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發洩過一次,顧雲琛便抱着林航去沖洗。

出來時她的雙腿還是發軟,有氣無力地躺在床上撫着肚子,羞惱道,“還好沒事,你不能忍忍麽?”

“我問過醫生,沒事的。”顧雲琛笑着将她摟進懷裏,厚重的窗簾遮去墨蘭的夜空,室內燈光昏暗,空氣中有着淡淡的狎昵味道,她的臉因情.事嫣紅,嘴唇被他吻得略微腫起來,手指無意識地擱在他胸口,嫩汪汪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他撫上她青紫的左臉,溫柔的眸中閃過一抹厲色,“還疼麽?”

林航打了個哈欠,搖搖頭,忽然笑起來,“不過你今天下午甩了那何煜一巴掌,也太娘炮了,男人打男人,怎麽能用巴掌呢?”

顧雲琛眉峰一挑,“那應該怎麽辦?”

“你應該左勾拳,右勾拳……”她做了兩個動作,想到何煜被揍成豬頭的樣子,笑倒在他懷裏,“太逗了。”

她仰起頭,“雖然我有錯,但他也不對吧?那樣仗勢欺人的就是欠教訓,我這麽想沒錯吧?”

顧雲琛要笑不笑地看着她,看得林航脊背發毛,才低沉開口,“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要是不惹他,他會打你嗎?”

“……你罵我是臭蛋?”

“知道就好。”

林航氣急敗壞地捶他,顧雲琛單手箍住她的手腕,好笑地壓下唇瓣,作勢要再來一次,她立刻沒骨氣地求饒,不一會就窩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隔天是周末,顧雲琛醒的早,他側過身,親了林航一口,她還睡得無知無覺,他不忍心鬧她,清洗後便下樓晨跑。

直到十點多鐘林航才幽幽醒來,她扶着扶手下樓,見到顧雲琛神清氣爽地在院子裏曬太陽喝茶,哼了一聲,他倒是快活,想到他昨晚的恣意妄為,她就面紅耳赤。伸了個攔腰,林航坐到餐廳吃早午餐,吳阿姨對她很好,盡心盡力地熱牛奶切水果,林航坐在長桌旁,金色陽光毫不吝啬地透過落地窗散落進來,她眯着眼向外望去,恰好顧雲琛也朝她看來,那樣漾着溫情的眼神如箭一般擊中她的心房,她手上動作一頓,慌忙拿起蘋果咬了一口,來遮掩自己的心跳失常。

顧雲琛難得露出不加掩飾的笑意,端着茶杯走進室內,揉上她的發,“剛剛溫言打電話來,問你在不在家,過會要過來。”

林航“哦”了一聲,溫言和她和葉錦都是朋友,她被迫停職的這兩周裏,溫言就來探望過她,她還以為這次溫言也是來找她聊聊天,并沒放在心上,可等了半個鐘頭溫言來到葉家,卻從包裏拿出兩份喜帖,“我要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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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林航驚愕地接過,迅速翻開請帖,那紅紙黑字寫着的赫然是溫言和喬晉橫幾個字,她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喬……喬晉橫?他……他不是……你和他結婚?不對,你不是和齊庸……”

林航語無倫次,腦中一團亂麻,求助地看向顧雲琛,他也是眼露不解,不明白溫言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即使一開始沒能看出溫言和齊庸的瓜葛,之後無意中撞見幾次兩人見面,林航就多少明白過來,齊庸與顧雲琛交情不淺,林航有心幫溫言,還曾問過顧雲琛齊庸是否可靠,免得溫言被騙,哪想到兩人事情還未明朗,溫言就已經要和別人結婚了。

“真的假的,你腦子沒燒糊塗嗎?”林航不敢置信地問,“你不是很怕這個喬大哥嗎?”

溫言笑意一僵,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喬晉橫嚴肅冷漠,和她認識多少年了,還是那副教導主任的可怕模樣,她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和他變成這樣不純潔的男女關系。

“他就是看上去冷,其實對我很好。”溫言臉頰微紅,“請帖我送到了,你們到時候記得準時參加,二少也要來的。”

林航點點頭,有許多疑問在胸中翻滾,見溫言那眼角眉梢的笑意,遲疑地問,“那你……和齊庸……”

溫言喝茶的動作一頓,許久才笑道,“我和他本來就沒什麽,他那種人……我哪裏攀得上?”

她年紀小,強撐着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旁人一眼就能看穿,林航深知其中還有波折,正想深究,就被顧雲琛握住手。

林航納悶地看向他,顧雲琛淡淡勾起唇角,瞥了她一眼,便對溫言說,“你想好了?”

“當然。”溫言有點害羞地點頭,“昨天我們拿了結婚證,這些請帖,是他昨晚連夜寫好的。”

男人的字體遒勁剛毅,從筆鋒處便可看出對方深沉內斂的個性,林航在腦中回憶着和喬晉橫幾次為數不多的見面,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

她知道他是愛溫言的,可結婚不是一方深愛另一方就可以的,最重要的是溫言的意思。

又聊了一會,溫言便起身告辭,“我爸在病着,我們想在他手術前舉行婚禮,所以時間有點趕,要麻煩你們抽空來了。”

“沒事的。”林航關心地問,“叔叔的病還好嗎?”

“嗯,醫生說情況很樂觀,過段時間就能手術。”溫言背上包,“我還要去趟醫院,先走了。”

林航送她出了院子,疑惑地問,“喬晉橫怎麽沒有和你一起來?”

提到他,溫言臉上又染上紅暈,“說是要一起來的,路上又臨時接到電話,去警署忙了。”

喬晉橫是特殊部隊的在職警員,每次有任務都是槍林彈雨,這樣用命保衛城市的人溫言也敢嫁,“你不擔心他出事哦?”

溫言跨上小電動,白了她一眼,“擔心就不結婚了嗎?瞧你操心的,你回家去吧,別受涼,我走了。”

說完,她絕塵而去,林航目送她消失在林蔭道盡頭,才被顧雲琛攬住肩頭,慢吞吞地往家走。

“我總覺得……不對勁。”順勢在小花園坐下,林航單手撐着臉頰,“我覺得之前,溫言還是挺喜歡齊庸的,怎麽這麽快就變卦了呢?還有,你剛剛為什麽不讓我問?問清楚了,我就沒心事了。”

顧雲琛握着她的手,“溫言是成年人,結婚這種大事,她一定是經過深思熟慮。其中發生了什麽,有過怎樣的取舍,她若是想告訴你,早晚會向你坦白。你這樣冒冒失失地追問,要是戳中她的傷心處,怎麽辦?”

林航聞言恍然大悟,不可思議地笑看着他,“看不出來,你倒是心思細膩。”

顧雲琛啼笑皆非,摟着她要親她,她開始還象征性地掙紮幾下,很快就攀住他的脖子,乖順地和他唇舌交纏。

他微微睜開眼,在過近的距離中,視線有些微的扭曲,他咬她的嘴唇,輕撫她的小腹,低笑道,“要是沒些心思,怎麽能管得住你?”

她被他吻得迷迷糊糊,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麽,只覺得正午的風和煦溫暖,全身的神經都放松下來。

下午葉錦從外面回來,林航正和葉母一起練瑜伽,葉錦被她笨拙的樣子逗得捧腹大笑,林航羞憤地瞪了他一眼,“你就笑吧,你要是做起來還沒我好呢!”

她深吸口氣,調整呼吸跟着老師的節奏繼續練習,葉母站起身來,喝了口水,笑問,“去幹什麽了?周末也見不到人影。”

葉錦眉飛色舞道,“當然是繼續惡整那小子。”

顧雲琛坐在一旁護着林航,聽他這樣說,才抽空瞥了他一眼,林航也停下動作,“你又去找何煜了?”

她還以為昨天去了警署,已經算是解決了問題,沒想到葉錦出奇的有耐心,勢必要把何煜踹到陰溝裏頭去。

葉錦倒在沙發上,呼出一口濁氣,得意笑道,“何煜是仗着家裏有些錢,父親又有人脈才會那樣嚣張,何律師一封律師函發出去,他還不是被長輩拽着來道歉?”

今早他接到何煜經紀人的電話,對方低聲下氣邀請他吃飯,他左右沒事,就興沖沖地去看他們表演,何煜果然沒讓他失望,他才進包廂,何煜就被他那個幹爹踹到地上,痛哭流涕地說,“是我有眼不識泰山,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葉錦笑了一笑,繞過他走到軟榻坐下,他那幹爹徐先生似乎和葉家有過生意來往,幹笑着問葉父近來如何,想要借此拉近關系,葉錦百無聊賴地喝了口茶,淡淡道,“你搬出我爸也沒用,您這位兒子昨天打的可是我大哥的老婆。”他頓了頓,笑容耐人尋味,“顧雲琛你是知道的,他的事,我爸管不着,也不敢管,這邊請我來吃飯,有用嗎?您還是去請我大哥來一趟,看看他怎麽說吧。”

葉錦游戲花叢在圈裏是出了名,他的性子還是好的,惹怒了他,誠心道歉總還是能得到諒解,顧雲琛那邊就要難得多,他浸淫商場數年,多少在他年輕時給他使過絆子的人都被他拉下馬來,那樣針尖大的心眼和狠辣的手段,除非逼不得已,沒人想去惹他。

徐先生抹了把冷汗,氣得給了何煜一巴掌,“愣着幹什麽?道歉啊!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

何煜跪在地上,咬牙甩了自己一巴掌,“對不起二少!”

葉錦笑道,“別這樣,你們無非是看我有些家底,才會主動道歉,要是欺負了別人,你們還會這樣嗎?”

何煜臉色慘白,“當然會。”

葉錦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徐先生抽了何煜一掌,“認錯呢?那兩句就成了嗎?!”

何煜頹喪地垂着頭,嗓音嘶啞,“我錯了,從今往後,我……我不會再出現在您眼前,也會向電視臺的同事們道歉,大嫂那邊,我……我……我哪只手動了她,我就……”

他渾身發抖,額角滴下冷汗,葉錦打斷他,“別了,她可看不慣這麽血腥的場面。”

玩到現在,葉錦才滿意地勾起唇角,松口道,“律師函我發了,上面索賠多少,還請你們按時彙到賬戶上。另外,說好了,別再出現,否則……”

“知道知道,絕不會出現。”何煜忙不疊點頭,哪還有半分昨天的嚣張氣焰。

他跪在地上,後背的襯衣被冷汗浸透,聽葉錦慢悠悠地踱出包廂,才癱軟下來。

輕描淡寫說了經過,葉錦對林航笑道,“最後我還去找了姓卓的,他公司的藝人惹了事,他總要負責的是不是?”

林航追問,“你讓卓先生幹嘛了?”

葉錦壞笑道,“訛了他一筆錢,捐給福利院,加上何煜賠的那筆,阿若那群孩子娶老婆的錢都有了。”

林航對他抱拳作揖,感動道,“葉少俠劫富濟貧,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兩人相視而笑,孩子似的痛快非常,葉母無奈地瞪了他們一眼,“還笑,被打的時候有多疼都忘了是不是?”

葉錦對葉母擠擠眼睛,又拿出手機給林航看了幾張何煜的糗照,林航樂得眼淚都笑出來,又不敢有太大動作,捂着肚子直喘氣。

顧雲琛把林航摟進懷裏,看向葉錦,淡淡道,“多謝。”

葉錦擺擺手,“謝什麽?我是怕出人命,才沒讓你出馬。”

這話一出,葉母便哭笑不得地揍了他一下,顧雲琛眼睫微垂,将溫言送來的請帖推到葉錦面前,岔開話題,“一周後溫小姐結婚,記得空出時間。”

葉錦詫異地揚起眉峰,問向林航,“溫言結婚?你要去做伴娘嗎?就你這身材,會把伴郎吓死。”

林航眼角一抽,憤憤道,“你重點搞錯了好不好!”

這個人,一天不損她就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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