起她的手,防止這孩子自己走着走着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