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不孕一不育

晚飯齊了,有魚有菜,算得上豐盛。

魚是酸湯,那味兒,可說的上是極沖了,不愛這口的,真吃不了。

和尋常的酸湯魚那可是差得遠了,阿羅做的,可說是酸中極品。

起初鹿元元真是吃不下,但吃着吃着,就成習慣了似得,現如今覺着賊好吃。

不過,就是吃的時候有個壞處,她得把鼻子堵上。呼吸和吃飯這兩項重任都落在嘴上,就顯得有點兒忙碌。坐在她旁邊,只聽她呼嚕呼嚕的聲兒了。

這不堵着鼻子沒辦法,這鼻子分辨各種氣味兒太過強悍,阿羅煮酸湯的材料是腌制品。普通人可能聞着稍稍有一點點味道,到了她這鼻子裏,那就是直沖顱頂,掀翻天靈蓋的程度。

“每每看到你這樣,我這筷子就下不去了,懷疑這裏有毒。”喬小胖洗幹淨了過來用飯,一看鹿元元堵着鼻子的樣子,他就不由嘆道。

“你不吃正好,都歸我了。”鹿元元鼻子堵着,用嘴呼吸還得吃飯還得說話,瞧她也是真忙碌。

“那豈不是便宜了你?你不如去和許伯吃清蒸魚,何苦這般折磨自己。”說是這麽說,喬小胖坐下了,胖手拿着筷子,那速度也不遑多讓。

“我好歹也是肅王未婚妻,是王妃,怎麽能和老人家搶飯吃?”往嘴裏扒飯,跟戰鬥似得。倒也不是着急,主要是得快些,喬小胖下筷子才狠呢。

筷子在他手裏不是筷子,那是五齒釘耙,一下子撈走半盆菜不是吹的。

“還王妃?我今日就那麽一說,你還當真了。”喬小胖怪聲,諷刺十足。

“我這不就順着你說嘛!我順着你說你諷刺,我不順着你說你又諷刺?還叫不叫人活了。把魚頭放下!”眼疾手快的從他筷子上把魚頭給奪走了。

喬小胖罵髒話,盯着她已經朝着魚頭上嘴了,他也沒辦法了,搶不回來了。

“你今日本就不該說這話,都過去那麽久了,八成連府衙的府尹都忘了這事兒了。你又偏偏提起,就不怕好事之人真琢磨起來?有道是,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阿羅開口,說的是今日喬小胖宣揚鹿元元是肅王未婚妻這事兒。

他們都不想和皇家扯上什麽關系,因為一旦和他們扯上,沒好事。他們的家人就是個活生生的慘痛例子,為皇家做事,行暗地裏見不得人的險事。可最後呢?落得個盡死的下場。

都以為和皇家有牽連多風光,風光個屁。皇家要你奉獻生命的時候,連個退路都沒有。

“老子又沒撒謊。再說,若是沒有那些官兵跟着摻和,我至于拿這個威脅他們嗎?呸,明明沾上就倒黴,還得拿他們撐腰,想想就惡心,不吃了。”筷子一放,喬小胖那滿臉的肉都在抽筋。

他是真恨衛家。

鹿元元不吱聲,照常的吃。

他們倆這樣吵,也不是什麽新鮮事兒,真來興致了,一天吵個七八回!

不過,有一點他們倆的想法是一致的,那就是認為皇家不可信。

很多年前的那件事,他們所有的家人都死了的那件事,他們倆一致認為,就是皇家的人下的手。、

他們想将某些敵對勢力一網打盡,但自己人還沒撤出來。可是他們等不了了,就動手了。結果,不管是敵人還是自己人,就都死了。

其中,就包括鹿元元的父母兄長,還有阿羅的父親以及喬小胖的父母。

他們倆的父母是鹿元元父親的手下,又拜了把子的,情同手足。

說起來,這也算是應了誓言吧,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最終可不就同日死了嘛。

現如今,他們是相依為命,這兩個人其實一直都在查當年的事。可是,哪又有那種路子,真能去查個清楚。

吃飽了,放下筷子,喝了一口水,鹿元元準備撤了。

喬小胖轉眼看她,別瞧他胖胖的,可是絲毫不見憨厚之色。

“別把那什麽指婚的事兒當成真的,有好事,人家能給你?那肅王不育,根本就不行,算個屁的男人。”他那兩只眼睛跟探照燈似得,透着掩不住的兇惡。

鹿元元還沒吱聲的,就聽阿羅說,“她也至今天葵未至。”

“那又如何?男人不中用,那就是無用。女人生不了孩子,又不代表不能用。”喬小胖雙臂環胸,跟說繞口令似得。

鹿元元立即朝他豎起大拇指,“英雄所見略同。”

揚了揚下颌,意見被認同,喬小胖頗為受用。

阿羅緩緩轉頭看鹿元元,“理是這麽個理,只是,咱們自是不能被他人挑了錯處。謹慎行事,有時的确比恣意妄為要長久的多。”

“就城裏這麽些貨,哪個她能看上眼?你這心操的沒邊兒。”喬小胖輕哼了一聲,真想試試能不能用,也得尋個人中龍鳳吧,怎麽也得比得過那肅王才是。

盡管,他們誰都不知道肅王長啥樣。

眼見他們倆又要掐上,鹿元元立即遁了,出了門,把堵住鼻孔的布扯出來,呼吸了新鮮空氣,這才覺得舒坦些。

這西南氣候濕潤,四季溫差也不太大。鹿家會在這裏落腳,全是因為這氣候。

不為別的,就這般敏感的鼻子,還真是難伺候的緊。

她看過家中珍藏的那些舊日手記,家中長輩所書。

鼻子敏感,是為遺傳,每一輩,都得有一個或是兩個遺傳的。

這若是在一個四季分明,溫差變化也極大的地方待着,對這鼻子那可是真不友好。

往自己的房間走,正好碰見了也用完晚飯将餐具送到廚房的許伯。打了個招呼,她就懶洋洋的走了。

她的房間,是這鹿宅最大的了,阿羅的住處緊挨着她,倒是喬小胖離得遠一些。

別看他們倆平日裏似乎對她也不怎麽客氣,該怼的時候怼,并不怎麽相讓。但事實上,他們始終秉持着父輩的思想,還是覺着她是個大小姐。

走路慢悠悠,做事慢悠悠,除了剛剛吃飯那麽快之外,她做什麽都慢。瞧着是極為悠然恣意,不急不忙,實際是不能不慢。一旦快起來,調動起心跳來,那可不是好玩兒的。

除了這病之外,這身體小時候被傷過,據說當時給她治病的也是帝都來的那一路的人。就是由那位判定,這副小身板傷的太重,保住了性命也是不能生育。

正是因為給她治病的人有來頭,這事兒才使得上頭都知道了。

鹿家人都死了,皇家為表仁義,給她指了婚。

因為,正好皇上有個兒子也不能生育,具體原因不知,只是有這麽個傳說。

一個不孕一個不育,在外聽來,那是多般配呀。

可是他們就不想想,這樣兩個人真結婚了有何意義?湊成一對兒,整日大眼瞪小眼,就等着對方誰先死,然後給對方送終是不是?

滑天下之大稽!

別說喬小胖和阿羅陰謀論這事兒,連鹿元元都覺着扯淡,表仁義也不是這麽表的,送個勳章整面錦旗也比這強。

但又有什麽辦法呢?她連拒絕都不行,只得接了。

倒是有時不由暗想,那肅王早早死了,這事兒也就黃了!

或是,那位‘不行’的肅王也偶爾‘舉’一下,直接跟他爹拒了這事兒,雙雙得安寧。

不過,這麽多年了,一直沒啥動靜,叫人疑惑,是不是他們皇家把這茬兒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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