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錦棚裏不僅坐了王家,還……

錦棚裏不僅坐了王家,還有別的世家姑娘,裴茵發現自己一坐下來,便聽得身邊不少姑娘指着程毓竊竊私語。

還真是受歡迎呢!

隔了一世,再次看到程毓,裴茵心中竟無悲也無恨。

前世的遭遇,也怪自己識人不明,這一世,她好好掙出一番錦繡前程就好。

不相幹的人,不要再牽扯。

熱鬧了一陣,場上有人敲起了鑼鼓,是隋慶涵的親随,

“諸位夫人,諸位姑娘少爺,馬球比賽馬上就開始了,小的奉我家小侯爺之命,求諸位賞個彩頭,也好給我們家小侯爺與程七公子鼓鼓勁!”

他故意把程七公子的名頭亮出來,自然是為了要更多的彩頭。

憑他家小侯爺的名氣,還不足以碾壓長孫璘。

好在程七公子一向與長孫璘不對付,加入了小侯爺這一隊,否則今日勝負還難料!

那親随話音落下,錦棚裏的姑娘們躍躍欲試,一個個都在議論該給誰彩頭。

顯然,支持隋慶涵和程毓這一隊的占據絕大多數,不過長孫璘那邊的人也不示弱,同樣敲鑼打鼓端着一個簍子來讨彩頭。

裴茵坐在錦棚邊上,在人群中并不顯。

木夏低聲問道,

“姑娘,您要準備彩頭嗎?”

一旁這種比賽,給一個銀裸子就行了,好在木夏今日替裴茵準備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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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瞧着那些姑娘們為了顯擺,動不動都是掏出一兩半兩銀子的,也太闊綽了吧!

少不得要跟風,省得旁人看輕了姑娘。

原先木夏是舍不得的,之前裴茵從劉家掙了兩千兩銀子,木夏心裏有了底氣。

裴茵淡淡搖着頭,

“不必了,搶着給彩頭的多的去了,咱們的錢一分得有一分用處。”裴茵不愛湊這些熱鬧。

木夏也沒說什麽,瞅了一眼錦棚,自家小姐坐的靠邊,沒準別人不會要過來。

恰在這時,一道熟悉又久違的聲音傳入耳簾。

“茵茵?”

裴茵循聲望去,正見一穿着鵝黃襦裙,頭梳圓髻,長相十分端莊美豔的姑娘朝她走了過來。

“真的是你呀,茵茵,還以為我看錯了呢!”

裴茵看到來人,神色不由陷入了恍惚。

郁君如…..

居然在這裏遇到了她….

前世的光景猶然歷歷在目,裴茵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不過,她從來不是沉迷于過去的人,她輕輕一笑,淡淡回道,

“原來是郁姐姐!”

郁君如繞過人群走到裴茵身邊,挨着她坐了下來。

郁君如的父親乃當朝戶部尚書,她的一位姑姑嫁去了君侯府程家,郁家如今在京城是數一數二的名門世家,郁君如又是郁尚書的嫡長女,自是前呼後擁,人人引頸相望。

見她朝裴茵走來,大家不自禁的讓開,紛紛注視着這邊。

郁君如含笑拉住了裴茵的手,裴茵下意識想抽,卻是心神一動,忍住了,

“我前陣子去了老家,一回來聽說裴家出了事,茵茵,你們還好吧?”

郁君如小時候與裴茵是手帕交,滿臉關切的詢問。

裴茵失神一笑,沒有看她,而是望向場上,

“萬幸一切還好,相信聖上會還我二叔清白。”裴茵不想多說此事,因為旁邊已有許多詫異的目光看了過來。

郁君如看出裴茵的想法,立即點頭,

“我也是關心則亂,不說這事了,過兩日我來王家探望你,聽說裴嬸嬸身子不虞,可好些了?”

裴茵微微一笑,“勉勉強強,時好時壞。”

郁君如面露憂色,“我祖母那邊有一位相識的女醫,回頭我問問,看能不能給嬸嬸瞧一瞧….”

裴茵笑着打斷道,“多謝姐姐,我外祖母也請了大夫,開的藥還不錯。”

郁君如只當裴茵住在王家多有不便,連連點頭,“我明白了。”

恰在這時,隋慶涵的親随捧着個大簍子到了跟前,他一眼就看到了郁君如,笑呵呵陪着笑臉道,

“郁姑娘,我們家小侯爺說了,可一定得要到您的彩頭,您賞個臉呗!”

郁君如身邊的丫頭嗔笑瞪了他一眼,一邊往兜裏将早準備好的彩頭掏了出來,

“哪裏來的猴兒,也敢往我們小姐跟前湊,來,拿去!”

親随笑呵呵接了過來,千恩萬謝的走了。

郁君如目光往場上一人掠了掠,又回神過來跟裴茵聊天。

那親随根本不認識裴茵,讨了郁君如的彩頭又去尋旁人要。

郁君如才貌雙全,父親又是朝中高官,一向是衆人矚目的焦點,她跟裴茵聊天的空檔,便有不少姑娘上前讨好湊趣,其中便有王嬌。

“郁姐姐,您好一陣子沒在京城,妹妹們都覺得閑得慌,以前姐姐組織詩會,妹妹們也有去處!”

郁君如笑容嫣然,“瞧你說的,現在你們府上住了一位正經的才女,你們自個兒就可以舉辦詩會了,哪裏輪得到我?”

王嬌手絞着帕子嘟着嘴故作生氣道,

“姐姐這是謙遜了,我表妹哪裏是姐姐的對手,京城詩會還是得姐姐來主持。”

郁君如聞言面色倒是有些發燥,她看了裴茵一眼,見她神色無波目視前方,也就沒說什麽,連忙找了話題揭過去。

不一會,衆人發現一氣質出衆的親随擰着個小簍子往這邊來了。

大家看到他腰帶上的徽記便知是君侯府的人。

那親随目光溫和而清定,徑直走到裴茵跟前,語氣恭敬道,

“裴姑娘,我們家七少爺想讨您的彩頭!”

他話音一落,整個錦棚瞬間安靜了下來。

就連郁君如都微微吃驚的看着裴茵。

裴茵差點翻出一個白眼來。

這個程毓搞什麽鬼?嫌她日子太好過,給她拉仇恨嗎?

那親随見裴茵臉色不好看,微微有些發愣。

自家少爺平日從不跟人讨彩頭,這還是第一次開口,莫不是要折戟了?

親随心裏開始有點慌,少爺面子不好看啊,回頭要鬧脾氣的。

于是他繼續勸說道,

“裴姑娘,您與我們家七少爺也算青梅竹馬,少時曾從太傅一處讀書的…..”

言下之意是看在少時情分上給個彩頭吧!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裴茵臉色更是青了。

好一個青梅竹馬!

上次那麽冷淡對他,他難道不明白嗎?

正當裴茵準備找借口拒絕時,另外一個小厮笑呵呵伸出一個簍子,遞到了裴茵跟前,

“裴姑娘,我們家二少爺特地吩咐小的來讨您的彩頭!”

他說完還朝程毓的親随擠眉弄眼的,程毓的親随眼角直抽抽,

“喂喂喂,你這人太過分啊,瞧着我們家七少出手,就跟了過來,還要不要臉了!”

長孫璘的小厮滿臉輕蔑道,

“你少自作多情,你問問裴姑娘,剛剛是不是我們司馬家給王家讓了馬車位置?所以我家少爺讓我來讨彩頭,誰跟你別苗頭啊,哼!”

程毓的親随何時受過這等氣,想着自己少爺向來無往而不利,從不輸給長孫璘,今日自然不能出差錯,于是一雙眼眸直盯着裴茵。

“裴姑娘,我們家七少爺瞧着這邊呢,您給個面子!”

裴茵卻是目不斜視,從木夏手裏接過一錠銀子,遞給長孫璘的小厮,

“給你們家少爺鼓勁!”

為了不過度引起別人的注目,裴茵又滿臉歉意沖程毓親随道,

“抱歉了,今日長孫少爺相助,這彩頭只得給他了。”

程毓的親随一臉青白。

不對,這位裴姑娘很不對!

哪怕真的是還長孫璘的人情,也不至于不給自家少爺面子。

莫不是自家少爺得罪了她?

君侯府七公子第一次折戟,出現在裴茵身上。

那親随面色鐵青離開了錦棚。

大家一個個看怪物看着裴茵。

郁君如更是略略吃驚,

“茵茵,你這是….你要是沒銀子,也可以讓我幫你的,你這麽對七公子,我怕…”

“怕什麽?我與七公子也不熟,我一個罪臣之後,想必七公子不會一般見識。”裴茵随口回道,

郁君如啞口無言,她看着長孫璘小厮遠去的背影,神色有些許複雜,

“茵茵,我一回來,便聽人說長孫夫人試圖與你議親,想讓你嫁給長孫二少,你如今…..難不成你真有這樣的打算?那長孫璘人品可是不太好,你不要為了你二叔毀了自己的前程!”

裴茵聞言眸光略微一眯,這事看來大家都知道,不知道是大夫人的手筆,還是長孫夫人的手筆,估摸後者可能性更大。

“我與長孫公子只是相識而已,并無他意,郁姐姐不要聽信傳言。”

“二公子人品不如傳言那般壞,想必其中有隐情,他幫過我,我自然得報之以李。”

郁君如聞言又是複雜的吐了一口氣。

“好,我知道了,但你還是要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該怎麽做。”裴茵不再搭理郁君如。

郁君如也感覺到裴茵的疏離,心中暗暗詫異,後來細想,怕是裴茵如今身份不如當初,在自己面前自卑,才故意這般,于是又失笑一聲,

“好了,我們不說別的,馬球賽開始了!”

這邊場下,程毓換好衣裳,正在穿護手,聽親随說裴茵拒絕了他的請求,把彩頭給了長孫璘,他氣的差點吐血。

“怎麽可能?”

親随滿臉苦笑,

“少爺,您莫非得罪了裴姑娘!”

“不可能!”程毓俊美的面龐閃現着一股狐疑,

“莫非她被人威脅,必須嫁給長孫璘,這次和上次都是怕惹長孫璘生氣才如此?”

程毓遠遠的看了一眼裴茵,心想着待會必須得見裴茵一面。

她若是有苦衷,完全可以跟他說的。

他手裏還有她的親筆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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