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她也沒想到蔣雅晴那麽小就如此熟練的陽奉陰違。
蔣雅晴帶着簡寧一走遠,就嫌棄的丢掉牽着她的手,她比她高了很多,居高臨下睥睨的看着她:“從小就慣會裝可憐,你惡不惡心?”
簡寧不理會她。
蔣雅晴提住她後領,“和你說話呢,沒了爸媽的孩子果然沒家教。”其實要說十歲的孩子有多深的心機也不可能,也怪蔣國政給姚錦和蔣文清的印象太差,直接導致了兩人對蔣雅晴的冷淡,小孩子得不到關注,這就讓她将氣全撒在了得到衆人喜愛的簡寧身上。
簡寧卻突然變成了憤怒的小獅子,扭頭過來就狠狠咬住了她的手背,任蔣雅晴如何拍打還是不松嘴,直到鮮血滴落在了雪上,點點紅梅,分外惹眼,簡寧才松了口。
蔣雅晴被突然爆發的她吓哭了,大哭着朝屋裏跑去。
五歲的小簡寧冷冷的看着她離開,她怎麽可能忍受父母才去世不久,就被人這樣說。屋裏她也不想回去了,至少她人不在,小姨也不用那麽為難,舅媽是個難纏的人,她一直都知道。
一個人亂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麽地方,靠着一棵古樹蹲了下來。蔣雅晴的話讓她又想起了對她寵愛有加的父母,她只記得出事之前父母就已經不合了,那段時間他們總是在吵架,雖然每次一見到她,兩人都會默契的停下來,但她還是知道。那天車禍她坐在車的後座,兩人也不知怎麽就吵了起來,父親氣急,沒注意到對面突然來的車,前排的兩人就都這樣去了,可她卻只是輕微的擦傷。
她看着氣息越來越微弱的父母,直到他們斷氣,當時她只想就這樣和她們一起離開,她覺得這樣的自己活在這世上又有什麽意思。這些天外婆不斷的對她說很多偈語,其實她全都聽進去了,她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需要她愛她的。
想起那些事,忍了這麽多天,再也忍不住了,也知道周圍沒人,就放任自己大哭了起來。
哭的整個人都要抽了,眼前突然出現一個長得很英俊的少年,她覺得這是除了父親外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他蹲下身還是高了她很多,有些吃驚的看了她很久,伸手幫她擦了擦眼淚,“這麽漂亮的小丫頭,哭可就不好看了。”
也有其他人誇她漂亮,可卻沒人讓她覺得小心髒砰砰直跳,她直直的看着他,也暫時忘了哭泣。
少年見她不哭了,突然站起身離開了。小簡寧心裏不舒服了,她還不知道那叫失落。
不過很快少年又回來了,手上拿了一個米妮的棒棒糖,遞到她跟前,“要不要吃和你一樣漂亮的米妮?”
她傻傻的接了過來,心裏想着這麽漂亮的米妮她怎麽舍得吃。
少年陪她蹲了一陣,兩人大眼看小眼,直到蔣文清來找,才将簡寧帶了回去,離開時不忘感謝他,見他和簡寧相處的不錯,真誠的懇求道:“要是你有空就來陪她玩玩吧。”
賀冬陽也覺得這小丫頭有些意思,自然答應的爽快。
本以為回去會被小姨教訓一頓,卻不想她只字未提,只對她說:“小寧,其實我和媽媽一樣,只要你快樂就好了。”
快樂是什麽?小簡寧想會不會就是她和那個少年相處時的感受。
賀冬陽沒有失信,三天兩頭來帶着簡寧玩,簡寧明顯開朗了不少。
大年三十那一天,賀冬陽準備了一大堆禮花,快到午夜時,來了蘇家,抱着小簡寧就出了門,蔣文清看着很是安慰。
賀冬陽點燃了一個又一個禮花,小簡寧呆呆的看着黑夜中不斷綻放的花火,從未覺得它們如此漂亮。
賀冬陽見她笑了,也覺得今天不虛此行,點了點她凍得發紅的鼻尖,滿足的笑了。
結束後,他抱着她回蘇家,臨離開時,小簡寧湊過來吧唧了他一口,軟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謝謝冬陽哥哥。”
那年冬天,風在吹(下)
比起前兩次與賀冬陽分開,這一次名片丢失事件,對簡寧的打擊大了很多,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調整了過來,她從來不願意自己沉溺在一件事裏停滞不前。這樣過後,她也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了。
父母去世之後,一直都是外婆在養她,雖然她知道外婆看着過得清貧,但一直還是有不少積蓄的,她是大家的小姐,就是傳下來的的東西也很值錢。大學以來,花的錢比以前多了很多,她越來越覺得花外婆的錢無法心安理得,便想着自己到外面去做一些兼職。
大學生出去找兼職多半都是家教,工作輕松收入也不少。大一的時候簡寧就去當了家教,女孩是高二的學生,補習了一年,因為決定提前出國,便也停止了補習。那家的家長很喜歡簡寧,便給她介紹了自己的一個朋友家的孩子,就要上初三了,成績不好,正想找人補習。
簡寧去了半學期,一直只見過孩子家的傭人和他的母親。後來一次,遇見了孩子的父親,那人看似有禮的和她說話,詢問着自家孩子的情況,但簡寧感覺到他眼神裏隐含的東西。發現後忍了忍,想他之後多半也不會在家,便沒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再下一次她去的時候,孩子的父母竟然當着她的面吵了起來,她聽着女人尖酸的話就知道了原因,自此之後,再也沒去過。
也是因為這樣,她對當家教有了陰影。後來也試着去發過傳單,可她的身體實在不怎麽樣,在外面站久了就受不了。這學期來就因為賀冬陽的事低沉了一陣,也暫時将這件事忘了,這時再想起來便想盡快實施。
中文系的資深老教授陳州很喜歡簡寧,時常讓她過去幫他做一些修改論文、記錄的工作,今晚仍舊讓她過去幫忙,臨走時卻突然問她想不想繼續讀書。簡寧倒是沒想過讀研的事,她覺得自己現在年齡也不小了,也想試着出去闖闖,便沒有應承下來。但陳州還是堅持,讓她要是改了主意就告訴她,話語間其實已經告訴她他能讓她直接保研,還是繼續跟着她。
對于這個專業,簡寧是真的喜歡才選擇的,但要讓她一直在這裏繼續學習,她又不太願意,可見陳州如此就有些動搖了。不過想想現在也才大三上學期,時間還早,也不用太過着急。
正是晚上八/九點的光景,簡寧走在一條校園裏人并不多的的路,偶爾也就是雙雙對對的情侶牽着手路過。同住一個寝室的人,除去何海陵她不了解,只有餘悅有一個學校土木專業的男友,她和安寧一直單身,兩人也倒不是沒人追,只是都拒絕了。簡寧知道自己心如止水的原因是因為心裏還藏着人,而安寧她猜測是因為她曾在感情上受過重傷,盡管她未曾提過。
路過一個長椅時,簡寧忽然發覺上面坐着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雙手撐着臉,百無聊賴的樣子,可面上卻是有些苦惱一般。簡寧本來已經走了過去,可也就才走出幾米遠,心裏便開始遲疑,頓了頓又轉身走了回去,坐到了男孩的身邊。
男孩懶懶的瞥了她一眼,撅嘴道:“對面還有坐的地兒,幹嘛坐我身邊來?”滿是不屑。
簡寧也不惱,笑着問道:“你怎麽一個人在這兒?爸爸媽媽呢?”
男孩這次終于正眼看她,卻是從頭到腳冷冰冰的掃視,“你這女人吃飽了沒事做啊,要你管?”
簡寧這才驚覺自己為什麽會坐下來,男孩的眼睛真的和賀冬陽神似,突然好奇地想他小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別扭。
“那讓我猜猜。”簡寧故作苦惱的想了一陣,“測驗考差了,所以躲着不敢回家。”
“胡說,我一直是全年級第一。”鐘景睿炸毛。
“和男同學打架,被老師告了狀。”
“那些小屁孩我才不和他們一般見識呢。”繼續炸毛。
“那就是一個人偷偷出來玩,迷路了?”
“我又不是弱智。”崩潰邊緣。
……
“夠了。”鐘景睿制止了簡寧的繼續猜測,“我就是想讓我爸發現我不見了,着急而已。”
簡寧笑了笑,這孩子還故意裝深沉,其實真的很幼稚,只是想得到父親的關注罷了。
“快點回去吧,他現在肯定很擔心,你躲在這兒他也不知道啊,可能找到明天也找不到。”簡寧摸了摸他的頭勸道。
鐘景睿不耐的撥開她的手,“煩死了,他根本不在乎我有沒有丢。”
簡寧擡頭望了望暗黑深沉的夜空,“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也不等男孩開口徑自說了起來:“我五歲那年,也做過你這樣的事,一個人躲在衣櫃裏,想等我爸爸媽媽來找我。”
“他們來找你了嗎?”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