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複制
赫天回過頭看着喬曦，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當初我選你的時候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是，你的确說過是選我做戀人的。”喬曦眼裏閃過一絲委屈，“但你從來沒說過喜歡我。”
“這個很重要？”赫天眉心皺起，語氣中有些不解。
“也許我們開始的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至少別人戀愛的時候應該是先表白才在一起吧。”喬曦抿了抿嘴角，“雖然我也覺得不應該糾結這個問題，但那天路伽教授問我，和你是不是不只是同學關系，我突然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了。而且你向教授介紹我的時候，也只說是同學。我有點搞不清楚你的想法。”
赫天站在喬曦身前，擡手輕揉了一下他的頭發，眼神中有些無奈，說道：“我會跟教授解釋。”
喬曦握住他的手，微笑道：“這并不是重點。”
“嗯。”赫天的瞳色更深了，傾身吻了一下喬曦的嘴角，說道：“我吻過你……”
“所以……這就是喜歡？”喬曦的表情很認真。
“嗯……我以為你并不在乎這些。”赫天握緊喬曦的手，如果問這個問題的是別人，他會覺得很煩，但喬曦問他，他倒是有幾分耐心去回答。他的确覺得喬曦很特別，他也很喜歡，只是這種喜歡到底是什麽程度，他也說不清楚。
喬曦勾起嘴角，露出開心的笑容，輕聲道：“因為是你，所以我會在乎。”
赫天第一次看到喬曦笑得這麽開心，喬曦原本就很好看，這樣的笑容讓他顯得更加真實和活潑。赫天撫過他的嘴角，然後吻了上去，并順勢将喬曦壓在了桌子上。親吻伴着輕撫，讓吻變得更加深入、炙熱……
敲門聲打破了險些失控的氣氛，實驗室的門随即從外面被打開。喬曦一愣，趕緊推開赫天。站在門外的保安在看到實驗室內的兩人後，也愣了一下，但并沒有顯得太驚訝，似乎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你們是吉爾教授的助手？”這個保安并不認識赫天，也沒見過喬曦。
喬曦躲在赫天身後，快速将全被解開的衣扣扣好，才說道：“我是跟着路伽教授實習的學生，閱覽室空調壞了，後勤部還在修，我暫時借用了吉爾教授的實驗室。”
“哦。”保安點點頭，這種事雖然不常有，但設備出問題也是沒辦法的事，“已經過了下班時間了，如果沒有什麽事，就不要在樓內逗留了。”
“好的，我們馬上就走。”喬曦臉還有點紅，看上去很害羞。
保安也沒再說什麽，準備到閱覽室确認後，繼續其他樓層的巡視。
喬曦跳下桌子，撿起掉在地上的資料，胡亂地整理了一下，低着頭說道：“幫我把這些書搬回第一閱覽室吧。我要上樓把整理好的資料交給教授。”
“好。”赫天的聲音比之前多了一層沙啞，眼睛在喬曦白皙的脖子上流連了一會兒，才抱起一摞書，走出實驗室。
喬曦留下來收拾筆記資料和一些其他用品。在實驗室大門關上的下一秒，他立刻跑到光腦前，從空間鈕裏拿出手套帶上，将顯示屏打開，上面顯示複制完畢。喬曦勾了勾嘴角，迅速将上面的微型存儲卡拔下來，然後直接關機，并用精神力破壞了光腦的顯卡。
将指甲大小的存儲卡放進褲兜裏，喬曦摘下手套丢回空間鈕中，從容不迫地回到桌邊拿起自己的東西，正準備離開，突然看到幽邃的空間鈕不知何時被放在了桌上的金屬儲存盒旁邊。拿過空間鈕，喬曦看了看，除了空間大一些也沒什麽特別，估計是兩人忘情親吻時，赫天順手放那兒的。帶上空間鈕，喬曦若無其事地走出了實驗室。
從聽凱斯提到吉爾教授在研究普通人用的機甲時，喬曦就已經準備去偷這份研究報告了。弄壞空調，順裏成章地進入實驗室是他早就計劃好的。裝作還沒整理完資料的樣子，認真翻書做筆，也是以防別人突然進來看出破綻。但赫天的出現卻并不在喬曦的意料之中，或者說赫天來得太早了。為了不讓赫天發現光腦被啓動的事，喬曦才突然提起關于戀人關系的事，以轉移赫天的注意力，然後又存心帶着幾分勾-引地看着赫天，說着聽起來很真心的話，裝出各種帶着情緒的表情……在被赫天壓在桌子上的時候，也沒有反抗，順從地接受了吻和愛撫……
雖然被赫天占了點便宜，但能拿到實驗資料，喬曦覺得也值了。更讓他覺得幸運的是，那臺光腦上居然沒有密碼，他可是連破譯器都準備好了，可惜并沒派上用場。至于光腦顯卡出問題是很常見的故障之一，無法顯示，就勢必要拿去修，而且過程中一切使用痕跡都會消失，沒人會知道他動過光腦，也沒人知道資料被複制過。
将早就整理好的筆記資料交給路伽，路伽在翻看過之後很滿意，喬曦不僅很有效率，質量也相當不錯，字也工整漂亮，看着很舒服。
“辛苦了，做得不錯。”路伽拍拍喬曦的肩膀，“早點回去吧，赫天呢？他不是來接你了嗎？”赫天過來後先上樓來跟他打了招呼才去找喬曦的。
“他幫我送書去了……”喬曦把閱覽室空調壞了，他去吉爾教授的實驗室做筆記的事跟路伽說了，他很清楚，就算他不說，別人也會告訴路伽，畢竟這個研究所是路伽的，有任何事都理應向路伽彙報。
“行，我知道了。”路伽聽完也沒太在意。
“那我先回去了，您也早些回去，別太辛苦了。”喬曦說道。
“嗯。”
“對了。”喬曦走出幾步，又停下來，轉身對路伽道：“您讓我整理的這些書很有用，學校這次的測試就有與書上重點有關的題，謝謝您的指導。”
“是你自己用功。”路伽溫柔地笑了笑，“行了，快去吧，別讓赫天等了。”
“好。教授，明天見。”
“明天見。”
喬曦離開後，路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喜歡喬曦這樣的努力的學生，如果喬曦本身不懂上進，他這個老師教得再好也沒用。
喬曦走出實驗樓大門，赫天已經在門口等他了。喬曦之所以沒有把存儲卡放進空間鈕，也是怕赫天突然從他空間鈕裏取東西被發現。
上了赫天的車，喬曦将空間鈕給遞赫天，說道：“你把幽邃落實驗室了。”
“嗯，謝謝。”赫天接過空間鈕，重新戴上。
之前他将喬曦壓在桌子上，親吻喬曦身前時，空間鈕的長度正好落在喬曦身上，有些礙事，他就順手摘下來放到了一邊。等他送完書回去拿，空間鈕并不在實驗室。幽邃身上有定位系統，他打開定位器追蹤了一下，發現在路伽教授的實驗室裏，就知道是喬曦拿走了，他也沒擔心，直接下樓取車，到正門接喬曦。
“我想吃面。”喬曦說道。
赫天也沒說什麽，發動車子離開研究所，前往他所知道的比較不錯的面店。
晚飯過後，赫天又帶喬曦去了附近很有名的觀景臺，兩人就像普通的情侶一樣，坐在長椅上，吃着零食，看着屬于米斐星的夜景。在衆多的情侶中，他們并不顯得突兀，在融入了那個氣氛後，親吻也變成了最自然和平常的事。直到晚上八點半，兩人才牽手一起離開，畢竟喬曦是有門禁的人。
回到家後，喬曦和融淳聊了幾句，就去洗澡了。等他把上衣脫掉，才看到鎖骨上的兩個吻痕，是赫天在實驗室時留下的，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消不了。雖然有點別扭，但喬曦還是盡量不去在意這個。
洗完澡出來，喬曦向父親發了通訊申請。
融帛那邊很快通過了申請，“喬曦？”
“嗯，我這兒有個東西，需要您幫我保管。”喬曦也沒寒暄，直奔主題。
“什麽東西？”融帛問。
“一些機甲資料，我偷的。”對于自己的行為，喬曦覺得沒什麽可隐瞞的，反正是為了做機甲。
融帛皺了皺眉，問道：“這麽危險的事你應該事先跟我商量。”
“沒什麽危險，我的渠道很安全，也做好了各種準備。”喬曦可不願等，夜長夢多。跟父親商量對他來說只是在耽誤時間。
融帛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說道：“萬一查到你身上怎麽辦？我說過你要以安全為重。”
“他們不會有證據。”喬曦不以為意地說道。
融帛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喬曦做事有分寸，他原本并不需要太擔心。但現在喬曦遠在他鄉，出了事他也是鞭長莫及，所以擔心是無可避免的。
“是你快遞過來，還是我派人去取？”融帛問。
喬曦想了想，說道：“你派人過來取吧，星際快遞我不放心。”
“好。我讓管家去取。”管家對融帛來說是個絕對可信的人。
“行。到時候再聯系。”喬曦說完，就準備切斷通訊。
“等一下，”在喬曦切斷前，融帛阻止了他，問道：“你最近怎麽樣？學校學習順利嗎？”
“挺好的，不用擔心。”喬曦不想說最近發生的事，對父親來說，他只是來學機甲制造的，其他與機甲無關的事也不必事事都讓父親知道，他也懶得去說。如果大哥願意，也可能代他告訴父親，反正大哥基本都知道。
“管家過去要不要給你帶什麽東西？”喬曦的冷淡融帛作為父親早就習慣了，但該關心的還是要關心。
喬曦想了想，說道：“帶給冬季的衣服過來吧，我帶的不多。”他也不想把錢浪費在買衣服上，而且他基本都是穿校服，平時的衣服穿的機會也不多，沒必要添置，反正城堡裏也有不少，足夠他穿了。
“好。”融帛頓了一下，又問道：“你哥最近怎麽樣？”
“還不錯。氣色挺好，食量也很正常。等過一段時間，讓他回去做個身體檢查。”喬曦說。
“也好。你多看着他些，別讓他累着。”對于大兒子，融帛心裏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他無能，融淳也不會被傷害至此。
“我知道。”父親不說，他也會看着融淳。
“嗯，有你在我很放心。”融帛覺得這三個孩子中，喬曦是最靠不住的，因為他涼薄，卻又是最靠得住的，只要是認定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對于父親的信任，喬曦沒有任何感想，無論信任還是不信，喬曦在意的從來都只是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別人的态度。
結束通訊，喬曦拿出路伽給他的零件開始研究，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想出可行的方案。拿出白紙，喬曦開始記錄想到的每一種可能性，并進行論證，直倒快十二點了，他也沒找到有效的方法。先不說可用性和質量，這些想法就連組裝成一個完整的零件都沒可能。
大量的腦力勞動讓喬曦仍處于興奮狀态，既然睡不着，喬曦準備繼續研究，給自己倒了杯水，喬曦在窗邊站了一會兒，放空了腦子。覺得輕松了一些後，才回到桌邊。看着桌上的部件，他突然想到，既然這些根本就組不成零件，那何不在之前能組成零件的方案上尋求可用性？
換了思路，喬曦思維更加開闊了，他先從之前在教授那做出的那款沒有可用性的零件開始研究，重新開始畫圖紙。經過系列缜密的分析和反複的步驟調整後，喬曦終于露出了笑意。然後迫不及待地拿出模拟器，調出這款零件，開始聯系組裝。在經過十幾次反複的組裝和拆解後，知道終于定下了最終方案。關掉模拟器，開始用零件制作。
很快，一個完整的零件在喬曦翻動的指尖上出現了。喬曦笑了，雖然他依舊不知道品質和可用性，但經過各種分析，他覺得這次至少有70%的可能性是可用的。有些細節的東西他也說不清楚，但就是往那個方向考慮并确定了其可行性，等他放下手上的東西，才發現他居然用到了不少路伽教授讓他整理的那些資料上的理論，他有用心背，沒想到就這樣自然地運用到零件制造中了。
此時，喬曦也明白了，路伽教授讓他看那些書根本不是教授要用那些資料，而是在教他，幫他完成這個零件，只看他能不能開竅了。
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喬曦徹底放松下來，他十分感謝路伽教授這樣的教導，也希望自己不會讓教授失望……抱着這種好心情，喬曦收拾好桌子，安然入睡，一夜無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