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癡迷崇拜（三）
柔軟的觸手如蛇般盤繞在舒年身上, 帶着血腥氣與海水的味道，濕滑黏膩，輕輕摩挲着舒年的雙唇, 如若親吻。
它收得不嚴，沒有攻擊性, 舒年也沒掙紮，任它觸碰着自己。
他不想激怒夏星奇, 只是觸手的頂端就這麽巨大，可想而知他的本體大小或許可以與整座海島比拟, 不費什麽力氣就能把這一小片陸地弄碎，到時他只有被淹死的份。
況且他發現幾個學生都是被小觸手倒吊起來的, 脖子也被觸手勒住了, 随時都有可能斃命，他更沒招惹夏星奇的必要。
濕滑的觸手緩慢游走, 舒年垂着眼睛，微微咬住下唇，抑制着聲音和身體的顫抖，過了很久，觸手才意猶未盡地收了回去，遠處傳來夏星奇苦惱的低嘆。
“好不過瘾啊……”
“這算是你在和我打招呼？”舒年擡手擦掉臉上的粘液，問着。
“你不高興了？”夏星奇說, “對不起, 我太激動了, 是我不好, 你能原諒我嗎？”
“……可以。”
“你真的原諒我了？”夏星奇似乎很高興, “那麽下一次、下下次, 你也會原諒我的, 對吧？”
舒年：“……”
舒年：“你說你很喜歡我，為什麽？因為看了我的節目？”
“我忘記了。”夏星奇情緒低落，“蘇醒之後，我發現自己遺忘了許多事，就連我為什麽喜歡你也忘了……只記得我很想見你。”
“這麽說，你也不記得他們是誰了？”
舒年指的是被縛的幾個學生：“如果你只是想見我，現在我來了，你可以放了他們。”
“不行哦。”夏星奇說，“雖然我不記得他們，但我知道我想要他們死，而且不能死得很輕松，否則我會很生氣的。”
學生們一聽就哭出來了，有個男生甚至吓尿了褲子，由于是倒吊的姿勢，他不幸地被自己的尿淋了一身。
“想不起身為人類時的事，我也很苦惱，沒有任何人性，我就無法收回力量，變成人類的形态。”
夏星奇似乎在認真思考：“有了，我們來玩個游戲，年年有興趣嗎？”
“什麽游戲？”
夏星奇輕快地笑了一聲，沒有回答，黑色觸手的前端突然斷裂，斷口光滑，觸手縮了回去，只留下其中一小截肉塊。
肉塊在草地上彈跳，漸漸化成俊美的少年人，寬肩窄腰，身高腿長，五官有混血感，蔚藍的眼睛滿含笑意，沖着舒年展露笑顏。
“好多了。”
夏星奇走上前來，親昵抱住舒年，蹭了蹭他的臉頰：“年年。”
舒年沒動。夏星奇的身體很冷，帶着海水的氣息，明顯不是人類，也不是真正的他，只是由觸手肉塊分化的化身而已。
綁住學生們的小觸手們紛紛松開，幾人倒栽到草地上。
夏星奇環着舒年的腰，居高臨下地望着他們，學生們哭着發抖，抱成一團，泣不成聲地向舒年求救：“救……救救我們……”
“不要給年年添麻煩，他是我的客人。”夏星奇笑，“你們不想死也可以，陪我玩個游戲，只要能活到最後，我就放了你們。”
夏星奇玩游戲的目的很簡單，他需要回憶起自己身為人類時的事，獲得人性，才能控制住他的力量，讓他的正體也化出人形。
“我記得我以前是個明星，你們有誰是我的粉絲，比較了解我？”他笑問。
學生們面面相觑，誰都說不上什麽，他們足有七八個人，又以女生居多，居然沒一個人是夏星奇的粉絲。
“好傷心啊。”夏星奇癟了癟嘴。
“你、你剛滿十八歲！”他這麽一表态，所有人都慌了，七嘴八舌地搶答，“你和我們是一個學校的，易大附中，是我們的高三學長。”
“這麽巧，你們都是我的學弟學妹？”夏星奇笑，“怎麽，這裏是學校的假期實踐基地嗎？”
“……”又沒人說話了。
夏星奇眨眨眼，轉頭問舒年：“年年，你多大了？”
“二十一。”
“比我大。”夏星奇眼睛彎彎，低頭彎腰，靠住舒年的肩頭撒嬌，他雖是年紀小，卻比舒年高出半頭，“我叫你哥哥好不好？”
“都可以。”舒年回答。
“哥哥。”夏星奇抱住舒年，在他耳邊低聲喚着，語氣甜蜜。
舒年伸手拍拍夏星奇的腦袋，後者心滿意足，興致勃勃地說：“我要去別墅，聽說是我老板的家？說不定有我的東西呢。”
說着，他忽然伸手，一把抓過安靜縮在樹後的小章魚，揉搓着它軟乎乎的身子說：“我聽到你和年年說，你對這裏很熟？”
“是、是的……”小章魚八爪蜷縮，吓得險些靈魂飛離了，“對不起，我太餓了，就偷偷溜進別墅找吃的……我再也不敢了！！”
“沒關系。”夏星奇拍拍它，把它放回去，很寬容地說，“你來帶路。”
“好的……”
“不要逃。”夏星奇笑容純真，“否則下一盤章魚刺身就是你。”
“！！”
別墅一共有兩棟，海島上一棟，海面上一棟，小章魚先帶着他們進入了島嶼上的別墅。
學生們二男六女，被迫跟在舒年和夏星奇後面，頸間依然纏繞着能要他們命的觸手，一個個都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舒年暫時沒有做什麽，探索別墅也正好符合他的想法——若是想消滅夏星奇的力量，就必須破壞邪.教儀式，儀式祭壇應該就在這兩棟別墅中的某個位置。
為了不變成刺身，一走進島嶼別墅，小章魚就盡職盡責地介紹起來。
“這棟別墅一共有三層，左手邊的小房間是衣帽間，我們進入的是音樂廳，大概是用來舉辦舞會的……”
音樂廳是富麗堂皇的巴洛克風格，穹頂很高，跨越三層樓的高度，穹頂繪有聖母與天使的油畫，四角立有羅馬柱，嵌刻着精致的浮雕，全部家具以紅色為主調。
右側擺放着一架純白色的三角鋼琴，旁邊的牆壁上懸挂着一些照片，舒年在照片中看到了很多知名藝人，但是沒有夏星奇。
夏星奇走了過去，目光停留在了一位和他年紀相當的少女身上：“她是誰？”
“是周莺。”有人回答。
“周莺又是誰？”
“她是我們的同學、周董事的小女兒，就是她邀請我們來這兒度假的。”
“她看上去，”夏星奇忽地一笑，“很讓人讨厭。”
“……”
“我為什麽會來？”他回頭望向他們，“我也被她邀請了？”
“……”
見他們低頭不語，夏星奇随手指中一個學弟：“你來回答我。”
學弟被選中，面色慘白僵硬，斷斷續續道：“我……我不知道。”
“她不在你們之中。”夏星奇掃視他們一遍，“她人呢？”
“她被你殺了……”學弟帶着哭腔回答，“還有她的姐姐和周董事，他們一家都被你殺了……”
夏星奇眨眨藍眼睛，語氣輕松地問：“我為什麽要殺他們，又為什麽沒殺你們？”
“不知道，我不知道。”學弟搖着頭，情緒有些崩潰了。
“唔，這樣啊。”夏星奇坐到鋼琴凳上，支着下颌，擡頭問道，“他說的是實話嗎？”
上方的誠實女神浮雕睜開雙眸，冰冷的眼睛望向學弟，緩緩道：“他在說謊。”
誠實女神目光向下一望，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面忽然浮現出層層漣漪，映照出了過去的畫面。
周莺與學弟坐在倚在鋼琴邊說笑，學弟親昵地撥弄着周莺的長發，你侬我侬。
突然音樂廳的木門被推開了，出現門後的人是夏星奇，正面無表情地望着他們。
學弟笑嘻嘻的：“喲，大明星來了？”
“你叫我來，我來了。”
夏星奇不理他，徑直走到周莺面前，冷冷地問：“我的東西呢？還給我。”
“不急。”周莺慵懶地拍了拍鋼琴的外圍，“先給我彈首曲子吧。”
“……”夏星奇動作一頓，“你要聽什麽？”
“《愛之夢》。”周莺說。
夏星奇便坐了下來，身姿端正優雅，十指搭在琴鍵上，開始緩緩彈奏。
這是一首難度很高的樂曲，沒有樂譜，沒有準備，夏星奇的彈奏依舊如水一般，流暢優美，手指輕盈靈活地在琴鍵上彈動，越來越快，漸漸迎了樂曲的高峰。
周莺漫不經心地将手搭在立起的琴鍵蓋上，忽然冷冷一笑，猛地将琴鍵蓋往下一扣，重重地砸到了夏星奇的十指上。
夏星奇脊背一僵，疼得渾身顫抖，抽出了通紅的手指。
“別停，繼續彈。”周莺淡淡說着。
夏星奇靜了一會，顫抖的手指搭在琴鍵蓋上，立了起來，繼續彈奏樂曲。
周莺沒有放過他，一次又一次地扣下琴蓋，直到整首樂曲結束，夏星奇修長白皙的手指早已青紫腫脹，皮膚擦出了血痕。
“彈得太差了。”學弟笑。
“夠了嗎？”夏星奇看向周莺，“夠了就把東西還給我。”
周莺揚起笑容，轉身就走：“我可沒說要還給你。”
“你——”
夏星奇要追，卻猝不及防地被學弟猛踹腹部，跌倒在地。
學弟擡腳，鞋底用力碾過夏星奇的手指，在他痛苦的叫聲中說：“別來煩她。”
他們揚長而去。
誠實女神閉上雙眼，畫面結束，學弟臉色灰敗，拼命向夏星奇辯解：“我只是聽了周莺的指示，她是南恒千金，我怎麽得罪得起？我不是——”
“嘭！”
他頸間的觸手高高揚起，像是砸西瓜一樣，把他的腦袋狠狠拍碎了，血肉飛濺，濺到白色鋼琴和夏星奇的臉上。
夏星奇又長又卷的睫毛沾着血珠，如若血淚。
學生們在尖叫，舒年默然站在原地，夏星奇望着舒年，驀地一笑，輕輕說：“我想再彈一遍給你聽。”
他在鋼琴前坐好，試了幾個音，再次彈奏起《愛之夢》。
血液在黑白的琴鍵間湧動，手指飛快的移動之間，印上了腥紅的指痕。
“這是一首描寫愛情的樂曲，我很喜歡，你呢，年年，你覺得我彈得好聽嗎？”
夏星奇滿懷期待地望向舒年。
沉默片刻後，舒年回答：“好聽。”
“我好開心。”
夏星奇眉眼彎彎，帶着一身血跡，将舒年抱在懷裏：“既然你喜歡，那我想要獎勵，哥哥。”
他親了親舒年的唇角，見舒年不動，就大膽起來，直接吻住舒年的唇瓣，深深地與他糾纏。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三十一
四號：廢物。
四號：你和二號一樣，都是任人宰割欺淩的廢物。
三號[群主]：那又怎麽樣？我有哥哥心疼我，你沒有啊~
三號[群主]：[表情]貓貓挺胸.jpg
七號：鋼琴不錯。
七號：把舒年抱到鋼琴上做，讓他腳尖一點一點地碰着琴鍵，會很有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