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89章
許希言終于明白了一個事實,??他是不可能站着和陳安衍談事情的。
他本來說的是‘說一件事’,卻稀裏糊塗地變成了‘做一件事’。
不知道陳安衍是不是帶着黃色濾鏡看他,還是他臉上刻着‘快上我’三個字,??陳安衍一看到他,??就獸/性大發。
好一個表裏不一的人。
許希言臉埋在枕頭裏,臊得慌,??雖然他臉上沒刻着什麽見不得人的三個字,不過剛才,他好像也說了另外三個見不得人的字。
陳安衍一定用管理公司的勁,??在床上管理他,??不然他怎麽會這麽聽話呢,陳安衍叫他說啥就說啥嗎,??跟個傀儡似的。
白瞎了一杯牛奶的營養,全沒了。
據說男人一輩子的量只有80升,??用完了就彈盡糧絕,就這頻率,不知道夠不夠他哥揮霍十年。
得多喝牛奶鍛煉身體了。
陳安衍揉了揉他像鴕鳥埋在沙子裏的腦袋,柔聲說:“想什麽呢?”
許希言的頭發黑亮,??但很軟,沒弄發型的時候很蓬松,??還會亂飛,??像炸了毛的貓一樣,等着人去順。
當然,許希言也意識到了陳安衍把他當成什麽了。
許希言拍開他的手,??“我操,哥,你在撸貓嗎?”
許希言一說完就後悔了,??他生怕某人又要他倒過來念,便慫慫地卷好被子,溜到一邊去了。
陳安衍淡笑一聲,“不要總是說髒話。”
看着他清冷禁欲的表情,許希言氣不打一處來,“我只是說說,而你是……”做啊。
明明是你更髒啊!
陳安衍輕笑了聲,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冷淡如常,“我是什麽?”
許希言無語了,為什麽有的人能把這麽欲的話,說得這麽清寡。
“你是國之棟梁!”
陳安衍啧了聲,捏了把他的嘴唇,咬了一口,“別貧了,說點正經事。”
“在床上還能說什麽正經事……”
“你在暗示我?”
許希言趕緊閉嘴,暗暗呸了聲。
這混賬的嘴!
許希言麻溜地套上衣服,一本正經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們起來,穿好衣服,坐到陽臺上,邊喝牛奶,邊說。”
陳安衍把他拉回被窩,“行了,不會對你怎麽樣。”
許希言在心裏呵呵兩聲,作為男人,誰不知道男人最大的謊言就是,我只抱着你,絕對不碰你。
“還是起來說吧。”
“躺着舒服。”
“……”好吧,被說服了。
陳安衍看到了他的抗拒,接下來,确實沒對他怎麽樣。
陳安衍見他欲言又止,“說吧,林秋的事。”
許希言嘆了口氣,“我不招她了。”
“為什麽?”
“她來這裏,肯定會面對更多的壓力,來自別人異樣的眼光,同事的堤防,她只能唯唯諾諾地幹活,小心翼翼地和別人相處,走過這些路,需要很大的勇氣呢。”
許希言靠在床頭,目光悠遠,像回憶往事一般,似乎在陳述一些塵封在記憶裏的故事。
“林勇的錢,被莫長安騙光了,法院又罰他二十萬,這些債落在林秋的身上,她還只是一個孩子。”
許希言說着,有些哽咽。
但成功的經歷不可複制,許希言不知道,林秋能不能熬過這段路。
陳安衍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她熬不過呢,她很有能力,她現在需要一個機會,不是麽。”
許希言愣了下。
上一輩子,他爸破産後,到原本屬于自家公司的飯店裏上班時,當時的主廚是萬般不願意接受他的。
生怕他投毒陷害,生怕他偷工減料搞錢還債。
所有的人,只有他的師父幫他說了一句話,“他很有能力,只是需要一個機會而已。”
當時,許希言也是跑到他師父面前哭訴,“我不行。”
他師父只是淡淡笑了聲,“你怎麽知道,你熬不過呢。”
許希言笑着點了點頭。
一直努力生活的人,總會等到幸運降臨的那一刻。
許希言自然是要去看一下林秋的,還帶了個跟屁蟲陳安衍。
到了地方,許希言讓陳安衍停在路邊。
許希言小心翼翼開口:“哥,你還是別下去了吧?”
“我這麽見不得人。”
許希言聽出來了,陳安衍說的是肯定句。
“你可太見得人了,簡直人見人愛,”許希言有點着急地開啓彩虹屁模式,把人誇得臉色緩和了,又小心翼翼地說:“不過,你下去的話,像催債。”
陳安衍點了點頭,“你去吧。”
“我很快,不會像上次那樣,讓你等兩個小時的。”
在陳安衍的臉黑下來之前,許希言識趣地做了個膠帶封嘴的動作,溜了。
林秋還是站在原來的地方炒飯,還是堅韌的樣子,只是神色有些憂郁。
許希言走過去,林秋的眼睛亮了一瞬,很快又暗下去了,朝他抱歉地笑了笑,然後低頭忙碌。
許希言也不着急,在旁邊幫她打包。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一會兒就飄起了小雨,人也少了,林秋才得空跟他聊天。
林秋揚起一個笑臉,朝他比了個大拇指,然後飛快在手機上打字。
[恭喜你,獲得了冠軍,馬上要全國賽了,加油!]
許希言笑了笑,“謝謝。”
林秋的笑容淡了下去,接着打字。
[很抱歉,我哥哥對你家公司做了那樣的事情,他很後悔,也認清了莫長安是什麽樣的人。]
許希言:“嗯,莫長安也進去了。”
林秋忽然一臉警覺地看着他,打字的手也變快了。
[你喜歡的那個人不會是莫長安吧?我哥說,莫長安利用你身邊的朋友接近你,莫長安這個人,把A市好看一點的男人都撩了個遍!]
許希言看着林秋揪着的臉,搖頭,“怎麽可能,我怎麽會看上那個人渣。”
林秋松了口氣。
[那你和你喜歡的人在一起了嗎?]
許希言笑着點頭。
[祝福你啊。]
[對了,你來找我有什麽事麽???]
許希言說了自己的來意。
不出他所料,林秋沒有答應他,手指在手機屏幕上摁得飛快。
[不行,我哥做出了那樣的事,我怎麽好意思去你公司上班呢?]
[你真的不用同情我,我其實掙了不少錢,還債的話快夠了。]
[以後我也想好了,等還完了錢,就攢錢開個小飯館,好好養寶寶,你不用擔心我。]
許希言笑了笑,林秋和當年的他一模一樣。
許希言:“我沒有同情你,對你來說,我希望這是一個機會,而不是壓力。”
林秋渾身僵住,呆呆看着他。
許希言朝着路邊的車指了指,“你考慮一下,我走了,我愛人在那裏等我。”
林秋張口,“啊”了一聲。
許希言回過頭。
林秋朝他比手語,許希言看懂了。
(為什麽對我那麽好?)
許希言朝她擺了擺手,沒回答他的話。
許希言回到車裏,外面飄的雨把他的頭發打得半濕。
陳安衍不知從哪裏弄來一條毛巾,幫他擦臉上的水漬,神情溫柔。
“為什麽沒有回答她的話?”
許希言眼睛閃了一下,“哥,林秋養的那個孩子,是他在路邊撿的。”
陳安衍頓了頓,應了聲,“嗯。”
“我希望林秋和他的孩子幸福。”
就像從前的我,和從前的你,都能被世界溫柔對待。
陳安衍笑着揉了揉他的腦袋,“我的希言真好。”
轉眼就到了許希言要參加全國總決賽的日子前夕。
許希言決定,等獲得了全國冠軍,港灣飯店就要開業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忙着籌備港灣飯店的事情,最重要的當然是廚師的招聘。
國際青年廚藝大賽在業內是個知名的比賽,許希言在B市賽區脫穎而出,超過趙宇和朱鶴兩位老将,加上外形條件比較吸/粉,許希言在網上還有一些知名度,加上許氏是個名企,慕名而來報名的人很多。
可林秋沒有來。
近三百份簡歷投遞,經過第一輪篩選,只選出一百分簡歷。
通過初試的有二十五個。
初試考刀工,再燒一個佛跳牆,許希言嘗了一百份佛跳牆,都快流鼻血了。
可去參加比賽之前,許希言就要完成面試工作。
許希言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只勤勞的小蜜蜂,為陳安衍這只蜂王嗡嗡嗡。
一大早,許希言就穿好了西裝和襯衣,剛出門,陳安衍也剛好從三樓下來。
許希言當場孔雀開屏,十分自信地立了立衣領,“哥,我帥不帥。”
陳安衍上下打量了下他,眼神最終落在他的領口。
許希言的襯衫開了一顆,露出半截鎖骨,鎖骨上那顆褐色的痣若隐若現,招搖得很。
陳安衍面無表情地走過來,手扣上他的腦袋,将人往房間裏帶,“進來,說個事。”
許希言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差點就要溜了。
兄弟你是要說事還是做事?
“哥,今天我還要去面試,現在不是說事的時候啊。”
陳安衍笑了聲,“你想什麽呢。”
許希言:“……”怪我咯?
陳安衍伸手扯了扯他的衣領,“扣起來。”
“扣起來多死板,這樣多性感,網友說了,我這絕美的鎖骨,就應該多見光。”
許希言只顧着孔雀開屏,沒注意到此時陳安衍的臉有多黑。
陳安衍冷冷笑了聲,“絕美的鎖骨。”
許希言拉開衣領,“美不美?”
“應該多見光。”
“對吧?”
陳安衍慢條斯理把公文包放在一邊,稍稍提了下衣領,在許希言還在美滋滋沉浸在自己的美色時,猛然箍住他的腰,頭一偏,咬上他的鎖骨,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
許希言呼出聲,“卧槽!哥你是狗嗎!”
陳安衍滿意地舔了下嘴角,像欣賞自己的戰利品一般,伸手摁了摁他鎖骨的紅痕,“這下能好好穿衣服了?”
許希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占有欲嗎!
真是白瞎了他這麽好看的鎖骨。
孫濤給他安排了個會議室當面試場地,許希言到的時候,面試的人已經在休息室等候了。
許希言目不斜視地走進會議室,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一臉謙遜等待着面試。
只有一個人除外,他一直在跟另外一個人喋喋不休。
“卧槽,怎麽長得比電視上還嫩啊。”
“實不相瞞,我甚至覺得他是靠顏值上位。”
“我就是沖着他顏值來的。”
有幾個人在激情讨論,正好陳安衍也走了進來,後面跟着人事部總監。
陳安衍涼涼看了那個沖着許希言顏值來的人看了一眼,“你可以走了。”
那人莫名其妙,剛想開口質問,沒想到人事部總監就笑着說:“對不起先生,您沒通過董事長的面試。”
那人莫名其妙地,就被請出去了。
他心有不甘:“為什麽?我是憑本事通過初試,來到面試環節的。”
陳安衍掃了眼等待面試的人,“還有誰是沖着總廚顏值來的,可以一起走。”
衆人沉默了。
原來,這公司不允許上下級搞在一起!
這會兒所有人更緊張了。
董事長?
剛才那個人是董事長?
董事長親自面試?
陳安衍推門進面試間,人事部總監對面試者說:“我們公司非常重視港灣飯店的發展,面試是雙向選擇,許氏很有誠意,希望大家也拿出誠意來,祝大家面試順利。”
許希言穿運動裝習慣了,猛然穿西裝,襯衫扣子還扣得那麽上,他很不習慣,可只要一開扣,鎖骨那個吻痕就一覽無餘。
都是成年人,明眼人都知道那個是什麽個玩意。
他可不想丢這個臉。
他在心裏暗暗罵陳安衍這個色令智昏的老狗逼。
剛罵完,一擡頭,陳安衍走進了面試間。
許希言下意識理了理衣領,心裏的小聲逼逼也銷聲匿跡了。
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哥……董事長,你……您怎麽來了?”
“來面試。”
“廚師面試,你來……”
‘做什麽’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到許希言嘴裏一轉,就變成了,“你來指導啊。”
打工人的素質,是刻在骨子裏的,只要一到職場上,就自然而然地狗腿。
即使眼前人是自己的戀人。
陳安衍冷笑一聲,看了眼他的衣領,“這不是擔心錯過什麽絕美的東西嗎。”
許希言:“……”
此時,人事部總監走進面試間,就看到董事長正盯着許總廚,還說什麽,絕美的東西。
現在公司裏關于兩人的流言蜚語實在太多,有說許希言是許家最寵愛的兒子的,還有說兩人不是親兄弟,而是那種關系的。
人事部總監看這樣子,兩人的關系确實挺微妙。
畢竟,她也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招聘廚師,董事長居然要親自面試。
許希言見到有人進來,立刻收回目光,一本正經坐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人事部經理:“董事長,許廚,如果沒什麽要交代的話,我們現在就開始面試了。”
陳安衍:“我就來旁聽,主要在他。”
看陳安衍一副将主場拱手讓人的姿态,人事部總監雖然十分陌生,但還是面不改色問許希言:“許總,現在開始?”
許希言點了點頭,“總共25個人呢,早點開始早點結束吧。”
人事部總監:“許總,只有24個了。”
許希言:“?”
人事部總監看向陳安衍,笑而不語。
陳安衍動了一下,解釋:“剛才有個人說,沒什麽意思,我就讓他走了。”
人事部總監面帶微笑:“……是的。”
許希言:“哦,态度不端正,确實不能要。”
陳安衍點頭:“嗯,是态度不端正。”
人事部總監面帶微笑,但嘴角微微抽搐:“……”
一號面試者進場。
人事部總監先問了一些他關于心理素質和應變能力的問題,再到許希言問了很多關于專業技能的問題,那人都對答如流。
許希言和人事部總監都很滿意。
人事部總監出于職業素養,問陳安衍:“您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陳安衍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問:“我有個問題問一下。”
面試者:“您請問。”
“你結婚了嗎?”
?
許希言正在琢磨着,這人怎麽會問出這麽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來,就聽見面試者铿锵有力中帶點求生欲,回答道:“結了,必須結了,而且還很恩愛!”不可能是沖着總廚的顏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