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小雨試着召喚葉子,可是等了半天,空氣中什麽都沒有,徒留尴尬。

她只好走着去找陳易之。

陳易之正和魔君舒圖在高閣之上。

看到她的奶奶灰發色,舒圖果然愣住了。

兩個銀發之間的對望。

這個魔修的靈根斷了……

舒圖聽到神魔的神識對他低語,“你先去找流鶴,繼續跟着星夜托世,去吧。”

白小雨看舒圖動了動唇,仿佛想跟她說話,卻什麽也沒說,看了一眼陳易之就走了。

白小雨哭喪着臉,“陳易之,我廢了,我感覺不到任何修為了。”爆哭,嘤嘤嘤。

陳易之反而一笑,“不過是從頭再來,多等百年再化神也未嘗不可。”百年不過是彈指一揮間。

這個靈根需要多修補一會兒。

白小雨肉體凡胎,覺得一百年那都是一生的事業了。

“那我怎麽修煉,還是照常修習?”從萌新重新練級。

陳易之:“随便,不過你既然是火靈根,不如修煉火術,說不定進益更快。”

那我豈不是又走回原劇情了嗎,白新亭被師門審判以後,就開啓了報複性嗑丹的火系修魔道路。

白小雨搖搖頭,“不不不,我還是修習木術吧。”

陳易之擡手,将一團光影打進了她的腦門。

白小雨什麽感覺都沒有,“這是什麽?”

陳易之:“你現在是凡人,毫無修為,身在鬼蜮,即便是在幽蘭殿也會被魔衆窺伺,你有了我的神印,尋常魔怪皆不會近身。”

這就是類似于她的桃木劍上的“小雨的劍”标志,只是她頭上這個應該叫“神魔的人”。

忽然有點迷之小驕傲呢。

白小雨開始了第二輪修煉,她這次沒有太茍,畢竟身在鬼蜮,環境比當初的靈霧山複雜太多,又有叛道的标簽在身,萬一男女主角非要來捉她呢。

除了坐禪,白小雨開始兢兢業業地架起小火爐煉丹,去取泡菜的時候,她揭開醋缸蓋子,看到了幹癟的黑心蘿蔔。

但是她修為不夠,已經聽不到黑心蘿蔔對她的祖安之罵了。

黑心蘿蔔:“我熱,這個人怎麽一夜白頭,還沒有修為,老子要飄了!”

它是小有修為的蘿蔔妖,正要從白小雨這個凡人手中跳開,卻被神魔的氣息壓制,把它生生按回了醋缸。

小蘿蔔妖被命運扼住喉嚨,不能呼吸了,“我熱!”

白小雨就這樣開始了修習日常,可是和最初在靈霧山中一個月就開光的進度不同,她都修行了三個月了還是沒有開光。

看不到進步,厭學到嘔吐,白小雨就停下修煉,吸一會兒貓。

固虛小貓咪現在每天和她寸步不離,可能是察覺到整個幽蘭殿裏就她一個人和小貓咪的修為最為接近。

一人一貓幾乎形影相吊。

但是,白小雨還是有點想不通為何固虛神君作為一代最強神君居然這麽鹹魚,托世在一只普通的小貓咪身上也不修煉。

她把天靈珠滾到地上,看小貓咪東奔西跑地追着球跑。

嗑下一顆天靈珠,靈力就能猛增。

白小雨掙紮過幾個瞬間,畢竟修煉這麽苦,一旦做過大乘期修士,被恍然打回原形,從頭練級,心态上很難調整。

比如,她現在到哪裏都要靠腿走,而魔君舒圖的幽蘭殿真的修好大。

不過,還是算了……

白小雨抵擋住天靈珠璀璨的光華誘惑,繼續吸貓。

然而,陳易之卻不了解她這種鹹魚心态。

居然給她找了個雙修……

還是個道士……

白小雨看着面前的青年小道士,結結巴巴:“這是你……你從靈霧山給我找的雙……雙修……”

陳易之:“你不是不喜歡和魔修雙修,我便給你尋了個道修,他雖尚處于心動期,卻是個靈根極好的木系道修,你靈根初複,尚未開光,若是用他為器,不日即可開光,直至築基,到時候,再尋個元嬰級別的道修……”

講道理,這确實應該感動,畢竟是為了她的修煉操碎了心,千裏迢迢從靈霧山上給她找了個眉清目秀的道修,可是被勸雙修的白小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那小道士面目雪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得。

小道士看了一眼白小雨,見她面孔年輕,可是發色雪白,一時不知道自己是該稱呼她,妹妹還是奶奶,猶猶豫豫道:“這位女魔修,我乃靈霧山秋雲道尊坐下弟子清茅,若是魔修你并非自願雙修,便放我走罷……”

這還是個同道中人,那就更不可能和他雙修了。

白小雨擺擺手,“讓他走,讓他走,若是讓秋雲師傅知道我捉了他的弟子搞雙修,不得了!”

清茅小道士眼珠一轉,反應過來,“你就是堕了魔的新亭師姐?”

白小雨不跟他廢話,對着陳易之道:“送他走吧。”

光霧斑斓,眼前的清茅小道士消失了。

陳易之凝眉道:“你難道不想開光了?”她的靈根修修補補不大好用,雙修乃是取他人之長補之,不若丹藥恐心魔反噬,最為妥帖。

白小雨嘆氣,覺得彼此三觀的隔閡宛若隔着銀河,“我也想開光修煉,可是不想雙修。”她想了想,補充說,“我只想跟我喜歡的人雙修。”

陳易之臉上浮現出少見的疑惑表情。

白小雨翻了個白眼,解釋不了隔着銀河的三觀,“沒事,我就回去了。”說罷就走出了大殿。

方才一直隐身的魔君梵魚顯影,神魔看上去仍然一臉不解。

梵魚雖是魔,卻在佛前百年,有心開解他道:“白魔修是凡人,凡人與魔道不同,雙修雖是以身為器,有助修為。可是凡人認為,身體發膚與心相系,若不是心中所念,斷不能近身。”

心中所念……

神識未萌,何來心中所念,肉體凡胎太可笑了。

白小雨回到寝殿,發奮圖強,狂飙了一波學習進度,坐禪坐了一天。

然後,她就聽到自己的保镖們在牆角無聊地談天說地。

“聽說最近妖魔兇獸湧進了凡界!那凡界入口被兇獸婆玲撕開了一道大口,好多妖怪都去凡間找人引了。”

“兇獸婆玲不是被鎮在靈霧山鎮魔塔下千年,怎麽跑出來了?”

“哎呀,你還沒聽說呀,那鎮魔塔倒了!”

“要不,我們也去人間逛一圈?”

白小雨收了蓮花禪,鎮魔塔倒了?

聽上去,感覺凡間有點慘……

凡間實慘。

鎮魔塔下鎮壓的兇獸妖魔數百,一夜之間紛紛湧入六道三界。

其中兇獸婆玲,乃是上古妖獸。

身體為巨大的牛身,而頭為獅頭,只有一只眼睛,大若銅鈴。

兇獸婆玲原生于八荒,後來撞破三界,跌入凡塵,大肆殺虐,被當年星夜神君所擒,壓在塔下。

婆玲雖為獸,卻也托胎萬年,記得仇恨的滋味。

武城風沙肆虐,隔着一道土堆的城牆,人們可以聽到獸嚎。

星夜托世·王捕頭帶着隊伍要去殺獸。

這幾天看見的野獸都長得很奇怪。

有一個角的巨馬,半人高的兔子,和渾身雪白的老虎……

王捕頭原本只是個比普通人高大,比普通人多點力氣的捕頭。

但是他最近的力氣大得驚人。

他那天當着所有捕頭的面,手撕了老虎……

一只雪白的老虎被他徒手撕成兩半。

其他的捕頭看他的眼神都變了,崇拜,但更多的是害怕。

說實話,王星夜也有點害怕自己。

他最近來來回回做同一個夢。

夢裏他看見一個男人,眉心一點紅印,

“星夜,我欲為魔又如何。”

“你是萬年的神君,非要成魔,半神半魔,有違天道。”

這個夢很奇怪,王捕頭覺得自己是平時殺獸太多,犯了魔怔。

他搖搖頭,抛開這些胡思亂想,捏緊手裏的刀往城外走。

武城素來風大,但是今天的風大得很不尋常。

地上兩掌寬的土塊都被吹到了半空之中。

另一個捕頭說:“王捕頭,這會兒風這麽大,要不我們歇一歇再去殺獸。”

話音未落,一聲獸嚎自空中傳來,震耳欲聾。

王星夜擡頭看到一個似牛非牛的巨獸從天而降,獸足落地瞬間踩扁了幾個來不及躲閃的捕頭。

王星夜握緊刀,與獸的單眼對看。

這只獸,我好像是見過的……

兇獸婆玲看到星夜托世,立刻發足狂奔朝他而去。

王星夜一掌推向婆玲,發現推不動,那婆玲張開大口朝他咬來。

他舉刀砍向獸眼。

獸目圓睜,大張的獸口忽然噴出火來,燒得王星夜倒退數步。

這是什麽野獸?竟然還會吐火?

王星夜開始往回疾跑,離城門不遠的地方有提前拉好的獸網。

婆玲窮追不舍,被忽然拉起的獸網擋了一下,那獸網只支撐了半秒就化作渣渣。

王星夜面目一怔,被暴怒的兇獸婆玲一口吞到腹中。

在黏黏糊糊的胃液裏,星夜神君的神識蘇醒了……

城牆上的群衆甫一見到一頭巨牛從天而降本來都吓得屁滾尿流,又看見那巨牛生吞了手撕白虎的王捕頭,更是吓得肝膽俱裂。

“啊啊啊啊,快跑啊!”

飛沙走石,四處逃奔間,有人大喊,“快看,那牛燒起來了!”

婆玲腹中起了大火,燒穿了它的腹部。

星夜神君破腹而出,祭出鎖獸鏈,再一次套在了兇獸婆玲的脖子上,而圍觀到全程的魔君流鶴化作一只烏鴉,飛走了。

星夜神君再一次鎖住了兇獸婆玲,可是鎮魔塔已經倒了。

星夜神君只好暫時把婆玲放回了八荒之地。

八荒之地,是上古真神湮滅後留下的廢墟。

八荒的獸因為這萬年不散的神力,幻化出各種兇悍的巨獸。

星夜神君一落到八荒之地,就察覺到一只的獸匍匐在不遠處的暗夜之中。

他捏訣松開兇獸婆玲脖子間的鎖獸鏈,那兇獸婆玲得到自由卻不來攻擊他。

婆玲只是停在原地,銅鈴大的眼珠掃視一圈,獅耳也豎了起來。

星夜神君看它鼻子微動,轉眼就跑掉了。

這周遭更為強大的獸讓兇獸婆玲瞬間忘記了仇恨,生存的本能占據了上風。

星夜神君凝神,看見了暗夜裏隐藏的一雙獸目,圓眼睛泛着碧綠的幽光。

作者有話要說:

都日更這麽多天了

為什麽還沒有小可愛來表揚作者菌

為什麽

你萌如果了解作者菌和作者菌相伴多年就應該了解時速戰五渣

來猛烈地表揚作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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