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于霭掙紮着早起和何息一起去了圖書館,結果險些在圖書館睡着,憑他堅韌的意志意識模糊地掙紮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将睡意驅散。

他偏頭看何息,何息帶着耳機在認真學習,林于霭悄悄盯了幾秒,喝了口水繼續學習。

這回倒是實打實地學了一個早上。

吃完午飯,何息回到圖書館。林于霭回了寝室,他有午睡的習慣,一般情況不管多忙都要睡個二十分鐘。

小睡一會兒後,林于霭又回到圖書館,真是個熱愛學習的好孩子。

坐到位置上,林于霭拿出一顆糖在桌子上推了過去。何息擡眼,林于霭于是乖巧地笑笑。

橙子味。何息對他笑笑,接過了糖剝開放進嘴裏。

林于霭又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糖,草莓味。他又放了回去,再次掏出來的總算是橙子味了。他歡快地剝開糖紙塞進嘴裏。

白天是個晴天,萬裏無雲,晚上的天空也很幹淨,可以見到好多顆星星。

“那是星宿二,那是金星。”林于霭賣弄着他為數不多的天文知識。

“哦。”何息指了指月亮,“那是月球。”

林于霭被逗笑,發出虛僞的誇獎,“你真厲害,這都知道。”

操場上架起了三臺望遠鏡,有一小部分人群聚集着,多是被吸引過來的圍觀者,他們看完再驚嘆着拍照。找到機會,他們也湊過去看了眼。三臺都是對準月球的,他們能看到月球上的環形山。

“它有個好大的環形山啊。”林于霭道。

“确實。”

何息試圖拍張照,卻老是對不準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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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你!”林于霭自告奮勇接過手機,從目鏡裏拍了一張清晰的月球表面照。“不客氣!”他将手機遞回。

“謝謝。”何息微笑。周圍又來了一小批要看月亮的,何息帶着林于霭走到遠一點的地方。他低頭看了會兒照片,又擡頭看着星星,輕輕地嘆了口氣。要不是林于霭離他很近,幾乎都要錯過這聲輕嘆。

月光冰涼,覆蓋着夜晚的校園。操場的路燈只亮了一盞,還是遠在操場另一邊的那盞。于是月光的痕跡更加清晰。林于霭擡頭看何息,月光将他面無表情的臉覆上一層冰霜,連眼裏都融化着月光。

“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沒什麽。”何息低頭掩去眼中神色,“只是想起了從前住過的地方。”

原來是想家了嗎?月色好似容易讓人思念家鄉。林于霭又覺得不太對,思鄉不該是這樣的反應,好像在對待什麽……不願想起的事情。

“看來不是什麽好地方嗎?”

“确實不是。”那裏肮髒又醜惡,是底層人的鼠巢,是惡意鋪面,是貧窮與卑賤的象征。

“那——”

“好啦。”近乎于無奈地打斷林于霭,何息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只是想問你去不去吃宵夜。”林于霭笑嘻嘻地拽住他的手臂,“我想吃烤冷面了。”

林于霭和何息各花了二十塊錢買了份烤冷面。

“你知道嗎,”小攤旁沒有座位,他們邊慢悠悠地走回學校邊吃着,“在我們那兒,這樣一份烤冷面五塊錢。”

林于霭瞪大了眼睛,“這麽便宜!”

“物價比較低,奶茶火鍋烤肉什麽的也很便宜。”

“真好,有時間一定要去吃一趟。A市的物價好像是有點高。”林于霭含糊不清地道,“我以前好像去過一趟z市,當時時間很趕,也沒吃上什麽就回家了。”

短暫的周末過去,每次在去往自習教室的路上,林于霭都在擔心冬天要怎麽辦。雖然,也不是沒有早起過,比較初中高中都是這麽過來的,但大學的早自習他總上得不情不願的。

背了會兒單詞,刷了會兒微博,早自習就結束了。

早上第一節是高數課,上着上着林于霭的意識開始模糊了。他托着腮,盯着書本的眼神渙散。

“醒醒。”何息小聲道。

林于霭清醒了一小會兒,開始小雞啄米了。何息猛地抓了下他的手臂,他猛然驚醒。

這下是徹底清醒了。林于霭擡頭聽課。為了不再在何息心中留下不熱愛學習的形象,林于霭請求何息在他困的時候把他叫醒,好讓他繼續接受知識的熏陶。

高數課後是植物學,是林于霭喜歡的課,這節課講的是植物的細胞信號傳導及生長物質。

“細胞信號轉導是指外界信號(如光、電、化學分子)作用于細胞表面受體,引起胞內信使的濃度變化,進而導致細胞應答反應的一系列過程。其最終作用是使機體在整體上對外界環境的變化做出最為适宜的反應。當環境刺激的作用位點與效應位點處于植物的不同部位時,需要作用位點細胞産生信號,這個作用位點細胞産生的信號就是胞間信號。”

林于霭覺得很有趣很神奇,“其最終作用是使機體在整體上對外界環境的變化做出最為适宜的反應”,非常嚴謹又精細,像是個非常理性的處理機器。

同樣由理性的細胞組成的人類,為什麽不理性呢?

很奇妙。

下課走出教室時林于霭看見有人在吃糖葫蘆,他愣了下,“為什麽他們有糖葫蘆?哪裏來的?是哪裏有賣嗎?”

何息看了看周圍,“不知道。”

林于霭倒也沒很失望,“我小時候可喜歡吃糖葫蘆了,在路上看見就一定要買一串吃的。後來上初中的時候,每次運動會什麽的,都會有賣糖葫蘆的婆婆在校門口,我每次都要買一下。好久沒吃糖葫蘆了,很奇怪,感覺還是小時候的好吃,現在有了好多奇奇怪怪的口味,什麽蘋果味香蕉味。”

何息想了想,他很小的時候一直很饞糖葫蘆,終于有一天外婆給他買了一串,吃了一顆他就愁眉苦臉。剝去外層的糖,裏面的山楂太酸了。他實在吃不下,外婆只好把剩下的吃完。

“我也很久沒吃過糖葫蘆了。”他附和道。确實很久了,十多年了。

“中午去吃麻辣燙吧,我好饞啊——”

“小心——”何息伸手拽了一把林于霭的手,将他拉近,避免于與一輛小電驢親密接觸,“走路看一點。”

林于霭不好意思地笑笑,“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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