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我不願成為你的束縛。——薛幽

東離國的二皇子，終歸沒有撐過這個冬季。那人在臘八的前一日離去了。也是因為這件事情，朝堂的一些事情受到了影響。

二皇子楚晖雖然體弱，但卻也是受寵愛的。東離國的皇子本就不多，在三皇子楚玹離世之後，剩下的幾個皇帝都比較注意。不過，即使是再多的珍貴藥材，也挽回不了。

薛幽跟二皇子的接觸很少，所以他的離開對于薛幽來說并沒有多少的影響。至少跟楚玹的離世相比，近乎可以忽略不計。不過因為皇子的離世，臘八這一日百姓也是受到了影響，不能像以前那般無所顧忌地歡樂。

“主人，清清小姐來了。”得到薛幽的允許，薛石走近回禀。

薛幽剛開口讓他請進來，少女明媚的神情就出現在薛幽的視野之中。“就猜到你在，怎麽總待在書房裏啊？”獨孤清清向薛幽走去，順帶問了那麽一句。

“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雖然說雪不是很大，但獨孤府裏薛府還是有些距離的。況且下雪的日子本就很少人出門，加上前幾日二皇子逝世，一時也不好表現的太開心。不過沒有外人在，到是沒有多少好忌諱的。

獨孤清清走到炭火旁，鬥篷在進門之前就交給小厮了，不過手還是覺得有些冷。“我不是怕你無聊嘛。”楚玹不在了，先前薛府裏住着的客人也離開了，薛幽應該會覺得孤單的吧。況且，那個人還沒有回來。都到年關了，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麽想的，竟然還在其他的國家。

薛幽看向她，卻也沒有反駁什麽。知道是關心，所以不去拒絕。獨孤清清這個人，比其他人所知道的更了解薛幽。關于寒清的事情，甚至是楚玹都不知道，但獨孤清清卻是知道的。

搓着暖和起來的手指，獨孤清清開口問道：“他有寫信說什麽時候回來嗎？”獨孤清清口中的他，自然就是寒清了。那個男人都是冬季來的，今年應該也不會例外吧。

薛幽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開口：“他的家終歸不在瀾滄帝都。”即使這麽些年都已經習慣了，但寒清的家并不在這裏卻是事實。獨孤清清嘆了口氣，卻是開口反駁了他的話：“有你在這裏，他終歸是會來的。”

獨孤清清并不是很喜歡寒清，即使他們之間的聯系不僅僅只是薛幽。甚至可以說，比起薛幽跟寒清這樣純粹的交情聯系，她跟他的聯系更為深刻。但是她仍舊不是很喜歡寒清。不過，她不否認寒清對薛幽的好。那個人可以對其他人很殘忍，但對薛幽卻是例外。

寒清跟薛幽認識的很早，她在瀾滄認識薛幽的時候，寒清已經跟薛幽認識了。只是她一直沒有聽寒清提過而已。正如薛幽所說，寒清的家不在瀾滄，但寒清是那種各處跑的人，所以只要薛幽在瀾滄，她相信寒清會回來的。

除了薛幽，她不知道有誰能真正束縛住寒清。而薛幽所給的束縛，卻是由薛幽自己斷開了。那是獨孤清清唯一一次看到寒清兇薛幽。或許不僅僅是獨孤清清唯一一次看到，那也是薛幽和寒清認識以來的唯一一次争吵。

從他們兩個的神情來看，獨孤清清甚至覺得，寒清的神情比薛幽更加的痛苦。後來她一直都想問薛幽，為什麽要那樣說，那樣逼寒清離開。以前的寒清也是九國各處游走，但卻不像後來這般只有過年才回來。而在瀾滄所待的時間甚至不超過一個月。

只是，那句話她一直沒有問出來。後來其實也有些想明白了。寒清這個人的身份，終究還是太過特別了。薛幽不可能将他束縛在自己身邊的。薛幽這個人比同齡人成熟太多了，經歷的事情也遠比其他人多。他比其他人都清楚，寒清那樣身份的人做什麽才會有最少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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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歲還沒有認識楚玹的時候，薛幽用近乎兩敗俱傷的方式讓寒清能有現在的自由。獨孤清清曾問過薛幽，他以後會不會為他當初的決定後悔？那時的薛幽卻只是看着窗外的細雨，眸子裏似乎閃過什麽，卻并沒有回答。

“你對我太有信心了。”以原本的情況或許是這樣的，但如今的情況稍微有些不一樣。寒清雖然很自由，但有些東西他并不會推脫。所以他很想寒清來瀾滄，但寒清卻不一定會來。畢竟寒清的故國不□□定。

獨孤清清有些無奈地看着他，微搖着頭說道：“是你太小看寒清的執着了。”那個男人在薛幽身邊的時間雖然不是很長，但絕對沒有人可以忽略他對于薛幽的不一樣。她不喜歡寒清，很大一方面就是因為寒清有的時候太不擇手段了。那個人看起來溫柔，心中卻是絕對的冷漠。除了在薛幽面前，那個人似乎完全不知道什麽是所謂的收斂。

薛幽看着那幅九九消寒圖，終究是嘆息了一聲。獨孤清清所說的，正是他不想看到的。曾經會那樣，就是希望寒清能一個人好好的。他和幽昙，是絕對不可能永遠這樣的。即使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的靈魂會再次融合，但會有那麽一天的。

而等到那個時候，薛幽不覺得自己還會是和先前一樣的。所以，不能有缺了他就不行的人存在。這樣是一個很殘忍的決定，對寒清很殘忍，而薛幽自己也同樣會覺得痛苦。但是比起一時的痛苦，避免永遠的痛苦還是比較好的。

獨孤清清和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薛幽的靈魂曾經是花神，寒清是那種會一直活下去的存在還是很清楚的。正因為會很漫長，才要斷了。“我希望他好好的。”心中會想要見到寒清，但他想寒清好好的。

“人的一生并不是很長。”楚玹的離開讓獨孤清清明白了這件事情。她以前覺得薛幽和寒清那樣也挺好的。但現在卻不是這樣想了。這麽短暫的一生，有些該珍惜的人還是要好好抓住，不能讓自己後悔。她不想薛幽以後後悔，所以希望寒清能歸來，希望他們兩個能好好地談談。

薛幽唇角微微上揚，開口：“可是，寒清不一樣。我也不一樣。”他和寒清都不是人類，一個能活得很漫長，而一個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是自己了。所以他們之間隔着一條很難跨域的溝。

獨孤清清看着他，卻沒有去追問。對于她而言，不管薛幽是怎樣的不同，也只是那個她當成哥哥一般的薛幽。若是不想說，她并不會去多問。

“我以為你會問呢。”看着獨孤清清的反應，薛幽眸子裏到是帶了一絲笑意。他知道這是少女獨有的細心。獨孤清清的性格很開朗，但卻也有着很細膩的一面，也會體諒一個人。所以獨孤清清接下來的話他已經料到了。

“到也不是不能說。”面對着獨孤清清的那句‘你想說嗎’，薛幽如此回答。薛幽将手放在胸膛，繼續說道：“這個身體裏，有兩個靈魂。”告訴獨孤清清，到是沒有什麽不可以的。這個少女不是那種會亂說的人。

獨孤清清眸子裏明顯帶了驚訝。她不是沒有見過驚異的事情，但一個身體有兩個靈魂這種事卻是很難見到的。“我完全沒有發現。”她并沒有發現薛幽有哪裏不一樣。

“幽昙晚上才會出現，你沒見過他。”雖然說獨孤清清經常出去，也練武功。但畢竟還是女孩子，晚上的時候獨孤大人還是不會讓她出去的。所以她并沒有見過幽昙。獨孤清清有些似乎有些懂地點頭，卻仍舊帶着好奇：“你們都知道？”她的意思自然是指兩個靈魂是否都知道對方？

薛幽點了下頭。“很就以前就知道了。而且幽昙并不是人類，是花神。”既然都說了，也就全部都說出來好了。獨孤清清雖然覺得很驚奇，但并沒有懼怕之類的。幽昙是花神，那薛幽自己也是嗎？

“寒清知道嗎？”獨孤清清覺得，對于薛幽的事情，沒有誰比寒清更在意了。楚玹是薛幽的朋友，對于薛幽也很關心，但畢竟和寒清是不一樣的。雖然獨孤清清不好用那個詞來形容，但她覺得寒清對于薛幽，就是那樣的感情。薛幽對于寒清是否也一樣，她不是很肯定。

薛幽搖了下頭，開口道：“不想讓他知道。”寒清的性格他自然是很清楚的，正是因為清楚，才不好說出來。或許是因為太過在意，才會有那麽多顧忌吧。

獨孤清清嘆了口氣，沒有再問下去了。一旦涉及到寒清，她總覺得心情不是很好。或許是因為這兩個人這樣太讓人難受了。“既然來了，一起用膳吧。”看窗外的太陽已經到中空了，飯點也要到了。

獨孤清清帶着笑容同意，并問他下午要不要出去走走。瀾滄城這麽大，總該會有薛幽想去的地方。不過在飯後卻是薛幽先提出了這件事情。按薛幽的話，他們兩個去了奇雅閣。

東離的幻舞九國聞名，奇雅園最出名的就是幻舞了。只是這個地方的表演并不是很容易看到的。薛幽也是先前受到了兩張票，說是臘八之後會有幾場，他哪天來都可以。正好獨孤清清想出去玩，他也就和獨孤清清一起去看看了。

獨孤清清對于東離的幻舞也是非常好奇。東離幻舞一直讓人覺得很神秘，也很難學。獨孤清清是那種進出過皇宮的人，跟幻舞師也是有過接觸，但那只是表面上的。而奇雅閣的幻舞師，卻是目前瀾滄帝都最為有名的。據說那裏的票可謂千金難求，很多人想去看都被拒之門外。

而且東離幻舞有皇室的支持，據說奇雅閣還曾有一位公主長大，所以奇雅閣即使門票很少，而且很貴，也沒有人敢去欺壓。獨孤清清覺得，薛幽在瀾滄還真的是太受歡迎了，竟然奇雅閣還給他送了票。

要說貴族，獨孤家其實完全不輸薛幽。畢竟薛幽是一個人走出來的，而獨孤家卻是世家大族。不過，獨孤清清并沒有這方面的比較。薛幽這個人足夠優秀，她是這樣認為的，瀾滄城的人也都是這樣認為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