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入倉

“我對現在的狀态很滿意，不想做改變。”喬曦沒有太多猶豫地回答道。對他來說，赫天可利用的地方還有很多，他不可能因為凱斯的話而放棄赫天。所以他的回答也必須要傾向于赫天，萬一這話傳到赫天耳朵裏，那他也是認定了他們感情的好戀人，完全沒有分開的想法。所以無論從哪方面考慮，喬曦的回答都只能是這個。至于他心裏真實的想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凱斯自嘲地笑了笑，剛想開口說什麽，通訊器就響了起來。凱斯看了一眼通訊器，示意喬曦稍等，便起身走遠了。

喬曦也不關心凱斯要和誰聯絡，拿起自己的咖啡準備喝完就回去。可剛喝了兩口，紙杯就突然被人抽走了。喬曦一擡頭，就看到站在他旁邊的赫天。

“你怎麽在這兒？”喬曦意外在問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怎麽跑到這兒來了？”赫天拿着喬曦還剩了大半杯的咖啡，喝了一口。

“師兄帶我參觀一下研究所，正好走到這兒來了。”喬曦看了看赫天，問道：“你中午沒聯系我，我以為我今天不來了。”

“上午有點事，沒過來練習。剛才去實驗室找你，你沒在。”赫天沒提中午跟路伽教授一起吃飯的事。

“嗯。”喬曦笑了笑。

赫天看着喬曦好看的臉和帶着笑意的眼睛，心情好了些，雖然他很少表示什麽，但與喬曦相處的過程中，他基本上心情都很好。将手上提着的紙袋遞給喬曦，赫天說道：“點心。”

“謝謝。”喬曦接過來，問他，“一起吃吧？”

“去休息區，外面熱。”雖然花園還有些陰涼，但氣溫偏高是樹蔭解決不了的。

“好。”喬曦向凱斯離開的方向看了看，并沒有看到凱斯的影子，于是打開通訊器給凱斯留了言，好在他們中午吃飯的時候交換了通訊號，不然喬曦就得在這等凱斯回來。他等倒是不要緊，讓赫天跟他一起等，可能性太低。

留完言後，喬曦跟赫天一起去了樓內的休息室，一杯咖啡，一盒點心，兩人閑聊着度過了午休。之後赫天去訓練場，喬曦則回到實驗室。

凱斯将進門的喬曦叫過來，跟他一起做實驗，也沒再提中午的話題。喬曦也沒把中午的事放在心上，認真地跟着凱斯學起了礦石分解。凱斯教得很仔細，有問必答，喬曦也認真地背下每一個步驟以及分解劑的用量，根據礦石的大小不同，分解劑的用量和等待時間都是不同的，雖然有一定的标準做參考，但要想在礦石的最佳狀态下分解，還需要累計經驗，因為有時候這是需要一點感覺的。

直到路伽教授回來，喬曦才離開實驗臺，繼續跟着教授觀看實驗。雖然不能動手，但喬曦每次都會在腦子裏重複實驗過程，以求牢記。但這并不是路伽要教他的重點，路伽要讓他學的是如何通過觀察來判斷分解後的質量。喬曦學得很認真，努力記下每一個要點，然後結合實際去分析。不過，雖然他已經很努力了，但判斷出的結果準确率非常低。路伽也沒說什麽，只是讓他一個接一個地看，說出分析過程和結果，等他說完，路伽教授會再指出他的錯出，進行更正。

喬曦原本就因為睡眠不足精神不好，看了一下午的盒子眼睛都花了，黑眼圈也更重了。下班後，赫天來接他。喬曦實話實說，說自己沒睡好。赫天放下車座讓他睡一會兒，也沒帶他吃飯，直接把他送回了家。

喬曦回到家後，簡單沖了澡，然後躺床上就睡了，連晚飯都沒吃。融淳看着一臉疲憊的喬曦，幫他掖好被子，輕聲離開了房間。

好好睡了一覺，喬曦恢複了精神。赫天見他臉色不錯，說了句“以後不要熬夜”，就牽着他的手一起進了基礎課的大教室。

從兩人開始交往，每到基礎課，他們都會成為全班關注的焦點。不過兩人都是不太意別人目光的，所以別人的關注也沒有影響到他們。兩人聽課都很認真，也不會閑聊，喬曦認真地做筆記，赫天則全靠課堂聽完直接背下來，這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有這種過目不忘的本事的除了赫天，還有塞恩，喬曦不知道這和基因是否有關系，不過塞恩還是會做筆記，不是為了記重點，而純粹是為了練字……

周四放學的時候，喬曦突然發現最近幾天好像有點奇怪——往常午休的時候，赫天都會邀他晚上去機甲訓練室，然後一起回家。但這幾天赫天都是讓他先回去，也沒什麽理由。

走出教學樓，喬曦看了一眼機甲訓練室的方向，他的确希望盡量減少與赫天獨處的時間，但他不願處于被動狀态。這樣突來的變化讓喬曦不禁在想，難道他們的關系這麽快就出現危機了？

仔細回想了這幾天他和赫天的相處過程，也沒什麽不愉快的地方，應該不至于出問題吧……他這個會長助理還沒占足便宜，現在讓賢也太虧了。不過他向來看不透赫天的想法，再猜也是無用。只能過幾天再看看吧。

次日中午，學校在電子屏上公布了考試成績。喬曦基礎課排全年級第五，專業課排全班第二，第一名是班長，絕對的理論型學霸，沒考過他喬曦也沒覺得失望，等以後有操作考試再說。

基礎課年級前兩名是赫天和塞恩，他們的專業課成績同樣也是全班的前兩名。在教學條件完全公平的情況下，成績完全可以說明學生的學習狀态和用功成度。

喬曦對自己的成績還是很滿意的，赫天和塞恩的專業成績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但讓他意外的是兩個人基礎課成績也完全不輸別人。

“考得不錯。”赫天看到喬曦的成績後說道。

“彼此彼此。”喬曦轉頭笑看着他。

赫天考第一，似乎是衆望所歸，但喬曦的好成績倒讓不少人投來了羨慕嫉妒恨的眼神。

兩個牽着手離開人群，赫天問他，“要獎勵嗎？”

“獎勵？”喬曦沒想到考好了還有獎勵這種事……這好像是小學的時候才會有的……

“嗯，什麽都行。”赫天給了喬曦一個非常廣泛的選擇範圍。

“我想想……”既然赫天這麽說了，那他肯定要選個有用的。考慮了一會兒，喬曦試探性地問道：“我能不能進幽邃的駕駛倉？”

機甲駕駛倉對機甲戰士來說是絕對的私人空間，幾乎是不允許別人進入的，就連機甲師要修理機甲倉，都需要得到同意并在機甲戰士在場的情況下進入。喬曦的要求對機甲戰士來說是非常過分的，但他是真心想進去看看，看看裏面的構造到底是什麽樣的。

赫天沉默下來，并沒有立刻回答喬曦。喬曦也覺得赫天同意的可能性很低，就像如果赫天要去他家，他也不會同意一樣。不是因為融淳在，而是因為家是他最私人的地方，無論赫天出于什麽立場，他都不願讓外人踏足。而機甲倉的私人性要比家高出百倍，因為在戰争中，那裏承載的除了進攻的技術和能力，還有機甲戰士的生命……

見赫天一直不說話，喬曦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尴尬，剛想開口說“只是開玩笑”，赫天就先一步開了口。

“可以。”赫天的語氣不見勉強，聽着很平靜。

喬曦意外地看着他，說道：“不方便也沒關系，本就是我提了過分的要求。”

赫天沒有看喬曦，邊往前走邊說道：“你既然要成為我的機甲師，那早一點了解幽邃也好。”

喬曦看着赫天，認真地說道：“謝謝……”這次他是真的感謝赫天，不僅僅是赫天讓他進機甲他，也感謝赫天幫了他那麽多，否則他現在會和班裏的其他同學一樣，雖然在學習，但仍未真正入門。

赫天也沒說什麽，只是握緊了喬曦的手。

放學後，喬曦來到赫天的機甲訓練室，赫天已經在裏面等他了，幽邃也站在他身邊，機甲倉已經打開。

“塞恩今天不來嗎？”按理說塞恩應該不會缺席練習才是。

“金麟要做檢查，塞恩去路伽教授那兒了。”

“哦。”喬曦走到幽邃身邊，像之前一樣摸了摸它的機甲壁，這是喬曦每次過來都會做的事，這種溫潤的感覺讓他愛不釋手，想着以後自己做機甲的時候也用這種材料熔合機甲壁，“聽說幽邃是教授造的，金麟也是嗎？”喬曦問。

“嗯。當時教授得到了一批頂級材料，做了幽邃和金麟。”機甲制造的過程赫天沒參與，但材料和樣式選擇上全是按他的意思來的。

“我現在要能做出一個一級機甲就很高興了。”喬曦不是謙虛，而是以他現在這個水平，一級都很難成功。

“跟着教授多學習。”

“當然。你費心為我安排，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喬曦笑看着他，說着半真半假的話。

赫天沒再說什麽，一手環住喬曦的腰，幾步便躍進了幽邃的駕駛倉。喬曦打量着倉內，也沒在意赫天依舊環在他腰上的手。

駕駛倉內不算特別寬敞，但也并不擁擠，除了操控臺和主駕位外，在其右後方還有一個副駕位。再有就是後面的一排金屬儲藏櫃，可供存放一些機甲必備物品和主人的私人物品。簡單利落的空間完全看不到多餘的擺設，的确是赫天的風格。

赫天帶着他坐到副位上，并幫他系上安全帶，說道：“安靜坐好。”

“嗯。”喬曦老實地點點頭。既然都進來了，他也不好再提什麽要求。

赫天回到主位，關閉駕倉，啓動程序。瞬間，赫天的左前方和右前方分別出現一塊光屏，一塊360度顯示着幽邃周圍的環境，另一塊是一些數值分析，有目标的，也有幽邃自身的。

赫天迅速在操作臺上輸入一道指令，幽邃的反正完全沒有時間差，直接向着遠處的目标攻去。橫掃、刺穿、撞離……幽邃在赫天的一道道快速輸入的指令中完美地完成了一系列進攻，冷兵器的使用更考驗機甲戰士，赫天的速度太快，喬曦根本看不清他輸入指令的順序。

幽邃游刃有餘地擊殺了一個目标，很快又沖向下一個級別更高的對手。喬曦看了一眼赫天，讓他意外的是赫天雖然精力非常集中，但表情卻很放松，似乎這些操作對他來說根本達不到讓他緊張的程度。

喬曦似乎突然明白了幽邃戰鬥時的氣場來源，那種強大、無畏、自信的姿态與赫天現在的氣場如出一轍。這就是機甲與主人的關系，幽邃帶給了赫天很多外在的力量和保護，赫天賦予了幽邃很多內在的智慧和技術，所以赫天的強大并不是沒緣由的，除了基因外，與幽邃的磨合和對機甲的認知也是關鍵。

感受着戰鬥的快感，喬曦覺得自己可能永遠無法達到赫天這種程度，這和基因無關，而是他無法全然相信別人，即使是與自己出生入死的機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