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節

第 18 章節

手,想為她拭去眼角那些洶湧而出的液體,卻終究無力的垂下,整個人再度陷入昏迷。

程雨惜胸中一窒,失聲叫道,“辰希……”

“姑娘,我來了。”

老人将車停在路邊,下來和程雨惜一起将昏迷的夏辰希放在車裏,車子以最快的速度駛向最近的仁愛醫院。

一刻鐘的時間,卻像一個世紀那般久遠,好不容易等到急診室的門被打開,程雨惜忙迎上去問,“醫生,辰希他怎麽樣了?”

醫生脫下口罩緩緩道,“是酒精中毒所引起的胃出血和昏迷。這次沒事,但是如果有下次就難說了,等病人醒來你們好好勸勸他吧,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能這樣無底線的糟蹋。”

程雨惜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來,感激的對身邊的老人說,“謝謝你大叔,辰希他現在沒事了,您趕緊回去休息吧。”

“行,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還有,小兩口好好過日子,不要動不動就生這麽大的氣,又傷身體又傷心。男人哪,有時候就跟孩子一樣,哄一哄就好了。”

老人顯然是誤會了,程雨惜也不解釋,乖巧的點頭,将熱心腸的老人送走之後急忙回到病房。

夏辰希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過分。眉頭緊皺着,無聲的诠釋着他此時的痛苦難耐。

程雨惜看着心痛,恨不得替他。

輕輕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手伸進被單下面握住他的手,心裏馬上升上一股深深的滿足感,

她這一生所求,不過就是像此刻,與最愛的人十指緊扣,相伴到老。那便是最美的天堂。

另一只手輕輕撫上那熟悉又陌生的臉,每一分每一寸都讓她貪戀到心惶然。

怎麽可能停止不愛呢,她的辰希,過去的,現在的;快樂的,悲傷的;富有的,落魄的;陽光的,憂郁的;溫暖的,冷酷的……只要是她的辰希,她就無法不愛。

她是真的把自己的一輩子都獻給了他,喜怒哀樂都由他來掌控。經過那十年的充分發酵,她對他早已不再是愛,而是比愛深厚濃烈百十倍的惜愛。

“那麽你呢?辰希,你還愛我嗎?剛剛清醒的時候對我說的那些話是真的嗎?我可不可以樂觀的判定,你從來都沒有忘記我,還有我們之間的深愛?你之所以會娶別人是有苦衷的對不對?”她深吸一口氣,看着床上昏迷的愛人,一字字問出來,“辰希,告訴我,我們還能不能重新開始?就像十年前一樣,過簡單而快樂的日子?”

回答她的是一室寂然。

“辰希……”程雨惜嘆息般的低喃,俯身,雙唇顫抖的吻上他的,所嘗到卻只有濃重的鹹澀,一路直達心底。

那一幕夫妻情深

天亮了。

程雨惜守着夏辰希,整晚都沒合眼,再站起來時只覺頭暈眼花,差點跌倒,她勉強支撐着出了病房,到了洗手間,用冷水潑臉,卻潑不滅心中莫名的煩躁。

按照醫生的估計,夏辰希今天上午就可以醒來,她當然高興,但卻也不得不恐慌,清醒之後的夏辰希會如何對她。

經過了昨晚,程雨惜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足夠的勇氣去承受他的冷漠和殘忍了。

本來決定了必須向他問個清楚的那些事,也因為那個不确定并且隐約悲劇的答案而不自覺的選擇了逃避。

可是,又能逃避多久?

程雨惜慢吞吞的走出洗手間,快到病房的時候迎面碰到為夏辰希做檢查的醫生。

“你男朋友醒來之後感覺怎麽樣?”

“他還沒醒呢,”程雨惜說。

醫生皺眉,按理說不可能呀。

說話間兩人已進了病房,病床上的夏辰希依舊雙眼緊閉,沒有絲毫要清醒的跡象。

程雨惜看着夏辰希,擔心的問,“會不會有什麽問題?”

醫生走到夏辰希面前,簡單查看一番,回頭對程雨惜說,“沒事的,他馬上就會醒了,一會兒我要為他做一個進一步的檢查,你先到一樓交個費吧。”

程雨惜點點頭,拿着繳費單到一樓的收費室繳費,收費室電腦死機了,重啓了兩三遍才能用,程雨惜交完費順便到醫院門口買了早餐。熬得香氣四溢的大米粥,最适合胃不好的病人吃了。

夏辰希病房的門虛掩着,裏面隐約傳來男女說話的聲音,程雨惜心中一窒,放輕腳步,在門口停下來,視線透過門上圓形的玻璃,将裏面的情形盡收眼底。

“你真的是吓死我了。”張雅茜緊緊的抱着自己的丈夫,聲音充滿自責,“都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跟你吵架的,親愛的,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你就知道氣我,把我氣成這樣你就開心了?”夏辰希的語中含着些許責備,些許寵溺,與妻子額頭相貼,鼻尖相碰,“你就是仗着我愛你,知不知道,快被你氣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不會再有下次了。”張雅茜抓着丈夫的胳膊疊聲承諾。

“茜茜,我們以後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将妻子的雙手溫柔的握住,夏辰希神情誠懇,“這次是我的錯,茜茜,我可不可以求你原諒?”

張雅茜連連點頭,“好,我答應你,我們以後再也不吵架了。”

“啪!”門口有什麽東西摔落在地,發出一聲悶響。

“什麽聲音?”張雅茜從夏辰希懷中擡起頭來往門口看,“是不是有人呀?”

“沒有吧。”夏辰希側耳聽,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不可能啊,我剛剛明明聽見了。”張雅茜篤定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眸光清澈,明豔不可方物。

夏辰希看得一陣晃神,情不自禁的俯身在她嬌豔的唇上吻了一下,“不要細究這個了,跟我們沒有關系。”說完重又将妻子攬到自己懷裏,輕輕閉上了眼睛。

不是惜惜而是茜茜

清晨的公園,一派熱鬧喧嚣,舞劍的老人,跳街舞的年輕男女,吵鬧嬉戲的小孩……

趙卓君深深的呼吸一口帶着泥土和花香的清新空氣,随意的舒展筋骨,在一處花壇邊停下,目光掠過黃澄澄的迎春花,富麗堂皇的牡丹以及火紅的月季,最後落在旁邊魚池裏歡快游弋的金魚身上。

看着它們,趙卓君的腦海裏馬上浮現出幾個詞:開心、快樂。自由、幸福。這也正是千百年來人類執着追求的人生終極價值和意義。

人生苦短,為什麽要執着于一些痛苦的事情而讓自己不開心、不快樂、不自由、不幸福呢?

偏偏那個傻瓜就是不懂。

想到程雨惜,趙卓君的心裏快速的劃過一絲心疼。

也不知道這個惹人心疼的女人現在在幹什麽?想到這兒,他拿出手機,撥出她的號碼,長久的嘟聲之後,有冰冷的女聲提示: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意料之中的,再打,依舊。趙卓君也不嫌煩,極有耐性的一次次重撥,耳邊聽得規律的嘟嘟聲,眼睛掠過魚池漫不經心的投向遠處的湖岸,成排的柳樹,綠色枝葉垂入湖水,柳蔭下是綠色的草坪,被幾排長椅次第隔開。

目光再次掠過那幾排長椅上靜靜看書的,吵鬧嬉戲的臉孔,最後落在邊緣的一個灰色人影上,是一個女人,靠在椅背上,仰着頭一動不動的看着上方的柳葉,或者是透過柳葉看向湛藍深遠的天空。

趙卓君摁掉手機,起身,向她走近。

“惜惜……”

突如其來的呼喚明顯吓壞了那個女人,頭一動,眼裏蓄滿的淚水就像決了堤的洪水,滾滾傾瀉而下。看清是他,不悅的蹙了眉,淡漠的側過頭,只留給他一個被淚水濡濕的側臉。

趙卓君看得心裏一痛,俯身,關切開口,“為什麽,又哭得這麽傷心?”

是的,繼第一次遇見之後,他又一次看到她哭得這麽傷心。

眸光微動,又一大滴眼淚無聲無息的滑落。想到剛剛在醫院看到的那一幕,程雨惜的心裏除了尖銳的痛就是無盡的絕望。他的那聲茜茜,那句我愛你,那個再也不要吵架的祈求,解釋了她心中所有的疑惑,也粉碎了她心中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

他說,惜惜,我可不可以求你原諒?

他看着她,眷戀情深,卻是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不是惜惜,而是茜茜。

同樣的發音,對夏辰希而言卻有着截然不同的意義。

那是他美如天仙的妻子,因為和她吵架心情不好,所以才會喝那麽多酒,從而導致胃出血昏倒。

而剛剛,他們已經冰釋前嫌,并且約定了再也不再吵架。

他看她的眼眸帶着那麽顯而易見的情深不壽,就連傻瓜都能看出來他多麽愛他的妻子。

那麽她程雨惜呢?

他不愛她。現在,确鑿;過去,已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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