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阿霜
鹿辭好像做了一個夢, 她夢到了遲霜。
她夢到遲霜抱着她哭,跟她說了好多話,不斷地在她耳旁重複着, “我要你,我要你。”
那個夢裏不再是一片黑暗, 遲霜的到來讓黑暗褪去, 她就像一個光源,一點一點,将她所處的世界描繪清晰。
她聽到了叽叽喳喳的鳥叫聲, 聞到了花香味,看到有人在說笑打鬧,一派生機盎然。
天亮了。
和煦的陽光穿透窗簾, 斑斑點點的散落在床上。
鹿辭指尖蜷了蜷,緩緩睜開眼, 透過窗簾,看着外面湛藍色的天空,唇角綻開一個淺笑。
她喜歡晴天, 讓人身心舒暢。
她兩頰還泛着潮紅,身子酸軟無力, 但那股熱潮确确實實的過去了, 她能感覺到。
她閉上眼睛, 回想昨晚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突然一蹙眉,睜開眼。
這才發現, 枕頭上竟然趴着一只木雕的小梅花鹿。
可是這只小鹿,她昨天明明丢進了垃圾桶裏。
一只白淨的手從她頭頂伸了過來,抓着小鹿的身子,擡起落下, 做着奔跑跳躍的動作,讓小鹿跑到了鹿辭面前,輕輕啄了一下她微紅的鼻尖。
鹿辭轉身,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耳旁傳來了一個有些沙啞,但格外溫柔的聲音。
“早安,我的小鹿。”
那人貼着她的眼尾,輕輕吻了一下,道着早安。
鹿辭心弦一動,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方式跟她說着早安。
她擡起頭,對上了遲霜明亮的眼眸。
“早……你怎麽會在這?”
遲霜唇角微揚,捏了捏她淡粉的耳唇,俯身貼着她的耳廓,“昨晚哭着求我輕一點的事又不記得了?”
“诶?呸!”鹿辭俏臉一紅,背過身去,這事,她還真不記得了……
遲霜摟着她的小腹貼了上去,“又想翻臉不認人了?嗯?”
鹿辭用胳膊肘輕輕撞了她一下。
這才發現自己還光着,原來昨晚又是遲霜幫她纾解的。
“你怎麽會來這?”鹿辭有些疑惑,想起昨晚她一直在看着電視,本該出席頒獎典禮的遲霜卻突然提前離場。
“你是怎麽找到這來的?”
“昨天不是一個很重要的頒獎典禮嗎?你就這樣放了人家的鴿子?”
“你……诶?”
鹿辭還要再說,被遲霜摟住肩膀,強行轉了個身,摁在了懷裏。
“一大清早,也不問問我辛不辛苦,累不累,張嘴就數落我,你還有沒有良心?”
鹿辭啞口,腦袋被她摁在頸窩,剛巧看到了她脖頸上深紅色的吻痕。
她知道那是自己幹的好事,不自覺的抿唇笑了一下。
遲霜感覺到她在笑,低頭看了她一眼,揉着她的腦袋。
“你怎麽會突然來找我?”鹿辭不甘心的追問,怎麽就這麽巧,在自己最需要她的時候,她就能剛好趕來。
遲霜沒回應,拉起她的左手看了一眼,食指上纏着一個創可貼,掌心還有兩個淺淺的月牙兒形的印記。
遲霜輕輕撫着那兩個印記,“疼嗎?”
鹿辭搖搖頭,被她指尖撫着,還感覺有些癢。
鹿辭側頭看着她,“遲霜,嗯?”
遲霜食指覆上了她的唇,“你不記得昨晚是怎麽叫我的了對嗎?”
鹿辭猛地一蹙眉,難道自己在失控的情況下,喊出了那種稱呼嗎?
“你叫我阿霜。”
“我喜歡這個稱呼,以後就這樣叫我吧。”
看着遲霜那雙黑亮的眸子緊盯着自己,鹿辭意識到她這是等着自己叫她呢,鹿辭偏過頭去,“不叫。”
“小傲嬌~”遲霜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轉身伏在她身上,把她摁趴在床上,抓着她的兩手向兩側攤開,唇瓣蹭着她的耳後。
“明明昨晚不停地在喊‘阿霜、阿霜,輕一點……’”
遲霜頓了頓,咬着鹿辭的耳唇,“嗚——嗚——嗚——”
學着她抽泣的樣子,低聲嗚咽着。
“你!”鹿辭俏臉漲紅,偏着頭,用餘光惡狠狠地瞪着遲霜。
“嗯?”遲霜眨了眨眼。
“現在還疼嗎?”
鹿辭氣結,兩手被遲霜攥着動彈不得,只能弓起腿踢了遲霜一腳。
“诶呀,這,算是家暴吧?”
“???”暴你個鬼!
“起來!”
“嗯~~~”遲霜不依,無賴般的粘着她。
鹿辭都讓她氣笑了,“好了,阿霜。”無奈妥協。
“嗯!”遲霜心滿意足,唇角上揚,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這才起身,剛一起來,毫不意外的被鹿辭賞了一巴掌。
“诶喲,好疼。”遲霜緊蹙着眉,吸着涼氣。
“……”鹿辭默默的看着她演。
演技用在這種地方,真不是大材小用?
“真的疼。”遲霜輕哼一聲,勾着鹿辭的手指小幅度的晃了晃。
鹿辭受不了她撒嬌,她一撒嬌,鹿辭恨不得把命給她!
“過來我看看。”她拽着遲霜,撩開她的浴袍,大腿外側确實有一個粉紅色的巴掌印。
鹿辭咋舌,她剛才是用右手輕輕甩上去的,也使不上什麽力,這人的皮膚都快比她還嬌嫩了。
鹿辭幫她揉了揉,遲霜滿眼都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鹿辭拉着遲霜坐在她面前。
“那你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
“為什麽會突然來找我?”正色看着她。
遲霜收了笑容,薄唇輕抿,抱住了這只小鹿,下巴靠着她的頸窩,臉頰貼着她的臉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心口會跳動的厲害,為什麽會有那種強烈的不安和恐慌。
當時她剛剛進了會場,便感覺心口突突直跳,有一種讓人窒息的感覺。
江芙察覺到她的異常,帶她去後臺的休息室稍事休息。
她只記得她剛坐在沙發上,便沒了意識,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她又看到了那個曾經夢到過的場景,她看到了那個女人把小鹿關在籠子裏,往她的後頸注射了一種藥物,緊接着,小鹿就面頰發紅,似乎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被女人逼迫着去遵從她的指令。
她看到小鹿咬傷了女人的手,被女人吊在鐵籠裏痛打。
她看到另一個女人走到小鹿面前,跟她說了一番話。
omega、alpha、抑制劑,催化劑,發熱期,omega天生就是玩物,不配擁有愛情……
這些,她一字不落的全聽進去了。
也知道了鹿辭是個omega,進而推測出了她有發熱期,在發熱期間,需要靠一種叫抑制劑的藥物來遏制,如果沒有抑制劑,則需要有人幫她纾解。
但她不知道omega到底指代的是什麽,更不知道這些名詞是出自哪裏。
她不敢去問,也不敢讓鹿辭知道自己窺見了她的秘密。
沒有人會願意被別人窺探隐私,更沒有人,會想要把自己的傷疤在別人面前一層一層的揭開。
她怕鹿辭會忌憚她,會疏遠她,所以她什麽都不敢說,更不敢問。
“嗯?說話。”鹿辭蹙着眉,遲霜的沉默更讓她覺得有些不對勁。
“想你了。”
“什麽?”這答案似乎超出了鹿辭的預料,鹿辭推開她,看着她的眼睛。
“嗯。想你。”遲霜垂着眸,沒敢看她。
這表情落在鹿辭眼裏,竟然看出了一種委屈的情緒。
鹿辭嘆了口氣,這個傻瓜。
“我跟你說了那麽多難聽話,為什麽還不肯放棄?”
“天底下好女孩那麽多。”
“可小鹿只有一個。”遲霜接道,柔柔的笑着,讓鹿辭想跟她置氣都氣不起來。
從剛才睜眼,撞到遲霜懷裏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不想,也再也甩不掉遲霜了。
“嗯?這是怎麽弄的?”鹿辭一皺眉,拉開遲霜的睡袍,看到她右肩上有一塊青紫色的腫痕。
“你說呢?”
鹿辭輕輕摸了摸,這該不會是……她咬的吧?
“你這個人,報複心可真強。”遲霜撇嘴,佯怒。
鹿辭睨了她一眼,“呵,這才哪到哪,以後再敢惹我,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牙尖嘴利。”
“這個詞不是這麽用的。”遲霜哭笑不得,但對上鹿辭不善的眸色,立馬面色一變,“用得妙啊。”
鹿辭輕笑,她還真不知道這詞是什麽意思,從書裏看來的,她只當是牙齒尖利,咬人很疼。
“等着,家裏應該有藥,我去找找。”鹿辭拿起床頭的衣服,剛一站起來,便是一聲痛呼。
遲霜趕緊扶着她坐回到了床上。
“嗯……還好嗎?”
鹿辭俏臉通紅,壓低喉嚨發出一聲怒吼,“滾!”
遲霜幫她上了藥,她也幫遲霜揉了揉肩膀。
兩人相互依偎着,在彼此溫暖的懷抱裏又沉沉睡去。
下午,鹿辭是被餓醒的。
她一睜開眼睛,便對上了遲霜滿眼的柔光。
“嗯?你沒睡嗎?”鹿辭的嗓音也有些沙啞,大概因為剛睡醒,語氣軟糯,眼尾泛着淡淡的紅暈,煞是可愛。
“睡了,剛醒,看到你睡得好乖,就想多看看你。”
鹿辭莞爾,伸了個懶腰,餘光瞟見遲霜那直勾勾的眼神,立馬拽起被子把自己罩住。
“色胚!”
“你呀,自己不長記性,還怪我。”遲霜拿起床頭的浴袍,扶着她起身。
鹿辭一臉不悅的拍開她的手,起身下地,裹好浴袍。
你別說,上完藥還真是好多了。
她去浴室洗漱了一下,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沒瞧見遲霜,走到客廳一看,那人正在廚房忙活着。
遲霜翻了翻冰箱,只找到兩個雞蛋。
去廚房打開火,娴熟的炒着雞蛋。
鹿辭倚在門口看了她一會。
“你竟然會做飯?”
“嗯?只會做一點家常的小菜。”說話間,炒蛋便出鍋了,顏色金黃,還冒着油星,賣相非常好。
鹿辭過來幫她端着盤子,遲霜則是去拿筷子。
“嗯?”在看到遲霜手裏只拿了一雙筷子出來的時候,鹿辭眼皮一跳,這人,準沒想好事。
遲霜把筷子遞到她手裏,坐在她對面,托着腮看着她。
“你不吃?”
“胳膊疼,擡不起來。”
鹿辭眼睑微微抽搐,剛才端鍋的不是你?
“要喂。”遲霜微微張開口,等着鹿辭投喂。
“無賴。”鹿辭罵了一句,夾了一塊雞蛋遞到她唇邊。
“燙~”
鹿辭暗嘆口氣,遭不住。
吹了吹雞蛋,又用嘴唇試了試溫度,才遞到遲霜嘴裏。
遲霜心滿意足。
“嬌氣包。”鹿辭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這人怎麽比她還嬌氣?
兩人你一口我一口,很快,一盤炒蛋便見了底。
鹿辭把最後一塊炒蛋遞到遲霜嘴邊。
“你吃吧,我、唔……”
不由分說的塞了進去。
“唔唔唔、燙燙燙、要小鹿吹吹。”
“吃都吃了還吹什麽?吹你的肚子嗎?”鹿辭端着盤子進了廚房,邊走邊笑,這是什麽人啊,這麽無賴。
打開水龍頭,準備清洗盤子的時候,遲霜接了過去,快速清洗好了碗筷。
鹿辭往客廳的牆上看了一眼,都三點了。
“你今天沒有工作安排嗎?”
“江芙放心你一個人在我這?怎麽沒有找你?”
“我的手機沒電了,她找不着我。”遲霜道。
鹿辭一皺眉,“那她不會擔心你嗎?”
轉身回到卧室,從遲霜的衣服口袋裏找出了她的手機,鹿辭把手機放下,摸了摸她的衣服,還有些潮濕,這才想起來,她昨晚來找自己的時候,好像被雨淋濕了。
鹿辭把她的手機充上電,轉身去櫃子裏找到了感冒沖劑,沖了一杯。
“你過來。”
“這是什麽?”
“你昨天是不是淋雨了?把這個喝了,別生病。”
遲霜一聞到藥味便蹙起了眉頭。
鹿辭吹了吹藥汁,抿了一口試了試溫度,“不燙了,快喝。”
遲霜眉頭緊擰着,一臉抵觸。
“聽話。”
在鹿辭再三的勸慰下,遲霜才接過杯子,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苦澀的藥汁從唇角溢出,遲霜擡手想擦,被鹿辭摁下,鹿辭踮起腳,親吻了一下她的唇角,那一滴藥汁舔去了。
“哪有那麽苦,嬌氣。”
鹿辭抿抿唇,稍顯鄙視的看了遲霜一眼。
遲霜回過神來,輕笑,這是她喝過的,最甜的藥。
兩人回了卧室,鹿辭坐在床邊,拿起遲霜的手機看了一眼,已經可以開機了。
掃到手機壁紙的時候,她一怔。
那是一只手繪的小鹿,眼睛很有神,蜷着腿趴在草地上,看着自己,像是在笑。
“這是你畫的?”鹿辭有些驚訝。
“嗯,可愛嗎?”
“嗯。”鹿辭笑了笑,愛不釋手的摸了摸,把手機遞給她。
“給芙姐打電話,報個平安,讓她來接你。”
遲霜背着手,果斷拒絕。
“不打是嗎?”
“那我打。”
鹿辭在常用聯系人裏找到江芙,直接撥了過去,還瞥了遲霜一眼,“一會就有人收拾你了。”
“喂?小霜?你在哪?手機怎麽又關機了!”電話裏傳來江芙的抱怨。
“芙姐你好,我是鹿辭,遲霜跟我在一起。”
“诶?啊?哦……”江芙似乎反應了一下。
“我把我的地址發給你,你過來接她吧。”
“啊,不用了,就讓她在那待着吧,我一會去劇組再幫她多請兩天假。”
“??”
“啊?”
“嗯,那還有什麽事嗎?”
“……沒了。”
“好,那你們好好休息吧,有什麽需要随時聯系我。”江芙說完,挂掉了電話。
“你助理這麽放心?”鹿辭就很疑惑,那天她跟江芙說的那麽直白,江芙怎麽還會相信自己?
卻見遲霜莞爾一笑,把手機拿起,丢到了一旁。
“芙姐了解我,也只有你打這個電話,她才會懂我的意思。”
“什麽?”鹿辭怔了一下,恍然,原來她是故意設計讓自己給江芙打這個電話的,如果是她給江芙打電話,那說出的話自然是她的意思,而自己打了這通電話,那說出的話,便是與她的心意完全相反的意思。
所以自己說着讓江芙來接她,但江芙聽出了相反的意思,猜到遲霜并不想離開,才會說讓她繼續在這待着的話。
“算計我是嗎。”鹿辭面色不愉。
“你讓我傷心了那麽多天,還不準我小小的報複一下嗎?”遲霜還覺得怪委屈的。
鹿辭氣哼一聲,“Z氣了,今晚你去睡沙發。”
“醫生說我身體不好,不能睡沙發。”
“……”呵!
鹿辭瞥瞥她,去衣櫃裏拿出一床被子,抱起就走,“那我睡。”
遲霜蹙眉看着她,正琢磨着找一個合适的理由跟上去,卻瞧見她身子打了個晃,手裏的被子突然落地,扶着門框。
“小鹿?”遲霜急忙走過去。
鹿辭深吸一口氣,該死,這熱潮怎麽來的這麽突然!
“小鹿?你沒事吧?”
鹿辭兩頰倏得紅了,眸色有些迷離,她拉開衣領,指了指側頸上微微發紅的第二腺體。
“什麽?”遲霜一時沒懂。
“咬一口。”
“這兒?”
“嗯,快點。”鹿辭催促着,她的第二腺體還沒被咬過,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會釋放信息素,只能拿遲霜試試了。
遲霜一挑眉,恍然意識到她這是發熱的感覺又來了,俯身将她打橫抱起,放到了床上。
“?快點!”
遲霜深吸一口氣,親了親她的脖頸,溫軟的唇瓣貼着她頸側紅潤的一點,輕輕咬了下去。
“唔……”鹿辭一聲輕呼,不自覺的仰起脖子,往遲霜口中送了送。
不多時,遲霜松了口,看着鹿辭,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平常這種時候,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讓她想要做些奇奇怪怪的事,但她等了半天,卻沒聞到那種香味,只有小鹿身上淡淡的體香。
鹿辭也等了一會,感覺體內的燥熱逐漸消退,眸色也愈漸清明,不由得精神一震!最關鍵的是,遲霜沒有再被她引動!
太有用了!!!
這個第二腺體,她可太愛了!!
鹿辭拍了拍遲霜的肩膀,“謝了。”從遲霜懷裏坐了起來,下了床,抱起地上散落的被子,美滋滋的去了客廳。
遲霜還坐在床上,十分費解!
……
夜裏,鹿辭窩在沙發裏,輾轉難眠,下午被遲霜咬過第二腺體後,确實壓制了她的熱潮,但到了夜裏,那股熱潮上湧的更為兇猛,往常只要第一波熱潮過去,之後的餘熱她還是可以扛過去的,但是這一次,她感覺這一波熱潮絲毫不亞于發熱期開始時的初一潮!
鹿辭硬挺了一會,發現确實挺不過去了。
看了一眼虛掩着的卧室門,跌跌撞撞的跑了進去。
遲霜還沒睡,看到她滿身是汗,眼尾泛紅的樣子,本能的把她抱住,“怎麽了小鹿?做噩夢了?還是哪裏不舒服?”
鹿辭趴在她懷裏,輕輕咬着唇,“一會……輕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鹿辭:???這第二腺體幹嘛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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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評論~求營養液~~~超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