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弓一箭
“各位愛卿，今日圍場狩獵，全靠自己真本事，若是各位有實力奪得頭魁，朕重重有賞！”
皇上滿是豪邁，在場的人也被這種激烈的氛圍感染，慢慢的信心躊躇，在場大臣紛紛站起身來，拱手道：“臣等遵命！”
聽得底下的人如此說，六皇子似乎饒有興趣，站起身來，嬉皮笑臉的模樣與宋知凡雷同般的相似，道：“既然今日父皇有如此興致，不如兒臣和太子再來和父皇助助興，如何？”
“哦？你們要如何助興吶？”
“此次兒臣想與太子各領一隊，以狩獵所得獵物為準，誰獵得多誰勝，勝的人可以得到父皇的賞賜，兒臣不在帝丘許久，也想得到父皇厚愛。”六皇子志在必得的笑容，仿佛只要是他想的，一定就能得到。
既然是六皇子的提議，皇上就從未拒絕過，今日正在興頭上，又怎會不給剛回京不久的六皇子面子。
“哈哈，好，皇兒提議不錯，你便與太子各執一隊，比試比試！”
“如此，那兒臣就選人了，太子殿下可是要先選？”
太子态度淡淡的，不過擡眸輕輕點頭，“六皇弟先選吧。”
六皇子面朝底下諸位大臣，朗聲道：“不知哪位願意來本皇子陣營與太子一較高低？”
六皇子身份尊貴，誰不給他幾分面子，且心性豁達，離城之際交了不少好友，此言一出，在場不少人紛紛舉手投誠。
唔——其實也不算是投誠。
顧悠然與顧羨之二人安安靜靜坐在後面不挑事，冷眼旁觀，明眼人一眼便可看的明白，這哪裏只是單純的狩獵比試，這明明是在為以後的奪嫡站隊呢。
而她如今既然成了太子陣營之人，如何還會與六皇子沾邊，至于那所謂的求娶一事，風頭一過，自然會将此事忘得一幹二淨。
都說六皇子愛好山水沒野心，可身為皇家子，哪一個是沒野心的。
備受寵信的太子橫在帝王之路的前面，誰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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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說鎮國将軍府不應該摻和進來，可偏偏付青睿那個蠢材獨樹一幟，站起來，躍躍欲試。
六皇子這邊隊伍差不多了，眉目淡淡掃過場中之人，視線最後停留在顧悠然的身上。
“悠然，你怎麽不來本殿下這兒？”
這大庭廣衆之下，在不明真相的圍觀群衆好奇的目光和太子緊盯不放毒蠍般的目光之下，顧悠然微微蹙眉，強忍下心中不快，微微颔首笑道：“悠然不才，不願給六皇子添麻煩。”
“聽聞你在軍中戰功赫赫，怎麽會給本殿下添麻煩？”
“對對對，你兄妹二人在戰功赫赫，又怎麽能說是添麻煩，你與你兄長，實在是我北離不可多得的人才。”
在場矚目的目光實在讓顧悠然壓力巨大，尴尬一笑，起身拱手道：“多謝皇上誇獎，只是悠然與兄長剛來京城不久，在邊關放浪慣了，深知自己性子張揚不知規矩，萬一沖撞了皇子便是臣女的過失，所以不敢六皇子那。”
“可是為什麽本殿下聽悠然你這麽說，卻是不想來本皇子這？莫非你瞧不上本皇子？”
顧悠然欲言又止，顧羨之剛想開口，卻被顧悠然止住，微微搖了搖頭。
就在顧悠然欲張口答應之際，卻聽見太子站起身來，低眉一笑，斂了無數的凜冽，道：“六皇弟，你那邊可謂是人才濟濟，多一個少一個無所謂，悠然是要來本宮這的。”
這算是許久以來，太子與六皇子第一次對立了吧。
無論何時，太子與六皇子都保持着表面上的兄友弟恭你謙我讓原則，而如今這場秋獵，打破了這個平衡，亦或許，天要變了。
六皇子驚訝道：“太子，悠然什麽時候成了你的人了？”
“在悠然救了本宮之後。”
“箭。”
密林深處，不時傳來破空之箭的聲音，歡呼雀躍之聲不絕于耳，太子身後跟着若幹的侍衛，手往外伸出，身側有侍衛将箭恭敬遞給他。
嗖——長箭射向遠方的狍子，只不過那狍子身上斜插着兩根長箭，有人同時和太子命中目标。
“皇兄好箭法。”從密林中緩緩騎馬而出的六皇子由衷贊道。
太子将弓箭收回，交給一侍衛，淡言：“皇弟箭法絲毫不在我之下。”
有侍衛将那遠處的狍子送上，還沾滿着血跡，侍衛站在太子和六皇子之間，恭敬道：“啓禀太子殿下，六皇子，兩只箭都射入狍子體內，皆是斃命之箭！”
太子和六皇子看去，皆是淡淡一笑，并不将其放在心上。
“和皇兄相比，扶初還是有許多要學習之處！皇兄學識淵博，往後還請皇兄多教教我。”
“古有雲，行千裏路，勝讀萬卷書，這些年皇弟走的路恐怕不止萬裏，還需本宮來教？”
六皇子搖頭，拉緊缰繩，直勾勾的看着太子：“可是我想，皇兄這些年批的奏折比我所有看的書都要多吧，也只有皇兄才能輕而易舉讨到父皇的歡心。”
太子不語。
“皇兄為何不說話？”
太子側目而視，“父皇的心，不需要我來讨！”
“那當然，皇兄乃母後嫡子，出生便被封為太子，身份尊貴，父皇的歡心自然不用來讨。”話鋒一轉，多說無趣，偏頭看向一側充當人肉背景的顧悠然，笑道：“悠然，可還是在氣我當初不辭而別？”
顧悠然一愣，勉強對着六皇子笑道：“六皇子多慮了。”
她才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六皇子笑得那麽暧昧，多半不是什麽好事。
可這六皇子上一秒還和太子暗中較勁，下一秒禍水東引到自己身上這樣真的好嗎！
“那日不辭而別一直不曾道謝，悠然，謝謝你當初舍身救我一命，救命之恩，扶初一直銘記在心。”
“不過舉手之勞，六皇子客氣了。”
六皇子看着顧悠然手中的箭，卻沒有弓，奇怪問道：“你手中只有箭沒有弓，如何騎射？”
顧悠然其實想說自己對這些打打殺殺的狩獵沒興趣，只是太子突然将她自己手中的弓遞過來，語氣淡淡的，道：“記得你在邊關時箭無虛發百發百中，今日不妨讓本宮開開眼界。”
顧悠然遲疑着接過那張弓，在手裏沉甸甸的，正如同她的心情。
拉弓，上箭，瞄準遠處還在覓食的麋鹿，眼神堅定，嘴唇緊抿，淡定從容，信心滿滿，松手，嗖——得一聲，箭氣破空，直射麋鹿腹內，麋鹿倒地，發出最後一聲虛弱的哀鳴。
弓箭在手心，随心所欲，顧悠然拉弓上瘾，離弓的箭飛快離弦，目光所到之處，百發百中！
直到背上的箭全數射出，這才意猶未盡的放下長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