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顧雲琛不在家,林航總算是輕松快活了兩天,葉母向來是拿葉錦沒辦法,只要葉錦帶着林航出門不會太晚回家,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什麽都沒看見。林航樂得和葉錦出門散步,這天恰逢周末,兩人沒事,就又去了福利院打發時間。

秋高氣爽,葉錦和孩子們在草地上玩游戲,林航就坐在一邊鼓掌喝彩,阿若坐在她邊上,好奇地摸摸她的肚子,“弟弟什麽時候出來?”

林航笑看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是弟弟,不是妹妹?再說了,你喊我姐姐,喊寶寶弟弟……這什麽輩分?”

阿若還是小孩子,根本搞不明白這複雜的輩分關系,就跟着傻笑。

放眼望去,被福利院收養的幾個流浪兒童都和一開始她見到的不一樣了,他們變得幹淨、懂禮貌,就算不愛念書,也比過去要大方得體了,林航揉上阿若的腦袋,感慨道,“真好。”

阿若疑惑地看她,“好什麽?”

“什麽都好。”

所有波折都已經過去,剩下的,就是喜悅了。

林航呼出一口氣,向後倒去,溫熱的陽光散落下來,她又有些困,可沒等她睡着,包裏的手機就震動起來,她唉聲嘆氣地掙紮着爬起身,翻出手機接聽,“喂?”

來電人是溫言,“有空嗎?來報社拿獎吧。”

林航這才記起前兩天溫言就來通知過她,年中的新聞評選她關于流浪兒童的選題進入了複賽,不過可惜沒能擠入前三甲,但拿到了鼓勵獎,除了一個水晶獎杯,還有幾百塊獎勵。電話裏溫言嚷嚷着要她請客,林航算算,一個組裏近十號人,她請一次客,獎金全花完不說,還要倒貼不少呢。

“一群混球!”林航哼了聲,挂斷電話,阿若笑嘻嘻地說,“又罵人,弟弟生下來随你可怎麽辦呀?”

……為什麽所有人都在擔心這個問題,像她不好嗎?難道要像顧雲琛,陰沉不說,裏頭還黑漆漆的,那麽壞。

林航揪上阿若的臉頰,葉錦走過來休息,“動手打人?林航,你是越來越能耐了。”

“有我這麽溫柔地打人的嗎?”林航氣急敗壞地瞪了他一眼,“對了,剛剛溫言打電話來要我去拿獎,我要去報社一趟。”

葉錦問清前因後果,取笑她,“你這種人寫的報道居然還能得獎,這個國家的新聞界看樣子要毀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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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損我會死嗎?”

葉錦想了兩秒,嚴肅道,“會。”

林航咬牙切齒地揍過去。

和孩子們告別,兩人驅車前往報社,溫言早就準備好東西,見到林航和葉錦,不由疑惑,“居然是二少送你來?顧先生呢?”

林航喜滋滋地對光打量獎杯,抽空回答,“他出差了,明後天才能回來。”

溫言了然,“難怪。”

她看了葉錦一眼,心裏難免替他惋惜,可她作為旁觀者,怎樣的情緒都左右不了當事人。

其他人見林航過來,詢問她的身體狀況,她的肚子比兩周前看起來又大了一點,穿着寬松的毛衣也能顯出些弧度了,溫言故作擔憂地說,“你這樣怎麽出去吃東西?算了,你直接給我們錢吧,我們自己出去吃,就不勞煩你親自去了。”

林航欲哭無淚,她都認識的什麽朋友。

被衆人合夥取笑了一通,林航才走出報社,等電梯時林航心頭一動,對葉錦說,“你想參觀電視臺嗎?”

葉錦要笑不笑地看着她,“是你想看吧,還裝模作樣地來問我。”

他比顧雲琛通融得多,更受不住林航期盼的眼神,很快就投降道,“只是參觀。”

“當然!”

林航興高采烈地拽着葉錦坐上電梯,很快就摸到原本工作的辦公室。忙碌的樓層并沒有因為少了她而無法運轉,同事們忙于奔波,卻把該做的都做得井井有條,葉錦四處看看,後怕地拍上林航的肩,“以前你在這,也是這麽踩着風火輪似的走路的?”

林航白了他一眼,“我都說了我有數,沒有的,你們怎麽不信我呢?”

“還不是你前科太多。”

兩人正說着話,林航就看見許瑞迎面走來,她揮手打招呼,許瑞卻忙着打電話,愁眉苦臉地嘆了口氣,拐向另一邊的茶水間,根本沒發現她。

林航心中好奇,想要跟過去詢問,葉錦卻對她說,“等一下,我去下洗手間,你和我一起去。”

“你是小學生啊,還要小夥伴陪你上廁所?自己去,前面拐角,我去找許瑞。”

推着葉錦往前走,林航對他揮揮手,便向茶水間走去。葉錦站在牆邊,目送她和許瑞并肩站在落地窗前,不放心地喊了一聲,“別亂跑。”

“知道啦。”林航回頭對他笑了一下,葉錦心頭一軟,無奈地向走廊盡頭走去。

許瑞挂斷電話,指指葉錦的背影,“那就是你老公嗎?”

林航忙搖手,“怎麽可能,他是我好朋友,也是小叔子來着。”

許瑞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瞥見她隆起的腹部,話題自然轉到孩子身上,兩人聊了一會,林航才問,“對了,你剛剛在愁什麽?打電話還在抱怨。”

提到這個許瑞就沒好臉色,她嘆了口氣,疲倦地揉上額角,“還能有什麽,記得上次那個何煜嗎?都是他。”

她當然忘不了何煜,那樣趾高氣昂的新人,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那人仗着有後臺就張牙舞爪,在業界口碑一定不好,情商這麽差還敢出來混娛樂圈,她敢斷言,那人絕對混不久。

“他又怎麽了?”見許瑞憂愁滿面,林航驚愕猜測,“難道……他不配合,節目還沒錄好?”

許瑞丢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你猜的也真準。”

“這都多久了!”她被顧雲琛捆在家都有一個多禮拜了,那位大少爺卻連一個三個小時的節目都沒錄完,全體工作人員跟着他忙前忙後,還要安撫觀衆情緒,其中難度可想而知。

林航不敢置信地啧啧嘆道,“也太難伺候了。”

“我們約了他三次,第一次直接放了我們鴿子,第二次說是堵車,遲到了三個鐘頭,第三次……就是今天,說昨天沒有休息好,在隔壁休息室補眠呢,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去演播廳錄影。”許瑞憂愁地嘆了口氣,“太麻煩了,你是沒看見,原理那樣好脾氣的人,都被他煩得不行。上次錄影,他完全不配合原理的問題,還處處挑刺,再這樣下去,我們都想聯名讓上面的人撤掉他的通告。”

林航聽得胸口一團悶氣,哪有這樣仗勢欺人的藝人?簡直是不把他們放在眼裏,欺人太甚!

兩人正義憤填膺着,外面忽然響起一陣吵鬧,林航和許瑞對視一眼,默契地向聲源走去。這裏是電臺七層,下午時大多數人都出去跑新聞,或是在辦公室寫稿,走廊上的人并不多,因而那蠻橫嚣張的聲音越發刺耳,陽光柔柔撒了一地,照得來人周身一圈金色,可他的壞脾氣和高傲個性實在是不讨喜,大家見了他,都不耐地沉下臉色,連熱鬧都不願意看,轉身回到辦公室,還不忘關上門。

而何煜大吵大鬧的對象,居然是原理。

他一臉嚣張,“你憑什麽指責我?你知道我昨晚幾點才睡?為了你們這個節目硬是爬起來,我多休息一會,你還要來催,真是沒有職業道德!”

這樣理直氣壯的倒打一耙,讓原理怒極反笑,他極力壓抑着怒火,扯掉領帶,嗓音低沉道,“何先生,您這樣不配合,傳出去未免太不好看。”

何煜瞪大眼睛,“怎樣,你現在在威脅我?你知道我幹爹是誰嗎?誰敢報道我的負面新聞?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丢掉飯碗!什麽主持人,沒素質!”

兩人針鋒相對,原理也是忍耐太久,加上想替同組的工作人員出氣,沒有給何煜留一點臉面,其他人聽了,心中暗暗鼓掌,何煜說不過原理,咬牙道,“我這就打電話!你完了!”

那耀武揚威的可笑模樣讓林航忍無可忍地沖出去,站在原理面前,“何先生,這是年輕人的事,找長輩出面有必要嗎?”

林航原本就從何煜那裏吃了悶虧,更加不爽他居然敢對原理大吼大叫,她板着臉,站在何煜面前,護着原理,“再說這次的确是您做的不妥,在這裏大吵大鬧,實在有礙觀瞻。”

何煜細看她一會,認出她是之前給他化妝的人,冷笑一聲,“這裏有你這個打雜的話說的份嗎?滾開!”

說着,他就推了林航一下,林航猝不及防向後倒去,還好原理扶住她,“小心!”

林航臉色慘白,原理擔心地詢問,“沒事吧?”

“沒、沒事。”林航呼出口氣,憤怒地瞪向何煜。

這種人一言不合居然還動手,身為雄性他也好意思。

原理眉頭緊皺,“何先生,您再這樣,我會給您的經紀人發法院傳票。”

“吓唬我?”何煜嗤笑道,“你當我被吓大的?來啊,傳票我又不是沒收到過。”

林航嫌惡地看着他,心裏默默同情那位幫他善後的可憐經紀人,忍不住咕哝,“動不動就搬後臺,自己的本事卻沒幾兩。我看你也沒有意願參加我們的節目,不如主動退出,這樣對你對我們都好,而且……”

她話還沒說完,何煜就咬牙切齒地打斷,“你剛剛說什麽?”

林航愣了愣,“我說,不如您主動退出,這樣……”

“不是這句!前面一句!”

林航回想着,看他臉色鐵青,不自覺向後挪去,心中開始為自己太過氣憤的口不擇言而後悔。

何煜看出她膽怯,冷笑道,“怎麽不說了?說啊!”

他眯了眯眼,在林航向原理求助時,忽然擡手,迅雷不及掩耳地甩了林航一巴掌。男人的手掌用力揮在她的臉頰,皮肉相接的脆響回蕩在寂靜無聲的走廊中,林航被打得眼冒金星,腦中一片空白,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紅腫起來,尖銳的刺痛席卷而來,眼底完全不受控制地浮上一層水汽。

林航懵在原地,原理回過神來,将她護在懷裏,怒斥何煜,“你幹什麽?!我會追究法律責任!”

“我說過我不怕。”何煜得意地挑了挑眉,指着林航,“這就是你亂說話的代價,我告訴你,這一巴掌算是……”

他目中無人,正訓斥林航,就被人從後面大力拽住衣領摔到地上。何煜猝不及防,狼狽地栽到在地上,還未看清是被誰襲擊,臉上就挨了重重一拳,而後是小腹被狠踹一腳。

何煜痛苦地睜開眼,模糊中只看到一個虛幻的高大身影,他面無表情,腮邊有隐隐的磨牙痕跡,不等何煜緩過來,又拎起全無招架能力的他,緊攥住他的頭發,把他帶到林航,嗓音冰箭一般,一字一頓,“道歉。”

作者有話要說:哎,沒存稿就是苦,下班回來還要碼字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求花求收藏好嗎!!!/(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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