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到五個小時的行程,林航是一路睡到曼谷,飛機落地時,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林航伸了個攔腰,睡眼惺忪地下了飛機,李佑生怕她摔着,一路扶着她,“為了送你過來,我還跟着跑一趟,我不辛苦嗎?”
林航懶懶道,“你可以在這裏玩兩天,再回去嘛。”
“我還要工作。”
“哎,怎麽這樣,你們公司太奴役人了。”
李佑眼角一抖,心裏默默想着,要不是她,他哪能如此奔波,她倒好,一句話把責任全都推給了萬城。
拿到行李箱,再走一會便到了出站口,深夜游客并不多,機場中沒有白日的喧鬧,柔和的燈光和神情疲倦的來往游客帶來獨屬于夜場的安寧,曼谷天氣熱,這十二月底的晚上還有二十度的氣溫,林航脫掉外套,只穿着打底長袖和寬松的背帶褲,步履緩慢地往前走,發了短信給葉錦報平安,她正四處張望着,看到倏然闖入視線的男人,頓時停下腳步。
混沌的大腦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瞬也不瞬地望着出現在前方的高大人影,有種心髒平緩落地的充實舒适感。隔着熱帶國家的薄薄空氣,兩人四目相對,周遭好似陡然寂靜,林航維持着雙手插兜的動作,還未回過神來,就被闊步走來的顧雲琛抱進懷裏。
李佑頗有眼力地拉着箱子走到一旁,回頭看去,顧雲琛已捧起林航的臉,細細吻她,“累嗎?”
林航羞澀地顫着眼睫,她睡飽了,精神頭十足,臉頰上有一抹慵懶得紅暈,搖頭說,“不累。”
他似乎是一直等在機場,白色襯衣和西裝褲都有些褶皺,林航忍不住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兩人親密地擁抱着,千言萬語化作無言一般,他輕撫她的脊背,彎下腰将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聽了一會,才笑道,“孩子也乖乖的?”
“嗯。”
“肚子餓嗎?”
林航不好意思地說,“有點,我想吃辣的。”
顧雲琛笑了笑,“先回酒店,收拾好了,再幫你叫宵夜。”
“好啊。”
攬住林航向出口走去,顧雲琛對迎面走來的李佑略一點頭,“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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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笑道,“不用謝,沒什麽事,我坐明天的飛機走。”
将行李放上車,李佑剛在副駕駛座坐定,就聽顧雲琛淡淡道,“先別走,接下來幾天的會議不太重要,你替我和父親參加。”
李佑肩頭一顫,從後視鏡中和顧雲琛深邃的瞳孔對上,忍不住嘆了口氣,“顧先生,你讓我送林航過來,就是順便讓我做這事的,是不是?”
顧雲琛但笑不語,李佑只能吃個啞巴虧,一時間心情低落,望着窗外飛逝的異國街景黯然傷神。
在萬城頂頭上司出國,他沒人管束,不知道有多快活,這下好了,就因為林航,來了個自投羅網。
林航笑看李佑憂傷,瞥了眼顧雲琛,“你不開會了嗎?讓李佑去,爸爸會不會罵你不務正業?”
顧雲琛好笑道,“我分得清緩急,你不用擔心。”
“分得清也會出岔子的好不好。”林航小聲嘀咕,跟着他到酒店入住,在收拾行李的時候,突然記起,“對了,爸爸呢?我還沒和他打招呼。”
她不想再什麽錯事讓長輩不滿,連累他挨罵。
他幫她去放洗澡水,“這個時間他早就睡了,明天再說。”
兩人多日沒見,面對面坐着,感受到他灼熱的目光,林航竟有些不知所措,她掩飾地胡亂放好衣服,就準備去洗漱,她走得急,慌亂間忘了收拾許多日常用品,連睡衣都忘了帶,只好捧着顧雲琛的短袖進浴室,關門時顧雲琛抵在門邊,林航瞪着他,“你幹嘛?我要洗澡。”
顧雲琛眸光一閃,雙臂摟住她的腰,輕易便将她推進門中,“你一個人不安全,我們一起洗。”
說着,不等林航反駁,便深吻住她。男人的唇瓣炙熱,口腔熱度驚人,卷着她的舌尖往嘴裏帶,久違的唇瓣觸碰讓林航很快就軟了膝蓋,頭腦一片空白,任他脫掉她的衣褲,扶着她躺進了偌大的雙人圓形浴池中。
他把她抱在懷裏輕啄她細白的後頸,浴室中燈光微黃,在水光的折射中,躍起細碎的金光,襯得她的皮膚盈盈玉質一般晃眼。水波搖曳,林航暫時忘卻危機,靠在他懷裏享受溫熱的水浴,可泡着泡着,他的手就不安分起來,他慢條斯理地捏着她鼓脹的綿軟,撩撥得人心蕩神馳,林航面紅耳赤地拍他的手背,轉過頭,“我還有話沒說呢,你別動!”
兩人不着寸縷地貼合在一起,又是這麽多天沒碰到她,軟玉溫香在懷,顧雲琛哪還有心思聽她發牢騷,敷衍地嗯了一聲,便繼續手上動作,那地方脹得他幾乎無法一手握住,他的喘息逐漸粗重,在她耳邊暧昧呢喃,“大了多少?自己量過沒有?”
誰沒事量胸圍!
“要你管!”林航羞憤回答,穩住心神,抓住他的手臂,“你跟我說,策劃案那件事你到底會受什麽處分?還有……你、你知道爸爸想把阿錦扶上位,然後……讓你……”
顧雲琛沉默聆聽,看她眼中染上心疼,心頭不禁柔軟下來。他想着不久之前在機場中接到她時,他遠遠地便看見她扶着肚子慢慢走,她是他的妻,為他孕育生命,因擔心他受挫,他三兩句哄一哄,就不顧疲憊趕來異國,他哪裏能不感動?她對他的算計一無所知,現下還在憂心他被父親的作為傷到而心寒。
她靠在他懷裏,微側着身子,略一擡眼,便能看見他剛毅的下颚線條,燈光打在他臉上,光線明暗不一,林航忐忑地坐直身體凝視着他,只以為他一言不發是在掩飾心中低落,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沒、沒關系的,被貶職也挺好的,你就不用這麽忙了。”
水珠順着她的手臂曲線落進池水中,發出一聲聲叮咚的脆響,顧雲琛面無表情地掃過她努力壓下難過的臉,聽她啞聲安慰他,“那麽多活,推給阿錦做多好?爸爸……爸爸這樣,其實也是不想你太忙,沒有故意責難你的意思,你別亂想。”
“……”
“我們是一家人,不帶互相猜忌怨恨的。”她擠出笑臉,對上他平靜的眼眸,又忍不住酸了鼻尖,裝不下去地垮下臉來,他那麽精明,哪能不知道她是在胡說八道?
林航和他面對面坐着,眼眶發燙地垂下臉,他的大掌還被她雙手握住,對方的體溫源源傳遞過來,沿着脈絡逐漸籠罩住被酸楚擠壓的心髒,她深吸口氣,低聲說,“算了,你在那裏要是做得不開心,就不做了。”
顧雲琛這才挑了挑眉,“什麽意思?”
“你有存款的是不是?我也有!溫叔叔一直想要開一家茶樓,實在不行,我們就和他合夥開店,到時候自己做老板,你就不用被別人欺負。”她抹掉臉上的水漬,分不清是淚還是水。
顧雲琛要笑不笑地看着她,她略長的短發散落在圓潤的肩頭,身子被照料得很好,肌膚牛奶一樣雪白,小臉上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浸潤在水汽中,有着讓他心動的魔力,“你怕我被欺負?”
他低啞的嗓音回蕩在安靜的浴室中,叫林航不自覺顫了一顫。
她別開臉不說話。
他湊上前,在嘩啦啦的水聲中抱住她,強逼着她擡起眼睛和他對視,“你有多少存款?準備都給我嗎?”
事到如今她心中的擔憂遮也遮不住,她顧不上還沒徹底和他和好,幹脆破罐子破摔,“對啊!反正我們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我、我現在對你這麽好,你可別再因為氣爸媽,就又去報複阿錦!你答應過我不會的!”
她又擔心又害怕,嗓音逐漸染上哭腔,顧雲琛好笑地聽着,親吻她泛紅的眼角,把她往懷裏帶。長時間在空氣中停留的身體因他的擁抱而回暖過來,她乖巧地靠在他懷裏,聽他問,“你有多少錢?”
她有問必答,聲音悶悶的,“不多,五萬定期。”
他下巴抵着她的發頂,在她看不見的角度挑了挑眉,飽含興味地問,“你哪來那麽多錢?”
“存的啊。”她不是大手大腳花錢的人,畢業後和他結婚,她除了偶爾出去吃頓飯需要開銷,根本沒有用錢的地方,加上在大學時做過家教也存了些錢,林林總總在銀行存折裏的,就到了五萬塊。這些錢和他們這種人比起來,當然是小巫見大巫,但她把全部積蓄雙手奉上,無疑是一份無人可比的心意。
當初結婚的花費都是由葉父出的,他們也沒遇到過需要攤開來計算財務的狀況,以至于到現在,他才知道她居然能存下錢來。
顧雲琛揚起唇角,再低落的心情也在她的撫慰下平複過來,況且他根本沒有把失意的事放在心上。他本想瞞着她,盡快結束在這裏的會議,就趕回去被股東們批鬥,得到時間休息陪她左右,沒想到她意外得知,倒是讓他得了便宜。
她不僅擔心他,還跑來曼谷陪他,顧雲琛收貨頗豐,低笑道,“好了,泡得夠久了,先出去,小心着涼。”
林航扶着牆壁站起身,擦幹身體,換上他的短袖,和他走出浴室,她還在憂心顧雲琛是否會被葉父即将所做的舉動打擊到,就聽他說,“錢在哪裏?開茶館……需要多少資金?”
“你感興趣?”林航雙眼放光,動作堪稱迅猛地從貼身小背包裏翻出存折遞過去,“來之前我問過溫言了,她那裏有些積蓄,從盤店面到裝修到招募員工再到宣傳,你只要再出十萬就好。”
顧雲琛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興沖沖的描述上,而是聚精會神地翻着存折,随口問,“密碼呢?”
“你生日。”
聞言,顧雲琛眉峰單挑,林航咳了一聲,紅着臉,“看、看什麽看。”
別人戀愛都是男方把女方當成寶,換到他們這裏,就成了她無時無刻不在惦念他,所以她在最初得知真相時,才會那樣難過不甘。
她是掏心掏肺地對他好的。
林航沒好氣地瞪他,“你不會故技重施了,對不對?”
她很怕被葉錦說中,他又怒火重燃,無法忘記過去,那樣她不确定她還能否承受下去。
顧雲琛緩緩露出微笑,他長得好,這樣眉眼舒展開來,好似一幅厚重卻綴滿暖色調的油畫,他吻上她露出愁緒的眼角,細碎的吻接連落下,最終含住她微張的唇瓣。
她罩着他寬大的短袖,露出細嫩的雙腿,襯得她越發柔軟乖順,觸手可及都是那柔嫩的觸感,他小腹緊繃,親吻變得粗野起來,林航吃痛悶哼,他動作一頓,突然将她壓到床上。
男人的眼底竄起幽幽綠光,他吻她隆起的小腹上,暧昧地瞥她一眼,自言自語一般,“兒子,別亂動,爸爸要疼媽媽了。”
林航羞恥地捂住臉,還未開口罵他,就被他堵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