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這寺廟雖說是廟,可建的……
這寺廟雖說是廟,可建的跟宮殿沒什麽區別。
甚至來說,皇帝父子為了安撫這位前朝皇後,一應擺設都很奢華。
殿內空蕩蕩的,只有一位年長的嬷嬷及一位年輕女婢服侍。
起先派來的女婢是皇帝的人,後來經過程明懿的手段,再派來的婢女已經成了程家的心腹。
程明懿告訴裴茵,在皇廟裏安心說話,不擔心被人偷聽,四處都有暗哨。
裴茵來到偏殿,看到這位長公主頭發發白的靠在蒲團上歇着。
“娘娘.....”裴茵眼眶含淚連忙撲了過去。
長公主看到裴茵,神色立即變得溫柔起來,“茵茵.....”
上次見過一面,二人已經熟悉了起來。
現在得知裴茵已經成了她名正言順的兒媳婦,長公主不由激動的淚如雨下。
二人抱着哭了許久。
長公主也不含糊,知道裴茵在這裏不能呆的太久,遂連忙割破自己的手指,開始給裴茵的母蠱喂血。
此時的裴茵體內,母蠱開始亂竄,要交融兩種血液,叫它好不掙紮。
裴茵帶來的侍女是位高手,此刻便在門外護衛。
然而恰在如此艱險時刻,外頭傳來婢女的高喊聲,
“給陛下請安!”
Advertisement
裴茵和長公主俱是神色一驚。
長公主臉色千變萬化,最擔憂的時刻還是來了。
她當機立斷,
“丫頭,你配合嬷嬷擋住皇帝片刻,給我們點時間!”
“明白!”
裴茵的侍女連忙閃身出去了。
裴茵面色蒼白,幾乎已經開始昏昏沉沉的,沒有意識。
“茵茵,你要努力,你要堅強,很快就沒事了,只要完成了交換,今後這同心蠱,對你只有利沒有害,茵茵,你撐着點,最多一刻鐘,就好了!”
其實長公主已經很擔心,一刻鐘後裴茵還需要休息調整,皇帝卻在這個時候來了。
他目的何在?
發現了她們的蹤跡?
還是別有目的?
皇帝帶着侍衛大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嬷嬷跟侍女一起跪下接駕,
皇帝沉着臉掃了一眼,沒看到裴茵和長公主,
“□□呢,裴茵在哪裏?”
嬷嬷不疾不徐答道,
“殿下身子不舒服,叫裴姑娘瞧一瞧,如今在裏面,還請陛下稍後,待殿下好了,便出來接駕。”
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人家在裏面看病,他也不好直接闖進去。
皇帝便在殿內耐心的等了下來,又問了裴茵的侍女幾句話,
“你主子與那程明懿如何?”
這個侍女是程明懿的護衛,并不知道皇帝喜歡裴茵的事,便如實回答,
“夫人與六爺琴瑟和鳴。”
皇帝一聽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拳頭捏緊,有種自己被人忽悠的感覺。
怎麽沖喜真的就沖好了呢?
莫非本來就沒什麽大病,不過是故意讨要裴茵吧?
皇帝想起老君候當年跟裴太傅也是有交情的,把小兒子許給裴茵也是很正常的。
皇帝忽然認識到,自己會不會被老君候給坑了。
可惜,如今人家手掌十萬大軍在邊境交戰,他不敢輕舉妄動,擔心老君候趁機造反。
只是一想到裴茵被別人糟蹋了,皇帝那股子邪火就壓不下來。
“人呢,怎麽還沒出來?”
他等的不耐煩了。
總算在他耐心告罄時,長公主穿着灰色的長服緩緩走了出來,她看到自己親哥哥,臉上現出嫌惡之意。
“你怎麽來了?”她從來沒有好語氣。
皇帝倒也不意外,讪讪道,
“我近來身體不太舒服,聽說裴茵在你這裏,想叫她給我瞧一瞧。”
長公主滿臉冷笑,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你皇宮裏一院的太醫,治不好你?非得找她一個丫頭?再說了,她如今嫁為人婦,如何給你看病?”
“天下之民,皆為朕的人,如何看不得?”皇帝面色陰冷。
長公主神色一變,瞬間嗅出了不對勁。
以她對這個畜牲的了解,他絕不會無緣無故牽扯一個女人,除非.....
長公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混賬東西!”
他觊觎兒子的媳婦!
她滿臉暴怒,起身對着他猝口大罵道,
“你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她可是程家的兒媳婦,你什麽女人沒有,你來欺負她?”
“我告訴你,程家現在手握重兵,老君候在邊境,你若是做了什麽事,小心江山不保。”
皇帝聞言不怒反笑,
“哦,這樣不是如你的意嗎?”
長公主心募的一沉,看向皇帝的眼神漸漸變得冷靜下來。
皇帝冷笑了幾聲,擡眸往偏殿看去,對一個跟來的太監道,
“去看看,裴茵怎麽還沒出來?”
“放肆!”
長公主神色一厲,
“她懷了身孕,剛剛不舒服,我叫她歇着。”
情急之下,長公主只得胡謅一個借口。
裴茵懷了孩子,這個畜生或許會顧忌一些。
皇帝果然眯了眯眼,繃着臉沒吭聲。
那太監站在那裏,走也不是,停也不是。
“懷了身孕?”皇帝砸了砸嘴,輕輕笑了笑。
“正好,宮裏有太醫,我讓她随我入宮,好好照料,待老君候回來,我再把她送還程家。”
長公主聽了這話,眼珠子差點驚得爆出來。
她險些站不穩!
這個混賬東西!
裴茵若是沒有身孕,他定會折辱程明懿。
裴茵若是懷了身孕,便是他最好的人質。
長公主胸口一口黑血湧了出來,牙呲目裂瞪着皇帝,
“你還是人嗎?你這麽做,你江山遲早不保,程家手掌重兵,你就算這次得逞,下次呢?”
皇帝面露陰寒,
“你以為我不知道程家底細?他們算計我,娶了裴茵,我便知道這麽多年他們父子都是虛以為蛇,程明懿讓裴茵來探望你,目的何在?我看程家上下或許早不是個東西!”
“今天我把裴茵帶走,就是給程家一個教訓!”
皇帝霍然起身,厲聲道,
“來人,給朕把裴茵帶回皇宮!”
“你敢!”長公主回身擋在門口,她額間青筋暴跳,
“你好歹也是他的親兒子,怎麽沒他一分的氣魄,他當年雖然竄了外孫的皇位,可人卻是有勇有謀的,你如今算什麽,為了個女人連江山都不要嗎?”
皇帝戾氣橫生,眯着眼審視她,“朕怕今日放過了裴茵,江山才真的保不住了,還有,她只是程家一個兒媳婦而已,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長公主心募的一沉,手指纖纖發抖。
皇帝再不廢話,手一揚,侍衛魚貫而入。
裴茵被兩個太監扶着出來了。
她面色蒼白,神色有些不濟,是因為同心蠱吸血還沒緩過來的緣故。
皇帝瞧了她一眼,有些失望,或許還真是懷了孕,
不過懷了孕,才更有利用價值。
再說了,懷了孕并不代表不能那樣.....
皇帝瞧着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沒有得到過,越發叫他瘋狂。
“帶走!”
裴茵眼皮沉沉掃了皇帝一眼,整個人又昏了過去。
“畜牲!”
長公主撲向前拽住了皇帝的腿,程明懿的侍衛眼疾手快,飛快去奪人。
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只是皇家寺廟本有皇帝的侍衛,裏外應和,裴茵和長公主被皇帝最後一塊帶去了皇宮。
皇帝很清楚,真的走到這一步,長公主這位前朝皇後,也是很好的人質。
消息很快傳到了南軍大營。
程明懿在跟部下商議布防之事,暗衛神色慌張跑了進來。
“六爺,大事不好,皇帝前往皇家寺廟,将夫人和長公主帶去了皇宮!”
程明懿刷的一下從案後拔地而起。
滿屋的将士也都傻眼了。
這是一個皇帝該幹的事?
“六爺,怎麽辦?”
“要不要派人先去交涉?”
“六爺,決不能忍,這完全是不把我們君侯府當回事!”
當年老君候之所以投靠皇帝,是因為要保住這些精幹的将士。
這些才是程明懿真正奪回皇位的資本和靠山。
當時若是硬碰硬,誰也不一定是先皇的對手。
但是如今,君侯府的實力保存了下來,當年效忠前朝皇族的火種保留了下來。現在便是最好的反擊利器。
程明懿眯了眯眼,将心頭那股憤怒壓了下來。
他擺擺手,“你們先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這是他面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被皇帝擄走的兩個女人,是他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救,毋庸置疑。
可怎麽救呢?
程明懿心裏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是危,也是機,對不對?
他眯着眼望着漸漸黑去的天空,腦海裏募的活絡起來,一個漸漸成熟的計劃慢慢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