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跟隊做公益是蘇白主動提出, 意思是想盡一份力,願意幫忙。以及她隊裏有位富二代,早前在鎮上喊着要吃雪糕那個, 表示也想參加, 他會為特殊學校進行一定數額的捐款,據說是二十萬塊左右。

邵雲峰沒拒絕, 純粹是看在這筆錢的份上。

本次公益車隊給特殊學校募集到的捐助不算多, 物品加資金,滿打滿算都沒50w,這還是向資助方争取過後的結果, 因為在原先的計劃中,車隊背後的金主和策劃方挺反對搞這個關愛殘障人士活動,一方面是擔心太耽擱行程, 會影響楊家莊的進度, 另一方面則是出于種種考量,覺得太費心力,僅僅運輸物資就夠麻煩了, 沒必要整出一堆事。

二十萬真不少了, 外部支援能用就用。

車裏耳目少,有的話直說無妨。

邵雲峰沒瞞着葉昔言,掏心窩子地講了幾件不能攤到明面上的事, 比如公益活動的主辦方特別要求宣傳哪個品牌, 誰是被塞進來充數的,還有某些所謂的資助內幕。

他嘆口了氣, 感慨:“每筆賬都算得可精了, 沒有哪一口是白吃的。”

葉昔言對此見怪不怪,不大感興趣, 但還是陪着聊了聊。

凡事都有多面性,不同立場看問題自然有不同的角度。

于有困難的人或窮地方而言,公益就是救急的水,于志願者而言,公益就是一種方式,可在另一批群體中,公益的本質就是交換,善心只是附帶的贊美。

有的東西往深了想就顯得偏激,邵雲峰點到為止,不至于太過。

等他再提到蘇白的車隊,葉昔言漫不經意地問:“跟上面報了嗎?”

邵雲峰回道:“報了的。”

“同意了?”

“算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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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裏臨時多了一輛車外加七個人,自是不合規定,必須得上報,要征求策劃方的意見,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別的車隊拉入夥,不然人身保障和安全就是兩大隐患,路上蘇白她們出了事誰都負不起責任。

邵雲峰早在前兩天就上報了,但不是以拉別的車隊進入隊伍的名義上報,而是反過來,是蘇白等人也要去楊家莊,兩個車隊碰巧順路罷了,各自還是兩個隊伍。

他可沒發出過邀請,早就多留了個心眼。

葉昔言聽着,沒表态。

事實上擔責與否不是這麽論的,可她沒多說,反正報了就行。

後邊的路面半幹不幹,持續往前開,大大小小的村落出現,遠遠瞧去,一棟棟建在山邊或林裏的高低房屋就像是花色不一的菌子,經過大雨的洗禮後由地裏生出來。

中途路過一個小鎮,大家在那裏見到了極具上個世紀建築風格的紅磚房,一片片到處都是,被歲月侵蝕過的黃木門,長有青苔的老舊牆體,青黑色的瓦,石頭砌成的護欄……車隊專門停下來拍了照,将其留影。

特殊學校離小鎮僅有二十多公裏,地處隔壁鎮子,建在一座不高的山上。

車隊于九點半到達那邊,見到了學校的代表和領導。

隊伍未到,物資先行,學校上個星期就收到了公益團隊的捐助,這回接待車隊的排場便搞得挺像那麽回事兒,硬是讓一幫出色的老師都出來了。

大家被這陣勢驚到了,一停車就趕忙下去,連向來懶散的那幾個都打起了精神。

為首的中年女校長熱情地同車隊的人依次握手,笑呵呵地說:“歡迎大家,歡迎莅臨本校,大老遠來這兒,辛苦了辛苦了。”

葉昔言不似車上那樣散漫,現下的态度挺端正,握手時很禮貌,還說“楊校長您好。”

江緒也是,微微彎身,很敬重那位校長。

“校長您好。”

“我是江緒。”

楊校長應該知道江緒是誰,特地做過了解,當即就回道:“江副院長好,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在進去之前,楊校長給衆人做了個簡單的介紹,有關特殊學校和特殊群體。她告訴大家,國內的特殊學校不多,零零總總就兩千多所,分散到每個省市那就更顯得少了,這些學校有一定的分類,一般是根據視障聽障、智力低下以及其它殘疾來劃分,本家特殊學校就是一家培智學校,即培養與教育智障學生的特殊教育學校。

在這裏智障不是罵人的話,指的是智力障礙,是一類需要包容和接納的特殊群體。

車隊今天要幫忙的對象就是這類人。

來之前邵雲峰已經說過這些了,包括要過來做什麽都講得清清楚楚。

一是捐款,一是跟特殊學生一起做游戲,并借此在網上發起募捐活動,為學校籌資。

葉昔言站在隊伍中,離江緒較遠。她心不在焉的,聽了沒幾分鐘就開始走神,目光游離在江緒身上。

雨後沒出太陽,今兒是陰天,溫度不高,涼風習習很是舒适。

江緒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白兩個度,皮膚狀态比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還要細膩,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了身衣服,穿的淺灰色半袖和短褲,頭發紮起來了,編成松垮垮卻不淩亂的一股。

葉昔言頭一回見她這麽穿,不如往常清冷,看着要平易近人些,可能是為了來學校特地換的打扮。

因着對方穿的短褲,葉昔言一下就發現江緒左腿膝蓋上有一小塊淤青,比指甲大點,不算太明顯,但在白皙的皮膚上還是有那麽惹眼。

今早在哪裏磕着碰着了?還是昨晚弄的?

葉昔言回想了下,記起自己壓了江緒的腿,當時沒顧及太多,似乎壓的就是膝蓋那裏,她使的勁兒過重,起先是壓着,後來才是纏住的,那會兒江緒确實吃痛了一聲,指不定就是膝蓋疼了。

她抿抿唇,多打量了兩眼。

覺察到了這邊的視線,江緒知道是誰在看自己,沒太大的反應,待楊校長和邵雲峰依次講完話準備進去了,才轉頭看了看。

此時葉昔言已經沒在看她了,在同何英正說話,低聲談論什麽。

該交代的交代完畢,一衆人陸陸續續進去。

活動上午十點半準時開始,做游戲一個小時,包餃子一個小時,再是去學校食堂煮餃子、吃飯,最後是大合影啥的。

流程較為簡單,對常人來說非常容易,不過具體實施起來還是挺麻煩,僅是做小游戲的過程就很難推進。

蘇白真被分到江緒那組,兩個人負責當“跳房子”游戲的裁判,而葉昔言跟羅如琦一組,她倆在另一邊計分發獎品,與“跳房子”的地方隔了起碼五十米。

葉昔言不喜歡這樣的分配,但還是沒反對,才多大點事,總不能過去把蘇白擠開。她當做看不見蘇白,空閑時只看二人組中的一個,不着痕跡瞅着那邊。

羅如琦敏銳,發現她總是注意力不集中,一會兒,好奇問:“昔言你看什麽呢?”

有學生領着卡片過來計分,葉昔言假模假樣接下,動筆添了一筆正字,從容回道:“沒看,眼睛累了歇歇神。”

羅如琦拆穿她,“老是往斜對面瞧,都看十幾次了。”

葉昔言手下一頓,十幾次,有麽?

羅如琦問:“那邊就一組人,是不是在看江教授?”

她立即否認:“沒有,不是她。”

“那是蘇小姐。”羅如琦說,忽而想起昨天,登時了然,“還記着晚上那事麽?”

葉昔言彎身從框裏取出獎品,交給剛剛那個學生,說:“在看跳房子。”

羅如琦将信不信,笑了笑。

葉昔言不管她信不信,沒那個心情解釋。

游戲進行到後半個小時,前來計分領獎品的學生越來越多,在這邊排起了長隊。人一多,老實排隊的就越來越少,學生們都開始圍堵在計分桌周圍,擋住了葉昔言的視線。

玩跳房子游戲的學生尤少,那邊的江緒和蘇白正得空,閑着沒事做。

蘇白拿了兩瓶水過來,遞一瓶給江緒。

江緒接了,可沒喝,轉身就放在桌上,再也沒動過。

也許是不渴,不想喝水。

蘇白暗暗注視這些,都看在眼裏,她又找了兩張凳子過來,讓江緒坐會兒。

江緒還是那樣,不鹹不淡地說:“不用。”

蘇白說:“都計分去了,應該沒人來了,坐吧,沒事兒。”

江緒不應,瞥了下計分處。

氣氛微僵,談不上尴尬,但也沒和諧到哪裏去。

江緒對蘇白不像剛開始那樣客氣,更冷淡了,忽而就隔起了一層距離。

蘇白心頭有數,知曉是昨晚床位的事鬧的,她佯作感受不到江緒的疏離,找話似的地扯了一通沒用的,叨叨個不停。

她說:“挺巧的,我有個朋友也是醫生,在S市工作,跟你一樣是心內的,你們好像很忙吧,每天一堆事,各種各樣的任務,很累。”

江緒低頭整理通關卡片,“還好。”

蘇白說:“醫者仁心,為百姓服務。”

江緒:“也是工作。”

“那肯定也是出于責任和熱愛嘛,”蘇白說,“不然誰會選這條路,那麽苦的。”

江緒将整理好的卡片放一邊,對這句話充耳不聞,不接話了,仿佛沒聽到,連做做樣子都不曾。

明明以往對誰都好脾氣,現在卻變了樣,似是刻意。

蘇白不知趣,又問:“江教授你是副院長,職位又高,又厲害,平時在醫院肯定有許多項目要做,成天到晚都擠不出時間,這次過來做公益是醫院派的嗎?”

江緒沒應,俨然不願意回答。

她擰了擰眉,擡起眼皮子瞧了下。

蘇白随即讪讪地收了聲,慢半拍地感覺到自己問了不該問的,惹得這人不高興了。

沒多久,另一方的邵雲峰吆喝了聲,讓有空的人過去幫忙。

江緒徑直就要去那邊。

蘇白立馬輕聲喊:“江教授——”

有事要講的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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