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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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熱死了。”何漣小跑着沖進事務所,“容容姐,我們回來了。”

離婚事務所一共有四個人,古所長,小花妖花容,大劉,小岑。

大劉和小岑因為工傷現在還在醫院裏,事務所只有所長和花容。

這些人蘇漾都見過,都認識,而此時推門進來出現在蘇漾面前的這個人他沒見過。

“你就是事務所新來的那個?”蘇漾靠在事務所的大理石柱子上抱臂看着他。

何漣往裏沖的動作一頓,面前這個男人染着一頭火紅的頭發,額前挑染了幾縷藍發,大眼睛高鼻梁,說話間帶着不善的氣息。

他身上穿着妖管所的藍灰色制服,何漣本能地就有些畏懼,遲疑地應了一聲,“是……”

蘇漾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何漣一番,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張娃娃臉,戴了副眼鏡,面皮很白,與其說是好看,不如說是可愛居多。

長相還不錯,但實在不像妖管局那些同僚們所說的難得一遇的好看。

比之他家大人,更是無法媲美。

蘇漾一顆心落下去,直起腰身往門外走,路過何漣身邊,低聲道:“我就是告訴你一聲,龍局是名草有主的人,不要被他騙了。”

何漣:“……”

龍局名草有主?

這可是大八卦啊?

“誰啊?”何漣詫異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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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漾:“……”

果然這個人對龍局心懷不軌,這樣都不能吓退他。

“我叫蘇漾。”蘇漾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到何漣手裏,“不知道我是誰,就打聽一下。”吓不死你算我輸。

何漣看着蘇漾傲嬌離去的背影,納悶不已,他不過才來一天,怎麽得罪他了?

沈秋辭和趙朝在門口不遠處的雞蛋灌餅處買午飯,何漣怕熱早跑了,趙朝也有些待不住,不停地用手扇風,不忘吐槽:“你們這工作太沒激情了,又累又繁瑣,哪比得上我們,一出擊就是驚天動地。”

“老板,多加一個雞蛋,一根火腿腸,裏脊肉,還有辣條。”趙朝還不忘囑咐老板。

雞蛋,火腿腸,裏脊肉,沈秋辭都認得。

“辣條是什麽?”沈秋辭問。

趙朝嘆口氣,想起自己從雕花銅鏡中看到過眼前這只小貓是沉睡了一千年的,于是耐着性子解釋,“辣條是現在這個年代最好吃的東西。”

“真的嗎?”沈秋辭眼前一亮,“老板,我也加……貴嗎?”沈秋辭突然想起買了手機後他可就是名副其實的窮人了。

“不貴,五毛,我請你。”趙朝說。

“哦。”沈秋辭松了口氣,“老板,給他加五個辣條,我請他。”

趙朝:“……”

這也太大方了。

趙朝一直覺得自己雖然脾氣暴躁但确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老好人,就像現在,他為了不打擊沈秋辭,沒有拒絕他“沉重”的好意,接受了這個擁有五包辣條的雞蛋灌餅。

兩人拿着雞蛋灌餅一邊吃一邊往事務所走,沈秋辭咬了一口皺眉,“我覺得沒你說的好吃啊?”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

趙朝示意他再吃一口。

沈秋辭又吃了一口,還是搖頭。

趙朝示意他再吃,如此反複,最後沈秋辭舔舔唇,“好像真的有點兒好吃啊。”

趙朝打了個響指:“這就是真香定律。”

快要到事務所大門時,趙朝看到一輛眼熟的粉紅色的奔馳s.mart駛了出來。

趙朝皺眉,這是蘇漾那個騷包的車?

他來幹嘛?

粉紅色的小車在沒什麽人的路上有些顯眼,沈秋辭擡頭看了一眼,只覺一個火紅的腦袋随着車窗一閃而過,便沒了蹤影。

兩人進了事務所,何漣正趴在前臺處與花容聊天,“容容姐,這個蘇漾到底是誰?”

“蘇漾?”趙朝插言,“他來過?他來幹嘛來了?”

何漣将蘇漾名片晃了一下,“來了啊,這人特別奇怪,給了我一張名片,還說什麽龍局名草有主,讓我別上當受騙?”何漣一臉八卦,“朝哥,龍局真的名草有主了嗎?”

“小孩子家的少打聽。”趙朝略一思索,看向沈秋辭,“一定是你加龍局微信的事兒讓他知道了,他不是來找何漣的,是來找你的。”

“嗯?”沈秋辭正埋頭吃雞蛋灌餅頭也沒擡。

“別吃了。”趙朝皺眉,“我告訴你啊,這個蘇漾可不好惹,連我們局長都讓他三分,這些年他攪黃的關于龍局的桃花都可以成一片桃林了,要是讓他知道你加龍局微信,他肯定讓你吃不了兜着走,我勸你還是不要妄想加龍局微信了,這事兒就這麽過去了,以後離龍局遠點兒。”

說實話,沈秋辭長得确實挺好看,龍局要是真看上他他也不覺得奇怪,但是蘇漾就是龍局感情生活上的一條大河,誰也跨不過去的那種。

偏偏,龍局還願意聽他管。

你說氣人不氣人。

沈秋辭将最後一口雞蛋灌餅咽下去,拍了拍兜裏的手機,“已經加上了啊。”

門上傳來敲門聲。

龍弈正埋頭玩游戲,随口喊了聲:“進。”

蘇漾頂着一頭紅藍相間的頭發進了龍弈辦公室,龍弈稍微擡頭瞥了他一眼,随即差點兒被自己的唾沫嗆到,“你們鳳凰都這麽時尚的嗎?”

“還行,我們一直走在時尚的前沿,尤其是在配色上。”蘇漾淡定地接受了這波贊美。

龍弈:“……”

還是繼續玩他的游戲吧。

蘇漾自顧自坐在沙發上,“我直覺我們家大人快要出現了。”

龍弈敷衍的點頭,“恭喜你啊。”一年直覺兩次,也就直覺了那麽幾百次吧。

沒有一次是準的。

“你作為我們家大人的夫婿,我勸你還是收斂一些,要是讓我們家大人知道你拈花惹草,你就完了。”蘇漾一向看龍弈不順眼,也不知道他家大人到底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怎麽就看上他了。

“嗯。”龍弈還是敷衍的點頭,這種警告,他一天聽一次,聽了也就幾百年吧,不多。

最後一步消除完畢,又能解鎖一個樹屋,龍弈選了一個咖啡色的房子。

今天的任務完成,龍弈關掉游戲,将手機扔在桌上,看着蘇漾,突然靈光一閃,“你是見過你家大人的啊?”

“那是當然了。”蘇漾提起這事兒就替自家大人不值。

他家大人那是驚世之才,學問通天,竟然會看上一個什麽都沒有的窮小子,成親後,大人對這個窮小子極盡溫和,處處以他為先,最後落得了個被人遺忘的下場。

連他都還記得大人,這個與大人同床共枕日日說要與大人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的人竟然絲毫不記得大人。

想起這事兒蘇漾就恨不得打他一頓替大人出氣,但是那時候大人那麽喜歡他,打了他大人一定是要心疼的。

蘇漾深深吸了幾口氣,先忍一忍,等找到大人再說。

龍弈食指敲着桌子,蘇漾說他與他家大人是成過親的,同床共枕的兩人必然是熟悉的吧。

這麽多年讓他有熟悉之感的似乎只有這麽一個人。

既然蘇漾認得他家大人,那麽……

龍弈:“離婚事物所……”

“離婚事務所的那個新來的我見了。”蘇漾冷冷接過話茬,“那人不及我家大人萬分之一。”言語之中警告意味很明顯,你就死了這條心老老實實為我們家大人守節吧。

見過了?

蘇漾說不是,那必然便不是了。

龍弈心中竟生了三分可惜。

蘇漾頭頂着的紅毛都要炸了,他沒看錯的話他竟然在龍弈眼中看到了一種他幾乎沒見過的情緒。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龍弈眼中有這種情緒,第一次見還是千年前在蘭澤縣的民居中。

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只修煉沒多久的小鳳凰,連人形都穩不住,受了傷被私訪至此的蘭澤縣縣令所救。

他記得那是一個雨天,大人帶着他暫住鄉間一處民宅,門外響起敲門聲,大人打開門,門外站着的是一個穿着粗布短衣的高大男人。

男人說:“偶遇風雨,能否借此處躲一下?”

他記得那場雨下了整整兩個時辰,他家大人與那個男人立在屋檐下談論些他聽不懂的話。

雨停了,大人送他離開。

男人走出去不遠,停下腳步回頭看向他家大人,站在牆頭上的小鳳凰看到了男人的眼睛。

那雙眼睛與現在在他面前的這人的眼睛逐漸重合。

很久以後,通曉了人情世故後的小鳳凰終于有了形容詞來形容當時所看到的。

那是可惜與不舍

龍弈眼看着蘇漾頭發炸起來,抄起桌上的腰帶就往外走。

說實話他挺懷疑的,他真的會與一個養這種鳳凰的人成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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