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落幕
大家對着樣的結果都有點懵。
本來看付青睿信心滿滿地提出要比武，還指名道姓地，應該是胸有成竹，到現在算什麽呢，還真讓人有些啼笑皆非之感。
再者，付青睿兄妹在同齡人的交際圈裏，也算是有頭有臉一霸世祖，仗着自己的身份，總是有些不尊敬。也就罷了，今日這結果，竟是被大家都有點看不起的家奴的兒子虐了，大跌眼鏡呢。
氣氛有些不對，贏了的人也規規矩矩站好，不敢多言一句，雖是道理上正，奈何這孩子是長公主的孩子，吃了這樣的虧怎麽能不讨回來呢。
“哈哈，年輕人争強好勝，倒是讓諸位看笑話了，”先開口的是顧國公，“還請皇後長公主不要怪罪，回去定會好好教訓不懂事的孩子們的。”
顧悠然有些欣慰，顧國公不喜歡哥哥和自己，這她心裏是清楚的，但現在對着外人，還願意出口維護，也是一種認可吧。
“顧老國公言重了，本來就是平常的比武助興，這麽說倒顯得長輩們不大氣似得。”皇後也笑着接口，話頭就落到了長公主那裏。
付青蘿心中早就委屈憤恨不已，搶先說到:“平常的比武助興？如果平常，又怎麽能到這般不體面的地步。看哥哥的嘴角都出血了，以後哥哥還怎麽見人吶。”
軟軟的語調，帶着哽咽的敘述還帶些天真的孩子氣，實在讓人無法責怪其無理。
長公主見女兒這麽知道心疼人，深感欣慰，對顧家兄妹就多了幾分不郁，皺眉說:“這顧長風新認的義子下手未免也太不知分寸了些，傷了睿兒他皇祖母看見了怎麽能不傷心。”
這話就嚴重了，把太後都搬出來了，沒理也成了有理了，要治個什麽罪不是很容易的事。
很多時候，權利是不利于維護公正的，當所謂公正只是動動兩片嘴皮就能敲定的事，也就沒了公正。衆人都無法接話，暗暗為顧家兄妹捏了把汗。
顧悠然和顧羨之默契地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和不甘，以及，說不出口的，那些心酸和真相。
“都是在皇後的壽辰，本是大喜的日子，說什麽怨怪懲罰的未免也太不合時宜。”顧長風倒是淡定，不緊不慢地說出這一條。
付青睿長眉一挑，陰鸷的眼直勾勾盯着顧悠然:“呵，此言差矣，說道良辰吉日，我倒是要問問顧小姐，在壽辰上舞劍助興，是否合乎禮儀。拿古劍直指主位以及嘉賓，又是何居心。”
這番話兇險至極，稍不留神就會粉身碎骨。顧悠然握緊拳頭，一時竟想不出話為自己分辨，或者說，不是想不出，而是沒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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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這情況，随便解釋句什麽其結果都是越描越黑。顧羨之看不過，剛想反唇相譏，被顧悠然拉住，遂沉默。
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好好的壽宴就只看見勾心鬥角。
“這一場戲還真是精彩絕倫吶。”忽的有人站起身來拍叫好，态度之不羁叫人汗顏。卻是六皇子，他不緊不慢道:“我在此冷眼旁觀，與諸位都并無私交恩怨，能否容我說兩句公道話。”
“請講。”卻是太子微微一笑接下了話頭。
六皇子接着道:“比武一事提議在付青睿，當時在場無人反對。輕率點名道姓要顧羨之應戰的是他，武藝不精輸掉比賽的也是他，最後想要反咬一口的也是他。如何要顧羨之一人擔起沒有分寸這罪名，這是其一。”
太子接到:“六弟嚴重了，這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顧姑娘獻舞實屬無奈，并非本人自願。為了不丢醜選最擅長的舞劍也是無可厚非，至于是否合乎禮儀，母後亦覺并無不妥，大家皆是交口稱贊，本是美事一樁卻不知別有用心在何處？就算真是別有用心恐怕也不能算在顧悠然一人頭上吧，後面還有個大助力呢。”
“是啊。”大家都覺有理，紛紛應和。
當然也是見天子權勢随風倒吧，随你怎麽理解。
“而且，事實證明，這只是一場單純的舞劍，是一個精彩的節目，并沒有跟刺殺，不詳有關的任何東西顯現。”太子說話很客觀很講理。不動聲色就把顧悠然和付青蘿綁一塊去了，現在付青睿再不能拿這個做文章了，不然先準備家妹子倒黴吧。
“我覺得太子和六皇子說得在理，确實不必糾纏了，風雅之事就不問世俗之人了。”皇後還是今天的主人，她說了不必糾纏誰還敢拿上臺面糾纏。
六皇子和太子一開口，局面可真是一邊到了，暫時度過這一關，顧悠然悄悄松了口氣。
只是為她與哥哥解圍的卻是太子和六皇子，顧悠然真心有些頭疼。
皇後壽宴上的風波經秋風一吹，便吹得滿城都是，總而言之，顧悠然兄妹二人的名字，在京城百姓口中又過了一遍。
顧悠然趁熱打鐵，皇後壽宴結束的第二日，便去了鎮國将軍府，可她卻不曾入府拜訪，而是在後門用一錠金子買通了一個侍衛，托他将許昌喚了出來。
許昌聽到這話，楞了許久。
當年他是怎麽對待顧悠然兄妹二人的他心裏有數，顧羨之當年拿刀砍傷他的眼神還歷歷在目，那麽仇視的目光又怎麽能忘？
可是當那日他找上門時，顧悠然竟說在京中買了一處宅子，要接自己過去頤養天年。
頤養天年？
許昌握酒瓶的手都有些軟了。
誰都能讓他頤養天年，偏偏這顧悠然兄妹二人絕無可能。
雖說如此，但還是慢悠悠踱步到了後門，顧悠然安安靜靜站在那，絲毫看不出等了許久之後的不耐煩。
“爹爹。”
這親切聲音讓許昌心內一抖。
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許昌怎麽着也不會在這大庭廣衆之下斥責顧悠然的。
但對于不是親生的女兒，許昌也是笑不出來的，冷着一張臉道：“何事？”
顧悠然卻絲毫不在意許昌的臉色，一副好女兒的模樣。
“女兒今日前來是想接爹爹去城中的宅子去看看，那是我與哥哥為爹爹您備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