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馬車一個磕絆, 将南時給震醒了。

南時有點茫然的看着池幽,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師兄。”

他手指微動,繼而發現自己的手動彈不得, 便又看向了自己被池幽握着的手:“……?”

池幽此刻正在閉目養神,瞧着修長纖美的手将南時的手緊密地包裹在掌中:“就這麽放着。”

“哦。”南時乖巧的應了一聲, 池幽并不與他搭話, 南時納悶的瞅了一眼池幽,又去撩開車簾, 果然, 他們是在鬼道上飛馳。

兩側殘影如簾, 晃得南時眼暈,也沒什麽風景可言,南時看了一會兒就放下竹簾, 想要再睡,偏偏又睡不着了,只好摸出手機來玩。

沒想到剛打開手機的鎖屏, 就被池幽低斥了一聲:“安分點。”

南時又只好關掉了手機,學着池幽一樣閉目養神。

別說, 這一閉眼睛, 倒也覺得有哪裏不一樣,他感覺到有一股清涼之氣從兩手相接的地方傳了過來, 倒也挺舒服。

南時又打了個呵欠,就着這一股子舒服的勁兒又睡了過去。

半晌之後,池幽睜開了雙眼,見南時睡得沉沉的, 也不去叫他,放開了南時的手。

正當此時, 南時突然嘟哝着反手抓住了池幽的手腕,五指陷入了他的指縫中,池幽微微皺眉,想要抽走自己的手,沒想到南時抱得死緊,這一拉一扯之間,他人也跟着倒了下來,居然就将池幽的手死死地抱在了懷裏,頭枕在池幽的膝頭,使勁往他腿上蹭了蹭,一副‘啊我舒服了’的表情呢喃道:“……師兄你別亂動。”

池幽凝視了半天南時的睡臉,慢慢閉上了眼睛——随他去了。

兔崽子。

***

南時再醒過來的時候,就是熟悉的天花板了。

南時打了個呵欠靠坐了起來,他身上穿着他的慣常穿的汗衫大褲衩,他坐在床上大腦放空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傾影半勸半扶的把他弄去跑了個澡。

——傾影好像是很久沒近身服侍過了,差點沒把他淹死在浴桶裏。

至于為什麽不用淋浴,因為南時他死活不好意思脫光了讓小姐姐幫忙洗澡,四舍五入就被迷迷糊糊的送進了浴桶。

傾影恰好這會兒敲了門,南時應了聲,傾影便進了門來,她有些拘謹:“少爺,可要奴婢替您更衣?”

“不用啦,我自己穿就行了。”南時下床把衣服換了,傾影則是在一旁放他放熱水,打算服侍他洗臉刷牙。

南時有些不習慣,再三要求自己來之後,傾影才誠惶誠恐的退到了一旁。

南時瞅了她一眼:“傾影,我是不習慣有人近身服侍的,不是你服侍的不好,小姐姐,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想當初,他剛搬入池幽的宅子,晴岚被分了過來成了他的貼身侍女,南時勉強答應了下來,但是也力求她最好別出現在自己的屋子裏。

結果晴岚隔天就變得肉眼可見的虛弱起來,仔細一問——豁,這丫頭因為覺得自己沒把南時服侍好,自己跑去領罰了。

池幽禦下極為嚴格,賞罰分明,要賞,就不會輕輕的賞,要罰,自然也不會輕輕的罰。

反正是把南時唬得一愣一愣的,忍着恐懼和晴岚唠了半天才算是解釋清楚了誤會。

不要服侍是不習慣,不是對她有意見。

“對了,今天怎麽你來了?晴岚呢?”南時灌了半杯熱水,問道。

傾影低眉斂目的道:“奴婢修為略高于晴岚,山主令奴婢從此便貼身服侍少爺,晴岚則是調去了外院歷練。”

南時先是應了一聲,待喝完了剩下的半杯,才覺得哪裏不對:“你說實話。”

傾影幹脆利落的答道:“晴岚誤了差事,害得少爺身處險境,正在等待山主發落。”

南時這哪坐得住,豁的一下站了起來,往池幽的院子過去了——他智障的時候,他自己都不忍心看!他自己非要作死,雖說确實晴岚有失誤的地方,但是那哪能怪得了晴岚?

等出了房間,南時才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同的地方。

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這個感覺。

大概就是人類對于自己的家鄉有天然的感知,踏上熟悉的土地,四肢舒坦不說,對着霧霾天都能覺得空氣清新到他媽的原地起飛!

“哎?”南時發出了一個疑惑的音節,卻沒有糾結這一點,飛快的跑到了池幽的院子,果不其然,一進院門,就見晴岚跪在主屋外,藍衣斑駁,發絲淩亂,她的背後沁出了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痕,顯然是已經挨過一頓打了。

南時看了一眼,沒有說什麽,直接請見池幽——這事兒已經到了他師兄面前,池幽不說話,他就是讓人來把晴岚擡走都沒人敢動一下,這裏頭還包括晴岚本身。

池幽是家中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南時頂多算老二。

“南時請見師兄。”

“進。”裏面傳來了一聲回應,主屋的大門無聲無息的洞開,池幽照舊倚在塌上看着不知道什麽名字的書,見他來了,便側臉将目光投向了他:“你來了。”

“南時見過師兄。”南時先行了禮,得了首肯後才落座在長塌一側的椅子上,池幽淡淡的說:“我方要尋你,你就來了,也是巧。”

“師兄何事尋我?”

“你先說吧。”池幽放下了書,如竹如玉的手指按在木幾上,坐起身來:“你若是無事,也不會來尋我。”

南時謹慎的道:“是關于晴岚的事情……”

池幽打斷道:“怎麽?傾影服侍得不好?”

“也不是。”南時內心拉了個警報,總不能救了一個把另一個拖下水吧?“傾影服侍得挺好的,就是我習慣了晴岚,方還在尋她幫我辦事,沒想到她原來在師兄這裏。”

池幽略微一思索,便道:“罷了,你的人,你自己處置吧。”

“多謝師兄。”南時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池幽沒有堅持要打死晴岚什麽的,不然他就只能……抱着晴岚不撒手?

那也不行啊,條件不同不能和古裝戲裏學。就南時這實力,院子裏随便來個掃撒的都能把他摁住,他還玩個屁。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南時很自覺地起身到了池幽面前跪下了,保持着一個池幽伸手就能削他的距離,等着挨訓。

其實這事兒南時覺得不能全怪他一個人,但是池幽面前,沒有什麽好争辯的,積極認錯會過得比較順利。

他咬了咬牙道:“請師兄責罰。”

“……嗯?”池幽有些驚訝,南時今天倒是乖巧。

南時的視線落在了下方,視線所及之處,有兩只精致的鞋子,還有一片從塌上垂下的衣擺。

等待刀子落下的時候才是最煎熬的,還是随便找個東西分散一下注意力比較好。

池幽久久的沒有說話,南時都快要憋不住了,才聽見了衣物摩挲的聲響,南時在擡臉挨耳光和伸手被打手板之間選擇了挨手板,将手伸了出去。

日光透進窗戶,被雕花窗分割成了精巧的圖案,又随着池幽的動作按了下去。

那衣料摩挲的聲音越來越近,南時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閉上了眼睛,等着挨打了,突然手心裏被輕拍了一下。

他驚訝的擡頭看向池幽,池幽也在看着他:“行了,起來吧。”

南時神情一松,知道不會挨打了,這驚喜來的太突然,讓他眉宇之間流露出了一絲笑意,又逐漸渲染進了眼眶:“多謝師兄。”

“打你作甚?”池幽指了指一側,示意讓南時起來坐下:“為何料定我會打你?”

南時幹脆就不起來了,他往塌旁邊一趴,略帶了兩分罕見的親昵:“我不聽話呗。”

池幽看了他一眼:“起來,沒規沒矩的。”

“不起。”南時幹脆的道。

眼見着池幽揚眉,南時連忙補充了一句:“……剛剛吓得有點腿軟,師兄你讓我緩一會兒。”

“……”池幽那表情,像是想罵人,又像是想打人:“原來你還知道怕?”

南時點頭:“當然知道怕。”

池幽斜睨着他,南時臉上可不是這麽寫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南時臉上寫的是:你打你的,我做我的。

雖然你打我我認,但是我不覺得自己有特別大的錯——如果有,那我可以跟你五五開。

……看着就覺得手癢。

南時這頭則是看見他師兄揚起了手,感覺下一秒就要削他,他心下一跳,顧不得三七二十一就一把扯住了池幽的袖子:“師兄!”

“作甚?”池幽皺着眉看着自己被捏成了一團的袖子,連揚起的手都被卡在了半空中:“松開!”

南時尴尬的看着他,突然靈機一動,順着袖子摸到了池幽的手上,立刻找了個話題:“師兄,為何昨日你拉着我的手的時候我覺得心中異常平靜?”

他裝作好奇的左右翻看着池幽的手:“難道有什麽秘訣巧招?”

池幽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将落在臉頰上的發絲撥到了耳後,道:“你強行化厲,若不是有天時地利,你此刻早已神智全無。”

他一點南時的眉心,頓時一股清涼之氣自他所觸碰的地方炸開,南時的精神也為之一陣:“這樣,可以助你平心靜氣。”

說到這裏,池幽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擡了擡手,一旁的清河自屏後轉出,手中捧着一匣子書籍。

池幽随意指了指:“帶回去自己看着,不懂的地方來問我。”

“是,多謝師兄。”南時接了匣子,翻看了一下,感覺都像是什麽道家經典,名字一律是什麽《XX經》,看着就是一股子沒有世俗欲望的模樣。

“既然你已經化厲,有些東西就趁早學起來吧。”池幽又道:“以後每日晨起就開始修習一些招數,我會安排人來教你。”

南時這會兒就是個應聲蟲,池幽說什麽就是什麽。

池幽交代完,突然揚眉說:“背,易經第九十七卦。”

除了特殊的幾個卦象記住了其他全靠當場翻書的南時:“……”

池幽并不立刻與南時計較,反而接着問:“若是天機、天梁、天巫、陰煞會照,同坐命宮,何解?”

南時豁然開朗,這題他會:“代表此人與道有緣,能通陰陽,若入道途必定有大作為。”

“若命盤如此,又有七殺、破軍、擎羊、華蓋入四正,何解?”

這題他還是會:“此人雖與道有緣,卻命格極兇,英年早逝,且易聚兇煞。”

南時也品出點味兒來了,這不是他給自己改的命盤嗎?

池幽颔首:“在此之上,若以紫薇入旺坐福德宮又如何?”

“……一生貴人相助,福祿深厚,主長壽,縱使窮途,亦有生機。”

池幽目光幽深的看着南時:“那麽……你做的什麽玩意兒?”

南時:“……”

他當時沒注意,随手撈了個廉貞扔進去了,好像還扔了幾個煞星進去……這不是想着越兇越好嗎?

廉貞入陷,四煞大耗守照,主一生無福且奔波。當時粗略看來其實沒啥大錯,但是其實錯誤大了!

如果按照他師兄的說法,将紫微星入駐,他可能不用化厲都能得到貴人相助,實在沒有貴人,老天爺劈個雷都能把對方劈死的那種程度。

最可怕的是南時感覺到上次打開改命成功屬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想要再打開洛書秘圖倒是容易,再想改命,時機未到。

這個時機未到不是說強行改也能改的意思,而就是改不了的意思。

池幽斯裏慢條的拍了拍南時的側臉:“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南時吶吶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準備好挨打了。

誰料想到池幽居然還是沒打他,反而撣了撣袖子道:“我不必再罰你,這命你且受着,日後好好背書。”

“無事就退下吧。”

“……那我告退了。”南時欲哭無淚的出門了,順便找了兩個人把晴岚送去治傷。

傾影跟在一側,見南時面色不虞,輕聲問道:“少爺,可是有什麽難事?”

南時在心中重新排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命盤,苦着臉說:“我明天能出門一趟嗎?這次我們多帶兩個人,半天就回來的那種。”

傾影應道:“自是可以的。”

池幽沒說南時不能出門,南時就能出門。

***

過杏仙睡到一半,突然感覺自己被推了一下。

他眉眼微動,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周圍,和往常一樣,他便又睡下去了,結果感覺剛睡着,又被推了一下。

過杏仙不耐煩的伸手在空氣中揮舞了兩下:“好煩啊……讓我睡覺!”

過杏仙才睡着,緊接着又又又被推了一下。

“操了!”過杏仙一下子就坐了起來,剛想找到罪魁禍首罵人,卻發現周圍靜谧得如同往常一樣,天一點光亮的影子都沒有,還是暗沉的黑色,一看時間,才四點多。

他疑惑的皺了皺眉頭:“幹爹?”

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來作弄他?

不是吧,他還在他幹爹的廟裏哎!

難道是錯覺?

……算了,應該是錯覺。

過杏仙又躺了下去,方閉上眼睛,就感覺有一股奇怪的風從耳邊過去了,吹得他耳朵發癢——就像是有人在他耳邊吹氣一樣。

南時蹲在過杏仙的床邊上,穿着特意換成鮮紅色的長衫,扒拉着他的被子,在他耳邊吹氣。

一般是個人這會兒都該吓死了,偏偏過杏仙揮了揮手,翻了個身跟沒事兒人一樣接着睡。

南時不肯放棄,就到了床後邊,手從被子裏摸進去,隔着睡褲抓住了過杏仙的腳腕往下拖,結果還沒拖兩下呢,就挨了過杏仙一腳。

“……”南時幹脆爬上了床,啪叽一聲就倒在了過杏仙身上,将他壓得死死的。

俗話說得好,好兄弟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他南小時好不容易變成了厲鬼,怎麽能不分享給過杏仙當鬼怪的樂趣呢!

南時這會兒才知道為什麽大多數人都經歷過鬼壓床了,他真的是完全忍不住不戲弄過杏仙,沒其他的,就是開心,就是快樂!

過杏仙這會兒是真的醒了。

他被壓得動彈不得,眼睛只能睜開一條縫,也看不清楚什麽,只能看見一個鮮紅色的人影趴在他的身上——這他媽是标标準準的鬼壓床啊!!!

過杏仙經過了他幹爹的科普,知道穿鮮紅的都是厲鬼,兇得起飛。之前遇到的那個鬼新娘小姐姐那是運氣好,很多厲鬼都是沒理智的,只知道亂殺。·

問題是,他不是還住在他幹爹的廟裏嗎?!為什麽會有厲鬼來鬼壓床啊?!他這幾天安分得連飯都吃點的外賣!他招誰惹誰了啊?!

他幹爹呢?他幹爹是出門了嗎?!

爸!你快來救救你的崽啊!!!

南時還嫌不夠,學着幽怨的口氣,幽幽的說:“來啊……”

過杏仙艱難的動了動嘴唇:“……不、不用了吧……”

“來啊……你快來啊……”南時又幽幽的道,順便加了個嘆息,然後重複着這一句話,感覺驚悚度瞬間提升了一個檔次。

過杏仙一邊說着不用,一邊在心裏狂罵髒話——不都是說鬼怕惡人麽?

因為魂魄的特性,南時立刻感知到了過杏仙在心裏罵他,超快樂的用手隔着被子抓住了過杏仙的腰:“來啊——”

“我他媽都說不用了你是不是聾了!”過杏仙總算是掙脫了那種莫名的束縛,破口大罵了起來:“還有,我是基佬!小姐姐你別亂來啊!”

聽着那幽怨的口氣,過杏仙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個女鬼。

南時一巴掌就掀在了過杏仙的頭皮上,他半坐了起來——還是壓在過杏仙身上:“你他媽是不是瞎!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過杏仙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這紅衣厲鬼的真容,立刻口吐芬芳了一段足以打十八層馬賽克的內容:“……南小時,你有病啊你!”

怪不得他幹爹沒反應呢!南時他幹爹認識啊!

南時涼涼的道:“我辦完事,第一個就來找你,你居然連我都認不出來,這兄弟沒法做了,我現在就索你的狗命,你等着涼吧!”

過杏仙的手都快戳到南時鼻子上了:“你來啊!你不來不是人!你趕緊殺了我,剛好我也變成厲鬼,看誰打得過誰!”

南時開玩笑似地把手放在了過杏仙的脖子上,冰涼的手一觸碰到過杏仙,縱使隔着睡衣領子,過杏仙也打了個哆嗦,抓了南時的手握了握:“我的媽,你怎麽這麽冷!”

“你這不是廢話?”南時斜眼看着他:“我都是鬼了,肯定涼啊!”

“趕緊進來再哔哔!”過杏仙掀開了被子的一角,示意南時進來說話。

這才一月呢,剛好是最冷的時候。

南時搖了搖頭拒絕了:“不用,進來對你不好。”

他現在到底是個厲鬼,剛剛一直都有注意不直接觸碰過杏仙,免得影響到他。

過杏仙本身就是一個容易被沖撞的體質,要不是事關南時身家性命,南時也不會主動來見他。

過杏仙卻不領情,鄙夷的說:“矯情個什麽,又不是沒睡過。”

南時從他身上爬了下來,坐到了不遠處的桌旁:“行了行了,我跟你講兩個事兒,你幫我辦一下?算兄弟欠你的。”

過杏仙裹着被子坐了起來:“說。”

他打量着南時,見南時一身鮮紅,又接了一句:“你沒事穿什麽紅衣服,吓得我夠嗆。”

南時沒打算告知過杏仙自己變成厲鬼了,聞言就把衣服的顏色換成了平時穿的深青色,他拿着手機将自己名下所有的錢財全部轉到了過杏仙的賬戶上:“故意逗你來的……這些錢你幫我收着,不,算我送你的。”

“以後有機會你就再送給我,如果沒機會就給你了。”南時道:“我最近破大財,身上不好留錢。”

“……?”過杏仙翻了個白眼:“你都死了,你還在搞算命?不怕再有報應?”

“不然呢?”南時笑眯眯的說:“就是死了才好搞呀,我現在可是下面有名的南半仙,好多大人物都來求我算命。”

“哦。”過杏仙特別沒有誠意的應了一聲,他拿手機看了一眼賬戶到賬通知:“以後一定有機會給你的。”

南時豎起了一根手指,糾正他的用詞:“是‘送’,一定要用這個詞你明白吧?暗度陳倉是不行的,照樣會被制裁,我不是在轉移財産你知道吧!”

過杏仙聽得無語,兩人又瞎幾把聊了兩句,南時道:“你怎麽變成基佬了?短短幾天,我們過兒就改性向了?”

“以後可要離你遠一點。”

過杏仙聞言就抄起枕頭扔了過來:“滾!我編的!”

“你懂個屁,你這種無意識說出來的話才是內心真正的想法。”南時啧了一聲:“恐同即深櫃,這話一點都沒錯。”

過杏仙氣得爬起來就要過來掐南時的脖子,南時左閃右避就是不給他碰着。過杏仙這等運動健兒還真就不信邪自己碰不到南時了,兩人在屋子裏追打了起來。

“打住!打住!不鬧了!”南時率先喊了停,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行了,我走了,我也得回家了……還得背書做作業,忙啊!”

池幽嘴上說的輕松,實際上排的課能把南時忙得腳不沾地。

“行,那不送了。”過杏仙狀似随意的說道,見南時轉身欲走,他悄悄拿起了自己的被褥,張開了一張網就向南時撲了過去。

南時一時不防,被撲了個正着,被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過杏仙騎在他的腰上,得意的說:“你再跑試試?難得來一趟,不吃個飯再走像話嗎?!”

“滾滾滾!”南時龇牙咧嘴的說:“我跟你講,你可別碰到我,不然生病了我可不負責啊!”

過杏仙才不管這些,誇張的動了動手指,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嘿嘿了兩聲道:“既然不吃飯,那我就吃你……哇——!!!”

他話還沒說完,南時身上就一輕,他擡頭一看,只見房門大開,杏華仙的臉色冰冷的看着他,手中還提着過杏仙的領子。

南時頓時頭皮發麻:“……等等,叔叔!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請問現在和過杏仙當場割袍斷交還來得及嗎?!

急,在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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