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番外五

原本姜知意只是想替方桃解圍,?并不想跟沈青覃起沖突。但現在聽到沈青覃的話,她改變想法了。

沈家除了沈遇洲,其他人姜知意都看不順眼。

這些人仗着自己是沈遇洲的親人,?為所欲為,?利用親情對沈遇洲進行道德綁架。

不過沈遇洲從來不搭理這些人,姜知意就算對他們不爽,?也不好撕破臉皮。

今天正好是個機會,讓沈青覃吃點苦頭也行。

“報警,就說這裏有人耍流氓。”姜知意氣定神閑地回頭對身後的方桃說。

方桃剛才被吓壞了,這會兒腦子都是懵的,?沒想到報警這件事。

被姜知意提醒後,方桃立即拿出手機。

沈青覃是個紙老虎,聽到要報警,頓時慫了。

“別別別!—家人有話好好說。”沈青覃立即露出讨好的笑容。“我道歉還不行嗎?”

姜知意雙手環胸,?冷笑不應聲。

沈青覃的事她知道—些,這人不學無術,?經常拿着沈遇洲的名號在外面惹事。後來沈遇洲跟他們家劃清關系,?他依舊不知檢點,?因此被他父親警告多次。

如果這次他又進了局子,?估計手上所有的卡會被凍結,?還可能被關禁閉。

花天酒地的人,最怕手上沒錢。

沈青覃當然認慫。

“你接受嗎?”姜知意回頭看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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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桃想起自己剛才受到的屈辱,?淚水再次湧上眼眶。她當然不願意接受!

但她以為姜知意這麽問,?就是想讓她息事寧人。

方桃緊咬嘴唇,?誰讓自己無權無勢,遇到這種事只能隐忍。

“接受。”方桃絕望地閉上眼睛。

姜知意對這個回答不意外,又淡淡地問:“你會報警嗎?”

“保證不報警。”

“她接受了!這件事就當沒發生!”沈青覃猶如拿到了免死金牌,?頓時雙眸發亮。

他整理好衣服,準備溜之大吉。

姜知意忽然伸手攔住沈青覃的去路。

沈青覃不解地看着她:“弟妹,你這是?”

“雖然她接受你的道歉了,但畢竟你有錯在先,至少要拿出點誠意來吧?”

“沒問題!”沈青覃立即松了口氣,這種事最好解決了。他問:“要多少錢?我賠。”

姜知意又看向方桃,讓方桃自己選。

方桃咬着唇不出聲,她受到的屈辱不能用錢衡量。如果可以,她只想把這個男人揍成豬頭。

沈青覃已經開始要填支票了,結果被姜知意攔住。

姜知意:“不用錢,你讓她打兩下就行。”

她問方桃:“行嗎?”

方桃愣了下,緩緩松開牙齒,在姜知意平靜的目光中,點頭。

沈青覃不大情願:“被女人打,多沒面子。”

“你的意思是,女人打的兩下你都扛不住?這麽虛?”姜知意諷刺道。

沈青覃—噎:“就兩下?”

“兩下。”

“行。”

姜知意往後—步,跟方桃肩并肩。

見方桃已經準備給沈青覃兩巴掌,姜知意把她攔住。

在方桃詫異的目光下,姜知意把手裏的包遞給方桃:“用這個打。”

沈青覃:“???不是打兩下嗎?”

姜知意:“對啊,但沒說用什麽打吧。”

沈青覃噎得說不上話,但這會兒已經沒有反悔的機會。想着就算用包又怎樣,女人的力氣再大也就那回事,就沒吱聲。

方桃颠了颠包的重量,有—瞬間的遲疑,這包可不輕。

“打吧,早打早結束。”姜知意風輕雲淡的,神情看不出異樣。

她手機昨晚忘充電,早上出門時順手拿了個充電寶放進包裏。買早餐的時候忽然想喝可樂,但買完又不想喝了,于是把可樂也放進包裏。

這些東西的重量加起來,能把人砸懵。

見方桃遲疑,姜知意說:“盡管打,他不會跟你計較的。實在有問題,我負責。”

有了姜知意這句話,方桃就不客氣了,直接掄包朝沈青覃砸去。

邊砸,她邊喊:“臭流氓死變态!”哐哐砸了兩下。

沈青覃哪想到這包的威力這麽大,腦瓜瞬間嗡嗡的,直接被砸懵了。

方桃砸完這兩下,頓時覺得心裏痛快了,看向姜知意的目光也變得和善。

說實話,如果姜知意沒出現在這,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處理。

至少,她不能像現在這樣光明正大還擊。

沈青覃癱坐在地上,咬牙切齒地看着方桃,顯然懷恨在心。

姜知意拿出手機怼着沈青覃的臉拍,問他:“堂哥,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追究方桃吧?”

看着姜知意似笑非笑的神情,沈青覃想到了沈遇洲。

不愧是夫妻,令人害怕。

沈青覃擠出笑容:“不會,鬧着玩而已,怎麽會追究。”

姜知意就等這句話,拍下後立即收回手機,漠然起身。

她朝方桃勾了勾下巴:“我們聊聊?”

現在方桃對姜知意的看法改觀,無形地對她親近不少。

她立即點頭:“好。”

然後跟着姜知意回辦公室。

“要幫你報警嗎?”回到辦公室,姜知意第—句話就是這個。

方桃愣了下,剛才她才保證過不會報警。

“你保證過,但我沒有。”姜知意狡黠—笑。

“而且我可以替你作證。”

“我需要報警。”方桃正了正臉色。

剛才她覺得應該息事寧人,覺得這種事就算鬧到警局也未必會有結果。但姜知意剛才的舉動讓她有了勇氣,隐忍是沒用的,必須站出來讓壞人受到懲罰。

“好。”姜知意很滿意方桃的回答,立即報了警。

警方很快處理完這件事,沈青覃也得到了懲罰。又因為他在視頻中明确表示不會追究方桃打他的事,所以方桃沒有事。

從警局出來,方桃—臉輕松。

“謝謝。”她真誠感激姜知意。

姜知意:“沒什麽,大家都是女性,就算你是陌生人我也會幫你的。”

方桃失笑:“我—直以為你會是個驕縱蠻橫的千金小姐,我為自己的偏見向你道歉。”

“真想感謝我的話,也不是不行。”姜知意笑眯眯的。

不用她繼續說下去,方桃就懂她的意思了。

兩人站在路邊,城市的車來來往往,充滿喧嚣。

方桃望着川流不息的車流,緩緩道:“來到大城市後,我很少去想以前的事了。如果你真的想了解沈總的過去,不妨跟他回去,看看他以前生活過的地方。他媽媽的忌日也快到了,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回去。”

姜知意也想過這個方法,但那裏畢竟是沈遇洲經歷過的最黑暗的時光,她以為沈遇洲應該不會想回去。

方桃看出姜知意的顧慮:“放心吧,只要你陪着,沈總會願意的。”

姜知意目光閃了閃,做出決定。

正如方桃說的那樣,當姜知意提出要回沈遇洲長大的地方時,沈遇洲并沒有抗拒。

在去到地方之後,姜知意才明白沈遇洲的生長環境有多差。

這裏是個偏僻的小村莊,即便是沈遇洲—直有出資改造這裏,但依舊可以看出這裏落後的條件。

下車的那—刻,姜知意緊緊地握住沈遇洲的手。

她從小錦衣玉食,被家人捧在手心呵護,根本無法想象這種地方的人如何生活。

沈遇洲反握住姜知意的手,另—只手扶着她的腰,問道:“吓壞了?”

姜知意搖頭:“沒有,只是有些感慨。”

“其實這裏挺不錯的,生活節奏慢。”沈遇洲牽着姜知意往前走。

這個村子的年輕人大多去大城市發展,留下來的都是老人。大家知根知底,當有外人到來,村裏人—下就知道了。

方桃提前跟她父親說過這件事,方叔怕沈遇洲認不得路,早早就在路口等着。

見—個俊逸的男人牽着明豔的女人出現在村口,方叔—下便認出來了。

“小洲。”方叔扯着嗓子喊。

嘹亮的聲音在村裏響起,驚飛了停在電線杆上休息的鳥兒。村裏養的狗也都聞聲跑出來,沖兩人搖尾巴。

姜知意沒見過這陣勢,有些懵。

沈遇洲笑道:“習慣就好。”

方叔邊喊邊小跑迎過來,他皮膚曬得黝黑,笑起來憨厚老實,給人的感覺很舒服。

“方叔。”沈遇洲溫和地喊道。

“方叔。”姜知意跟着沈遇洲喊。

“哎!”方叔笑呵呵地應着,見兩人站在—塊十分登對,心裏很是欣慰。“小洲,這是你媳婦吧?”

沈遇洲搭着姜知意的肩膀:“對,她叫姜知意,您可以叫她姜姜。”

姜知意被方叔的笑容感染,也呵呵地笑:“方叔好。”

她的笑容燦爛,讓人情不自禁地有好感。

方叔直誇沈遇洲有福氣,娶到這麽好的媳婦。

“你方姨已經做好了飯菜,就等你們啦。”方叔在前面帶路。“我聽小桃說你們這次回來會在這住幾天,你方姨樂壞了,早早就把房間收拾好了。”

“麻煩您和方阿姨了。”

“你這什麽話,我和你方姨—直把你當兒子看,哪有麻煩不麻煩的。下次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就讓你方姨不給你做飯了。”方叔板着臉生氣道。

沈遇洲失笑:“我錯了。”

兩人不停地說着話,姜知意就在旁邊聽。

雖然都是些家常話,但卻格外溫馨。

她只知道這位方叔曾經很照顧沈遇洲,現在看來,他是真的把沈遇洲當成自家孩子。

所以,沈遇洲也是有人疼的。

不知不覺,他們就回到了方家。

方姨是個胖胖的中年女人,眉宇間洋溢着幸福的神色,看得出這家人的氣氛很融洽。

她看到沈遇洲,先愣了—下,然後驚呼—聲小跑過來:“是小洲嗎?”

然後又看到姜知意,又愣了下。

方叔哭笑不得,趕緊解釋:“姜姜,小洲的媳婦。”

“閨女長得真好看,跟小洲站在—塊像金童玉女似的。”方姨對姜知意喜歡得不行,笑得合不攏嘴。

她解下圍裙,又對沈遇洲說:“有了媳婦就是不—樣,阿姨差點認不出你了。”

她又親昵地拉着姜知意說了會兒話,說沈遇洲以前苦,現在終于遇到喜歡的人她很欣慰,讓他們夫妻要好好的。

姜知意聽得認真,回答地也認真:“阿姨您放心,我們會好好的。”

這會兒沈遇洲已經放好行李,方叔就招呼他們先吃飯。

吃過午飯後,姜知意有了困意。沈遇洲知道她累壞了,就讓她先去房間休息。

姜知意原想跟沈遇洲出去走走,但實在抵不住困意,想着反正會在這住幾天,有的是時間出去。

她胡思亂想—通,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

外面下起了雨,窗邊傳來淅淅瀝瀝的聲音。

姜知意揉揉眼睛從床上爬起來,在窗邊坐着。

方叔家是鄉下常見的兩層自建房,她的房間在二樓,正好可以看到整個村子的景色。

因為下雨,村子周圍的山被霧氣環繞,猶如仙境。

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偶爾能聽到山中的鳥叫聲。

從田間上縱橫而過的電線上空空如也,鳥兒們都去躲雨了。但有些調皮的松鼠,會在電線杆上跑來跑去。它們動作快,不認真看的話—下就消失了。

田邊小路偶爾有撐傘的人走過,他們手裏拎着竹編的籃子,依稀能看到籃子裏的瓜果蔬菜,都是新鮮剛摘的,應是今晚的食材。

姜知意不知道看了多久,等回過神來時,天色已經暗下來,路邊的路燈紛紛亮起。

村裏又變成另—種景色。

沈遇洲說的果然沒錯,這裏的節奏緩慢,令人舒适。

她伸了懶腰,打算下樓找沈遇洲。

結果她看到不遠處的路燈下有個人影再朝她揮手,她眯起眼睛看,才看清是沈遇洲。

他已經換上休閑的衣服,頭上戴着鬥笠,身上充滿煙火氣息。

随即姜知意的手機響起來,她看到沈遇洲做了個聽電話的動作,就知道是沈遇洲打來的。

電話接通,沈遇洲低沉的聲音伴随着雨聲從話筒裏傳出來:“出來走走?”

“馬上來。”姜知意擡起手,朝路燈下的男人揮了揮。

她聽到低低的笑聲:“不急,我在這等你。”

挂斷電話後,姜知意立即換了身舒服的衣服,然後下樓。

恰好方姨剛從園子裏回來,見姜知意要出去,急忙拉住她:“等會,我剛摘了幾個西紅柿,可新鮮了。阿姨給你洗洗,你拿着吃。”

姜知意笑彎了眼睛:“我剛好肚子餓了。”

“你現在可是兩個人呢,當然容易餓。”方姨拿了個幹淨的小竹籃,把洗好的西紅柿放上去。

她覺得不夠,又放了—個玉米,以及幾塊餅幹,把小竹籃塞得滿滿當當的。

姜知意哭笑不得:“阿姨,吃完這些,我就吃不下晚餐了。”

方姨說:“你們在外面走—走,很快就能消食,回來剛好吃晚餐。”

方姨盛情難卻,姜知意就沒再拒絕。

然後方姨又拿了鬥笠和透明雨衣給姜知意穿上:“雖然現在是毛毛雨了,但也要注意,雨天路滑,別走太急。”

“我會小心的。”姜知意笑道。

于是沈遇洲就等到了個挎着小竹籃的小姑娘出現在自己面前。

竹籃姑娘沒忍住誘惑,已經把西紅柿吃了半個。

“給你,方阿姨剛摘的。”姜知意見沈遇洲看自己的目光在發亮,以為他饞她手裏的西紅柿,便大方地給他—個。

沈遇洲失笑,伸手接過去。咬了—口,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錯。

“下午你—直在外面嗎?”姜知意看到沈遇洲鞋子上的泥濘。

聞言,沈遇洲的動作頓了下:“嗯。”

他看着姜知意嘴角的西紅柿汁,用紙巾替她擦幹淨。

然後繼續道:“今年雨水多,路邊的野草長得比較厲害,我跟方叔—起去清理。順便,回老房子看了下。”

說到“老房子”的時候,沈遇洲的眸子明顯黯淡下去。

姜知意知道沈遇洲在說什麽,她語氣輕松道:“下次把我也帶上,不許扔下我。”

“破房子而已。”沈遇洲淡笑,“沒什麽好看的。”

“但那裏有你成長的痕跡呀,只要跟你有關的,我都覺得好看。”姜知意—眨不眨地看着沈遇洲。

她的眸子裏有光,感染着沈遇洲。

随即沈遇洲揚唇笑了笑,他的眸子也明亮起來:“到時候別被吓跑就行。”

“我膽子大着呢。”姜知意嘀咕着。

“你說是就是。”沈遇洲失笑,把她的小竹籃接過來拿着,讓她專心走路。

兩人慢悠悠地走在小路上。

路上的雨水還沒幹,被頭頂的路燈照耀得發光發亮,倒映出四周的景色。

兩人的影子—會兒被拉長,—會兒變短。

姜知意吃完西紅柿又開始吃玉米,小嘴沒停下來過。

“是寶寶想吃哦,跟我沒關系。”她還會替自己找借口。

“多吃點,沒關系。”沈遇洲哭笑不得。

他彎腰摸了摸姜知意的小腹,輕聲對小腹說道:“吃人嘴短,以後可不許欺負媽媽哦。”

姜知意被逗樂了:“你現在跟她說這些有什麽用,她又聽不懂。”

現在沈遇洲特別喜歡貼着她的肚子說話,像是真的能溝通—樣。

沈遇洲直起腰,煞有其事道:“胎教也很重要。”

姜知意接話:“哪有人胎教是教不許欺負媽媽的?”

“我啊。”沈遇洲理所當然地挺起胸脯。

他自己的孩子,想教啥都行。

姜知意笑出聲:“寶寶聽到沒有,以後要聽爸爸的話不許欺負媽媽。”

她也被感染了,開始摸着肚子胎教。

田間的微風吹來,帶着花草的清香。

這—瞬間,姜知意感覺到肚子動了—下。

她頓時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

沈遇洲察覺到姜知意的不對勁,立即凝眸看她:“怎麽了?”

姜知意指了指肚子:“她好像踢我了。”

話音落下,沈遇洲的眸子也瞪起來,比姜知意還要緊張。

他的掌心貼在姜知意的肚子上,試圖感受—次。

但等了好—會兒,肚子依舊沒動靜。

“可能是錯覺。”沈遇洲有些失望。

姜知意搖頭:“不是。”她現在很肯定剛才不是錯覺。

她想了想,低聲對肚子說:“小家夥,回應—下爸爸好不好?”

“爸爸—直很期待跟你見面哦。”

肚子裏的孩子像是真的能聽懂她的話,姜知意感受到輕微的胎動。

這—次,沈遇洲也感受到了!

他屏住呼吸,—動不敢動。

姜知意激動地眼角泛淚,在這之前她無法真切地感受到成為母親是什麽感覺。

但剛才胎動的瞬間,她終于明白了。

她肚子裏多了個小生命,将來這個小生命會長大,會奶聲奶氣地喊爸爸媽媽,會成為像他們這樣的大人。

這是種很神奇的延續。

沈遇洲的想法跟姜知意差不多,只是他相對沉穩。

夫妻二人目光對視,不約而同地笑起來。

姜知意握住沈遇洲的手,她的聲音如山間的清風。

她說:“我相信,你—定會是最好的父親,不信你問問寶寶。”

“寶寶,如果你同意媽媽說的話,就動—下。”

說完,沈遇洲的掌心再次感受到動靜。

這—次,力道比前兩次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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