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節
第 10 章節
,接過程雨惜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大口,道,“別光聽我的了,也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吧?”
程雨惜想一想,“我小的時候,很乖。乖乖的上課,乖乖的做作業,乖乖的回家,然後乖乖的睡覺……”本想多說一點,但是記憶中的小時候實在乏善可陳,只好匆匆結尾,“就這些。”
劉貝貝幾乎可以想象她小時候乖巧的樣子,笑道,“嗯,讓我想想,我們這個乖寶寶到底可以乖到什麽地步?”
程雨惜的嘴角浮起一抹淺笑,“我聽媽媽說,我兩歲多的時候她有一天有事要出去又不方便帶我,就讓我一個人乖乖的待在床角等她回來。”
“然後呢?”劉貝貝問。
“然後我就果然一動不動的待在床角等了三個小時等到她回來,身子都僵了。”
劉貝貝失笑,“這也未免太乖了吧,你媽媽是怕你亂跑又不是不讓你動。”
“是啊,媽媽回來也是這樣說。後來爸爸知道了還跟媽媽吵了一架。”想到爸爸,程雨惜心裏又是一陣難過。
劉貝貝道,“那你爸爸一定特別寵你。”
“是呀。”程雨惜臉上在笑,心裏卻難過的要命,就這麽一個寵她愛她的爸爸,卻早早的被她害死了。
激烈的春夢
第二天早飯過後田醫生又來了,給程雨惜檢查雙腿的恢複情況,還耐心細致的幫她按摩,并不時說些工作上的趣事逗她開心,那般情形,俨然像是母女情深,這樣好的待遇,程雨惜接受起來卻是惶恐的不是一點點,好不容易等到田醫生離開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像避開一個天大的麻煩似的。
劉貝貝好笑的看着她,“至于嗎?人家對你好還有錯了?”
程雨惜不以為然,“就是因為她無緣無故對我這麽好,我才覺得奇怪。”
劉貝貝俯下身幫她按摩着腿部,漫不經心的說,“沒辦法,世有雷鋒,将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做好事中,不這樣心靈得不到安寧。”
程雨惜被她的話逗笑,卻是有些相信了,總不能因為自己冷漠就懷疑別人的善良都是居心不良吧,或許就有一些醫生是天生的熱心腸,就像張雅茜一樣。
想到張雅茜,必然就會想到夏辰希,又想到昨晚上做的那個夢,程雨惜又是一陣心痛。
那個夢嚴格說起來是個春夢,她夢到夏辰希來醫院看她,她開心的不得了,可是夏辰希見她沒什麽大礙就要走,她為了留住她,一時情急,色yòu,竟然成功。
于是她現在能想起來的便是兩個人在床上抵死纏綿,他那樣吻着她愛着她,身體緊密連接,可是她卻感覺他離他好遠,明明身體的快感那麽強烈,可是心裏卻是一片荒涼凄楚……
人常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醒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承認,她的心底是多麽渴望他能來醫院看她一眼,就一眼她就會很開心,可是,她更清楚的知道,這根本就是她的癡心妄想。
劉貝貝的聲音此時剛好響起來,拉回了她的思緒,“惜惜,你昨晚說夢話了。”
程雨惜心一緊,“是嗎?那我說了……什麽?”她自己根本不記得,不過結合夢的內容,她知道自己的夢話一定不“單純”。
而劉貝貝的欲言又止更加肯定了她的猜測,程雨惜的臉瞬間就紅了,慌忙低下頭捂着自己的耳朵抗拒道,“你不要說了。”
劉貝貝本來都沒往那方面想,看她這副樣子馬上明白自己想偏了,她昨晚聽到的不是“神一點,再神一些”,而是“深一些,再深一些”,她做的不是科幻題材的夢,而是,一場激烈的春夢。
也難怪劉貝貝會想偏,在她的印象裏,程雨惜雖有些自閉,但毫無疑問是個十足的乖乖女,根本和那些隐藏着顏色的詞語沾不着邊。
“哦……”拖得長長的一個語氣詞之後,劉貝貝意味深長的盯着正鴕鳥的程雨惜,“真是看不出來呀,你竟然會說那樣的夢話……”
程雨惜簡直羞死了,那種感覺就像被人捉奸在床一樣糟糕。
“哎呀,”劉貝貝笑着将她拉起來,“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誰都會做春夢呀,就算沒有做過春夢,也都看過愛情動作片呀,再說了,你又沒有說什麽過分的話。”
“是嗎?”程雨惜期期艾艾的問,“那我……我……說什麽了?”
“你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文雅。”劉貝貝一本正經的看着面前這張羞紅的臉道。
程雨惜剛剛松懈下來,就聽到劉貝貝忍着笑道,“你說,深一些,再深一些。反反複複說了十幾遍。”
程雨惜反應過來,只想撞牆而死。
你可真愛他呀
劉貝貝說,“那個春夢的男主角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
她用了肯定的語氣,所以未等程雨惜說話便涼涼的接着道,“你可真愛他呀。”
她的話音裏透着一股明顯的嫉妒,如若劉貝貝是個男人,程雨惜一定以為她是在吃醋。可是,她是女人,所以,怎麽可能。
“難道我對你不好嗎?”劉貝貝的這句話裏含着些委屈,像個受了忽略的小孩子在向偏心的母親申訴。
程雨惜不禁有些好笑,語氣卻是認真無比,“當然好。”
她傾身抱住劉貝貝,心裏無限感激,“貝姐,你對我這麽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這幾天,如果不是她陪在身邊,細致入微的照顧,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怎麽樣。這一顆心,十年孤寂荒涼,終于靠近溫暖。
“我早說過了,只要你好好的,在心裏真的把我當姐姐,就算是謝我了。”劉貝貝輕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惜惜,還是那句話,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為了那些關心你的人,你要快點振作起來。”
“……好。”這樣應着,程雨惜在心裏告訴自己,有些東西即便很難也必須要戒掉了。
一周之後的檢查,田醫生很是欣慰道,“恢複情況不錯,照這樣下去,下周就可以拆石膏了,所以,再接再厲。”
聽到這個消息,程雨惜沒有多大反應,劉貝貝倒是高興極了,得到田醫生的允許之後便迫不及待的用輪椅将程雨惜推到外面沐浴三月的陽光。在病房裏待久了,感覺兩個人都要枯萎了,說實話,這還是劉貝貝長這麽大第一次在醫院待這麽長時間。
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舒服極了,就像那人曾經的懷抱,直叫人舒适到想哭,可是現在已經不屬于她……
程雨惜閉上眼睛,心裏悶悶的痛。
辰希,如果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那麽我是不是應該像貝姐說的那樣,嘗試着去祝福你?
“又胡思亂想什麽呢。”劉貝貝察言觀色,果斷攪擾,“別想了,你看,陽光這麽好,我們聊聊天吧。”
程雨惜回神,沖着劉貝貝一笑,“好啊。”
“惜惜,你跟你家人的關系是不是不好?”劉貝貝試探性的問。印象中,她好像極少聽她提起過自己的家人。
程雨惜神色一黯,豈止是不好,簡直是糟糕極了。
苦笑一聲,她忍着痛輕聲開口,“貝姐你信嗎?我的媽媽和弟弟因為我害死了爸爸,一直怨恨我到現在。”
劉貝貝大吃一驚,知道她與家人之間必定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卻沒有到居然這麽嚴重。
“你爸爸真的……”劉貝貝沒有說完的是:是被你害死的嗎?
程雨惜點頭,眸中是掩飾不住的痛苦之色,“十年前的某一天發生了一些事,我很傷心,所以晚上沒有回家,我爸爸着急出來找我的時候出了車禍,當場死亡。”
那時撕心裂肺的痛,現在想起來依舊心如刀絞。
一輩子都給你
“惜惜,這三天你好好考試,我就不給你打電話了,免得你分心。”夏辰希抱着她那樣緊,将她渾身的骨頭都勒的生疼,聲音低沉,“記着,什麽都不用想,好好考試,知道嗎?。”
“嗯。”看着他努力做出的笑臉,程雨惜的心裏淩遲般的疼,“那你在醫院好好照顧夏媽媽,我一考完試就過來找你們。”
她溫柔而疼惜的吻過他的眉毛、眼睛、鼻子、臉頰、嘴唇,試圖緩解這張臉上已趨于極限的憔悴和絕望。吻着吻着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想到他這段時間所承受的痛楚,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她知道看見她哭他會更難過,可是才15歲的她除了哭之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心裏的難過和對他的疼惜。
就在三天前,夏媽媽的主治醫生親口告訴她,夏媽媽最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讓她們随時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這個消息,她一個人躲在醫院的洗手間哭了一個小時,心裏劇烈的抽痛,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