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小可渾身僵住，瞪大眼慢慢擡頭看向男神。
只見莫辰澤表情一本正經，稍微有些緊張。
顧小可徹底懵逼，男神這是在暗示什麽！？
她感覺自己閱讀理解能力可能不大好，不懂“我單身”這三個字到底代表什麽意思啊啊啊！
莫辰澤等了十來秒也沒聽見顧小可回話，她就像一座雕塑，保持着嘴巴微張的樣子一動不動，仿佛時間被靜止。
莫辰澤幹脆直接問她：“你呢？”
顧小可渾身都有些不大對勁，胃痙攣、心慌、頭暈，就連五官都變得異常敏銳。
她努力咽了咽唾沫，小聲回答：“我也單身。”
莫辰澤颔首，側頭避開顧小可的視線，揚了揚嘴角。
顧小可看見他在笑，心跳持續加速，整個人快要昏古去。
莫辰澤将手機遞過來，揚了揚，“微信。”
大熱天的顧小可手上還戴着一雙白手套，她抖着爪子掏出自己手機，對準男神的二維碼掃了掃，快速加了微信好友。
“那……明天見。”莫辰澤牽着虎牙走了。
顧小可木愣愣地注視着男神遠去的背影，感覺他遛狗遛出了一股遛老虎的氣勢。
她閉眼深呼吸穩了穩心神。
我剛剛加了男神的微信啊啊啊啊啊——
顧小可耳尖又紅又燙，想着以後男神每天都會送虎牙上下學，意味着他們能天天見面，一顆心雀躍得不行，分分鐘想跳出胸腔高歌一曲青藏高原。
顧小可忍住激動的心情，以最快的速度将皮特黑和皮特黃送回家，然後扭頭就跑。
她回家後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快速沖進洗手間關上門，在裏面瘋狂大喊大叫三聲，然後若無其事打開門出來，一臉淡定，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第二天，顧小可起了個大早，使出軍訓緊急集合的速度飛快洗漱換衣服收拾好自己，然後開始大掃除，連沙發上的抱枕都拍了又拍，努力做到最完美。
八點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
顧小可拍拍心口，理了理衣領，将鬓邊碎發挽到耳後，調整呼吸，拉開門——
莫辰澤站在門口，虎牙乖乖坐在他身側，歪着頭看向顧小可，一臉好奇。
顧小可身材偏瘦，黑發簡單紮起來，開門後清晨金色的陽光落滿了她發梢。
莫辰澤呆了下，笑着打招呼：“早。”
顧小可立馬跟着打招呼：“早——”
由于太緊張，嗓子直接破了音。
現場頓時安靜3秒。
顧小可耳尖泛紅，面上卻一派泰然自若，她微垂着頭後退一步，邀請男神進屋。
莫辰澤端坐在沙發上，英俊的臉上戴着眼鏡，看起來禁欲又謙和，與顧小可對視的時候表情一絲不茍，仿佛并沒有很在意。
就是有些……口幹舌燥。
顧小可給莫辰澤沏了杯枸杞茶，兩人對坐着，又沉默了五秒。
枸杞，明目。
莫辰澤垂眸看向枸杞茶，有些意外，端起來喝一口，味道不錯。
他左眼有些幹澀，無意識眨了眨，看向顧小可，只見她坐姿端莊，後背挺直，正呆呆地盯着茶幾上冒煙的茶杯出神。
顧小可餘光一直在偷偷觀察男神，自然發現了他眨眼的小動作。
顧小可雙手慢慢握緊，暗地裏深呼吸調整情緒。
莫辰澤感覺顧小可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在克制着什麽。
顧小可張了張口，心中無數話一窩蜂湧向喉嚨，卻發生了嚴重交通堵塞，導致最後一個字也沒說出口。
她用力攥了攥拳頭，抿着唇低頭用劉海遮住自己晦暗不明的雙眼。
莫辰澤又喝了口枸杞茶，主動打破僵局，問：“現在可以簽合同了嗎？”
發呆的顧小可瞬間回神，起身去書房拿文件夾，将合同遞給莫辰澤。
“我推薦虎牙上滿一年的課程，效果會更好，到時候它能聽懂許多簡單的話。”
“每一天的學習內容我都會記在狗子專屬的日記本上，也會為每一只寵物制定不同的适合它性格的學習內容，前一周時間為試學期，如果不滿意，可以全額退款。”
“學習期間我還會監測虎牙的身體狀況，為它提供飲食建議。”
“在幼兒園裏它不僅能學會很多技能，同時還會得到足夠的運動量，以及交到很多好朋友。”
“狗子們在主人上班期間其實很孤獨，來這裏學習就像是上托兒所，它開心，你放心。”
莫辰澤挺好奇，“上滿一年虎牙真的能聽懂我說的話？”
顧小可點頭，“德牧的智商很高，與人類7歲的小孩差不多，所以簡單的話它可以聽懂。”
“虎牙情況比較特殊，我會開導它，并為它制定專門的脫敏訓練。”
“其實最好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它與正常的狗子一起玩耍，只要引導得當，時間久了它就能被小夥伴們帶着恢複健康。”
莫辰澤點頭，壓根兒沒關心學費的事，而是又問：“我需要為它特別做什麽嗎？”
“這是虎牙的書包，”顧小可将一個大型犬專用的小背包遞給莫辰澤，“裏面裝有一個飯盒，還有一個日記本。”
“開學後，每天早上9點之前将它的狗糧裝好，送來這裏，下午5點之後接它放學，回家後打開日記本，上面有它當天的表現評價，還有家庭作業。”
“作業基本都是一些有趣的小游戲，幫助虎牙練習當天學習的東西，同時也能加深你們之間的感情。”
“第一個月訓練的是基本生活技能，比如使用廁所、拒絕吃陌生人提供的食物、遠離危險品等等。”
莫辰澤一邊聽一邊點頭，大筆一揮，刷刷刷就在合同上簽了字。
顧小可還沒來得及介紹學費……
由于她提供的服務壓根兒沒有可取代性，所以小可愛寵物幼兒園的學費非常昂貴，第一個月就要2萬。
可2萬在莫辰澤眼中只是小錢，都不值得拿出來一說。
簽好合同後，莫辰澤立刻轉賬交了學費，帶着虎牙在幼兒園裏逛了一圈，幫它提前熟悉學習場所，随後因為公司有事，便離開了。
他走後沒多久，又有兩批鏟屎官上門咨詢，并且痛快簽了合同。
只要能讓自家二哈不再每天拆家，2萬的學費壓根兒算不了什麽，有錢人出手就是爽快。
最後上門的是一對閨蜜，其中一位是昨晚某只哈士奇的主人，她被皮特黃自己給自己鏟屎的騷操作給驚到了，當晚就聯系自家閨蜜，讓她帶着拉布拉多一起來報名。
她們在聽過顧小可的介紹後，毫不猶豫都簽了合同。
至此，顧小可一共收了5名學生，其中3只哈士奇，剩下1只德牧，還有1只拉布拉多。
顧小可這個月沒打算再繼續多收，怕自己照顧不過來。
雖然她的真實目的是調查逃犯，但既然收了學費，自然就要盡心盡力好好教導狗子們，争取來個開門紅，徹底将口碑打起來，以後就不用擔心生源問題了。
顧小可做事雷厲風行，第二天正好是月初，她便正式開學，當起了小可愛們的老師。
開學這天風和日麗、天朗氣清，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
喵老大皮特黑出門工作，安排皮特黃小弟一大早就過來幫顧小可接待新生。
鏟屎官們陸陸續續将狗子送來上學，顧小可一一歡迎小可愛們入學。
令人奇怪的是，5只狗子全都十分聽話，沒有胡亂瞎叫，更沒有死活不肯和鏟屎官分開的情況，反而一個個搖着尾巴十分好奇地圍在顧小可身邊，安靜地聽她說話。
鏟屎官們不明覺厲，只覺得園長果然不同凡響，對待寵物特別有一手。
等鏟屎官們離去後，顧小可招呼着狗子們進屋，沒有外人在場，這個時候她才敢好好跟它們溝通交流。
“歡迎大家來幼兒園上學，你們可以叫我園長，或者顧老師，從今天起我們的目标是學得開心，玩得快樂！”
結果狗子們注意力壓根兒沒在開學上，而是更加關注另一件事。
【哇，真的有人類能聽得懂汪說的話嗎？】
【真的嗎真的嗎？汪第一次遇見诶。】
【汪想啃骨頭，園長你聽得懂嗎？】
【汪想吃肉肉，園長你聽得懂嗎？】
【汪想吃蘋果，園長你聽得懂嗎？】
顧小可：“……”
她指着每一只狗子一個一個回答它們的問題：“我确實可以聽得懂你們的話。”
“這是真的。”
“想啃骨頭、想吃肉、想吃蘋果都可以，只要表現好，就可以吃到喜歡的零食。”
【哇——園長真的能聽懂！】
【汪一定乖乖的，什麽時候可以吃蘋果？】
【汪也很乖，什麽時候可以啃骨頭？】
顧小可在自己被這群狗子吵暈之前迅速搶回話語主導權，“我們現在開始上課！”
“首先，大家介紹下自己的名字。”
狗子們的友誼來的很快，互相聞一聞嗅一嗅很快就熟悉起來。
“接下來，我們要選一位班長。”
【什麽是班長？】
“就是你們當中老大的意思。”
體型最大最強壯的那只哈士奇名叫刀刀，狗子當中數它性格最強勢。
顧小可話音剛落刀刀就突然跳起來，龇牙咧嘴地仰天長嘯——
【汪要當班長，汪最厲害！誰敢不服氣，立刻出來幹一架！保管打得你嗷嗷叫！】
顧小可見刀刀蹦跶得仿佛要日天日地，有心壓一壓它的氣焰，沒有立刻同意，而是問：“還有沒有誰想當班長？”
德牧虎牙畢竟曾經是一只優秀的緝毒犬，就算處于退役狀态，骨子裏也裝滿了驕傲。
它不像刀刀那樣叫得兇，而是沉穩地向前邁出一步表示：【虎牙才是最優秀的。】
精力旺盛的刀刀哪肯罷休，直接沖上去就跟虎牙打了起來。
顧小可開口警告：“不許打架！”
虎牙令行禁止，立刻收回爪子閉上嘴，可刀刀不同，它向來不大聽話，就連它家主人的話都時常假裝沒聽見，更何況剛認識沒多久的顧小可。
【憑什麽不許打架！你算老幾，汪為什麽要聽你的話！】
“哦？我算老幾？”
顧小可呵呵冷聲一笑，伸出右手，當着刀刀的面兒，五根手指的指甲漸漸變得又長又硬，鋒利無比，泛着冷光。
她一爪子用力拍下去，大理石的茶幾立馬缺了只角。
那可是十分堅硬的大理石！
顧小可抓石頭跟抓豆腐一樣，她将手中細碎的石頭渣放在刀刀面前，眉梢一挑，溫柔地問它：
“現在，你告訴我，我算老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