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49章
許希言問陳安衍為什麽還沒下山,??只是單純的好奇和驚訝,他的員工都走了,為什麽他還沒走。
可從陳安衍的憤怒的表情看,??仿佛他剛才對陳安衍氣勢洶洶地說:你怎麽還不滾。
語境,是個神奇的東西。
這人,??莫名其妙生氣了。
老板生氣了,還能是為什麽呢?
許希言撓了撓頭,指着劉唐一臉無辜問,??“你是在等他嗎?”
許希言借撓頭擋住臉,??朝劉唐做一個抱歉的表情。
劉唐心花怒放,可愛!
許希言:“他助人為樂,不是消極怠工。”
劉唐樂了,??順水推舟,趁機支開陳安衍,??“Eric,你先下山吧,不用等我。”
陳安衍輕笑一聲,??手機遞到劉唐面前,“外資投資商下午五點飛機降落,你現在下山,??還來得及。”
劉唐:“……”姜還是老的辣。
天清湖這個項目,外資引進這一塊一直是劉唐負責,許氏集團的財力原本可以獨資開發,但陳安衍硬要拉投資,非要給人家裝孫子。
美其名曰分擔風險,實際上就是用別人的錢給自己掙錢。
這種老精逼,鬥不過,??一旦被針對,就沒有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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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唐:“希言,那我先走了,再聯系。”
劉唐朝陳安衍伸手:“車鑰匙給我。”點
陳安衍:“葉雲星開走了。”
劉唐:“……”你他媽的讓我下山開車上,來就為了讓葉雲星開下去嗎?這是什麽款式的偏心眼子!
劉唐被支走了,帶着許希言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周末玩得好好的卻被喊回去回去加班什麽的……
實在太慘了。
陳安衍往前一步擋住了他的視線,板着一張臉冷嗤了聲,“舍不得?”
許希言此時不由得和劉唐共了情,責怪地看了眼陳安衍,“招待外賓,你不用去嗎?”
陳安衍眉頭皺着,眼裏的怒色呼之欲出,咬着牙說:“許希言,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就這麽護着他?”
許希言:“?”
“還真是不谙世事。”
許希言:“……”
怎麽還人身攻擊了呢。
許希言一臉疑惑地看着他,“你為什麽生氣?”
陳安衍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不可思議地笑了聲,“誰生氣了?”
不遠處,周子宴那邊爆發了一陣哄笑聲,還有周子宴扯着嗓:“誰騙人誰是狗。”
陳安衍眼皮一跳。
許希言聞聲望去,周子宴摟着一個女孩,吧唧一口親在人家姑娘的臉上,起哄聲更大了。
姑娘羞得滿臉通紅,周子宴順勢摟着她:“看吧,我是真的喜歡她,我騙你們幹嘛。”
許希言啧啧兩聲,感嘆:“好家夥。”
陳安衍:“你也想玩?”
許希言:“?”
陳安衍:“過幾天考試了,你還心态平和地一群本科生在一起玩。”
如果陳安衍沒有提醒,許希言都快忘了,他還有半個月要考那個專升本。
不過陳安衍啥意思?
這群人裏,就他不是本科生嗎?
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陳安衍看了眼他千變萬化的神态,得逞一般提了下嘴角:“該回家複習了。”
許希言有點困了,周子宴那群人太鬧,他嫌太吵,正好陳安衍叫他下山,他順勢用力點頭:“好,我去坐纜車了。”
陳安衍:“走下去。”
走下去?
開玩笑!
全身力氣已經被上山給耗盡了。
許希言:“你自己走下去,我坐纜車。”
陳安衍沒有回答他的話。
許希言走出兩步,不知怎麽,下意識回過頭看了眼陳安衍。
許希言一回頭,一怔,陳安衍也一怔。
陳安衍正邁開腳步,往他的方向邁了一步。
四目相對時,許希言還想不明白,他回這個頭幹嘛。
他撓了撓後腦勺,不太自然地說:“你要不要一起坐纜車?”
話一說出口,許希言又沒搞明白,為什麽他要叫陳安衍一起坐纜車。
可能是因為看到他的同伴已經全都走了,他一個人在山上有點可憐兮兮的吧。
這該死的善良!
許希言很懊惱,但并不後悔。
陳安衍一臉不情願:“一定要坐纜車?”
許希言:“愛坐不坐。”
他還沒來得及轉過身,陳安衍已經邁步朝他走過來。
他連忙轉過身,嘴角情不自禁地咧到了耳根,又在某人腳步越來越近的時候利落收好,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
排隊坐纜車的人不算少,許希言拿着兩張票左顧右盼,不知為何,心裏萌生一絲去游樂場的興奮。
陳安衍問:“纜車是開放的還是封閉的?”
許希言:“當然是封閉的啊,開放的多可怕,封閉一點有安全感。”
他沒察覺,一向強勢的陳安衍,今天安安靜靜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語不發。
隊伍越來越近,許希言興奮回過頭,“快到我們了。”
他說完,一怔。
陳安衍神情嚴肅,臉色蒼白。
非常難得地,許希言在陳安衍這張天塌下來用臉都能挺住的冰塊臉,看到了一些焦慮和恐懼,還有深深的抗拒。
前面還有一個人就到他們了,許希言看着陳安衍,陳安衍卻死死盯着纜車。
他們前面的人坐上去了,下一個纜車車廂已經轉過來。
穿着紅馬甲的工作人員:“上前來一點,做好準備啊。”
許希言抿了抿唇,抓着陳安衍的手臂往回走,邊走邊說:“走了,不坐了,就一個鈎子鈎着,晃晃蕩蕩的,風一吹掉下去了怎麽辦,存款還沒花完呢。”
許希言話一出口,收獲了無數正在等着坐纜車的人幽怨的眼神,也隐隐聽到了某些人松了口氣的聲音。
他無聲笑笑,某些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既然害怕,還要逞強。
離開了纜車,陳安衍已經褪去了剛才弱小無助可憐的樣子,又變回了那個冷冰冰的逼王,健步如飛地走在前面。
許希言一步三喘地跟在他的身後。
兩人剛拉開一段距離,陳安衍就不耐地皺着眉,回過頭催促他:“你是蝸牛嗎?”
許希言氣得牙癢癢,心想剛才的同情心拿去喂狗,狗還會沖他搖搖尾巴呢。
許希言翻了個白眼,一路小跑跟上。
剛跟上,陳安衍又怼他:“就你這體力。”
許希言小聲逼逼:“單身狗,體力再好有什麽用。”
陳安衍原地石化,一言難盡地看着他,忍無可忍地戳了下他的腦袋,“許希言,你腦袋裏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許希言理直氣壯直視他:“不亂,全黃。”
陳安衍一哽,原地自閉。
許希言撂挑子了,往路邊的石頭一坐,“走不動了,我不走了,要走你走吧。”
坐纜車它不香嗎,他為什麽要多嘴問陳安衍要不要一起下山。
這就是典型的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好久沒大量運動,上山的時候被周子宴和莊之舟刺激了,卯足勁上了山,現在兩條腿像灌了鉛,又重又麻。
石頭很大,許希言往後一仰,躺在石頭上。
初春的陽光很柔,從樹葉的縫隙中透過來,風一吹,斑駁變幻,像湖面的波光粼粼。
許希言伸出五指,正想十分文藝地感受一把陽光,卻被陳安衍給擋住了。
陳安衍站在他的身邊,俯視他。
他躺着,陳安衍站着,陳安衍的鼻孔對着他。
許希言:“……”
再帥的人,都逃不過死亡角度。
許希言憋着笑,掏出手機,對着陳安衍咔擦一聲,接而對着手機屏幕哈哈大笑,“天啊,豬八戒,哈哈哈。”
陳安衍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看來有勁了,走吧。”
許希言賴着不走。
陳安衍輕輕挑了挑眉,半蹲在他身邊,“真走不動了?”
許希言死豬不怕開水燙:“真走不動了,要不你背我吧。”
陳安衍:“行。”
許希言連忙從石頭上彈起來:“什麽?”
陳安衍十分耐心地重複了一遍:“行。”
許希言有點不敢相信,心想,卧槽,還有這種好事,“背到山下?”
陳安衍背朝着他:“行。”
許希言錘了兩下酸麻的腿,盯着陳安衍寬厚的背:“那我上了啊。”
陳安衍:“……”
許希言感覺不對勁:“我說的是上你的背。”
“……”
“我是說,我從背後上。”
“……”
“……”
陳安衍:“你閉嘴吧。”
許希言覺得,今天他的嘴,可能開了黃光。
不過,老板提供福利,哪有不要的道理,不要難道是傻子嗎。
許希言慢慢吞吞地趴到陳安衍的背上,摟着陳安衍的脖子。
陳安衍箍着他的腿,往上一提。
許希言已經累壞了,沒覺得有什麽不妥,心裏只有一種感覺,有人背真的香啊,就像發了工資之後随之又來一筆獎金一般爽。
陳安衍步伐穩健下山,許希言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在他的背上,半眯着眼享受人肉纜車。
許希言正享受着,陳安衍停下腳步。
“怎麽不走了?”
陳安衍松手:“下來。”
許希言的腳下意識盤住他的腰,以免自己滑下來,“為什麽?”
比不曾擁有更難過的是失去啊!
“讓你劉唐哥背你。”
許希言忽然覺得有些好笑,陳安衍別別扭扭的樣子,該不會是這個吧。
“我不就一個哥嗎,我哥不就是你嗎?”
陳安衍呵了聲,“你把我當哥了?”
許希言:“當然了。”
陳安衍的心機太深了,先讓他嘗點甜頭,利用他的惰性,讓他就範。
現在只要陳安衍繼續背他,讓他喊爸爸都行。
打工人,就是這麽能屈能伸。
“那你叫過嗎?嗯?”
許希言緊了緊他的脖子:“哥。”
“叫什麽?”
許希言臉一熱,擰了下他的肩膀,某些人得寸進尺了還。
“叫你豬八戒。”
“我是豬八戒,”陳安衍笑了,“那你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