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作者有話要說: 事情實在忙,忙到沒時間上來發文。還是按老規矩來哈,各位先勞動,咱再發河蟹

年糕童鞋說:這篇是完結的,不是坑,害怕被坑的童鞋可以放心。

讓棺材板亂摳亂捏亂摸亂親一頓也就罷了,反正除了皮青點兒嘴腫點兒,哪兒也沒缺沒損,宰相肚裏能撐船,忍一忍嘛,勉強過得去。可他也太得寸進尺了點兒!最近這段,不把他摸到“梆子硬”絕對不撒手,有兩回還弄髒了他的褲子!太過分了!哼哼,啥時候弄把小刀子挂上去——紮死個臭烏龜!趙孟田忿忿然,提着褲子踉踉跄跄地往外走,剛到門口,想起來了,他把包袱落三樓了……。拿,還是不拿?這不是個問題,是個難題。拿,要從棺材板手上讨路走;不拿,藥方、醫書、還有今早采的草藥可全在裏頭,少了它們,死路一條!那就乖乖回去拿罷。不過不能從樓梯上去,得從樹上爬過去,哦,對了,還得帶根長棍子,爬得差不多了,一勾,包袱就到手了!安全、實惠、無風險,嘿嘿……

趙孟田看着輕飄飄一個人,沒想到爬上樹以後死沉死沉,壓得那樹“吱呀吱呀”叫喚。他還不知險,還敢把身子探出去,淩空吊着,也不怕跌下來摔個臭死!

快、快了……就要夠着那包袱了……還差、還差那麽一條雞腿的距離……

是快了沒錯,可那樹不給他面子,“咔嚓”一聲,折了。他腳朝天,臉沖地,一記“飛龍探海”,漂亮地往石子地上拍去。可以預料,他有雜耍的膽子,卻沒有雜耍的身手,結果會是個什麽模樣。鼻子總該跌扁了吧?嘴巴總該跌腫了吧?臉上凡是“凸”出來它都有份兒,全青藍紅紫,就跟開醬菜鋪子似的,精彩着呢!

還好,沒那麽精彩。有人把他給救了。誰?是誰?

趙孟田還沒回頭呢,右眼皮就突突突突亂跳。

“包袱。”就兩個字。多簡潔。要是後來的事也這麽簡潔就好了。趙孟田心裏頭一把鼻涕一把淚——他娘的!個臭烏龜怎麽會知道他包袱裏有《錄鬼簿》的?!他明明把它拆散,撚成線,釘進了那本爛得“貓不聞”的醫書裏,他怎麽就能翻出來?!翻出來也就罷了,上頭的鬼畫符他為啥能看懂?!能看懂也就罷了,他為啥知道這堆前言不搭後語,亂得讓人倒胃口的東西是派什麽用場的?!知道派什麽用場也就罷了,他為啥要用它來威脅他?!

“這東西是你的?”棺材板的臉很黑很黑。

“……”趙孟田的眼皮猛跳猛跳。

“從哪兒得來的?”

“……”啐!老子不告訴你!

“你最好說實話!”

啧!正道中人就是不一樣!看看他那張嘴!看看他那張臉!看看他那副嘴臉!

他娘的!老子欠了你啊?!就不說!我氣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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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不說是吧,那我燒了它!”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岑青蕪眉頭一皺,殺氣騰騰。火苗起來了,一點一點,很溫柔地舔食那本爛得“貓不聞”的醫書。

“我師叔祖給我的!!你快停下!它少根寒毛老子跟你拼命!!”趙孟田急得火上房,蹦過去就搶,被餘火燙得呲牙咧嘴也不撒手。“拿來吧你!”搶到手了就上蹿下跳,忙着滅火。

“你師叔祖是誰?”。“還用我說?!你神通廣大手眼通天,不是早就知道了麽?”。“……從現在開始,不許你一個人到處亂逛!”。“哈?!憑什麽?!”。“你若是想全須全尾地活過這個七月,就要把我說的話一字不漏,全刻在腦子裏!”。“為什麽?啊?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你師叔祖給你的時候,沒告訴過你這東西的來歷?”。“沒有,怎麽了?”。“那你師叔祖真不是個東西!”。“噫!他本來就不是個東西啊,他是人!”。

棺材板不理,忙着招呼人手來堵他:“駱牙!多派幾個人,把所有進安吉的大路小路全都設上卡!”

“你、你幹什麽?!我還要上大庾山采藥呢!設了卡我怎麽上去?!”

“設這卡不為別人,專為堵你!”棺材板那張臉橫得很,添上一部長須,添上一蓬亂發,再添上一嘴獠牙,他就是個正宗閻王!

“你你你你你!你別欺人太甚了!”

“好了,進去吧。別費口舌了,将來你感激我還來不及!”棺材板拎小雞似的把他拎進屋裏,關門落鎖,一氣呵成。任他在裏頭嘎着嗓子喊成只老公鴨!

趙孟田喊了半日,乏了,餓了,困了,幹脆窩進旁邊山寬海闊的床上,蒙頭裹臉,睡死過去。睡了多時,聞見飯菜香氣,飄飄悠悠,就在身邊,吃力地扒開眼一看——嚯!棺材板他們家果然錢多,弄這種菜色,是要“犒勞”他還是要撐死他?!管他的!有吃的不吃,白騷情!長膘了算別人的,餓瘦了是自己的,哼!吃!吃完了晚上才有力氣翻窗!

棺材板小瞧了趙孟田,以為他就算有賊膽子也沒賊本事,壓根沒想到趙某人自小逐貓逗狗,揪樹拔苗,動不動就被他師父關在柴房裏“面壁思過”,養就一身翻窗的好本領。不論這窗戶多高、多窄,多各色,他就有那個邪門功夫,從裏面翻到外面。不學而能,自然是天賦。天賦讓他見到窗戶就渾身癢癢,不翻不行。夜半時分,萬籁俱寂,實在是翻窗越牆的絕佳時機。只見趙某人手腳并用,拿出“狗急跳牆”的急迫,不求皮肉完好,但求脫身完全。

“呸!棺材板他們家的窗戶也跟他一個模樣!各色死人!”趙孟田艱難地往外拔自己的肩膀,左右各蹭破一小圈皮後,肩膀出來了。只要肩膀能出來,那接下來就好辦了——沒肩膀那麽“橫”,那麽“擋”嘛。說實話,這扇窗戶是他翻過的所有窗戶中最不像話的!咄!開口小也就罷了,還裝上精鐵制的栅欄!把他趙孟田當什麽了?!夜盜還是山匪?!?

☆、見鬼

?作者有話要說: 純粹灌水的童鞋注意了,小黃牌警告一次。我知道咱們這久不見你多打幾個感嘆號是為了表示驚訝和親熱,理解萬歲。但童鞋們要次次都來上這麽一出,咱可受不了您這把火。特別是那位一上來就‘333333’的童鞋,年糕童鞋實在是塞得牙齒酸軟了= =所以,大家的勞動務必緊扣中心,俗話說的好,水多了,它也是會鏽的……

還有,年糕童鞋想了想,那些等着養肥了再看的童鞋,估計到它肥了的時候,機會就不多了哇……

趙某人一抻脖子——昨晚上喂得太肥,積食了——盡管滿肚好食加一腔窩囊氣塞得他打嗝反酸,時務他還是識的,腳底抹油要趁早他還是懂的。所以他快快溜,先從正門溜出去,再沿着東大街溜。他要溜回廣濟寺。看看天色,還是酉牌時分,回去說不定還能補一覺。瞧瞧,趙某人想的多美,壓根沒發現剛才從正門溜有什麽不對。據說某方面天賦不錯的人,在另外一方面必定存在少許缺陷。趙孟田的缺陷其實不算什麽正經缺陷,只不過說話做事不走腦子,喜歡踩着西瓜皮,滑到哪裏算哪裏。他踩着西瓜皮從金蓮繞鳳樓大敞着的正門溜了出去,沒想過這麽深更半夜的,平日裏門戶森嚴的岑家,居然任大門洞開而不做半點防護,是不是挺沒心沒肺。(估計他以為別人跟他一樣沒心沒肺。)

東大街上很空,鬼影都不見一只,趙孟田只好與自己的影子玩。他哼哼:“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這接應也算對仗工整。

“嗯?!誰?!”就是不知道是哪路“神仙”。

他左轉右轉前看後看,什麽也沒看見,倒是有渺渺一抹風,掀起他的褲管,掀得他鼻子癢癢,忍不住打了個大噴嚏,打得他金星亂迸,寒毛直豎。不對……這感覺,總之,有鬼!

“咳!這位仁兄,明人不做暗事,你藏頭藏腦的不敢出來見我,莫非……嗯,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王老六!好小子!你上回借我的三錢銀子呢?!都多長時間了?!還不知道還!要放我這兒它都兒孫滿堂了!罷了罷了!不要你還了,我還要趕回廣濟寺呢,沒工夫跟你閑扯淡!”他當然知道這個藏頭藏腦的東西根本不是什麽王老六趙老七,但不這麽指鹿為馬他又能怎麽樣呢?等“它”跟上來纏?

趙孟田風風火火一通亂蹿,還好,隐隐能看見廣濟寺門前那兩棵千年古柏了。剛想停下來喘口氣,鬼事怪事就來了:空蕩蕩一條大街,一眨眼工夫就燈火如晝,這四處蒸騰的不知是人氣還是鬼氣……

當然是鬼氣。看看那些浮浮蕩蕩,沒根沒底,只會飄,不會走,面色慘青,眼珠上翻的“人”們,也就只有身上的衣衫還有幾分人味兒。相比之下,趙孟田的臉還是有人樣的,挺白挺耐看,這段時間讓棺材板喂肥了,血氣旺盛,白裏透紅,啧啧!瞧把這一街鬼引逗的——涎水直流,街面都快給淹沒了!再看看趙某人,仍舊不知不覺,鬼們站那兒看雜耍,他也跟過去湊熱鬧。鬼們在街邊擺攤子賣布匹賣字畫賣糕點,他也過去翻翻撿撿瞧瞧看看。這種人,就是老輩人常說起的“傻大膽”。越傻膽子越大,因為他“不知不覺”呀。若是後知後覺也就罷了,起碼還有“知覺”,他偏偏是那種兩眼一抹黑的,鬼們把爪子架他脖子上他頂多吭哧一句:“你們想想清楚再動手,我師叔祖可是天泉山九天神君門下高徒,吃我,哼哼,你們也不怕噎死!”它們不怕噎死,怕被他“吹”死!這厮連天泉山在哪兒都不曉得,他就敢把它扯出來,忒也能吹!若不是右邊那片先知先覺,簌簌亂跳的眼皮,他還要把東海龍王西天佛祖南海觀音北鬥星君全扯進來,讓他們繞成個“金剛圈”,衆星拱月,把他當月亮拱在中間,有了諸天神佛打掩護,這滿大街的鬼算個屁!

可是,他右眼皮跳了。右眼皮在趙孟田二十四年的人生中扮演着極其重要的角色,它負責警示、提點、棒喝,正是它“先知先覺”的跳躍,才使遇事“不知不覺”的趙某人得以順風順水地活過了二十四年。右眼跳,沒好事,要閉嘴,少惹事。這是規矩,是規矩就不能不守,于是,他閉嘴了。狗皮膏藥似的粘在一只領頭鬼身上,配合它,配合它在他身上翻翻弄弄,挑肥揀瘦,還想給它點兒意見:“告訴你,大腿好吃些,常走動,肉不死,嚼起來‘咯吱咯吱’的,多帶勁!”。可他閉嘴了。一閉就懶得再開,随它們去。

照這麽說,趙某人不怕鬼喽?

他怕。不過,“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到鬼”,鬼遇多了,也就那麽回事兒吧。反正虱子多了不癢,鬼多了不愁。嘁!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要吃他麽?吃,吃呀,随便吃。可它們偏偏吃不了他。頭回遇鬼,趙孟田吓個半死。二回遇鬼,趙孟田挺屍等死。第三回遇鬼,趙孟田就變成“狗皮膏藥”了,粘着鬼,死纏爛打,要它吃他。剛開始那鬼十分欣喜,磨牙霍霍,準備鋸斷趙孟田的脖子,先喝口血潤潤喉,誰知那對獠牙一搭上他脖子就斷成幾截——不是鬼吓他,是他吓鬼了!打那以後,這厮有恃無恐,常常翻窗,常常越牆,常常走夜路,常常遇到鬼,常常把鬼吓得屁滾尿流。名副其實的“鬼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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