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人不如狗系列
玄空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的人, 渾身罪孽線密密麻麻, 在陰陽眼看來，就像是純正的白人聚會, 突然來了一個非酋, 紮眼的很。
這究竟是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 才能有如此大的“成就”，玄空的手蠢蠢欲動。
別看玄空面容和善，實際上卻是個暴脾氣，要是早二十年前遇見賴倪，不管是在哪裏, 他都會掏出家夥上去一頓打。
經過這幾十年的潛心修行，玄空脾氣也沒變好，他現在就恨不得上去為民除害，只是被僅存的理智控制着。
他是來接客人的, 不能因為一時沖動吓到客人們，等客人上山了, 他再來跟這個罪孽之身好好聊聊人生。
玄空的視線“戀戀不舍”的從賴倪身上移開，轉向其他人。
田大方小聲跟賴倪說：“姑姑, 我覺得那個老和尚有問題。”
“哦，為什麽這麽說？”
“他在偷瞄你！”田大方惡狠狠的說。
賴倪嘴角含笑，她大概是明白玄空為何偷瞄她的，和尚們修煉的功法特殊，肯定會對功德和罪孽方面比較敏感，估計自己這身罪孽有點吓到他。
一千號人很快就分成兩部分。
田大方手裏牽着小美, 招呼着賴倪：“姑姑，我們也過去！”賴倪點點頭，兩人一狗就在其他人詭異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中，朝上山人群走過去。
“他們居然只有兩個人？”
“哎喲我去，田大方真的打算牽着狗上山啊？”
“田大方這老東西越活越出格，這麽重要的玄空寺名額，他居然留給一只狗？”
有不少人痛心疾首，早知道田大方真的沒人，他們願意重金買下那個名額啊！
給一只狗！多浪費啊！
被留在山下的人則是目光火熱的看着小美：真真正正人不如狗系列！
玄空一直盯着賴倪，确定她真的是朝三百人那邊走去，他連忙向前一步，攔住兩人一狗。
“這邊是上山的。”玄空一字一頓的說。
田大方一愣：“對啊，我們是上山的啊！”
玄空依然死死盯着賴倪。
賴倪歪頭想了想，從身上掏出門貼，遞給玄空：“要不要确認一下？”
她本來只是調侃他，沒想到玄空真的伸手接過去，打開仔細的檢驗，臉上驚疑不定。
确認門貼無誤，玄空還給賴倪，又仔細打量着賴倪，移開腳步，念了一聲佛號，讓賴倪兩人一狗過去。
他們這番互動，其他人早就注意到，所有人表情都有一些狐疑，心裏各種猜測輪番上映。
“他們那門貼不會是假的？”
“你傻，假的大師能讓人家過麽？”
“但那大師表情還是好奇怪。”
“問題估計出在那姑娘身上。”
“門貼既然沒問題，姑娘能有什麽問題？難道上山進寺還有什麽隐形資格不成？”
兩人聲音雖然小，但因為現在太安靜，大部分人都聽到了，不少人暗地裏都交換一個眼神，視線在人群裏打量起來。
如果有什麽隐形資格，那會是什麽呢？
這三百人（兩百九十九）年齡跨度大，行業跨度大，貧富跨度更大，區域跨度也大，更別說物種了，連狗都可以進來，賴倪有什麽問題，居然能讓玄空如此躊躇？
上山人群早已經準備好，玄空卻遲遲不說上山，賓客們開始不安，該不會賴倪身上真的有什麽問題，導致這次上山進寺要黃？
大約十幾分鐘後，另一個和尚從遠處過來，人們只是剛遠遠看到他，幾乎是下一秒，他就出現在賓客們面前。
賓客們神情更恭敬了，就連墨向天都微微低頭，玄空和這個和尚修為都在他之上，狂妄如他也不得不表示敬重。
來的人是玄空的師兄玄色，他是被師弟緊急召喚過來的，盡管不明山下能有什麽事讓師弟這麽着急，玄色還是急匆匆就下來。
視線在人群中掃一眼，玄色就知道原因了。
他臉上也微微出現一絲驚訝，視線不由得在賴倪身上掃了幾下，臉上出現一抹沉思。
田大方不着痕跡的擋在賴倪面前，試圖用他那兩百斤的身體擋住和尚們奇怪的目光，同時他還用那雙圓鼓鼓的小眼睛瞪玄空和玄色。
玄色不由得失笑，也覺得這樣看着一個小姑娘實在太失禮，他念了一聲佛號：“阿尼陀佛，老衲失禮了。”
他轉身面向三百個賓客：“各位施主久候了，現在開始上山。”玄空張口想要說話，玄色看着他搖搖頭，玄空閉上嘴。
看兩個和尚打啞謎，其他人被勾起濃濃的好奇心，實在是心癢癢想知道賴倪是否有什麽問題，然而他們又不敢問，只能暗地裏揉着憋的難受的心髒。
他們看向被兩個和尚重點關注的賴倪，卻發現她面色淡然，嘴角甚至微微帶笑，手上随意的摸着小美，看起來完全不受和尚們的影響，比他們這群局外人還事不關己。
光是這份氣度，就常人難及。
衛和軒一開始還有些擔心，後來自嘲的搖搖頭，他真是想太多了，賴倪哪裏需要他來操心？
玄空舉起雙手，輕拍三下，三百人面前就突然出現一道階梯，階梯兩旁都是和尚，看起來延綿不絕，山頂上隐隐有鐘鼓之音，白雲飄蕩處，一座座寺廟若隐若現，跟仙境似的。
三百人齊齊露出恍惚的神情，就連來過的人都一樣，賴老太太神情訝異，這跟她二十一年前看到的一點都不一樣，果然是仙家之地，神聖非凡。
她轉頭看了賴倪一眼，一手兒子一手孫女，虔誠的走上去。
其他人在驚訝過後，也陸續起身，一步步走上臺階，更有人是跑上去的，深怕出現在後面會影響到自己的待遇。
賴倪看着這條路所有所思，玄色站在她身後，喊住她說：“這條路叫問心路，一踏入臺階，便會遭遇問心，問心無愧者方可通過。”你這種渾身罪孽的人應該是通不過的。
“那如果不是問心無愧呢？”賴倪好奇的問。
“那大約會經歷一點痛苦，不過身上有功德的人，最終還是會通過。”有時候身上有功德，并不代表就問心無愧沒有做過錯事，但只要身上顯示的是功德，問心路最終會放行，只是問心路上所産生的一切，會對他以後造成多少影響，那就看那人到底有多少心結了。
因為和尚們對賴倪的“特殊關照”，田大方一開始還有點擔心她，聽說只要有功德就肯定能通過，他頓時放下心來：“那姑姑肯定沒問題。”他姑姑救過很多人呢！
玄色和玄空詭異的看了一眼田大方，臉皮厚如賴倪，對這句話也有點不知道如何接話。
怪異的一陣沉默後，賴倪拍拍田大方：“行了，你帶着小美先上去。”
只要是賴倪的決定，田大方從來沒違抗過，乖乖的帶着小美就往上走，在他看來，等他到的時候，姑姑肯定已經在上面等着他了。
玄空玄色對視一眼，同時松口氣。
“施主是打算不上去了？”玄色問。
在他看來，這才是明智之舉，玄方寺至今幾千年，尚未有任何一個身負罪孽的人走過，因為門貼本身就是一道篩選，能接到門貼的人肯定都是身有功德，就算偶有一些門貼被壞心之人搶走，那些人中途肯定也會出意外，無法到達玄方寺。
也是因此，玄空在人群裏看到賴倪，才會那麽驚訝。
就好像你看到有人渾身上下都是各種金屬物品，他卻能通過好幾道機場安檢不響，而別人拿個鑰匙扣也會響，那你肯定也會十分驚訝的。
玄空玄色都不明白，這個人形黑色毛線團是怎麽搞到門貼的。
那密密麻麻的黑色，玄空玄色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賴倪莫名其妙：“為什麽不上去？”她從來都問心無愧，有什麽好怕的？
小金人默默翻了個白眼，連良心都沒的人，能有什麽問心有愧？
玄色來不及阻止，賴倪就一腳踏進去，人也消失。
暴脾氣的玄空冷哼一聲：“自尋死路。”
玄色面色疑惑：“我觀她不像壞人，這渾身的罪孽卻多的可怕，她年紀尚小，是如何做到的？”
“我更想知道，她這一身罪孽，是怎麽安然無恙的拿着門貼過來的？難道功德鏡用太久，連篩選都出問題了？”
兩人一陣沉默，良久，玄空又問：“師兄，你說她會怎樣？”
玄色搖頭：“不好說，這情況從未出現過。”
“也許會一直被困在問心路？”玄空猜測。
“希望她不會成為第一個被困死在問心路的人。”玄色無意多說，“走，我們也該上去做準備了。”
師兄弟兩不用走問心路，幾分鐘內就到達山頂，在問心路終點等候。
大約十分鐘後，墨向天出現，他并不怎麽高興，問心路上他竟然看見陳娴靜，陳娴靜和賴姣一左一右出現在他身邊，這讓他有點困惑。
陳娴靜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練功工具，為何問心路會出現她？和賴姣一同出現又代表什麽？
看到自己是第一個，墨向天還是高興的，果然他墨向天無論做什麽事，永遠都是第一。
墨向天之後，陸續有人出現，有人面帶疑惑，有人面色驚慌，也有人神色緊張，甚至還有人臉上帶着淚痕的，百态人生，在他們臉上一一展現。
玄空玄色早就見慣了，只是念了一聲佛號。
很快，除了賴倪之外，最後一個人也出現在終點，田大方遍尋不找賴倪，他和小美都同樣躁動不安。
人們早就發現賴倪不在，此時看好戲者有之，擔憂者有之，高興的也有。
賴老太太握緊賴姣的手，她果然沒做錯。
“姑姑，你在哪？”田大方不信邪，開始大喊。
作者有話要說： 田大方：我家姑姑不可能這麽菜，她可能早上來了
賴倪：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