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老太爺罵罵咧咧的拄着拐……

午後的天空忽的陰沉沉的,太陽藏在了烏雲之後,一股寒風刮起,院子裏鋪滿了枯葉,幾個粗使婆子拿着掃帚清掃長廊上的枯葉,看到裴茵走來,紛紛避開了些。

裴茵被丫頭領着入了松鶴苑的明間,屋子裏烏泱泱的一群人,大夫人母女及三夫人也都到了。

而裴茵一眼就瞧見大夫人手裏東西,看來大夫人已經吩咐人把那扇面給制成了扇子,用的是象牙柄子,還雕刻了花紋。

裴茵目光在那只銀雀上閃過,大夫人如此心急,回頭鐵定會帶出去。

只要那位見了,一定會問東西出自何處,她便有機會了。

裴茵稍稍環視一周,沒有發現蒲團,便也就裝傻充嫩,上前給老太太福了福身,

“給外祖母請安。”

賀氏瞅了一眼門口,發現王氏并不曾來,眉頭頓時皺起,

“裴茵,你母親呢,老太太相傳,她怎麽不來?這是一丁點兒不把老太太放在眼裏了!”

賀氏音量拔得老高,卻沒注意到老太太沉着眉斜睨了她一眼。

裴茵不動聲色回道,

“回二舅母的話,倒并非我母親不願意來,而是她來不了….”

裴茵上前将掌心一抹血色的帕子攤開,衆人瞧見上面一觸目驚心的暗紅血塊,吓得連忙別過臉去。

就連上方坐在那裏靜靜喝□□茶的老太太也心驚了一把。

病成這樣了?

裴茵重新合上帕子,靜靜伫立,語氣含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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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怕身上的病氣過給老太太,待病好了再給老太太磕頭請安。”

賀氏這下也不敢揪着不放,只是再見裴茵并沒有下跪,又作出一番架勢來,

“裴茵,你好大的膽子,犯了錯,還不跪下?”

裴茵詫異擡眸,“二舅母,不知道我犯了什麽錯?”

賀氏被她這疑惑的摸樣給氣了個倒仰,

“茵茵啊,你今日午時擅闖老太爺的小經閣,打攪老太爺歇息,是為大不孝,你還不知錯?難道平日你們裴家便是這般沒規矩?”

裴茵微微眯起眼,臉上浮現一絲怒容。

她不過是見了老太爺,她們便這般刁難。

身穿藕荷色褙子的三夫人見裴茵孤零零的可憐,有些不忍道,

“二嫂教訓的是,只是小姑娘家的不懂事,因為她二叔的事情着急,想求父親幫幫忙,也是情理當中。”

她一向不愛開口摻和府上的事,只是如今裴家落難,王氏病成這樣,裴茵又被大夫人算計,這一家子實在是太慘了,王家也是百年世族,做出這等事實屬不該,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賀氏瞥了一眼三夫人莊氏,冷笑一聲,

“三弟妹,你的小兒子求老太爺賜名都沒機會,這丫頭闖進小經閣,你覺得合适?”

莊氏面色平和回道,“那我家老七沒福氣,怨不得旁人,總不能因旁人得老太爺喜歡,我就嫉妒吧,若是如此,我是不是更得嫉妒大嫂家和二嫂家?”

賀氏氣的噎住,吃裏扒外的東西!

“這裏是王家,住在王家便得遵守王家的家規,既然不懂事便該教訓。”

賀氏說着話時看向老太太,見老太太垂着眸撥弄左手的一枚綠松石的金戒,便知這是默認了。

賀氏也聰明,不想一個人做惡人,便把大夫人梅氏給拖下水,

“大嫂,你掌中饋,依着規矩該怎麽處置裴茵?”

大夫人心裏把賀氏罵了個底朝天,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看了一眼老太太,她太知道老太太的心結所在。

先老夫人還在世時,老太太只是個妾室,那個時候裴茵的母親王氏在府上是人人敬重的大小姐,便是老太太見了她也得行禮。

這麽多年老太太翻身做主,最看不順眼的便是大姑奶奶王氏一脈,自然也嫌惡裴茵。

若是平日梅氏樂得讨老太太歡心,可眼下還得借裴茵搭上長孫家,而且她也不喜歡賀氏拉踩這一套。

權衡一番,大夫人便輕笑着道,

“母親,茵兒初入府不久,為了裴二叔的事也是情有可原,不如便罰她去佛堂抄一百卷經書,給您和父親祈福如何?”

這個懲罰不算輕,卻也不算重。

老太太沒有吭聲,賀氏見狀底氣更足,

“大嫂,甭管是為了什麽事,無規矩不成方圓,這等目無長輩的便該拖下去打二十板子,以儆效尤!”

大夫人深深看了一眼二夫人賀氏,沒有再作聲,比起裴茵,她更不能得罪老太太,反正是賀氏當惡人。

賀氏見大夫人不再說話,心下十分得意,腰板一挺直,正要示意婆子進來抓人。

裴茵終于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請問二舅母是哪只眼睛瞧見我壞了規矩?今日上午求見外祖父的大有人在,偏偏外祖父只許我進去見了他老人家,怎麽就成我的罪過了?”

“二舅母既然要給我治罪,也麻煩把人證物證找齊全!”

賀氏一聲冷笑,滿臉不信,

“你別狡辯,老太爺怎麽可能答應見你?”

裴茵嗤笑一聲,“不然呢,我怎麽能進去小經樓?”

這時老太太驀然擡眸,漆灰的眸子陰恻恻的,瘆得慌,

“是他準許你進去的?”

裴茵昂然一笑道,

“外祖母不信,可以請那門童來問問,又或者親自問外祖父?”

老太太聞言臉上陰雲密布。

她怎麽會為這事去問老爺子,就算真的問,怕是也會糟他一陣訓斥,這小蹄子是故意排揎她。

賀氏還要說話,裴茵立即朝她一拜,

“二舅母,我和母親知曉這次給王家添了許多麻煩,既然二舅母容不下我們,那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擡着母親,帶着幼弟離開王家,也省的二舅母看我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賀氏見裴茵把矛頭指向她,更是氣的頭頂冒青煙,

“你…….”

“夠了!”

老太太低喝了一句!

真的把裴家母子三人趕走是不成的,且不說于名聲有損,便是老太爺那關也過不去,別人看不明白,她可是瞧的清清楚楚,那老不死的之所以這個節骨眼回來,怕本就是為了裴家之事,否則以他的尿性,回來一天兩天早就跑了,怎麽會連着住了四五日。

老太太深深吸着氣,将那股戾氣壓了下去,目光冰冷盯着裴茵道,

“回去好好照顧你母親,莫要再惹是非。”

裴茵立即屈膝行禮,

“謹遵教誨。”

丢下這話,毫不拖泥帶水的離開了松鶴苑。

她一走,老太太對着賀氏一陣劈頭蓋罵,

“你也是當母親的人,以後斷不可再為點芝麻蒜皮的小事來煩我!”

賀氏被她當着小輩罵,已是面紅耳赤,擡不起頭來,心裏暗暗把這樁記在裴茵母女身上。

原以為那丫頭年紀小不經事,大嫂能拿捏她,她也可以,沒想到也不是軟柿子,說話綿裏藏針,以退為進,将她架的下不了臺來。

等到衆人離開,老太太将一茶杯給砸了出去。

“自己親生的孫兒孫女都不待見,卻見裴家那丫頭,果然,這麽多年了,他還是忘不了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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