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劇本

次日, 譚征澤想約吳斯霖一起去圍讀劇本。

但是給他發消息并沒有回,按了房間門鈴也沒人開門。

等到譚征澤到了的時候,吳斯霖竟然一早就坐在會議室裏了。

一會帶着他們圍讀劇本的是執行導演金為政, 看樣子陳星則和吳綜原已經陸續“訓話”過了。

吳斯霖手邊放着一杯水果茶, 看見譚征澤來了, 金為政起身去給譚征澤泡茶。

空蕩的會議室裏只留下了譚征澤和吳斯霖。

譚征澤倒也沒多說什麽,只是瞥了一眼他手邊的水果茶, 語氣很清淡:

“水還熱嗎, 要不要給你續點熱水。”

吳斯霖正在看手機, 聽見對方說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早上你發消息的時候我沒看到。”

聽起來好像前言不搭後語。

“沒事。”譚征澤說。“我有時忙的時候也會忘記回複。”

聽見譚征澤這麽說, 吳斯霖的神色莫名地緩和了些。吳斯霖這個人很奇怪, 雖然是個小怼脾氣,但是很好接觸,也懂禮儀。

好接觸, 卻不好接近。他好像永遠和人有一道隐形的屏障,沒有任何人可以跨越過去。

吳斯霖點點頭, 遞給譚征澤一份劇本和大計劃。

大計劃上寫着每日拍攝場次、演員表和幕後主要人員表。

劇本上寫着《元國第一宰相》,編劇:張小允。

譚征澤看向自己的那一欄, 寫着的是元國丞相李義铎。再看向吳斯霖那一欄,寫着元國皇帝元照軒, 按照編劇張小允寫的年齡,李義铎要比元照軒大十歲。

除去兩個主演, 還有幾個熟臉譚征澤也認識。他又仔細看了看演員表張欣衍那一欄,他并不算是主演, 算是主要配角之一。

名字是林辰,是李宰相老家的朋友,後來因為宰相拿了個一官半職, 在後期國家治水方面頗有造詣。

譚征澤挑了挑眉。這設定挺有意思。

不多時,主演團十來個人到齊,大家打過招呼陸陸續續坐好。沒過五分鐘,大編劇張小允也走了進來。

吳斯霖并沒有見過張小允,他還以為張小允會是個中年人,沒想到看起來很年輕,不到三十歲的樣子。

張小允挨個打過招呼,最後坐下的時候笑着說。

“今天我和執行導演金為政老師,跟大家一起圍讀劇本。之前還沒有見過兩位男主,今天也算是有緣一見了。這本書是我高中時候寫的,也算是年少成名吧,可惜現在反而一年不如一年了。”

吳斯霖隐約覺得這個人挺有意思的。

還沒等大家說完恭維的話,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了。

張欣衍風塵仆仆地站在門口,上來就找了個空位坐下。

“不好意思來遲了,大家久等了。”

譚征澤這才看清張欣衍,隐約和現在哪個頂流有點像,但是現在年輕人喜歡的明星,譚征澤也未必認識。只能說張欣衍長得很好看,但是眉宇之間少了一些英氣,就莫名顯得有些呆滞和沒主見。

譚征澤又瞥了吳斯霖一眼,生怕他說出什麽“沒人等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話。

——雖然看大家的神色,的确是這麽想的。

張欣衍說完話之後,全場陷入了一陣較為有分量的沉默,最後還是張小允率先開口:

“行,小張正好也來了,咱們開始吧。”

因為人員不齊,執行導演金為政需要對剩餘男性角色的對話,張小允則對剩下女性的對話。

大家打開劇本,金為政正打算開始的時候,張小允突然說:“咱們先對第十八場第十次的吧。”

金為政:“不從開始順?”

張小允:“一會兒,我想先看看沖突最激烈的一場戲,兩個男主是怎麽表達的。兩個男人之間的感情有時候要高于愛情,尤其是在君臣初相見的時候,一方其實是有求于對方的弱勢狀态,他們必須建立新人與聯系,但這個人平時未必是示弱的人。”

張小允的目光掃過譚征澤和吳斯霖,最後沖着吳斯霖笑了一下。“兩位的劇我都看過一些,這才和陳導敲定了主演人選。這場戲是李義铎費盡千辛萬苦、流血流汗,在皇城混了近十年才第一次見到小皇帝的情景。”

張小允說話的功夫,有些人已經翻開了那個場次,臉上的神色稍縱即逝,只有張欣衍驚訝地“啊”了一聲。

張小允瞥了張欣衍一眼,轉過頭繼續說:“這一場的沖突比較激烈,拍了廣電未必讓播,所以可能會改拍或者剪掉。今天我帶着二位從這一場切入戲,然後帶着在座的各位一起入戲。”

吳斯霖也翻到了那場,看完之後才明白張小允所說的是什麽意思。

金為政接着解釋:“這一場戲,李義铎在朋友幫助下進入皇帝行宮的後花園,整個花園只有他們兩人。皇帝見有陌生人,不知其身份。李義铎見狀,将身上的衣衫盡褪以示并未攜帶利器。”

吳斯霖挑了挑眉,确實衣衫盡褪,褪的什麽都沒剩下。

吳斯霖轉頭看向譚征澤,他的嘴角莫名彎了彎,大半也是因為戲劇沖突的原因。

張小允問:“可以開始了嗎?”

吳斯霖&譚征澤:“可以。”

金為政便開始道:“元照軒獨自一人步入行宮花園,花園冷清,梅花淩雪而開。突然,花樹之後,隐約出現一個人影。元照軒不慌不忙,直視對方,甚至連佩劍都未撥動。他道——”

吳斯霖慢條斯理,帶着一絲慵懶的睡意:“你是何人?何故到此?”

李義铎在年齡上要比小皇帝大十歲,譚征澤頓了頓,開口的時候年齡感馬上顯現出來。仿佛現在真的是一個渴望成功的臣子,在會見處變不驚的皇帝時,那種莊重與壓抑的激動:

“臣,郎李義铎。因與張侍衛相熟,得知陛下今日會孤身到此。”

吳斯霖“哦”了一聲,語氣中瞬間帶着點冰冷的意味:“劉丞相的門客。”

小皇帝即位,丞相一家獨大。兩人也常政見不合,因此帝相素來不睦。突然,吳斯霖的語氣多了些警覺:“可曾帶了刀劍?”

在說這話的時候,小皇帝已經伸手去摸佩劍,只是僅僅停留在摸這個動作上。

金為政接着順劇情:“李義铎聽罷,盡褪衣衫,以示并無兇器。元照軒見他渾身□□着站在白雪紅梅綠水之中,打趣道——”

吳斯霖:“先生若是願意下水與我說話,我便信了你并無佩劍。”

吳斯霖看到這的時候挑了挑眉,心說這小皇帝多少帶着點惡趣味。大冬天見人家渾身□□還不夠,還要人家下水和他說話。冬天河水刺骨,這不得凍出病來?

金為政:“兩人僵持片刻,李義铎翻身下水,只露出脖頸以上。元照軒幾步上前,蹲下身,伸出手撫了撫李義铎的頭,但此時更像一種冷漠的逼問——”

吳斯霖:“劉丞相待人好嗎?”

譚征澤的語氣中帶着一絲被冷水浸泡的瑟縮:“丞相是陛下的臣子,在下也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待我好,就是丞相待我好。”

吳斯霖的語氣緩和了些:“先生何故到此?”

譚征澤的語氣充滿懇切:“臣擅闖行宮,自知死罪。但社稷為重,陛下為重,臣有言冒死晉見!”

譚征澤說罷,甚至連吳斯霖都擡頭看了看他是不是眼眶裏滿含熱淚。

此時,張小允說:“停!”

叫停之後,她又接着補充,語氣明顯要比剛來的時候興奮了些:

“兩位的臺詞功底太好了!這一鏡我必拍,哪怕就是背影、借位、替身,也要把這一鏡過審。”

金為政也說:“感染力太強了。”

然後帶着鼓掌,在座的每一位也是啧啧喟嘆。

張小允:“譚老師的塑造能力真的很強!我似乎是已經看到了一個命途多舛的中年臣子,為了成敗在做生死博弈。

至于吳老師,比我想象的還要驚喜,皇帝在見到陌生人時并未慌張,即使他是個剛成年不久的年輕帝王,帶着一絲散漫和打趣來對話,更顯得處變不驚,這個角色好像就是吳老師本人!我現在甚至都想看你們現場演一次!”

金為政:“在這兒?”

吳斯霖和譚征澤互相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沒有什麽表情,各懷心思。

譚征澤挑眉:“我要在這脫麽?”

吳斯霖瞥了他一眼,有些散漫地打趣說:“倒也不是不可以。”

譚征澤對上吳斯霖的視線,兩人對視了兩秒。

譚征澤就還真站起身,把外套裏的毛衣脫了,只剩下一件白色襯衫,隐約能看到包裹着勻稱的肌肉,上面是抖動的喉結。

張小允連忙制止譚征澤的舉動:“算了,譚老師,今天不演了。時間緊任務重,我們從頭對劇本。”

譚征澤慢條斯理道:“那就請吳老師重新給我把衣服穿上吧。”

吳斯霖:“自己脫的自己穿,你都沒給我穿過衣服。”

譚征澤于是乖乖套好毛衣。

衆人面面相觑,這對話怎麽聽着有點怪怪的?這兩人之間的氛圍好像也怪怪的?譚影帝原來這麽好說話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譚征澤:你說什麽?脫光?

吳斯霖:脫了給大家跳段舞恭賀新春?

行甜粽:來了來了,大家新年快樂,留評發紅包,一起開開心心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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