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妖月祭
蔣颍謹并不知道白辛決和荊楚寒之間的小摩擦,才會一直讓荊楚寒不要躲着避着,畢竟身為宜熙宮的半個主人,老是躲着一個管事也不像話。
說起來也是荊楚寒做得不夠圓滑,外人只知道荊楚寒不怎麽喜歡大總管白辛決,能躲則躲,卻不知道咄咄逼人的反而是這個身為仆從的大總管。要是蔣颍謹知道白辛決究竟在幹什麽,一定會心疼弟弟地第一時間把人遠遠打發走,哪裏容得下這大總管一個勁地營造任性主人苦心忠仆的形象。
似乎每一個流傳久遠的家族都少不了一些忠心的仆人或下屬,而這些仆人和下屬們除了在最初一代或幾代把自己完全當成主人的仆人,盡忠職守,主人怎麽吩咐就怎麽做外,時間久了,這些仆人和下屬們就把自己看做是這個家族的一部分,也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有自己的想法打算。
這種仆從雖然不一定完全和主人離了心,但也難以安安分分地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了,他們可能要求更多的東西,除了名譽財富等外,他們可能還有一種奇怪的家族榮譽感,并且要求家族內的小主人們也這樣做,否則就是不肖子孫。
很不幸,宜熙宮的大總管白辛決就是這樣的人,他完全以宜熙宮以白鳳一族的利益為最高準則,近乎嚴苛地要求自己和自己的手下,要求大家以白鳳家族的榮光為最高準則,也不能說他有什麽錯,但身為外來的一份子,有這樣看似忠心的手下一定很糟心。
對于白越和白孚來說,白辛決是忠誠能幹的大管家,什麽事都能做得井井有條,對于白祈來說,白辛決是難得的左膀右臂,只要把事情交給他,心就可以放下一大半,而對于荊楚寒這個新晉的白鳳王伴侶來說,白辛決倒有點奴大欺主的意味,盡管也沒有限制和苛待荊楚寒什麽,但荊楚寒做事,這位忠心的白總管總是在指手畫腳,行為舉止都帶點深藏不露的輕蔑。
以白祈的身份地位來說,荊楚寒作為區區一個築基期的五行修士,作為早已經有化神修為的白鳳王的伴侶的确有點配不上,也怪不得白辛決看不起荊楚寒,在他心目中,荊楚寒不過就是好運地為白祈生下了兩個孩子而已,本人并沒有什麽太多的可取之處,哪怕他再努力,也掩蓋不了他只是一個結丹期修士,沒辦法給白祈更多助力的事實,因此白辛決的不客氣也不是不能理解。
可是荊楚寒又不是受虐狂,白辛決既然看不上他,他作為白祈的伴侶又怎麽會拿熱臉貼白祈手下一個總管的冷屁股?
正是基于這種情況,自從白祈離開宜熙宮去妖塔閉關之後,荊楚寒和白辛決一直處得淡淡的,荊楚寒對他是能不見就不見,反正他只把對外的權利放給白辛決,而對外的事物還有白越和白孚看着,也出不了什麽大亂子,荊楚寒自然懶得去過多地管理他。而且說實話,荊楚寒也不覺得自己有能力或有必要鉗制白辛決,畢竟對方是接手宜熙宮上千年的大管家。
原本倆人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地相安無事,結果昨天白辛決突然遞消息過來說妖族的妖月祭就快開始了,作為宜熙宮的當家主人,荊楚寒應該出門去參加妖族的這屆妖月祭,要不然太失禮了。
荊楚寒跟着孔離在妖術館混了那麽久當然知道妖月祭是什麽,傳聞在上古時期妖族吸取月華而化形成妖,由此以來拜月一直是妖族的傳統,而妖月祭作為妖族內最盛大的集體活動,比人類的過年還要熱鬧一些。
當妖月祭開始時,妖族的長老和妖王們會帶着自己的族人來到一個叫盛原的大平原,大家在那裏點上篝火,舉行盛大的宴會,在宴會上有各種各樣的內容,有人在上面求親,有人在上面拍賣東西,也有人在上面和仇敵決一死戰。
總之妖月祭就是一個大雜燴,含有各種功能。照理說白鳳族這麽一個高門大族,不應該錯過這種百年一次的妖族大聚會,但白祈去妖塔內閉關了,剩下荊楚寒一個只有結丹期修為的人族帶着兩個才出生不久的小家夥,參加什麽聚會?有白越和白孚兩人代表還不夠嗎?
白辛決一再強調妖月祭是妖族的盛事,需要宜熙宮的當家主人過去才不算失禮,但任他好說歹說,連隐隐的威脅都用上了,荊楚寒還是堅決不去,失禮總好過出什麽事,更何況在修真界一向是拳頭大的說了算,更失禮的也不是沒有,他們就算再失禮能失禮到哪裏去?
當年風流的青龍君帶着新寵出席妖月祭,新歡舊愛還當場打了起來,把青龍君的*一件一件地往外抛,與會的大部分長老妖王臉都青了,這事情還不是輕輕揭過,也沒聽那個家族敢在背後說青龍君失禮。
抱着這種想法,荊楚寒從婉拒到直接對白辛決避而不見,期間有不少人明裏暗裏跟荊楚寒說情,連蔣颍謹都被驚動了,知道自家弟弟和宜熙宮的大總管鬧了矛盾,憂心忡忡地過來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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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寒越聽越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眸底的暗光一閃而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白辛決這種做派,讓人不說他不懷好意都難。
荊楚寒不想帶着孩子去冒險,也不想離開孩子們,眼看世道就要亂起來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事?
但人算不如天算,有消息傳出,荊楚寒一直在找的幾味藥材會出現在妖月祭的拍賣會上,這下荊楚寒非去不可了,畢竟妖月祭拍賣會的入場券不是誰都有,而言誅和蔣颍謹又不算妖族,沒辦法進入那種場合。
由于荊楚寒實在不放心其他人,怕錯過遺音的解藥,所以只能親自動身,當然,随行的還有白孚,至于其他人,則留在宜熙宮中看家帶孩子。
荊楚寒這次出行并沒有帶上兩個孩子,畢竟倆孩子作為白鳳族最新一代惟二的兩個孩子,難免有和白鳳族不對付的妖族會把注意打到這兩個孩子的身上,要是帶着孩子去那種亂糟糟的地方,真出了什麽事,到時候就悔之晚矣了。
臨行前荊楚寒特地把孩子托付給蔣颍謹,請他一定不要讓孩子離開自己的視線,不是他草木皆兵,白祈不在,荊楚寒并不認為宜熙宮是鐵桶一般絕對安全,要是有什麽人趁機對還沒有什麽行動力的兩個孩子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他們就哭都沒地方哭去。
爛大街的築基期修士在妖族來說,尤其是妖族上層來說,什麽也不算,盡管小華風和小實火不是孱弱的凡人,荊楚寒還是不覺得他們有什麽自保的能力,也放心不下。
其實修為只有結丹期的蔣颍謹也沒什麽能力保護兩個孩子,不過他有一個簽下了平等契約的夥伴言誅,契約的簽訂讓他們必須時刻在一起,不能離得太遠。兩人之間最大的距離只能離開一公裏的情況讓言誅眨眼間就能回到蔣颍謹身邊,所以荊楚寒把小華風和小實火托付給蔣颍謹其實也就是變相地托付給了有渡劫修為的言誅。
至于為什麽是蔣颍謹而不是白越的原因有很多,一是荊楚寒始終跟自己的哥哥更親密,孩子也跟小叔叔比較要好。
二是蔣颍謹對兩個孩子比較有耐心,小實火還好,比較老成不調皮,而小華風就是傳說中的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又好動好奇心又強,如果不是幾個修士全天候不錯眼地看着他,這臭小子也不知道能惹出多大的事端下來。哪怕荊楚寒的脾性算得上是十分好,和兩個孩子在一起的時候也十分注意擺事實講道理,維護他們的自尊心,有時候還是會氣得想不管不顧先打這臭小子一頓再說,這孩子實在是太皮了!
誰都管不住這臭小子,但這小子一碰上蔣颍謹就會上許多,因為荊楚寒告訴過他蔣颍謹的身體不好,小華風對他身體不好的小叔叔總是格外順着,很少會惹蔣颍謹生氣。
“阿爹,你要出門嗎?”臨到送別這一天,小華風抱住荊楚寒的小腿,滿臉不舍地問道,而小實火正抱住他的另一只腿,同樣眼巴巴地望着荊楚寒,滿眼憂傷。
得知荊楚寒要出門的消息後小華風和小實火都出乎荊楚寒意料地不樂意,怎麽哄都沒有用,從知道消息的那一刻起倆孩子就跟在荊楚寒的屁股後面,攆都攆不走,就怕荊楚寒會趁他們會偷偷跑了。
“乖,阿爹出門有事要做,很快就回來了,你們跟小叔叔還有言誅叔叔和白越叔叔一起好好看家,在家乖乖等阿爹回來好不好?”荊楚寒親了親兩個兒子的小臉蛋,抱着他們柔軟的身體滿心不舍。
“很快是多快?”小實火問道,他已經隐隐約約能明白“很快”這個詞是大人的一種托詞。
“三十天,”看着小實火烏溜溜的大眼睛,荊楚寒心裏一酸,小華風和小實火都知道除了阿爹之外他們還有個阿父,而阿父去了很遠的地方,每次兄弟倆問阿父什麽時候回來的時候,旁邊的人都會告訴孩子們說阿父很快就回來了,所以在小華風和小實火心目中,很快有時候跟遙遙無期是可以挂鈎的。
“阿爹三十天後就會回來了,聽話,”荊楚寒望着兩個兒子的大眼睛,保證道:“等三十個夜晚過後,阿爹就會出現在小華風和小實火的面前,阿爹保證。”
“那,阿父也是三十天後就會回來嗎?”小實火眼睛一亮,大眼睛裏滿是希冀,他從出生到現在,聽了無數關于白祈的事跡,加之白祈是他的另一個父親,是他血脈的來源之一,妖族對血脈的感應最深,哪怕這兩個孩子只是半妖也格外看重親情,對白祈不由心生向往。
荊楚寒聽了這話之後用額頭碰着兩個孩子的額頭,低聲說道:“不,你們阿父還有事情要做,沒有那麽快回來。不過阿父很愛很愛小華風和小實火,等事情做完了,他一定會盡快趕回來見你們,就像阿爹也很愛很愛小華風和小實火一樣,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地盡快趕回來見你們。”
“這樣啊,我們知道了——”小實火雖然有些失落,但還是小大人一樣一本正經地點點頭表示理解,聽到阿父說很愛自己又有些害羞,小華風也是,亮起來的眼睛猛地黯淡下來,但還是表示理解地點點頭。
兩個小孩兒乖巧的樣子讓荊楚寒忍不住揉了揉他們的頭發:“乖,阿父回來的時候給你們帶禮物。”
“嗯,”小實火認真應了下來,用自己白嫩嫩胖乎乎的胳膊圈住雙生哥哥的脖子,承諾道:“阿父放心,我會好好看着小華風不讓他搗蛋的!”
小實火這話讓小華風不樂意地撇了撇嘴,但還是乖乖地讓他圈着沒有掙紮,算了,他是哥哥,總要讓着弟弟的。
“一切小心,有什麽事就給我們傳個信。”送君千裏終須一別,蔣颍謹不放心地囑咐道。
“我知道了,哥,你帶他們先回去吧。”
☆、81 信件
“阿爹,你已經走了兩天了,我很想你,小華風也想,小叔叔也想,大家都想你,你想我們了嗎?對了,阿爹,今天小叔叔在教我們寫字,我都記住了,可是就是寫不好,小實火嘲笑我說我手太笨,其實他也寫不好。嘻嘻,這就是小叔叔說的烏鴉笑黑豬黑,小實火實在是太可惡了!我覺得要生他的氣生一刻鐘!對了,阿爹,小叔叔說你小時候也很懶,老是賴在床上不肯起床,這是真的嗎?真讓人不敢相信啊,不過,我們果然是親父子!好了,就這麽多了,阿爹,我要去吃小叔叔給我做的點心了,下次再跟你說。阿爹,我愛你,你要早點回來哦!”
荊楚寒看着手上寫得歪歪扭扭的信,仿佛還能透過信紙看見小華風嘟嘴耍賴的樣子,嘴角不由浮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兩個孩子想自己,荊楚寒還沒有抵達舉行妖月祭的盛原,小華風與小實火的信已經追來了,雖然言誅老是冷着臉,但對這兩個孩子也沒見到比誰少寵一點,發劍符這麽費勁的事,小家夥們一哀求,他便從善如流地發了。
荊楚寒放下手中的這張信紙,拿起另外一張,這張略為簡短了些,字也還是寫得不太好,但比上一張的鬼畫符已經好多了,字體的框架立起來了不說,橫平豎直的寫得很是端正,這張信正是小實火寫的。
“阿爹,我學會寫字了。小叔叔說學會寫字就可以給你寫信,所以我就寫了。家裏很好,小華風昨天想你想得哭了,羞羞臉。我今天學會了劍招鳳飛舞,白越叔叔誇我很厲害,比大部分人都厲害。不過小華風沒有學會,他太懶了。嗯,阿爹,就這樣吧,我沒什麽要說的了,阿爹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早點回來。我也愛你。”
最後那句“我也愛你”被小實火塗掉了然後又寫了上去,他沒有小華風那麽放得開,荊楚寒想象着兒子在猶豫着要不要寫“我也愛你”的認真小臉,心情不覺變得飛揚起來。
他拿出信紙分別給兩個兒子回了簡短的信函,然後把這兩張信紙拿一個小匣子裝了起來,準備永遠珍藏。
飛禽族的地盤內那個能直接抵達盛原的傳送陣,前陣子因為地動的關系,導致上面的符文出現了點小問題,暫時不能用了,所以荊楚寒和白孚帶着一幹侍衛不得不遠遠繞去另一個傳送陣傳送,因此在路上耽擱了點時間。
他們出發的時間本來就晚,路上又出現了這種意外,所以當荊楚寒和白孚抵達的時候,大部分受邀而來參加妖月祭的勢力都已經到達并且交際了起來,故而荊楚寒他們這一群人特別顯眼。
從大方面上來說,以人族的角度來看妖族,妖族确實不算太厲害的種族,因為相對于人族而言,妖族中厲害的妖修并不多,族人的數量也遠不及人類,只不過是一個居住在大陸一隅的一族,并不值得特別注目。
但如果置身于其中,人就很難對妖族生出輕蔑之心了。
實際上荊楚寒遇見過的高階修士雖然不算太多,但并不少,荊楚寒的出身和成長歷程注定他是那種沒有參加過多少大場面的小修士,猛地見到妖月祭上,一個又一個的渡劫期大修士在眼前晃悠的時候,他心裏的震撼可想而知。
荊楚寒出生在一個沒落的修真世家,從小身邊圍繞的凡人還多過修士。進了十萬劍門之後,十萬劍門的實力雖然十分強盛,但這是一個低調的門派,荊楚寒也沒有機會見識十萬劍門的宏大。
事實上,荊楚寒不僅不太了解其他劍峰的實力究竟怎麽樣,由于每次拙峰舉行什麽大的事件時,各位峰主和長老們大多端坐在雲端,以至于荊楚寒堂堂天下第一劍門出來的親傳弟子,都沒有親身感受過多少個渡劫期的大修士的氣勢。荊楚寒對于劍峰上的各位峰主長老的實力,除了自己的師父梁以暖等少數幾個峰主外,也沒有太多的了解。
不過荊楚寒見過的高階修士雖然不多,但架不住他的經歷十分傳奇,收小世界,進十萬劍門,懷雙生孩子,入靜止淵幽冥地,伴侶還是一個化神期的修士,所以盡管荊楚寒只有結丹修為,代表宜熙宮出來交際還是半點也不怯場。
這次的妖月祭是由走獸族的麒麟一族組織舉行,對方也是血脈高貴的超級大世家,雖然身上流傳的麒麟血脈已經沒有多少,但并不妨礙麒麟族內有許多高階修士,星火相傳代代不滅,讓這族能跻身于最高老高貴的妖王之位。
實際上能組織舉行妖月祭的妖族世家一定是王族,不管是飛禽族,走獸族還是海族,只有族內有妖王的存在才夠資格舉行妖月祭,可見妖月祭的地位之高。
妖月祭除了是祭月盛事之外也是妖王間聯系感情的一個重要場合,因此在舉行妖月祭之前有一個妖王聚會,每一位出席妖月祭的妖王代表都會被邀請,荊楚寒作為白鳳王的伴侶,自然有資格代表宜熙宮參加這次的妖王聚會,而白孚則作為荊楚寒的助手陪同參加。
“白鳳王妃果然青年才俊,看起來可比我們這些老骨頭有前途多了。”在門口迎接客人的麒麟族族長夫人笑道,十分和善地釋放着自己的善意。
“哪裏的話,您才德高望重讓人欽佩,荊楚寒望塵莫及。”
“哈哈哈,您太謙虛了,請進請進,願您在這裏度過一個美妙的夜晚。”族長夫人輕笑道,高貴美豔,十分吸引人的眼球,荊楚寒微笑着點點頭再寒暄幾句便帶着白孚進去了,一點都沒在意背後打量的各種意味深長的目光。
“嫂子,那是青魚族的王子,”坐下來後白孚開始低聲向荊楚寒介紹與會的各族妖王代表,現在他正用眼色向荊楚寒示意不遠處坐着的一位身材颀長的青袍青年,低聲介紹道。
荊楚寒坐在他們的小桌子前,遙遙舉杯向那看過來的青年示意,臉上微笑不變,嘴裏小聲說道:“白孚,我們以彼此名字相稱,像在宜熙宮那樣就可以了,你不用叫我嫂子。”
被叫王妃荊楚寒都已經夠無奈了,怎麽一向平輩相交的白孚也改口以尊稱相稱。
“那可不成,在宜熙宮是在家裏,怎麽叫都行,在外面可不能失禮,嫂子還是早點習慣才好。”白孚面無表情地認真回道,半點也沒有采納荊楚寒建議的意思。
荊楚寒無奈地嘆了口氣,見旁邊桌子的妖族有和自己交談的打算,忙挂上得體的微笑朝對方湊過去。
這場宴會說是聚會,其實還算挺正式,每位王族的代表都能分到一張長條的桌子,被侍從按事先分配好的位置引來就座。桌子上有拿小鼎裝的各種食物,要是沒什麽意外的話,各位王族的代表也不會失禮地離開自己的小桌子,自然也就不可能自由走動,所以只能與自己桌子附近的修士交談。
不過宴會的主辦方這樣安排也可能出于安全方面考慮,要知道妖族可不是什麽愛好和平的種族,要是一言不合,妖族們大打出手也不是不可能。再加上身為王族的妖族大多都源遠流長,身後交好的勢力和仇人都不會少,要是不提前安排好,把互相仇視的家族隔離開,宴會多半也沒辦法順利舉行了。
白鳳族還好,白鳳族一向人丁不旺,處事也低調,這樣做雖然沒什麽特別交好的家族,但也沒和哪個家族結仇,是以荊楚寒只要微笑着和各種家族打招呼,說些場面話應酬一下就行了,沒什麽特別難辦的事情。
月亮漸漸升上來,宴會的大廳中懸浮着無數散發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把大廳照得亮如白晝。主人早已經在宴會上致辭完畢,在大廳中間的圓臺上輕歌曼舞的侍女樂師們也早已經退了下去,宴會開始一項很重要的內容——化解仇怨。
其實妖族就那麽大,各族的族人都不少,不免就有些磕着碰着的地方,如果雙方之間的仇恨不是不死不休的話,很多妖族都會選擇在妖月祭的挑戰臺上了解,一戰過後,恩怨随風而散,事情也算了結了。
這次妖月祭的挑戰臺一宣布開始,已經有兩撥人馬迫不及待地跑上去說要挑戰。結果是一輸一贏,後一場主動挑戰,作為勝利者的黑牛王的代表直接把對手蛟鯊族的代表打得重傷吐血,人事不知。
看到這一幕,蛟鯊族修士的額角上的青筋都跳了起來,但是在這種場合輸了也沒什麽話說,只好冷哼一聲,按照挑戰前對方說的條件把這件事了結了。
荊楚寒在下面看熱鬧看得投入,正驚嘆着,蛟鯊族的妖修還沒來得及把重傷的族人擡下來,已經有一抹白色的曼妙身影輕飄飄地飛到了臺上,竟是一個女修要挑戰。
荊楚寒定睛看了一眼心頭不由一跳,那上面的女修竟然是他早已經忘在了腦後的大鵬族公主——阿吉瑪伊·齊風。
臺上的女修美麗異常,輕輕一笑更是有傾國傾城的風姿,她朱唇親啓,銀鈴兒般的聲音飄蕩開來:“我是大鵬族的阿吉瑪伊·齊風,要挑戰白鳳族的白鳳王妃荊楚寒。只要我輸了,我願意把我們大鵬族的珍寶須丹朱給荊楚寒,但如果我贏了,希望荊楚寒能鄭重向我道歉,為其搶走我未婚夫的行為和白鳳族的背信棄義向我道歉!”
阿吉瑪伊·齊風果然沒有辜負荊楚寒的直覺,須丹朱正是治療遺音的除塵丹中的一味重要的藥材,也是荊楚寒沒有找到的四味藥材之一,荊楚寒根本不可能拒絕她的挑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浮鶻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