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過去

自宋舒開和長裙女子離開游泳館, 宋舒白和喬媛和覺得玩累了, 便提議去吃東西。

于是一行人來到就近的甜品店，剛落座點好東西, 宋舒白剛想擡頭，眼前就一黑, 黎墨伸出的大手遮擋在她眼前，落在她微蹙的眉頭，輕輕幫她撫平。

他笑, “相信小開, 嗯？”

黎墨知道宋舒白擔心宋舒開，從宋舒開離開後，宋舒白的眉頭就沒舒展過。

她對這個弟弟很放心，因為他的自理能力比她這個姐姐還要好，但唯一的……就是感情方面，有些偏激。

宋舒白搖搖頭, 示意沒事。

然後拿出手機, 撥通了宋舒開的電話。

那邊隔了很久才接，一聲接一聲的電話音，讓宋舒白的心提到嗓子眼, 直到那邊接通了，傳來沙啞的聲音，“喂？”

宋舒白握緊電話，“你沒事吧？”

宋舒開像是下車了，發出汽車上鎖的嘟嘟聲, “能有什麽事？”

他的聲音很平靜，讓宋舒白聽不出他有什麽情緒。

宋舒白沉默了，那邊卻突然傳來笑聲，“學校還有點急事需要回來，我這個電燈泡就不打擾你和姐夫啦，給你們時間好好過過二人世界，記住啊，我喜歡侄女。”

宋舒白聽見他平常的調侃聲，才敢松一口氣，“你喜歡女孩又怎樣，關我什麽事。”

稍頓，宋舒白補充，“忙歸忙，別忘了你的身體啊。”

宋舒開邊往前走邊點頭，“知道了，啰嗦。”

宋舒白挑眉，“嫌棄我了現在？”

“不敢不敢。”宋舒開笑，擡頭看向前方的LE酒吧，“我先挂了，到學校了。”

宋舒白這邊默了片刻，宋舒開覺得不對勁，也就沒挂電話。

直到他以為是宋舒白忘記挂電話了，剛想把手機拿下耳邊，就聽見那邊宋舒白用難得的嚴肅語氣道，“感情這件事，你還是要多聽聽你內心的建議。”

“……知道了。”

電話挂斷，宋舒開也站立在酒吧門口，餘光瞄到一路跟着他的向檸，再看看酒吧裏霓虹燈不停閃爍，勁歌熱舞，他嘆一口氣，轉了腳步從酒吧旁的巷子走去。

向檸提着裙子大步追上去。該死的，這礙事的裙子，早知道就不穿了！

被指責是礙事的裙子，在一個不小心，成功的把向檸絆倒了。

她趴在地上，看着掌心在水泥地摩擦的流血，委屈的眼淚一下奪眶而出，拿起手邊的石子朝宋舒開扔去。

宋舒開剛才就發覺了身後的動靜，只是心想向檸是不是在使苦肉計就沒理會，結果剛走幾步，後肩就被一顆石子砸中。

他黑着臉轉身，就看見向檸狼狽的趴在地上，宋舒開眉毛在一瞬狠狠皺起。

她一個富家千金，極其愛護自己的面子，什麽時候這樣摔倒在水泥地上，手掌還……擦出血。

如果換做以前，宋舒開一定會想也不想的就跑上前問候。

而此時……他兩手放口袋，側過身，冷眼看她，沒有動作也沒有語言。

向檸自己爬起來，吸吸鼻子，拍了拍掌心粘着的灰塵，一瘸一拐的走向宋舒開，落步在他面前時，像個小孩似的展出一抹燦爛如暖陽的笑，“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宋舒開依舊不言，看也不看她受傷的手，轉身就想走。

向檸快一步拉住他，“小開……”

“別這麽叫我。”宋舒開不動聲色的甩開她，回睨她時眸光清冷，“我們認識嗎？”

“我……”向檸想上前一步，卻被他伸手攔住。

“別跟着我，你這樣我完全有理由告你跟蹤，夠拘禁你幾天的。”

宋舒開說完，手插兜，重新邁步走開。

剛走幾步，就聽見身後嚎啕大哭的聲音：“哇——宋舒開我不要喜歡你了，你以前對我不是這樣的，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冷淡啊，我都知道錯了你為什麽還要假裝不認識我，哇哇哇——”

宋舒開腳步驟停在那，用力地閉了閉眼，雙唇在無聲中默念了好幾遍“不管她不管她”，可最後卻還是折回去了。

他快步走回她面前，看見她真哭的梨花帶雨，冷硬的表情不禁柔和幾分，“向檸，你到底要我怎樣？”

向檸吸吸鼻子，“我不要你怎樣啊，可你不要對我這麽冷淡好不好？”

“我們已經分手了。”宋舒開看她，強忍住不去幫她擦淚的沖動，“而且還是你自己提的，我也同意了，那我不明白你現在為什麽跟着我。”

向檸眼淚止不住，還在往臉頰流，臉上的淚痕還沒幹就有一條新的淚珠代替，她拉住他手臂，“那我們複合好不好？”

宋舒開聽了笑起來，笑聲冷冽，“憑什麽？”

“就，就憑我還喜歡你啊。”

“可我不喜歡你，抱歉。”

“為什麽？”

宋舒開嘲弄的笑一聲，“已經過去一年了，一年內會發生很多事，也會出現很多人。但是再怎麽樣，也敵不過你……”

宋舒開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後面的記憶，他不想再去回憶第二遍。

向檸卻有些不解，“我怎麽了？”

宋舒開冷睨她，沒再跟她多說，留下一句“別再跟着我，小心我抽你”就往反方向去。

他穿過巷子，來到剛才的大馬路，邁步朝對面剛才自己停放的車子去。

宋舒開以為他都那樣說了，向檸就不會跟上來。

只是，事過境遷，像他說的，一年內，會發生很多事，當然這其中，也改變了向檸的性格。

她沒有以往的柔軟，即使被宋舒開貶的入土，她照樣能笑的如玫瑰。

此時宋舒開剛起步走在馬路中央，就聽見身後向檸的聲音，“宋舒開你等等我！”

宋舒開沒去看她，引起他注意的是一聲刺耳的鳴笛聲。

宋舒開轉頭看去，一輛商務車正直朝向檸直按喇叭。向檸腿好像受傷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跑不快，在快速行駛的商務車到來前，只能瘋狂鳴笛讓她躲開。

向檸面對這刺耳的聲音刺目的光線，一下沒有了思考。

最後手臂被一股重力拉過，她被狠狠地甩進馬路另一邊的停車位，商務車飛馳而過，向檸驚魂未定。

“你是不是有病！”宋舒開松開她，氣急敗壞的開口就吼，氣的胸口起伏的厲害，他怕自己太過激動而導致病情複發，擡手輕捂住胸口，深呼吸讓自己慢慢緩下來。

向檸發現了他的動作，也顧不得自己剛才被罵的這麽厲害，踮腳幫他擦去額頭的汗，“你沒事吧，是不是複發了？”

“不關你事。”宋舒開冷淡的推開她。繞過她打開車門，“以後要是想死別出來害人司機。”

向檸有些委屈的扁扁嘴，眼看着宋舒開就要關上車門離去。向檸想也沒想的就去用手攔他。

宋舒開因為剛才的怒氣，關門關的力道很大，也完全沒想到門縫會出現一只阻擋他關門的手。

“啊——好痛——”

聽見聲音，宋舒開立馬開門下車，看見的是向檸被門夾的紅腫的手，因為劇痛，她的五指還在顫抖。

宋舒開狠狠地閉了閉眼，說話時咬着後槽牙，才盡量控制住音量，“向檸你到底在幹嘛！自虐很過瘾？”

向檸把紅腫的手伸向他，臉上依舊帶着笑，如果不細看，不會發現她眼眶在手被夾到的瞬間流出的淚，“小開，你看我手是被你車傷的，這下你該給包紮了吧？”

宋舒開垂頭盯着她手安靜了好久，擡目看她時，因為眼神太銳利，把面前的人兒着實吓一跳，宋舒開才斂了斂清冷的神情，轉身關門上車。

向檸站在那，委屈的咬咬唇。看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她捧着手低頭想離開，就聽見宋舒開搖下車窗對她說，“還不上車。”

向檸聽了又像一個得到糖果的小孩，笑嘻嘻的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駛車門，卻被阻止。

宋舒開在系安全帶，“坐後座去。”

向檸看了眼後座，便鑽進來，“我不，我就要坐副駕駛。”

“……”

宋舒開沒跟她扯下去，開着車把她送去醫院，向檸卻死都不肯下車，抓着安全帶哭着嚷着醫院處理的痛，非要自己買藥讓宋舒開包紮處理。

宋舒開難得好脾氣的順着她，買了藥帶她回學校隔壁租的房子，幫她上藥。

向檸看着正在認真幫她上藥的宋舒開，思緒不禁飄遠。

宋舒開幫她包紮好紅腫的手，又從藥箱裏拿出一支棉簽，手攤開，“手。”

向檸有些不明白的手背向上伸過去，宋舒開把她手轉過來，用沾有雙氧水的棉簽幫她清理傷口裏紮着的細小沙子。

半響，宋舒開垂着腦袋幫她處理完傷口又拿出藥水塗抹上，開口時語氣往下沉了幾分，“先用雙氧水消毒再塗藥，記住了？”

“記不住。”向檸看他。

宋舒開這才擡頭看她，“記不住就給我好好走路，穿不了長裙就別穿，摔的四仰八叉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嗎？”

說完，宋舒開掀開她及腳踝的裙擺，繼而幫她清洗腳踝腳背的傷口。

向檸目光灼灼地看着正把她腿搭在自己腿上的宋舒開，唇角上揚。

他們的第一次見面，好像也是這樣子的。

她摔跤，他幫她擦藥。

只是……

宋舒開剛才說的那句話，很明顯言下之意就是：以後摔跤了自己擦藥，我不會再幫你。

向檸望着他眼眶濕潤，視網膜前糊上一層水霧，導致她看人都分成了兩三個。

向檸伸了伸手，附在宋舒開耳朵上，聲線黯淡：“宋舒開，我們還是朋友吧？”

宋舒開巧妙地避開她附上來的手，“給我點時間梳理一下我們的關系。”

“可以。”

向檸爽快地答應，莞爾，“你不擡頭好好看看我嗎？”

在宋舒開的一個擡頭，向檸低頭，捧着他臉欺壓而下，學着他教給她的吻技，一點點拼命加深這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