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白小雨反應極快,立刻撲地,“求師傅重新賜號!”

話音未落,一團光暈已經打進了她的腦殼。

秋雲皺眉道:“既已賜號,豈能兒戲,改不了,改不了,走走走,下一個。”

白小雨,新鮮出爐的白新亭,無奈閃到了一邊。

鬧不住啊,怎麽會是反派!

這書裏的白新亭出場實在是有點晚,一出場就已經是元嬰級別的修士,拜在白術上仙門下。

萬般阻撓男女主角的感情線,仗着元嬰身份屢次刁難女主角林悠。

早年經歷一筆帶過,只說是靈霧山子弟,鬼曉得居然是丁字班白小雨這個子弟,那麽逆天的反派居然起點這麽底層。

這個白新亭最後入魔,被神魔一指虛點額頭,魂飛魄散。

要茍住的難度太大了!

白小雨欲哭無淚,轉眼看倒數第一的同窗陳易之已經癱在了蒲團上。

秋雲道士客客氣氣地問:“陳易之,你想取個什麽道號?”

這是什麽操作,性別歧視嗎?

白小雨聽全班倒數第一,陳易之答道:“随便,就叫易之吧。”

一只上仙是不是有點太随便?

白小雨沮喪了多日,甚至一度決定離開靈霧山,茍回白家村,遠離故事線。

可是靈霧山,山好水好,吃住全包,比起白家村四壁過風好上幾百倍。

她舍不得走。

現在她只是個底層學徒,根據她奇差的資質,估計很難拜到白術上仙的門下,不要說元嬰,就是突破築基對她來說都有點像不可能的任務。

想到這裏,白小雨就冷靜了下來。

只要摸魚到底,既不被淘汰,又不會升級太快,她就沒有大問題。

靈霧山修行的科目陣法與個人資質相關。

白小雨刻意避開了白新亭原本的‘火’屬性,選擇了“木”系,這個流派攻擊性低,比不上金,水,火,土,升級速度可謂龜速。因此,選擇‘木’系的同窗不多,白小雨又和全班倒數第一陳易之茍到了一處。

陳易之不是普通人,她能夠感覺到,可是‘易之’這個道號,她也真的沒在書裏讀到過。

陳易之坐得離她不遠,常常披頭散發,偶爾綁個青絲帶,但是額頭上再也不見蓮花印記。

講習的時候,他就是一個癱坐之姿,總是在走神或者睡覺。

論茍,白小雨甘拜下風。

木系的修行既枯燥又快樂,白小雨學會了策動花木,比如半年開花的品種,她可以加速到一個月,也算是非常了不起的農業技能,如果以後回村務農的話。

丹藥課程,白小雨沒敢再煉美膚丹,怕秋雲道長看出端倪。

她現在主打草本,煉制如薄荷丸等清潔類丹藥。

正在煉丹的時候,她察覺到背後的陳易之一動,頭忽然栽倒在了地上。

怎麽回事?今天睡姿不對?

白小雨出于同窗之誼,想把他扶回蒲團癱坐。

手剛一觸到他的臂膀,就被過于冰冷的溫度吓了一跳。

她湊到腦袋前叫他:“陳易之!”

那個低垂的腦殼好像動了動,耳邊聽見陳易之虛弱地說:“去婆雲洞……”

這是犯病了呀。

白小雨慌忙祭出了葉子,扶着陳易之坐上去往殿外山間飛去。

山間靈氣最是充盈,草木尤盛,白小雨一邊飛行,一邊大口呼吸。

側頭看陳易之神色稍緩,盤腿而坐,開始吸收靈氣。

他的額頭上起了一層薄汗,臉色依然雪白。

兩人行到婆雲洞附近,陳易之就朝白小雨招招手,“拿一塊幹淨的手絹給我。”

白小雨遞給他,看他側卧在葉子上,嬌弱地捂住口鼻。

陳易之随意指點地上的法器讓白小雨煉化,開始吞食煉化後漫天飛舞的金色粉末。

金光乍洩,青絲飄揚,有些妖冶。

白小雨抖抖索索地問:“陳易之,老實講,你是不是妖怪?”

她雖然是個反派,可是遠沒有成長起來,遭遇不測就不好了。

陳易之抹了抹嘴角的金屑,忽而笑道:“你想不想嘗嘗?”樣子就像是引人步入歧途的魔鬼。

白小雨記得老槐樹說過的魔的殘念,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想,不想,不想。”

陳易之看了一眼白小雨殘缺的靈根。

這個平庸之人,就算再修個百年都破不了元嬰,終究只能是個凡人。

他笑了一聲,又躺回了葉片之上,“今天到此為止,明日再來。”

除了煉丹修行以外,平日功課還有打坐修禪,念得是蓮花禪。

秋雲道長一聲禪音,“凡人修果,道人修因……”

白小雨随着禪音,閉目坐禪。

春去冬來,白小雨終于突破了築基中級。

即便在丁字班也是個資質很差的差生。

在秋雲道長的怒其不争的訓誡後,迎來了靈霧山複試。

如果輸掉了複試,白小雨就必須走人了。

巍峨的五座蓮花臺又出現在了白玉大殿前。

複試的比試不再局限于禦空飛行,要求攻擊與防禦。

白小雨主修‘木’系,基本上,只懂防禦。

比試對象是抽簽決定的,白小雨真的點背,抽到了甲字班的對手。

她看不透別人的修為,但估計遠在她之上。

甲字班辟谷選手一眼就看穿了白小雨是個築基中層。

他輕笑道:“要不你現在投降,就不用受傷了。”

茍在靈霧山是白小雨最後的驕傲,她不能輕易投降,“不要廢話,判定下來再說狠話。”

她起了個木系抵擋陣法,用一層密密麻麻編織在一起的野草把自己圍了起來。

甲字班辟谷選手,是個‘火’系,冷笑一聲,就放出了一個火球。

但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白小雨開始兢兢業業地補草牆,她不會招式,只有笨辦法。

甲字班選手看火攻無用,便手持長劍,踩着法器,近身作戰。

白小雨被草團裹挾着,開始繞場轉圈躲避劍氣。

兩人你追我趕跑了兩圈。

甲字班選手這才想起來他在修為上對于白小雨的完全壓制,他催動了念力,手中的長劍化作三把,以不同的方向劈向草牆。

靈力對決是絕殺。

白小雨的草牆頃刻間灰飛煙滅。

她連忙又做了一個小型草球,把自己的身體牢牢團在其中,草球體型小,在靈力防禦值上有一點提升。

對方選手大概是沒有在對戰中見過毫不還擊只懂防禦的這種茍法。

怔愣片刻,才又扔了一個更大的火球。

白小雨閃身躲過火球,草球被燒落了一角,她又趕緊補了起來。

秋雲道長站在蓮花臺下,看得唉聲嘆氣。

陳易之就站在他旁邊,卻是饒有興致地面含微笑。

這個平庸之人太可笑了。

秋雲道長細看一眼陳易之,他其實看不透他的修為。

這是一件很離譜的事情。

若是晃過一眼靈根,可以看出他已達心動。

可是,秋雲道長與他朝夕相見,若細細察觀,卻是不然,他的靈根只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人,可是纏繞的靈氣卻遠不是十七歲的少年人有的。

秋雲道長已是大乘期,雖還沒度飛升之劫,一旦度劫成功便升仙。

他看不透的靈氣,只怕是早已化神,但是陳易之的靈根明明是個小不點兒。

再說,他若是化神,再不濟也是個散仙,留在靈霧山丁字班作甚。

白小雨一邊躲一邊伺機接近對手。

她的靈力不夠,這麽耗下去遲早要輸。

她要以小博大,想辦法智取。

她裹在草球裏面,忽然往上空彈去。

對方選手緊随其後,劍氣直沖雲霄。

白小雨手中捏訣,天上飛花,五顏六色的花朵與翠綠葉片,洋洋灑灑地撒在空中。

甲字班選手本以為是暗器,險險避過,捏在手裏才發現竟然是真的花瓣,毫無威力,只餘花香。

他擡頭看了一眼草球,越升越高,正要發力去追,後背卻是忽然被戳中。

白小雨用葉子化作的短劍,點上他的背心,“點到為止,你輸了。”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她的身後。

一聲鐘響,判決已出。

白小雨贏了。

這招聲東擊西,金蟬脫殼是白小雨的絕殺。

甲字班選手眉目一凜,這般耍弄我,定要讓你吃點苦頭。

他擡手想用劍氣殺她威風,手卻忽然動不了了,一陣蝕骨之痛從手腕而起。

白小雨看對方猛地僵硬的神色,開口安慰道:“你……也不必太在意,我也只是僥幸而已,你說不定下場穩贏。”

說完,就踩着葉子飄走了。

那一瞬間恐怖的禁制這才離開他的身體,甲字班選手回過神來,動動手腕,仍舊有些酸麻,

他不禁望向雲端的高臺,這麽強勢的壓制力,剛剛他是被掌門看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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