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教授

在家養了兩天，喬曦的腳踝已經消腫了不少，那些擦傷也都結了痂，沒什麽大礙。能走動了，喬曦也不想耽誤課程，照常來到學校上課。

一走進教室，喬曦就看到了勾着嘴角正在看他的麥琪。麥琪眼睛上下掃了他一遍，微笑道：“看起來傷得不輕啊，怎麽不多養幾天？”

“已經好了。”喬曦從她身邊走過，回這一句對他來說是禮貌，多餘的他也不想說，何況他并不覺得麥琪是真心關心他。

從喬曦進門，林迪的視線就一直跟着他，但并沒有說什麽。

喬曦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幾個同學前來關心了一下他的傷情。那天喬曦突然掉下去，也吓了他們一大跳。現在确定喬曦沒事了，他們也就散了。

麥琪輕哼了一聲，白了喬曦一眼，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和其他女生閑聊，也沒再理會喬曦。

午休的時候，喬曦在會長辦公室看書。赫天在檢查過他傷口恢複的情況後，沒收了咖啡，遞給他一盒牛奶。喬曦拿着牛奶盒看了看，居然是香蕉味的，還是兒童型……

不過喬曦并不讨厭香蕉，索性插上吸管，開始喝牛奶。

赫天坐到喬曦身邊，看似不經意地翻了翻喬曦正在看的書，說道：“放學我帶你去個地方，吃完晚飯再回去。”

“去哪兒？”喬曦眨了眨眼睛，黑色的瞳孔似乎更明亮了。

“去了就知道了。”赫天并沒有正面回答的意思。

喬曦沒說話，直到牛奶喝完，才說道：“好吧，但我有門禁，不能太晚。”

“不會太晚。”赫天将書放回喬曦手上，也不準備多解釋，拿過一邊的報紙慢慢翻看，沒再看喬曦。

喬曦猜不到赫天要帶他去哪兒，但有異能防身，他也沒必要擔心。

放學後，喬曦在塞恩別有深意的眼神中上了赫天的車。一路上，赫天也沒說話，喬曦靜靜地看着窗外，街景都是個熟悉的，卻不知道目的地是哪兒。

十幾分鐘後，懸浮車駛進了一個有警衛把守的寬闊的院子，停在一幢銀色的高樓前。這裏離機甲街不遠，院子一眼望不到頭，十分安靜。

下車後，赫天帶着喬曦走進樓內，門衛見到他們也沒有詢問，只是對赫天點了下頭，看起來是認識的。乘着電梯上樓，随着電梯的上升，可以看到機甲街的全貌，雖然有些距離，但燈光熠熠依舊彰顯着那裏的繁華。

走出電梯，赫天敲了敲走廊上唯的那扇門，随後推門而入。門內是一個偌大的實驗室，足足占了一層，各種儀器不時地發出輕微的聲響，帶着屬于機器的嚴謹感。

“來了？”站在儀器前的男人轉過頭，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紫晶色的瞳仁在鏡片後更顯明亮，說話的語氣和聲音也如他的笑容般溫柔、優雅。

“是。”赫天的回答非常正式，顯然很尊重這個人。

喬曦在看到這個男人時，多少是有些驚豔的。男人三十歲左右，非常漂亮，甚至不輸任何女人，這樣一個漂亮又帶着學術氣的男人很容易讓人産生好感，也容易降低防備心。不過，喬曦也沒忽略男人眼底閃過的那一瞬間的犀利。

“這是你說的那個同學？”男人的目光轉移到喬曦身上，認真打量着他，這種神态與喬曦打量他時如出一轍。

“是，他叫喬曦。”向男人介紹完，赫天又對喬曦道：“這位是路伽米爾教授，是位機甲師。”

“您好。”喬曦禮貌地打招呼，也了解了為什麽赫天對這位教授如此尊重。一個有名望的機甲師在帝國是非常受尊敬的，哪怕是最厲害的機甲戰士，也都會禮讓三分。

路伽點點頭，說道：“昨天赫天給我打電話，說希望我能收你做學生，教你機甲知識。我還怕他給我帶一個不茍言笑的過來，現在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他相信赫天帶給他的肯定是很不錯的人，否則赫天不會跟他開這個口，但他的确不希望這個學生跟赫天一樣看起來就不随和。

“學生？”喬曦驚訝地看着路伽。他的确非常希望有個人能來指導他，畢竟學校學到的東西還是有限，但從沒想過這個人居然會是赫天幫他找的。

“他沒跟你說？”路伽細長的眼睛裏也閃過一絲意外，不過想來倒也是赫天的性格。

喬曦轉頭看向赫天，赫天并不覺得這有什麽問題，說道：“現在讓你知道也不晚。”

“好吧，謝謝你。”不管早晚，這對喬曦來說都是好事，還是要感謝赫天的。表達完謝意，喬曦微笑着對路伽道：“我很願跟您學習，希望能得到您的指導，我也會努力的。”

“好。那我也跟你說一下我的要求和條件。”路伽也收起笑意，認真地說道。

“嗯，您說。”喬曦點點頭，他當然知道不可能什麽人都能得到這樣學習的機會。

“你剛來這裏，要從實習做起。我不會因為你是赫天介紹來的，就額外照顧。實習期為三個月，每周周末過來兩天，這三個月裏，該教你的我都會教。如果你達到了我的要求和标準，就可以正式做我的學生。如果達不到，我也不會給赫天面子。希望你能明白。”路伽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場，至于喬曦最後是走是留，全憑他自己的本事。

“是，我明白。”喬曦也喜歡用實力說話。

“好。”路伽再次露出笑意。作為一個制造師，他很清楚，想成為機甲制造師，光有努力是遠遠不夠的，天分才是關鍵。如果喬曦沒有天分，即使留在實驗室，能做的也只是最普通的工作，學不到什麽東西。如果喬曦有這種天分，那就是他賺了，實驗室正缺人手，能培養出一個機甲制造師對他來說也是值得高興事。

與喬曦聊完，路伽又問赫天，“幽邃帶來了？”

“嗯。”赫天将空間鈕遞給路伽，說道：“右臂受了傷，請您修理一下。還前，我上周在機甲街買到了您說的那款保養液，請您給它做一次保養。”說完，赫天從随身的空間鈕裏拿出三瓶保養液，放到了實驗臺上。

“好。”路伽拿起保養液看了看，微笑道：“是這款沒錯。你周日晚上來拿吧。”

“好。”

赫天的話音剛落，實驗室的門就被從外面打開了，一個跟赫天差不多高的男人走了進來，男人的年紀看上去和路伽相仿，狹長的眼睛帶着一種戾氣，深茶色的瞳孔似乎能看透很多人和事，微收的下颌帶着一種嚴謹感，感覺十分不好接近。

“忙完了嗎？”男人問路伽，語氣中的溫柔淺顯易見，與他給他的感覺不太一樣。

“馬上，我去收一下東西。”路伽回答得也很溫柔，轉身去将桌上的空間鈕和保養液鎖進保險箱。

“你怎麽過來了？”男人将目光轉向赫天，原本語氣中的溫柔已然消失殆盡，顯然，剛才的那份溫柔只是對路伽才有的。

“昨天請教授收個學生，今天正好把人帶過來讓教授見一見。幽邃也出了些問題，請教授幫忙修理一下。”赫天的态度依舊很恭敬，

“你找路伽收學生的事，我聽他說了。”男人并沒覺得意外。

赫天點點頭，向男人介紹道：“這是喬曦，我向教授推薦的就是他。”随後又對喬曦道：“這位是我和塞恩的機甲訓練老師，雷納德泰特。”

“您好。”作為晚輩，喬曦依舊先打招呼。對于機甲訓練師，喬曦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們是隸屬軍部的。不過看赫天的态度，這位訓練師應該教過赫天不少東西，而且必定實力不俗。

雷納德微微點了下頭，未對喬曦做任何評價，只對赫天道：“那這周訓練用其他機甲吧。”

雷納德所說的其他機甲，是這裏提供的練習機甲，等級比較低，不是對戰的好選擇，但作練習用還是綽綽有餘的。

“好。”雖然赫天覺得還是幽邃駕駛起來更順手，但用低級機甲練習對他來說也不存在難以适應速度和節奏的問題。

“我收拾好了。”路伽脫下實驗服，拍到衣架上，問道，“一起吃飯飯？”

“不了，喬曦要早回去，您和老師去吃吧。”赫天拒絕了路伽的邀請。

路伽也沒勉強，微笑着牽住了雷納德的手。

四個人下樓後，喬曦上了赫天的車，兩人先行離開，臨離開前，路伽還提醒他周末來實習的事。喬曦笑應了，随後赫天發動車子，離開了機甲研究所。

晚飯赫天帶喬曦去吃咖哩飯，炸得正好的鹌鹑蛋和魚丸喬曦很喜歡。赫天之所以帶他來吃這個，也是因為配菜可以自己先，不變的只有米飯的咖喱，這樣就最大限度地解決了喬曦挑食的習慣。

“路伽教授那麽年輕，就已經是機甲師了，很了不起。”喬曦微笑道。帝國得到承認的機甲師絕大部分都是有些年紀的，所以他們的專業課老師們都會告訴他們不要着急，機甲師不是短時間內可以達到的水平。

“嗯，教授是天才，也是着名機甲大師溫頓唯一的徒弟。”

“溫頓大師？”喬曦有些驚訝。溫頓作為機甲大師，幾乎每個專業課老師都會提起他，提起他對機甲制造的貢獻及創新性研究。不只機甲，這位大師在熱武器上也很有造詣，絕對是帝國現在機甲制造的标杆性人物。只不過兩年前這位大師突然宣布退休，那之後再沒人知道他的去處。沒想到路伽教授居然是大師的徒弟，難怪年紀輕輕就能擁有自己的實驗室。能跟着這樣的老師學習，喬曦覺得是他的榮幸。

“嗯。教授出師後，溫頓大師就退休了。那個機甲研究所原本也是溫頓大師私人所有，後來送給了教授。你在那裏的圖書館裏，可以找到溫頓大師未發表的學術理論和随筆。”當然，這得是在喬曦成為正式學生之後。

“我會努力争取到進如圖書館的機會的。話說回來，路伽教授這麽有天分，是出生于機甲世家嗎？”喬曦撥弄着魚丸問道。一般機家世家出來的孩子，好像更有這種天分，這也許和遺傳基因有關。

“不是。”赫天不以為意地說道：“教授是所羅星人。”

喬曦的笑意僵在嘴角，勺子将盤中的魚丸切成了兩半。他完全沒想到路伽居然是所羅星人，而一個所羅星人要在帝國成為機甲師，幾乎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路伽教授做到了，這背後的努力和支持他地位的勢力恐怕也是難以想象和估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