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高一丈
家裏蹲。
觀察“名字都沒問到”的美女四日,湯瑾言幾乎都要撓牆吐血,最終下了如此定義。她在腦海中演練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但結果是,美女根本就沒從家裏走出來過。害得她把工作椅搬到門邊,豎起耳朵也聽不到任何異響。
難道美女在她睡覺的時候出去過?
自認為了對方,連作息時間都改掉的湯瑾言很不願意思考這個可能。每日十一點睡覺六點起床,湯瑾言一貫嗜睡,這麽規律的作息在此之前從未有過,連上學的時候都是拼命熬夜白天補眠的。
查東西查了大半天,關掉電腦,眼前還是屏幕散發出來的白光。正在此時,湯瑾言接到了應慧的電話,自從感染解除後,兩人日常通個電話也不稀奇,她接了電話。
十幾分鐘後,湯瑾言挂掉電話,腦海中還想着應慧順便提到的事情。
突破口?湯瑾言心中有些打鼓。
究竟要怎麽利用已知信息增進關系啊……無奈地揉了揉臉,湯瑾言于四日後再次敲響了美女家的大門。音孔傳出美女早有預料一般的問句:“是你?”
湯瑾言不知道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會再來,答道:“是我。能讓我進去一下嗎?我有事和你說。”湯瑾言胡扯着,大腦迅速運轉,開始捏造一個“事情”出來。
“……我身上沒什麽好打探的。”
美女沉默了一下,警告地說,“是私家偵探也好,記者也好,我不打算告訴你什麽。”
私家偵探?記者?意料之外的說法讓湯瑾言呆了一下,她逐漸肯定了內心有點誇張的猜想,這麽有新聞價值的落魄美女,必然是應慧說的那個人。有點慶幸于美女沒有把她當成不知名先生關系者,也有點苦惱美女的不好說話,湯瑾言極力想把話題繼續下去。
面對這麽銅牆鐵壁的美女,除了告白還有什麽打破現狀的辦法嗎?
湯瑾言說謊能力一向是糟糕透頂,隔着一扇門板,看不清美女表情的如今為最。她組織了一下語言,深吸一口氣:“我是個占蔔師,因為昨天見到你,覺得你現在的狀況很奇特,所以能讓我免費為你占蔔一下嗎?”
……啊啊,說了。
門內再次陷入寂靜,湯瑾言樂觀地想着,這絕對不是因為她的謊話太白目,導致對方都不知道怎麽接了的緣故。其實湯瑾言不止想到這一個謊話,還有類似“我是個畫家”、“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你在西湖畔的好朋友啊”這種,相較之下,湯瑾言認為目前這個說法還算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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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特?”
美女沒第一時間質問“占蔔師”,反而把關注點放在了形容詞上。這個形容詞是湯瑾言随便想出來的,她是覺得這麽一個看着就家境優越的美女,年紀輕輕突然就住到政府救濟房,怎麽也不科學啊。說實在的,住到政府救濟房的大多年紀上了四十,都是人生只餘尾巴,毫無幹勁的人。
對于在這群人裏混着的事情,湯瑾言感到有些慚愧。
“詳細的情況,能讓我進去詳談嗎?”湯瑾言不失時機地再次提出這個要求。幸好她長相安全,不至于讓人産生不良分子的猜測,而且要說身高體型,她矮了美女大半個頭,整個人還是虛浮體弱的樣子。
成功入侵屋內,湯瑾言在心中比了個勝利的手勢,接着神棍地說:“我占蔔出,你最近遇到了麻煩。”
美女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說不清是肯定還是聽到了的示意:“你接着說。”
表情沒變化,實際上湯瑾言內心都焦躁透了。這占蔔的時候對方什麽也不說,她連套話都套不出來,如果對方不表現點什麽,最後都說錯了也不是全無可能。要是有點反應,見話頭錯誤還能及時拐個彎。
“昨日我擅自用塔羅牌為你占蔔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美女定定地看着她,這種目光接觸加大了湯瑾言說謊的壓力,她連眼神都不敢飄一下,“你曾經生活條件優越,最近家道中落。”
湯瑾言本來話尾習慣性擡高,又硬生生把疑問句變成了肯定句。
“哦?”美女抱着胸,也不知道信是沒信,“能告訴我點實質的嗎?比如說我家具體是什麽情況,甚至我的名字?”家庭狀況可以從屋內擺設猜測出來,她對占蔔不能說徹底不信,但也是半信半疑。
湯瑾言有幾分把握,定了定心,繼續道:“你的父親,遭到牢獄之災。這算實質的嗎?楚風袖。”
“!”
楚風袖眉稍一挑,流露出幾分訝異的神情。她探究地注視着湯瑾言,似乎在想她是什麽人,又知道多少,倒不至于真以為湯瑾言是個神通廣大的占蔔師。
其實,湯瑾言什麽也不知道。她只是蹲守楚風袖的時候上網,偶然看到“政治世家楚家貪污上億”的新聞底下,出現了有點耳熟的名字,“風袖”。這兩個字發音并不尋常,前些日子她聽到不知名先生這樣稱呼過新鄰居,後來接到了應慧的電話,這種可能性就接近百分之百了。
“……和我說這個,你是想要做什麽?”楚風袖垂下長長的眼睫,淡淡地問。
沒有目的。湯瑾言說這些,說實話就是為了打破局面,和楚風袖多一點接觸也好,總不能幹等着時間慢慢過去。讓攻略對象成功記住她,這是第一步,去掉對方的懷疑和不信任,這是第二步,直到第三步才是增進關系到處約會。
湯瑾言露出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到這種環境還适應嗎?需不需要找個好朋友一起,比如我?”
“……”
望着湯瑾言期待的星星眼,楚風袖覺得陰謀論了的自己就是個白癡。
不像是說謊,但是在刻意接近。既然怎麽也猜不到對方這麽做的原因,還是拒絕為好,于是楚風袖斬釘截鐵道:“不需要。”
湯瑾言努力想找出自己一個很适合當朋友的優點,半天吶吶地說:“我可以陪你一起打游戲……”
“都說了不需要。”見湯瑾言沒有要走的意思,楚風袖看了她好一會兒,忽然起身去廚房泡了一杯咖啡,端着和往日不同的咖啡杯,楚風袖心情有些複雜。湯瑾言先是一愣,還以為這是自己的福利待遇,結果楚風袖這回都沒瞥她一眼,就自顧自喝起咖啡來。
這是什麽情況?
對方似乎有無視她的打算,一直以來都是打亂攻略目标陣腳的湯瑾言反而被打亂了。把客人……雖然是不速之客,這麽晾在一旁,甚至還打開電視換起頻道來了,真的沒問題?
“那個……?”湯瑾言想要喚回楚風袖的注意力。
楚風袖置若罔聞,面無表情地看着電視上的相聲節目。電視裏傳出一次次觀衆的大笑聲,與此相對的是,冰雪女王一樣美麗的楚風袖,像冰雕一樣固定的表情。
反正楚風袖都不介意了,她介意做什麽。湯瑾言煎熬了十幾分鐘,也自在起來,專注地看着相聲。能和攻略對象坐一起看電視,多麽喜聞樂見的發展啊,增進好感度妥妥的!
雖然攻略對象完全把她當做空氣。
半個小時後,相聲結束,楚風袖之前那被冰凍似的姿勢終于有了些變化。她戴着電視控制指環的左手食指小幅度地動了動,頻道像走馬燈一般換起來,定在了白色柳葉狀标志的頻道上。
《動物大觀》,你身邊的動物系列紀錄片,第三集:貓。
講解員為紀錄片配上抑揚頓挫,滿滿人文精神的聲音:“說完英國短毛貓,讓我們來看看這只小家夥。它的名字叫萊恩,是一只俄羅斯藍貓,祖先也曾有過阿契安吉藍貓的統稱,萊恩目前已有六個月大了……”
楚風袖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大屏幕,還是那副表情,但目光似乎……充滿狂熱?
想起齊疏桐曾經說過的“要觀察你的攻略對象,注意她說的每一句話所透露的信息。喜歡什麽讨厭什麽,如果沒有特殊原因,她是不會掩飾的”,湯瑾言仔細注意着楚風袖的變化。
只是想到齊疏桐,湯瑾言心中隐隐有些無奈。自上次水族館一別後,兩人就沒再接觸過了,也許是因為事情太過古怪,齊疏桐那麽二次元的性格都有點在意吧。
不對不對,應該看的是楚風袖。
湯瑾言甩去多餘的雜念,發現楚風袖白皙的臉上,不知何時,泛起一絲淺淺的緋紅。
發燒了?湯瑾言還沒來得及想想照顧病人提升的好感度,就被楚風袖進一步的變化驚吓到了。紀錄片本就播放到尾聲,結束時,楚風袖站起來穿上外套,絲毫不在意一邊還有個不速之客地迅速出門了。
這一系列動作來的太快,湯瑾言呆呆地望着關上的門。
把陌生人留在家裏,沒問題?湯瑾言自認長着一張人畜無害的良民臉,但也不覺得可以讓別人無條件相信,貌似警惕不亞于應慧的楚風袖這麽出去了,她要怎麽辦?
回自己屋?看家?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練習用十個手指頭打字,順帶一提用十指的話,目前我的速度是24APM,兩個手指頭的話就是70APM……
所以我覺得,非常有提高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