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醒悟
第66章 醒悟
何維的這次“被包養”事件可以說是完全觸動了趙康卓的逆鱗，趙康卓本人就很厭惡娛樂圈裏的這些門門道道，雖然表面上不會說什麽，但是在行動上就多了幾分冷落的心思。
之前，晨光有個無論是外表還是歌喉都很好的女歌手，本人實力跟努力都夠，可惜的是，那個孩子不知道滿足，利用趙康卓的資源小紅了一把後就想踏足影視圈，先後被三個導演睡過。這件事情被趙康卓知道後就徹底冷藏了這位女歌手。
等她發現自己并不适合拍戲想要重新回到歌壇的時候，晨光已經沒有她的位置。後悔藥在趙康卓這裏是沒得賣了，女歌手就只能記住這次教訓孤獨地舔舐“作”出來的傷口。
所以，何維的這張照片一出，趙康卓就大發雷霆，甚至将辦公桌上他珍藏已久的鎮紙給砸了，吓得辦公室的秘書悶聲不吭，膽戰心驚地跟趙康卓彙報今日的工作。
照片被曝當天何維就被叫到了趙康卓的辦公室。
過了年也才二十歲的青年緊抿着唇，一張本就白皙的面容繃得緊緊的，一點人色都沒有。
最近，他為了選秀比賽操碎了心，每日都陷入在“如果被淘汰了怎麽辦”的恐懼當中，照片被洩露出來無疑是雪上加霜，何維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麽跟趙康卓解釋他跟江照海之間的關系。
如果說自己是江照海的兒子，趙康卓就會知道之前他所說的那些都是僞造出來的，他沒有可憐的身世，父親健在，也不是逼不得已跑到酒吧駐唱，甚至連當初跟趙康卓的相遇都是他有心安排的一場意料之中的“意外”。
趙康卓是個很有主見的人，這樣的人往往不會喜歡自己陷入被動之中，更不會喜歡比較重要的事情是由他人陷害而成的。
何維不敢說。
可如果不說的話，他又解釋不清這張照片。
他與江照海非親非故，那樣一個在江家地位不凡的人怎麽會跟他走的那麽親近？
面對趙康卓的怒火，何維像是只深夜裏被困在陷阱裏的小獸一般，無能為力卻又不敢鳴叫出聲尋求幫助只怕會引來更可怕的敵人。
他低着頭，一臉愧疚地站在趙康卓面前。
二話不說，趙康卓一巴掌扇在何維臉上，打的何維臉都偏了過去，這一巴掌太過用力，到下一次比賽的時候都不知道能不能消掉，可見趙康卓是真的動了火氣，“你怎麽回事？這個節骨眼你給我鬧這種幺蛾子，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趙家，盯着晨光，盯着我，盯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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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何維咽下喉頭的苦澀，嘴唇抿成一條縫隙，雙唇慘淡如紙，血色全無，“這次是我的錯。”
“對不起？”趙康卓冷笑一聲，“對不起就完了？你想好跟公衆怎麽解釋了嗎？”
何維沉默不語。
趙康卓見狀更是來火，氣得猛拍桌子，“你是年輕，有資本玩，可你對得起我麽？你知道現在趙家處境有多艱難嗎？何維，今天我就剖開胸膛跟你說說心裏話，我趙康卓這輩子沒結過婚，我沒有後代，你我雖然是經紀公司老板與員工的關系，但是我把你當親兒子在養！你摸着你的良心，我哪裏對不起你？你簽約以來，我都是給你最好的。”趙康卓激動地扒拉着手指給何維細細數着，“最好的包裝，最好的音樂團隊，最好的制作團隊，還有最好的宣傳，晨光花了那麽大的價錢來捧你，讓你從一個酒吧的小小駐唱變成現在這樣光芒四射的大歌星，你有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辛苦！你不小了，該懂事了！在外面抱些金大腿沒有用，那些老頭子，跟我一樣大的老頭子，除了玩玩你還能幹什麽？關鍵時刻還不是把你甩飛得遠遠的？老油條一樣的，吃人都不帶吐骨頭的！”
何維滿心愧疚，見到趙康卓紅着眼眶，他心裏也很不好受，哽咽着說：“趙老師，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
“想什麽？”趙康卓反問，何維的話卻卡在喉嚨口，說不出來，最後才擡着頭，雙眼跟兔子一樣紅，眼淚都快被逼出來了，“趙老師，我跟江照海不是傳出來的那種關系。”
“那是什麽關系？”趙康卓愣了，瞪大眼睛看何維，“江照海的事業主要在國外，你跟他在國內能攀上什麽關系？”
“趙老師，你相信我，我沒有出賣身體。”
趙康卓正要說什麽，內線電話響了起來，秘書在電話裏那頭謹慎地詢問道：“趙總，鶴京來了，說跟你約了下午三點。”
露出恍然想起來的神情，趙康卓看了下手表，一拍大腿，他被何維的事情鬧的把這件事都給忘了，吩咐秘書放鶴京進來，趙康卓催促何維，“去洗洗臉，想想該怎麽跟我解釋這個事情，我等你的理由。”
“嗯。”何維點點頭，臉還腫着，他咬了咬唇，轉身向辦公室自帶的洗手間走去。
鶴京進了辦公室後敏銳地發現異常。
地上還有趙康卓因氣氛而砸碎的水晶裝飾物，文件也被不小心推到了地上，他看了看趙康卓的神色，明顯是發怒後強制隐忍下來的樣子，就連笑容也不像是以前那樣爽朗。
“趙老師。”
“小鶴你來了啊。”趙康卓勉強地笑了笑，眼睛瞟到了地上的水晶後也有些尴尬，他引着鶴京去到辦公室的會客角之後趁着秘書上茶的時候吩咐他去掃一掃。
趙康卓：“小鶴，這次叫你來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下下一場選秀比賽的事情。”
“嗯。”
“有些事情還是得當面說會比較說得清楚一點，所以就麻煩你跑一趟了。”
“不麻煩。”鶴京淡淡一笑，給趙康卓斟茶。
青年斟茶的動作十分優美，動作儒雅，像是浸淫此道多年的資深茶客，趙康卓眼神中帶了些欣賞，“趙老師，請用茶。”
“謝謝啊。”趙康卓端起茶杯，嗅了下茶香才抿了一口，這茶是特地給鶴京準備的，他知道鶴京愛好品茶才把這包珍藏已久的黃山毛峰拿了出來，倒是投人以桃。
若在以前的話，趙康卓是絕對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這樣讨好一個不到三十的年輕人，可現今事實擺在眼前，他不得不承認這個事實。而鶴京，的确有值得他讨好的資本。
沒有一個演員能像鶴京這樣，在沒有一部主演的電影問世之時就能夠收獲那麽多的人氣，還有那麽多的大腕名人替他撐腰，其中還有那個被稱為娛樂圈之神的邵世青。
想到這裏，趙康卓眼角的笑痕堆積起來，他眯了眯眼給鶴京具體講解了一下下場明星選秀賽的流程跟關鍵。
等講完之後，一壺茶喝了小半，香氣缭繞不去，熏得人有些陶陶然。
桌子上正放着娛樂報紙，頭版頭條正是何維跟江照海那張照片，鶴京猶豫了下問道：“何維還好嗎？”
趙康卓臉色沉了沉，說：“也就那樣了，如果這次比試淘汰了的話，他恐怕是沒有什麽出路了。希望那不會是他最後一首歌。”
鶴京點點頭：“我會盡力的。”
趙康卓一愣，解釋說：“小鶴，我不是那個意思。唉……”
“他跟江照海的這件事情，何維是怎麽說的？”鶴京問。
“他沒什麽說法，就連給大衆的解釋都沒有。”趙康卓諷刺一笑，“難不成要說幹爹？”
鶴京忽然說：“我相信何維。”
趙康卓疑惑地看着鶴京。
鶴京：“何維是個桀骜不馴的人，就像鳥類異樣總是昂起頭鳴叫，也愛惜自己的羽毛。這樣的一個人不會為了名利而出賣自己。”
“可人總會被社會逼着改變。”
“也許吧……”鶴京溫和一笑，“至少現在的他不會。”
會客角的一牆之隔外就是洗手間，何維剛止住的淚水卻因為鶴京這番話而再次流淌下來。
他捂住嘴，蹲了下來，身體蜷縮成一團，為了他曾經的傲慢而深深的自責與忏悔着。
***
鶴京剛回到家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是來自何維的。
他沒想到何維會打電話給他，也不知道何維是怎麽弄到了他的手機號碼，只是在接起的瞬間聽到對方明顯帶着哭後的沙啞嗓音時有些不太好的感覺。
何維帶給他的感受一直不怎麽正面，大部分時間都像個刺猬一樣針鋒相對，哪怕現在何維需要自己的幫助，鶴京也并不認為何維會為此而拉低姿态，像下位者那樣低聲下氣地同他講話。
“鶴京。”何維聲音打着顫，壓得低低的，“我想跟趙老師坦白我跟江照海之間的關系。”
“嗯。”鶴京口頭上淡淡地應了，心裏頭卻有點迷茫，何維這是在跟他商量，怎麽還用跟他商量……
“我不該欺騙趙老師。”
“嗯。”
“我應該早就告訴他的。他對我那麽好，是我狼心狗肺。”
“嗯。”
“鶴京。”何維的哭腔變嚴重了，用明顯壓抑着哭泣的聲音說，“我沒想到你居然是最相信我的那個人。”
鶴京仍是不解，他一邊聽着何維抱怨，一邊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謝謝你。”何維說完後咬緊了下唇，吸溜了一下鼻涕。
鶴京看到娛樂新聞時才反應過來，問道：“你是說你跟江照海的事情？”
“嗯。”何維抹了把眼淚。
鶴京哭笑不得：“我不是早就知道你跟江照海之間的關系了麽？”
話雖如此，可鶴京今天說的那番話讓何維心裏頭很有觸動，他反問鶴京：“如果換成另一個人呢？”
“另一個人？”
“随便哪個老板，你會認為我是在出賣身體嗎？”
“不會。”
“對，不會。”何維神經病一樣地笑了起來，“你說的很對，我是個桀骜不馴的人。”
往日的陰霾一掃而光，何維覺着哪怕是事情曝光，哪怕是他輸了明星選秀比賽，他也終究是何維，那個高昂着頭站在頂端的何維。
挂掉鶴京的電話後，何維又打電話給了何禾。
何禾被送到國外療養，在鶴京教導的針灸之法之下身體很快就養得七七八八了，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他正在享用一頓豐盛的食補晚餐，一邊咀嚼着口感極佳的紅薯，一邊說：“哥，怎麽了？”
“何禾，你有沒有時間回國一趟？”
“随時都有時間！随時聽候差遣！”
被何禾逗笑，何維看了下日歷跟他約了個時間，何禾聽說了國內的八卦，因為鶴京他對國內娛樂圈關注得緊呢，自然之道何維的事情，可從這個電話看來，何維心情不錯啊，不像是被八卦纏身的人，他斟酌了下語言，顫顫巍巍地問道：“哥，你怎麽了？還好吧？”
“沒事。”
“呃，那個你跟爸的事情？”
“就是要你來解決這個事情。”
“啊，好……”
何維淡淡一笑，随手撥弄了一下手裏頭的吉他，絲弦顫動的清揚樂聲讓他心情很好，“何禾，我可以理解你為什麽這麽崇拜鶴京了，他的确是個值得崇拜的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