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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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前廳,陳也正來回踱着步子,看起來焦急萬分。

沈秋辭沒着急進去,先靠在門口的柱子上看了一會兒,直到陳也不經意間擡頭看到他時,才笑了笑:“陳處。”

“沈秋辭?”陳也眼睛一亮,快步走過來,雙手扶住他的肩膀,“你沒事兒吧?”

沈秋辭感覺到手腕處一疼,忙後退一步,避讓開陳也的接觸,搖了搖頭:“我沒事兒了,讓陳處擔心了。”

“這次都怪我,沒将杜青然的事兒查明白,以至于讓你受了這麽大傷害。”

“陳處不必自責,都是些陳年舊怨,與你無關。”沈秋辭在椅子上坐下,像是在自己家一樣招呼陳也,“陳處也坐。”

陳也坐下後,四下看了看:“龍局呢?”

“他……”沈秋辭扯了扯衣袖蓋住手腕上的小金龍,“他有事兒出任務去了。”

“龍局倒是敬業。”陳也見沈秋辭無事,稍稍放松了些,但依舊忍不住關心,“那杜青然到底與你有什麽仇,要費這麽大勁置你于死地?”

對啊,倒是是什麽仇什麽怨,要置他于死地?

沈秋辭手攏在衣袖裏,指尖在小金龍身上無意識輕輕摩挲着。

小金龍被他摩挲的渾身酸麻,舒爽不已,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沈秋辭的指尖。

沈秋辭渾身一震,耳根泛起了紅意。

“怎麽了?”陳也問他。

“沒事兒。”沈秋辭搖頭,袖子裏的手在龍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有些事情我也不記得了,要等查清楚之後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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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然被龍局抓了,應該能問出點兒什麽來。”陳也說,“當時龍局到了時,看他那震怒的樣子,我真怕他一不小心把杜青然給弄死,這要真把人給弄死了,可就什麽都問不出來了。”

“不會的。”沈秋辭搖搖頭,“他有數的。”

“……是嗎?”陳也似是愣了一下,“看來你很了解龍局了?”

沈秋辭笑了笑沒說話。

蘇漾看這情形,忍不住了,雖然說無論任何事情他都是站在自家大人這邊的,但是龍局為了大人都現了原形了,自己怎麽着也得為他做點兒事兒。

“那當然,我們家大人和龍局是合法夫夫,拜過天地的那種。”蘇漾說的特別大聲,似乎與有榮焉。

他可是唯一參加過那場婚禮的人,不,鳳凰。

“什麽?”陳也驚訝不已,看着沈秋辭,“你……和龍局……”

陳朝倒是沒什麽大的反應,有些事情猜也猜的出來了,蘇漾守了龍局幾百年就是為了讓龍局為他家大人守身如玉,而自從沈秋辭出現後蘇漾便日日夜夜纏着沈秋辭,猜也猜得到幾人之間的關系了。

沈秋辭微微低頭,似是自嘲般低喃了一句:“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兒了,可能現在……也做不得數了。”

陳也聞言,不知該說些什麽,屋內一時間陷入安靜當中。

蘇漾微微張大了嘴巴,陳朝皺起了眉頭,都不知道沈秋辭這是何意。

手腕上的小金龍眯眼,這是什麽意思?

“我已經沒事兒了,我看陳處似乎臉色也不太好,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沈秋辭似是不想提,轉移了話題。

“……行。”陳也忙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你要有什麽事情就給我打電話,至于今天的事情,我也需要回去整理一下報告,至于杜青然,麻煩你告訴龍局一聲,我們這邊可能也需要提審。”

“龍局出任務了,如果我能見到他,一定會告訴他的。”沈秋辭說。

“好。”陳也起身告辭,臨走時,又看了一眼沈秋辭,“你……不回去嗎?”

“我?”沈秋辭伸了伸懶腰,“這地方可比宿舍舒服多了,我自然多住幾天,有時間請陳處吃飯,謝謝你今天拼盡全力救我。”

“別提了。”陳也讪笑一聲,“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是你救了我。”

陳也離開後,沈秋辭臉色淡了下來,問蘇漾:“齊夢呢?我要見齊夢。”

“齊夢?大人你見齊夢做什麽?”

“你先把人找過來,安平說好幾天沒見他了。”沈秋辭說。

“他一貫喜歡消失,說不定貓哪兒去了,我給你找。”蘇漾給齊夢打電話,但齊夢手機關機,蘇漾便拉着陳朝去找齊夢去了。

沈秋辭坐在椅子上,視線落在這偌大的庭院內,蘇漾和陳朝走後,四周便沒有了聲音。

小金龍從沈秋辭手腕滑落來到了一旁的高桌上,想讓自己的視線能夠與坐着的沈秋辭平行看,但小小的蛇身用力挺着但還是矮了一截。

小金龍目光灼灼看着沈秋辭,沈秋辭懶洋洋睨着他,忍不住伸手在他龍角上捏了一下,小金龍瞬間瑟縮了一下,整個身體擰着翻轉了幾圈,好不容易翻坐起來再次瞪着沈秋辭。

“龍局。”沈秋辭趴在桌上,與他對視,“你是不是……說不出話啊?”

“……”小金龍與他對視着,眼神幽怨。

沈秋辭勾了一下唇,可能是因為身體太小的原因,雖然是一條威風凜凜的金龍,但是總讓人忍不住想欺負一下。

沈秋辭在這裏逗小金龍,這邊陳朝和蘇漾去找齊夢,本來他倆只是以為沈秋辭有事兒要找齊夢,但等到找了一圈都沒找到齊夢的蹤影時,才發現齊夢已經消失好幾天了,而且是憑空消失。

陳朝調取了前幾天的監控,發現齊夢最後一次出現時是上了安平的車。

兩人拿着監控記錄回到龍弈處找安平問,安平看到監控眉頭緊皺,仔細想了想才道:“我那天并沒有開車,也并沒讓齊夢上我的車,所以……這個人是誰?”

陳朝放大了監控上與安平長相一模一樣的那個人,探頭過去:“這……與安平簡直一模一樣啊,真不是你?”陳朝看向安平。

“你大可以看看妖管局的監控,我那天很晚才走,一直在妖管局……我還記得那天龍局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齊夢的手機打不通,應該是從那時起,齊夢就已經不見了。”

“诶。”沈秋辭晃了一下手腕,問道,“你給齊夢打過電話沒打通?”

衆人眼睛瞬間凝聚在沈秋辭的手腕上,小金龍懶懶躺在沈秋辭的小臂上,只尾巴尖繞着他的手腕纏了一圈,此時視線看了衆人一圈,尾巴尖勾了一下。

“打過,但是後來他也沒見過齊夢。”沈秋辭說。

“龍局說的?”蘇漾摸摸鼻尖。

“嗯。”沈秋辭擡擡胳膊,“我說的對嗎,說得對就點點您尊貴的腦袋。”

衆人目光灼灼看着小金龍,小金龍在衆人的視線中高傲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齊夢。”沈秋辭仔細看着那監控中的“安平”,突然想起妖管局的銅鏡來,“陳朝,你用銅鏡看看這人原身是什麽。”

“對着監控可能看不出。”陳朝邊說邊拿出了銅鏡,用銅鏡對準了監控內的那個“安平”。

正如陳朝所說,不是對着真人,銅鏡無法看出“安平”的本身。

沈秋辭若有所思。

“齊夢……不會出什麽事兒吧?”安平有些擔憂,食夢貘到底也算是個上古大妖,如此輕易被人騙走了,消失的莫名其妙,那麽齊夢很可能遇到了比他強大很多的敵人。

除了造夢,齊夢還是個大妖,修為很高,除了龍弈,安平想不到還有誰能輕易将齊夢帶走而一絲痕跡都不留下。

沈秋辭剛好,過了這麽些時間又有些精神不濟,而龍弈都已經現了原形了,自然也沒好到哪裏去,找齊夢的事情交給了陳朝和蘇漾。

幾人走後,整個屋內只剩下沈秋辭和龍弈,沈秋辭找到方才龍弈化成小金龍後留下的衣服,從裏面找到了寫着熯之的那柄銅鏡,又找到了蘇漾留下的監控,用龍弈的銅鏡照了過去,只覺眼前一黑,銅鏡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沈秋辭現在靈力不足,用不了銅鏡。

小金龍尾巴勾了一下沈秋辭額的手腕,沈秋辭看過去,幽藍的眼睛裏帶着明顯的不滿。

沈秋辭拍了拍他,然後坐到一旁的搖椅上,半阖着眼睛,開始整理思路。

從杜青然的出現,到縛妖網想要捉他,再到那個夢境,加上齊夢的消失,似乎都透露着古怪。

杜青然要捉他,是活捉,并沒有想要傷他性命,要不然也不會用縛妖網,所以,他身上有什麽是杜青然想要得到的?

還有那個夢,夢裏,龍弈就是何漣以前所說過那個不近女色的龍平帝,而自己似乎就是歷史上沒有名字卻存在于野史中的丞相。

沈秋辭又有些擔心齊夢,但是現在龍弈這幅樣子……

沈秋辭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的小金龍,小龍四仰八叉躺在他的衣袖上,已經睡着了。

沈秋辭也有些累了,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樣,視線也有些模糊起來。

恍惚間,似是不知來到了何年月,他的膝頭也有一條小金龍,那小龍金光閃閃,尾巴一擺一擺的,好看的緊。

只是……

沈秋辭想不起那是什麽時候見過了,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像一個亘古那麽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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