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取悅
跟着引路的太監一路行至皇後的正宮，遠遠的就見着一片燈火輝煌，可以想見歡歌宴舞好不熱鬧。
顧悠然不喜喧鬧之地，奈何躲不過，也就放慢了步子随意左右看着，來的都是京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小輩居多，可能是活潑愛熱鬧的天性使然，也可能是古代以子嗣多家族大為榮，可惜這麽多的孩子帶來的不是天倫之樂而是無盡的争奪。
微微揚起下巴輕笑，心想，悠然吶悠然，你不也身處其中？可能正是因為這種與衆不同的心境和視角，使得顧悠然看各種棋局更加透徹。
這一路上歡聲笑語寒暄禮讓也聽出該有的氣氛，顧悠然和顧羨之往大廳宴請賓客之地走去。
按照自己家族所在位置規規矩矩站好，聽着人們一個個輪流上去獻祝詞，顧悠然心覺好笑，真是的，客人太多，行見面禮都要排隊，人人挂着笑臉人人帶着算盤，也是難得的一場好戲，不過面上還是一派悠然。
終于，輪到了顧悠然兄妹。他們極有默契地對視一眼，齊齊跨出一步，一單膝跪地，一款款行禮，說道:“祝皇後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快起，你兄妹二人保家衛國，不用拜了。”高高在上，面目可親。這是顧悠然在心中下的評語。一國皇後，雍容大氣，須有母儀天下之姿，不是姿色，而是資本。
“謝皇後。”齊齊退下。
顧悠然懶怠動彈，就閑閑地在位上坐了，雖是有糕點有美酒，四下一看都是顧及着形象，直直坐着。
好生無聊吶。
顧悠然動起了小心思，在桌子下面擺弄自己的兩只手，作出小人走路的情态，一手跑，一手追，倒也得趣。
顧羨之也在自己席位坐下，看着自家妹子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就也津津有味地看了會。
可惜沒看多久，就見付青蘿施施然走到了顧悠然面前，而後者還一無所知。顧羨之眉頭一皺，這長公主府大小姐，又想來做什麽。
“顧悠然，你此刻竟然還有臉來皇後壽宴？”讨厭至極的聲音。
顧悠然正玩得開心，被擾了興致，那還能有好臉色，擡臉看她一眼，漫不經心道:“唔，原來是青蘿郡主，失禮了。”
嘴上客氣卻并沒有起身，付青蘿自侍身份，且不久前顧悠然兄妹二人在天仙樓欺辱了一番付青睿，怎能讓她有好臉色，開口道:“原來顧長風顧将軍認的義女，到底是我鎮國将軍府奴仆之子，這般沒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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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悠然不想聽這個冒牌貨在這裏演，起身說:“幸會，看來郡主喜歡這個位置，讓你了。”轉身就要離開。
“果真名不虛傳的沒教養。”
顧悠然回身就想給她一個耳刮子，可是忍住了，悠然一笑:“郡主身份高貴就不要在這裏亂咬人了。”
這句話正戳中了她的隐痛，她本是一個下等仆人的女兒，若不是因為老爹為了一己私利搞了一出貍貓換太子，她亦不能縱享榮華富貴。
付青蘿蹙眉怒道:“不過是一個有人養沒人教的野丫頭，哪由得你在這放肆。”
一直關注着這邊的顧羨之猛地站了起來，他怕自家妹子妹子忍不住動起手來，那事情就鬧大了。
顧悠然狠狠地握緊拳頭，指甲深陷肉裏，她真怕自己忍不住沖上去撕了付青蘿。讓後者知道，誰才是下等仆人生的賤種！
然而此刻，她必須得忍，在衆目睽睽之下，誰失了分寸，就是誰輸了。
“我是不是賤種由不得你來評說，誰都知道我顧悠然是顧将軍認的義女。”
被顧悠然冷冷的眼神瞪得有點害怕的付青蘿，不由自主退了一小步，她有一種感覺，如果那目光是實質的話，她一定早已經被淩遲了千萬遍。
付青蘿勉強定定心神，說出了來這裏的目的:“是啊，飛上枝頭變鳳凰罷了。早就聽聞悠然你舞技出衆，何不趁着今日大家齊聚一堂為皇後祝壽，你也來獻上一段？”
原來是在這裏等着我，顧悠然心底冷笑。
誰都知道顧家新認的義女從小在塞外長大，只會舞刀弄劍不懂琴棋書畫。你就在這裏設個圈套等着看我丢醜。
再者，以歌舞取悅，這本就不是有身份的小姐該做的事，就算她真的跳了，也只是淪為人家的談笑罷了。
逼我失格造作，我偏不遂你願。
顧悠然緩緩松開緊握的拳頭，盈盈一笑:“并非悠然不願為皇後表演，只是不知，郡主在哪聽得這話？舞技出衆一說，有悖事實，着實不敢獻醜。”
先表明立場，再充分解釋，這一番話很聰明也沒有什麽毛病，可以說無懈可擊，如果付青蘿再逼迫，怕也站不住腳。
付青蘿一聽這話知道不能得逞，轉身跑到長公主跟前趴在後者身上哭訴:“娘親，人家只是聽聞悠然姐姐舞技出衆，想要她跳上一曲為大家助興，我這麽做有錯麽。既然有這種說法也不會是空穴來風，為什麽悠然姐姐要矢口否認呢，莫非是看不上我，也不把長公主府放在眼裏？”
這張利嘴也着實厲害，說到這裏，倒成了顧悠然目中無人了。
沒曾想她這麽不要臉，還真是高看她了，顧悠然在心裏默默吐槽，想不出辦法了就去找長輩，真以為假裝哭一哭就什麽目的都能達到，就算占了高貴身份其行為也是肮髒龌蹉，有失體面。
長公主也頗為無奈，見溺愛慣了的付青蘿哭得梨花帶雨甚是委屈心中很是心疼，再者之前顧悠然在鎮國将軍府那番言辭确實惹她不快，仗勢欺人的事她從不曾做，但是給這個恃才傲物的姑娘一個小小的教訓又有何不可？
只是長公主沒想到的事，正是因為這事，讓她之後後悔不疊痛苦不堪。
“悠然，今日乃皇後壽宴，不如你就為大家表演一段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