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姜知意天生眉眼,笑起來時眼睛攝人心魂,加上她精致的面容,沒有哪個男人能抵禦她的美。

嚴朝當即看呆了。

他在圈裏摸爬滾打這些年,什麽美人沒見過?清純的妖嬈的奔放的,他全接觸過,甚至有些跟他有過幾夜的姻緣,但都沒讓他心動過。

此刻他看着姜知意,心裏湧起強烈的欲望,如果姜知意是他的。

那股欲望在他眼底浮現,不過所有人忙着起哄,沒人發現。

只有坐在對面的沈遇洲,一眼将他識破。

沈遇洲拿着白酒杯,指腹在杯壁摩挲着,不露聲色地将剛才的不悅斂起。

看樣子,他家小孔雀遇到披着羊皮的狼了。

姜知意已經落座,嚴朝又細心地拿了餐巾給她,行為舉止很紳士。

“謝謝。”姜知意落落大方。

一旁的江楚檸忍不住調侃:“嚴老師偏心,剛才我讓你幫忙拿東西,你理都不理我。小姜來了,你就忙上忙下,生怕她受委屈。”

她說着,朝旁邊的人眨眼,旁邊的人會意,出聲起哄:“嚴老師偏心。”

嚴朝先看了眼姜知意,看她并沒有因為別人的起哄而羞澀窘迫,反而淡淡然地坐着,一副置身事外的樣子。

他對姜知意欣賞又多了幾分。

“你們別鬧,小姜是新人,我作為前輩自然要多關照她。”

然後又側身對姜知意說:“她們就這樣,你別在意。如果感到不舒服就說出來,大家就不會這樣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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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态度很溫和,确實像前輩對新人的關照。

姜知意卻覺得不舒服,這種關愛已經越線了。

但對方又确實沒做什麽,她也沒有證據。都是一個劇組的,未來有三個月時間都在一起拍戲。

姜知意不好把關系搞僵,索性只點頭,不說話。

餘光看到沈遇洲身旁的空位,姜知意有些後悔。

還不如坐在冰塊身旁。

沈遇洲停下動作,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酒的度數本就不低,他又是空腹喝進去,很快,喉間就像着火一般,火辣辣的。

他壓下這股異樣,表面仍是風輕雲淡的。

旁邊的範儒東都看懵了,沒明白這對夫妻在唱哪一出。

明明上次見面時,兩人伉俪情深,讓他吃了一嘴狗糧。這麽這會兒,兩人又像陌生人,連眼神都不稀得給對方。

最讓人難受的是,他好奇,卻又不能當即問出結果。

萬一說錯什麽話,豈不是要涼?

于是範儒東只能壓下那顆八卦的心,主持這場飯局。

因為沈遇洲沒吱聲,嚴朝他們跟姜知意互動時,範儒東也沒出聲。

萬一人家是想讓媳婦融入大家庭呢?

現場氣氛熱烈,到了後半場,每個人都喝了不少酒。

姜知意也被江楚檸勸了不少酒,這會兒頭開始暈,胃裏也不舒服。

江楚檸再次舉杯過來時,姜知意擋在她的手:“江老師,我不能再喝了。”

“你這酒量不行,以後這種應酬多的是,你得好好練,不然很容易被灌醉的。”江楚檸以過來人的身份勸說。

說着,把酒杯塞到姜知意手裏,擡起她的手讓她繼續喝。

姜知意蹙眉,再次推開江楚檸的手。

江楚檸見她隐隐不悅的神情,沒再強求。她把姜知意往嚴朝那邊推:“小姜喝醉了,不去嚴老師你送她回去吧。”

嚴朝扶住姜知意的胳膊,忽然感受到一道淩厲的目光,讓他後背一涼。

他擡頭看去,看到正在喝酒的沈遇洲。

想着是自己喝多了出現錯覺,所以沒在意。

姜知意被碰到的那一刻,心底湧起厭惡,眉頭皺成“川”字,沒了昨日的溫順。

她聲音冰涼,頗有某人壓人的氣勢:“松開。”

這兩個字比剛才的目光有過之而無不及,嚴朝心裏一驚,手已經松開了。

其他人也沒料到姜知意忽然變臉,被她這句話震得不知作何反應。

“抱歉,我喝多了。”姜知意借着酒意,拿起外套和包包,“你們繼續,我先回去。”

說完,推開江楚檸的手,往門外走。

她确實醉了,到門口時踉跄一下,險些摔倒,風衣口袋裏的手表也差點掉出來。

沈遇洲眯着眼睛看,等姜知意走出門口,他也徑直起身。

他拍了下範儒東的肩膀:“不用送我。”

範儒東:???

等反應過來,沈遇洲已經走了。

“範導,他到底是誰啊?這麽不給面子?”沈遇洲一走,就有人好奇起來。

範儒東是出了名的怪脾氣,可在這人面前,他全程好臉色。人家說走就走,他還得陪笑。

衆人不得不對沈遇洲的身份好奇。

範儒東搖了搖喝懵的腦袋,忽然瞪了嚴朝一眼。

嚴朝被瞪得莫名其妙:“您瞪我幹嗎?又不是我氣走的。”

他連話都沒跟人說,關他什麽事?

範儒東臉色難看,心說可不就是你氣的麽!演了幾個霸總角色,就真當自己是霸總了?

“沈氏集團一把手,這部劇的最大投資人。”範儒東開口。

說完,衆人倒吸一口涼氣。“是他。”

“我以為他之前有四十歲呢,沒想到這麽年輕。”

“這位可不好惹,二十歲接手沈家産業,幾年時間就讓沈家起死回生,現在又開拓了國外市場,沈氏集團幾乎沒有不涉及的領域。”

“他很低調,從不在媒體露面。”

“你們看到他手上的鑽戒沒,他結婚了诶。”

裏面的人談論得熱火朝天,當事人一個字都沒聽見。

姜知意從包間出來,沒有直接回房間,她站在長廊外面吹風。

已經過了初秋,午後的風冰涼,只吹了一會,姜知意就覺得受不住。

她轉身準備回房間,在看到身後的人時,整個人頓住。

午後陽光從外面照進來,将沈遇洲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最後落在牆壁上。

男人寬肩窄腰,一手挽着外套,另一只手垂在身邊。不用刻意做什麽動作,也不用任何神情,只站在那,就比那些明星男模好看。

主要是,他身上有一種貴氣,一般人學不來。

姜知意靠在欄杆上,随手将散落在眼前的頭發撩到後面。風一吹,長發微動,風情萬種。

不知是喝糊塗了還是怎麽,姜知意覺得此刻的沈遇洲比陽光還要亮眼。

她眯起好看的眸子,認真看了看,确實亮眼。

兩人面對面站了好一會,姜知意有了涼意,慢吞吞地将風衣穿上。

然後她收起目光,像是沒見到沈遇洲,慢悠悠地從他身旁繞過去。

她的手腕被抓住,男人溫熱的掌心貼着她的皮膚。

姜知意一愣,随後另一只手去把沈遇洲的手拿開。

對方卻沒有松開的意思。

“沈總,光天化日的,你這算調戲吧?”姜知意噴灑着酒氣。

沈遇洲眸子動了動,眸色晦暗不明。他輕描淡寫道:“我們是夫妻。”

別說是抓手腕,就算是摟腰,也沒人敢說什麽。

姜知意晃着身子,她實在有些站不穩。

沈遇洲不動聲色地扶住她的肩膀,眉頭緊皺,她這是喝了多少酒?

“如果我喊一聲變态,你猜有幾個人相信我們是夫妻?”姜知意往後一步,不讓沈遇洲扶。

她的皮膚細嫩,被掐着的地方很快有了紅痕。

沈遇洲見了,手上力道放輕了些,卻依舊不讓她掙開。

幹脆,姜知意不掙紮了,就這麽看着沈遇洲,目光越來越耐人尋味。

她的眉眼極能勾人,沈遇洲看了一會,喉間就發熱。

半晌,他喉結上下滾動,波瀾不驚道:“我來拿東西。”

“什麽東西?”

沈遇洲低頭,目光落在姜知意風衣的口袋上。

“哦。”姜知意想起來,他的手表在她這。

她在口袋裏摸了摸,拿出手表在沈遇洲眼前晃:“是不是這個?”

沈遇洲:“嗯。”

姜知意咯咯地笑,身形又有些不穩:“還給你。”

說着,她低頭要給沈遇洲戴上。

但她身形不穩,頭又暈乎乎的,找了許久沒找到位置。

沈遇洲就這麽看着她搖搖晃晃的,等到她惱了,才把手擡起來,穩穩放在她面前。

這下,姜知意輕而易舉戴上了。她特別有成就感,抓着沈遇洲的手腕欣賞。

“肌肉線條好看,手表更好看。裏面的磚石不靈不靈的,像星星。”她小聲嘀咕着。

不得不說,沈遇洲母親的眼光特別好,二十幾年前買的手表,放現在也不過時。

“喜歡?”沈遇洲忽然問了句。

姜知意下意識說:“喜歡。”

但沈遇洲從沒給她送過這些,都是她自己拿着他的卡去買的。都是花他的錢,意義卻不一樣。

沈遇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手表,然後說:“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他不放心姜知意一個人。

姜知意雖然喝迷糊了,意識還是有的,這會兒她在跟沈遇洲冷戰呢,讓他送不就和好了?不能輕易和好。

“我有腳,自己可以回去。”

姜知意趁着沈遇洲松手,繼續往前走。

酒意忽然上來,她腦子發昏,身子跟着發酸。

沈遇洲像是料到她會這樣一般,摟過她的腰,避免她摔倒。姜知意反應過來,去推他,卻沒推動。

嚴朝被江楚檸等人推着出來找姜知意,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當即懵了。

他知道沈遇洲身份不一般,不能惹。

沈遇洲摟着姜知意,姿态親昵,說明他看上姜知意了……

嚴朝站在原地,猶豫着要不要上去幫忙。

正好這時沈遇洲目光掃過來,嚴朝和他對上。

沈遇洲對嚴朝本就沒好感,見他還想出來追姜知意,當即眯起眼睛,露出危險的氣息。

他在警告嚴朝不要觊觎姜知意。

嚴朝卻認為沈遇洲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閑事,為了自己好不容易打拼起來的地位,嚴朝垂下眸子,假裝沒看到這一幕,轉身往另一個方向去。

姜知意還想掙紮,沈遇洲将她橫抱起來:“別亂動,摔倒我不負責。”

姜知意憤憤地錘他的胸口,心裏大罵狗男人,一點不懂憐香惜玉。

但她也慫,怕自己真的摔倒,錘了幾下後就不敢動彈了。

沈遇洲的胸腔震了震,嘴角發出輕笑:“真聽話。”

沈遇洲到底沒把姜知意送回房間,一來酒店狗仔多容易被拍到,二來小卡剛好樓下,沈遇洲就讓她送姜知意回去。

看着姜知意搖搖晃晃的身影消失在電梯口,沈遇洲才收回目光。

“回公司。”他面無表情地對司機說話。

盛齊坐在副駕駛上,親眼看着自家總裁的目光從柔情似水變成一潭死水,仿佛在看京劇變臉。

可想而知,夫人對總裁有多重要。

随即想到公司的那位,盛齊忍不住頭疼。

他硬着頭皮向沈遇洲彙報:“淩總因為上次的事一直在生氣,今天忽然到公司找您,說是要跟您好好談。”

頓了下,才補充一句:“淩小姐也去了。”

盛齊從沈遇洲接手沈氏開始,就一直跟在他身邊,自然也知道當初要跟淩家聯姻的事。

有一段時間沈遇洲跟淩思怡見面的次數确實多,盛齊分不清沈遇洲是不是動了心。

後來沈遇洲出國,淩思怡緊跟其後,這關系就更加微妙了。

盛齊猜不準沈遇洲的心思,不敢多說,就透過後視鏡,小心翼翼觀察沈遇洲的反應。

只見後座的沈遇洲神色冷冽,那雙清冷的眸子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無法琢磨。

沈遇洲看向窗外,手指在真皮座椅上點了幾下,沒有其他反應。

但盛齊知道,這是沈遇洲生氣的表現。

淩家,要遭殃了。

淩家這兩年一直在走下坡路,業務能力也不行。要不是沈遇洲念舊情,一直跟他們保持合作關系,淩家怕是已經破産。

上次沈遇洲放淩家鴿子,并不是任性,而是他們給出的方案實在爛。悄悄對方不肯改,還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像是沈遇洲在求他們一樣。

所以,沈遇洲沒出面。

沒想到淩家人不反思,反而找上門來興師問罪。

這些都不算什麽,沈遇洲不能容忍的是,淩思怡挑撥他跟姜知意的關系。

手指動作忽然停下,沈遇洲再掀起眼皮時,眸子裏已經有了狠厲。

“讓他們去會議室等,通知相關人員過去。”他的聲音沒有溫度。

盛齊吓出冷汗,低頭不敢看沈遇洲,機械性的點頭:“馬上辦。”

會議室裏,淩家父女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正在指使總裁辦的秘書沖咖啡。

“我減肥不能吃糖,但我受不了苦味,你們好好調。”淩思怡把玩着新做的美甲,高高在上地說。

她的右手邊坐着一個氣質卓然的男人,男人聞言微微蹙眉,指責道:“思怡,不要為難人家。”

淩思怡卻任性地翻白眼,對男人說:“如果姜知意也這樣,你會覺得她在為難人嗎?你不會,你只會覺得她精致有追求。”

男人聞言一愣,斯文地解釋:“知意不會這樣。”

“你只是差點成為她的未婚夫而已,對她了解多少?”

淩思怡從不在意別人的感受,說話直來直往。

常明川斯文的臉上終于閃過一絲尴尬,不再跟淩思怡搭話,放在桌底的手卻用力拽着。

當初如果不是沈遇洲橫刀奪愛,現在姜知意的丈夫應該是他。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有人陸陸續續進來,淩家父母和常明川同時擡頭看去。

沈遇洲邁步進來,身上帶着駭人的涼意。

沈遇洲很快看到常明川,曾經姜家看中的女婿,姜知意從小挂在嘴邊的川哥哥。

一個可以跟姜知意并肩站着,被長輩們笑稱和姜知意是金童玉女的男人。

沈遇洲眯起眼睛。

看來,今天會比想象中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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