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劇組意外
第34章 劇組意外
吃過午飯之後,鶴京就接到顧書的電影,《夜守孤城》的拍攝時間表出來了,明天一早八點的飛機,飛東北拍雪景,還有七天過年,年前一定要把這幕雪景的戲拍完。
這部分外景由鶴京為主,大多都是霍子沽的戲份。
第二天一早鶴京就帶着一個小行李箱去了東北。
年前的東北溫度極低,三省平均溫度在零下十幾度,最冷的時候都有零下二十幾度,小城綏化冷得很。一下子從南方飛到北方,下了飛機那種溫差感受得特別強烈。
顧書哈出一口氣,白霧在空中彌久不散,四下看了看白茫茫的一片,鼻頭一癢,打了噴嚏,哆嗦着說:“南方是濕冷,北方是幹冷,老聽南方人抱怨沒暖氣,北方的外面可比南方冷多了,媽呀,這天氣可真是凍成狗了。”
鶴京被他逗得一笑,臉頰都有點僵,從顧書手中接過針織毛線帽戴上,耳朵跟額頭都暖和了一點,對顧書招了招手:“走吧,總得适應環境。”
趙天恒從飛機上下來,臉色不太好看,他不知道穿了多少,裹得像是個粽子一樣,身後帶了個年輕的助理,推了推眼鏡,無奈地把暖手的火爐遞給趙天恒。
顧書湊過來,用手掌掩住聲音,偷偷地說:“我聽說趙三爺最怕冷了,難得他還願意來這大東北,又不是什麽特別重要的戲份。”
鶴京白了一眼顧書,“八卦心太重。”
顧書涎着臉皮笑了笑。
劇組大部隊向賓館出發。
劇務訂了一個中高等檔次的賓館,房間很幹淨,大套房,裝飾整潔溫馨,房間內家具用品應有盡有。為了方便也為了節省劇組開支,顧書跟鶴京兩人住在一個套房裏面。
一進房,鶴京就去洗了個澡去去寒,熱水打在身體上相當得舒服,洗好澡又去大廳跟劇組人員吃了頓開機飯,場面十分熱鬧。
鶴京看着挺冷淡的,但自從第一個工作人員鼓起勇氣跟鶴京搭了個讪後就意外地發現,其實這個目前正在持續走上坡路的帥氣新星特別地平易近人,很好相處,跟鶴京說話的人越來越多,那架勢擋都擋不住。
有跟鶴京求了合影的妹子一直看着鏡頭裏淡淡笑着的青年,一臉癡漢狀,她旁邊的朋友拍了拍她的肩膀,搶過手機,狡黠地眨了眨眼:“你屏幕好像髒了,我幫你舔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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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不行!放開我男神!!”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蘇瑞清租了輛大巴把鶴京他們載到了片場,趙天恒則在酒店裏面睡死了沒跟他們過來。
這一幕是揭秘霍子沽身份的戲份,對诠釋這個幾乎跟主角同等戲份的重要人物來說十分重要,蘇瑞清也親自參與到了布景當中,對每一個道具的安排跟擺放都有很深的研究。
跟鶴京配戲的主要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戲骨,老人年紀雖然大了,但是精神矍铄,眼神犀利得很,他是被蘇瑞清邀請來客串的,只有今天安排的這些鏡頭。
段凱莊背着手站在遠處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鶴京,眉頭皺着,擔憂地對蘇瑞清說:“他這麽年輕,能演得好霍子沽?”
“可以的。”蘇瑞清毫不猶豫地說,“我相信他應該可以演出我想要的霍子沽。”
“是麽?”段凱莊還是很懷疑,他演了半輩子的電影,參與到了早期黑白的紅色電影中,又在電影界開始變得浮華複雜中退隐下來,專心從事幕後工作,這輩子可以說是只有贊譽,如果不是看在蘇瑞清父親的面子上,他是真不想來客串這個角色,不想讓這些小輩毀了他的晚節。
可蘇瑞清既然這麽說了,他就只有信任鶴京,又多疑地看了一眼鶴京,段凱莊搖了搖頭,不管怎麽樣也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鶴京被請進化妝室化裝,等出來後就像是完全變了個人一樣。
化妝師刻意隐藏了鶴京的年齡,用粉調暗了他的膚色,讓他看起來比真實年齡要老一些,眉尾上挑,多了幾分銳氣,兩者相結合,現出一種鋒芒內斂的卓然氣質。一身灰色的長袍,袖子長到掩住了手,頭發披散下來,用布繩在腦後束了一個簡簡單單的發髻。
這是《夜守孤城》裏霍子沽常見的裝扮,看似普通并不見出色,然而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越看越耐看越引人注目,化妝師停下來看效果的時候差點被鶴京的相貌給吸了進去,好半天才緩過神,壓着心跳給他上好了妝。
蘇瑞清把兩人找來簡單地說了下要求,鶴京專心聽好之後就退到了一旁。
最初的一幕戲是外景。
街上都是穿着古裝的群衆演員,熱熱鬧鬧的,到處都是吆喝聲,這時候戰亂還未爆發,百姓還活在一片喜悅之中,也沒有惱人的宵禁跟到處肆虐的狼牙兵。
大雪漫天,劇組趕得正是時候,紅色的燈籠映着雪景,紅白交織間帶來一種別樣的視覺享受,蘇瑞清滿意地看了一眼鏡頭內的取景,後期再制作一下,畫面絕對美。
鶴京穿着長袍戴着兜帽穿過人群,鏡頭只照出了他的側臉,小孩忽然在他眼前摔倒,他停下腳步,彎下身子把小孩扶了起來,從兜帽的邊沿處看到勾起的唇角,嫣紅的嘴唇讓人對他的相貌産生了無限遐想。
這個時候的腳步是很講究的,既不能顯得太匆忙失了霍子沽的性格,又不能走得太慢,讓觀衆覺着霍子沽的渾不在意,他拿捏着不快不慢的步子穿過巷子,最後停在了一處人家之前。
這段戲算是過了。
蘇瑞清原本以為腳步這方面可能還要多拍幾遍,他特別注意電影的細節,甚至有點吹毛求疵的地步,很多跟他合作過的演員在變成朋友關系之後都偷偷地跟他抱怨有時候真的受不了他這一點,拍攝的時候簡直有種要被逼瘋了的感覺,要蘇瑞清稍微放松一點對大家都好。蘇瑞清也只是笑了笑,點頭安慰:“一切為了觀衆服務嘛”,後來再拍的時候還是那樣,典型的誠心認錯,死不悔改。
可這會兒,鶴京的這一系列動作他實在是沒什麽可以挑剔的,肚子裏原本醞釀的這個腳步該怎麽走,該走多快,扶小孩時的動作神态該怎麽樣的訓話全都被他咽回了肚子裏。
有點憋屈啊……
蘇瑞清悶了一口煙,趕緊把煙頭丢了把凍壞了的手抄進口袋裏,對主攝像師擡了擡頭,示意:“來,下一條。”
補好妝之後,鶴京哈了一口白氣,緩和一下冷意,聽到蘇瑞清喊了一聲之後就動作起來。
他扯了下長袍下擺,在門前抖落了身上的雪,拂下兜帽,露出側臉,大雪又影響視線,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模樣,更加勾起心中的好奇。
挽着袖子,擡起手敲了敲門,沒多久,朱漆的大門打開,從門內鑽出來一個戴着帽子穿着棉衣的小童,見到鶴京的時候眼前一亮,驚喜地道:“霍師兄,你回來啦,師傅等你好久了!”
鶴京從懷裏掏出幾塊糖遞給小童,小童美滋滋地抱了糖把門打開。
鶴京一路走到屋內,快進屋的時候頓住腳步,又認真地衣服上的雪拍幹淨,腳底磨蹭了下,恭敬地沉聲道:“徒兒霍子沽,拜見師傅。”
心弦像是被一只手撥動了下似的,受到了鶴京的情緒感染。
他此刻的聲音低沉得與他平日裏的聲音有些差距,刻意壓低了的嗓音帶着些微的顫抖與哽咽,充滿了他對恩師的愧對之情。
他未能力挽狂瀾,城破,兵敗。
沉默下來,眼前的景象歸于一片寂靜。鶴京就站在晚風冷雪中靜靜等候着,過了會兒屋內才傳出來蒼老的聲音:“你且先進來。”
這一段戲又是一條過,蘇瑞清滿意地擊掌,細節處表現得十分到位,看來他們年前完全可以拍好收工回去!
外景部分拍完,道具負責人員就開始布置內景,古樸的小屋內簡簡單單的,牆壁上挂着一幅白鶴仙童圖,中間垂着布幔,遮住了內室的情景,桌子上擺放着一套簡單的茶壺茶具,高燃的火爐驅散了房間內的冷意。
這才是這次來東北的重頭戲,先前兩段拍的很好,給蘇瑞清添了不少自信,他特地叫來鶴京和段凱莊讓他們先對對戲,熟練一下。
這邊說好了,蘇瑞清要去看布景問題,一回頭,臉色猛地一變,“小心!”
搬着屏風的人一個沒注意将身後的火爐撞倒,火爐整個倒在地上,掉出來的柴火散了一地,堆積在一起的火焰燒着了幹燥的木頭椅子,從椅腿開始向上燃燒着。火爐內的火花蹦出來一躍跳到一旁的白色幔帳上,很快就燒着了。
“救火!”
現場的工作人員都動作起來,門外就有積雪,衆人紛紛拿着水桶開始舀雪澆到火堆上,火苗順着易燃的幔帳一路攀爬上去,很快就形成了一條火龍,鶴京當機立斷地将幔帳用力扯了下來防止火勢蔓延,拿過一桶雪就蓋在了火勢最旺的地方。
一番熱鬧之後火勢熄滅,蘇瑞清臉色難看地坐在凳子上,看着一地的狼藉,頗有些怎麽這麽倒黴的意思。
犯了錯的工作人員膽戰心驚地看着蘇瑞清的臉色,已經做好了要被噴一通的準備,雖然蘇瑞清脾氣好但是不代表沒脾氣,相對的,這種人一旦發火就格外地可怕。
鶴京收拾了一下布幔,把它丢進垃圾桶裏,氣氛格外低沉,像是可怕的野獸埋伏在四周一樣。
“紅紅火火啊。”鶴京微微笑了起來,低聲道,充滿了磁性的嗓音十分悅耳,如春風一般撫平了衆人心頭上的焦躁與不安,“快年過了,這寓意真是不錯。”
蘇瑞清詫異地看向鶴京,鶴京面不改色地回望蘇瑞清,神色平靜如常,只是嘴角微微笑起,“蘇導你怎麽看?”
“是啊,真是紅紅火火啊。”段凱莊也應和了一句,随後越來越多的人附和鶴京的說辭,蘇瑞清忽然笑了起來,拍掌叫好:“好!好啊!好兆頭!這部電影一定大賣,紅紅火火!”
一場意外很快就被這句“紅紅火火”所化解,段凱莊再看鶴京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意外跟欣賞。這個年輕人,可真不簡單啊。小蘇果然眼光好,挑了這麽個優秀的演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