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
然而想再從韓遂嘴裏問出點什麽就比較困難了,靖王收了他的扇子,并且勒令葉雨銘以後都不許在大冬天拿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尤其是扇子,嚴令禁止。
葉雨銘:……沒點品味的土包子!
就扇子這個事兒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葉雨銘買的這把扇子就非常好看,不管是扇面還是扇骨都是非常精致的那種高檔貨,他買完以後天就涼了,根本就無用武之地,花大價錢買的扇子,不拿出來耍耍帥怎麽能行?
結果還沒用上兩次呢,竟然就被收走了。
而且感覺韓遂收他扇子的時候,特別像教導主任。
一副兇巴巴,然後我都是為了你好的表情,簡直太形象了。
“還有、罷了,以後慢慢教吧。”韓遂其實還想說,小蛇精平時在為人處世方面也有點欠缺,顯然是對人世間的各種複雜關系了解得還不夠透徹,過于随性了些,這樣很容易得罪人。
但有又一想,得罪人又何妨,有自己給他撐腰,還怕得罪人嗎?
“那我明天就去套李陽的話,你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
“交代沒有,只是你小心別讓他套了話。”
“他能套我什麽話?”葉雨銘不以為意:“我坦坦蕩蕩。”
韓遂:……行吧。
“少喝點酒。”該叮囑還是要叮囑的:“酒多誤事。”
“放心吧,我跟別人不喝酒。”葉雨銘沖韓遂放了個電:“酒當然是留給能喝會喝的,有情趣的人一起喝的,我怎麽能跟除了王爺以外的旁人喝酒呢?”
說得跟真的一樣,韓遂差點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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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李陽,莫名其妙接到葉雨銘那麽一個邀請,他也是滿頭霧水,在望京的時候他就得了消息,這個葉雨銘不是已經背叛葉相了嗎?
他找自己是幹什麽?替靖王當說客?還是有別的目的?那他是去還是不去?
糾結來糾結去,他還是去了,到底這個葉二公子玩的什麽花樣,是龍潭還是虎穴,不去探探怎麽知道實情?
李陽到的時候,葉雨銘已經在了。
葉二公子這次沒拿扇子,自顧自地品着一杯茶,李陽進來的時候,他連眼皮子都沒擡,一杯茶慢悠悠喝完,放下杯子,才撇了李陽一眼。
“李大人你高升呀,官升了架子也大了,竟然讓本公子等你,呵,怎麽,是嫌本公子沒有下拜貼嗎?”
“葉公子說得哪裏話。”李陽裝着糊塗:“不知葉公子請在下來,是有何要事?”
“無事就不能請你李大人了?”葉雨銘哼了一聲:“父親可有帶話給我?”
“帶什麽話?”李陽更糊塗了。
葉二公子的父親能是誰,那自然就是葉相。
他來時确實去過葉相府上,葉相也多有交代,可那些交代裏面,沒一句提到了這位二公子呀。
朝中人都知道,葉相家的二公子不明不白就跟了靖王,有人說是二公子情迷靖王執意相随,有人說是葉相賣子求榮,想攀附靖王,可李陽清楚,這位二公子不過是枚棋子罷了。
而且他現在還是枚廢棋!
也不知道靖王給他灌了什麽迷魂湯,他竟然背叛了葉相,甘願去做那個以身侍人的寵兒,實在是有辱葉相家門!
李陽心中暗自揣摩,覺得葉雨銘此番叫他過來,多半是為了試探或者是想從自己嘴裏打探什麽消息,好去靖王跟前賣乖。
“你那是什麽表情?”葉雨銘不悅:“李大人是升了官以後脾性跟着漲了嗎?跟本公子說話就這麽不耐煩,你在望京時,也是這個态度對我爹的?哼,吃裏扒外的玩意兒!”
罵人罵得相當狠,說李陽吃裏
扒外的時候還真有那個義憤填膺的勁兒,看起來他好像真的就是讓人怠慢了的葉家二公子一樣。
那李陽是什麽人?說好聽點是葉相門生,其實不過就是葉相府上的一條狗而已,全仰仗這葉相,如果不是葉相擡舉他,李陽能有幾天?
一個窮酸書生,上大街上去算卦,都沒個站腳地兒。
葉相擡舉他,葉雨銘現在可是葉相的兒子,他這個态度對待葉雨銘,那是怎麽都說不過去的。
“公子還請慎言。”李陽臉色立刻就變了,語氣也開始變得十分不客氣:“若論吃裏扒外我可比不上公子,公子好自為之吧!”
“呵。”葉雨銘嗤笑一聲:“李陽,你是真蠢還是假蠢?”
葉雨銘也不跟他廢話,将之前早就準備好的一本奏折扔給李陽:“拿去謄抄一遍,剩下的你知道該怎麽做,父親怎麽選了你這麽個蠢貨。”
人身攻擊完,葉雨銘就要起身離開。
這叫欲擒故縱,還是韓遂親自提點他的。
李陽是什麽人,要是沒有兩把刷子,他一個門客,能混到今天?所以他也不用點破,上來先用氣勢壓倒,氣足就不虛,這樣才能唬住人,再把之前準備好的彈劾韓遂的奏折扔給他,做出一副不耐煩要走人的樣子,從心理上打壓對手。
就很厲害。
“公子且慢!”
果然,李陽只是打開奏折随意掃了兩眼,就趕緊叫住了葉雨銘:“這上面可是……”
葉雨銘很不耐煩:“自己不會看,長眼睛是擺設嗎?”
被搶白一通的李陽也不敢頂嘴:“下官只是不确定,這上面可是靖王在蜀州時所犯下的不端之事?”看完奏折的李陽已經不自覺地換了稱呼,氣勢上就矮了下來。
葉雨銘:“李大人,你此番到蜀州來的目的是什麽?父親難道沒有給你交代交代,既然到了蜀州,就好好找找韓遂的把柄,回去參他一本,讓他沒有翻身的餘地嗎?”
李陽暗戳戳擦了一把汗。
葉相是這麽交代的沒錯。
如今朝中局勢不穩,太子一黨最近是出盡了風頭,陛下身體微恙,朝中諸事都由太子監管,那太子借此機會似乎一直在為靖王開脫,想把靖王重新調回望京,若果真讓太子把靖王弄了望京,裕王就更難施展拳腳,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靖王再重新回到望京,不僅不能,最好能徹底絕了他再回望京的路!
李陽這次過來,就是帶着這個任務來的。
“靖王驕奢淫逸搜刮民脂民膏,與蜀州知州多有往來,勾結地方官員大興土木,新建的王府足足用了百萬兩的雪花銀。”
李陽看着奏折上的一字一句,就聽葉雨銘繼續說道:“他結黨營私這是石錘的證據,一個外派下調的王爺,在外與屬地官員這般往來,你說皇上知道了,能放心他?”
一聲冷笑,葉雨銘又扔出來一個重磅:“更不用說,他還勾結當地匪類,意圖謀害朝廷命官,李大人,你這傷知道是誰打的嗎?就是靖王身邊那個冷面的侍衛,李大人你就是最好的證據。”
“公子是說,靖王他勾結山匪?故意謀害我?”
“不過是給你個下馬威而已。”葉雨銘啧了一聲:“吓唬吓唬你,免得你在蜀州多事。不過李大人你自然是非同一般,哪能輕易讓他給吓唬住。”
“就是這麽回事兒,奏折上的內容都是我這段時間查出來的,雖然還不足以讓皇上治他的罪,但皇上看了必定龍顏大怒,想過好日子是不可能的,望京城,也不是他說回去就能回去的。”葉雨銘冷着臉:“剩下的就看李大人你如何潤色了,這靖王後半輩子還能不能離開王府,就看李大人你筆力如何。”
“下官還有一事不明。”李陽趕緊問:“靖王勾結山匪,那這次剿匪
行動豈不是……”
“對呀。”葉雨銘點頭:“你想的沒錯,剿匪是不可能真的剿匪的,那不過就是韓遂的把戲罷了,他想借此機會立功,所以李大人你知道該怎麽做,這功勞是可以有的,但必須不能是他的,明白嗎?”
“明白。”李陽趕緊點頭。
葉雨銘該送的東西也送到了,該打摸的消息也都有了數,看時間差不多該回去跟某個最近言行都很奇怪的靖王吃晚飯。
但他還有個高光時刻沒有表演完。
葉雨銘最期待的就是這個高光,他暗戳戳地在心裏面預演了好幾次呢。
“李陽。”葉雨銘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叫了李陽一聲,等李陽看過來的時候,他才挑了挑唇:“你今日這般态度,往後還可繼續,人前不可洩露,不然我這場戲不就白演了嗎?”
“明白。”李陽趕緊附和:“公子此乃是計中之計。”
“不然呢?”葉雨銘給了他一個看你還算開竅的表情:“我知道你來時也聽了一些風言風語,對本公子的态度也、不過這樣很好,你越是這樣,韓遂他才能越信任我,才會真的相信我确實與父親生了嫌隙。”
“不過。”葉雨銘話風一轉:“此事極為隐秘,除父親知內情外,旁人一概不知,你嘴巴嚴一點,不要壞了本公子的大事,聽懂了沒有?!”
“聽懂了,聽懂了。”
李陽客客氣氣把葉雨銘送走,然後才回去仔細分析了一下葉雨銘送來的奏折,那上面樁樁件件可羅列了不少靖王的罪名,大的有與蜀州知州結黨營私大肆新建王府,小的有嚣張跋扈縱容屬下當街傷人,如此種種,呈上去,那靖王能有好果子吃?
“這樣說他就會信?”葉雨銘回去把今天跟李陽的會面情況一一跟韓遂交代清楚,然後還有點擔心:“我是演得很好,就是萬一他不信,回去找葉相問怎麽辦?”
“無所謂,我們的目的又不是真的讓他相信你是為了取得我的信任才假裝與葉相翻臉,只要他上書彈劾我就夠了。”
“那我去幹什麽?”感覺演技有點浪費的葉雨銘不是很高興:“你溜我玩呢?!”
敢說是,就打斷你的腿,眼神特別兇狠,非常霸氣。
韓遂:“廚房新做了炸雞,你要不要試試合不合口味?”
“炸雞?就我說的那種香香的酥酥的炸雞?”葉雨銘咽了咽口水:“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回來再跟你說。”
炸雞什麽的,必須得吃新鮮的,剛剛從油鍋裏撈出來的那種,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葉雨銘的背影,韓遂有些無奈地跟了上去,食肉動物的本能,果然如此,看來以後府裏得多備點小蛇精愛吃的。
老鼠&蟑螂:葉公子并不喜歡吃我們,謝謝:)
該說的都說了,該鋪墊的也都鋪墊了,剩下的就是靖王的事兒了。
葉雨銘還有個小問題。
但他最近有點傲嬌,不是很想說,他想等韓遂主動跟他提提,結果韓遂一直也沒提,葉雨銘就很不高興。
怎麽回事,前兩天還挺有眼色的,怎麽現在跟他裝糊塗?
是不是欠收拾?
晚上睡覺的時候,葉雨銘的翻着手裏的江湖志怪,時不時地掃韓遂一眼。
他現在已經不在床上看小黃本了。
以前看那是為了解饞,也是為了故意勾引韓遂,現在就怕看了上火,然後他也還沒有做好準備跟韓遂那啥啥,雖然他理論經驗非常豐富,可真要幹的時候,還是不太行,就可能需要一個更風花雪月一點的時機才行。
所以小黃本現在是不敢看了,就只能看點奇聞趣事來打發時間。
然後,今天這個時間也是不好打發的。
看一眼又看一眼,靖
王專心致志在謀劃他的大計,葉雨銘蹬蹬被子,被窩裏面空蕩蕩的。
習慣了多一個人的溫度,再感受一個人的被窩,就怎麽都不是那個勁兒了。
他自己暖不熱被窩,晚上有韓遂就很舒服,天然的發熱器真皮的,想怎麽摟就怎麽摟,別提多滋潤了。
越想越覺得被窩冷,看着韓遂的眼神也變得幽怨起來,最後終于把手裏的花本子扔到了一邊,沖着還在忙的韓遂喊道:“韓遂,我冷!你要是不回來睡,能給我拿個熱水袋嗎?我要睡覺了!”
韓遂最近有點忙,他要查的事情有了一點眉目,就只等着去翠霞山那邊探探底細,這兩天不僅要勘察翠霞山的山勢情況,還有很多細節問題都要一一部署安排,晚上就耽擱了一點時間。
為了陪葉雨銘,怕小蛇精一個人又胡思亂想再郁結于心,他甚至把書房搬到了卧室,就很體貼。
但并沒有什麽卵用。
某條蛇該鬧脾氣還是鬧脾氣了。
“你還有多久忙完?我都困了,你別一會兒又吵我睡覺,不然你去書房睡吧。”葉雨銘嘟囔着,臉上的不高興一覽無餘:“天天都那麽晚,要人等,煩死了,別人還睡覺不睡了?”
“睡,不忙了,忙完了。”韓遂趕緊過來,真是一點都不耽擱。
某個王爺已經隐隐有了氣管炎的前期征兆,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更嚴重。
手伸過去摸了摸葉雨銘的手背,果然還是有點涼,韓遂嘆了口氣:“屋子已經燒了幾個炭爐子,不敢再加,你是體質問題,只能先忍忍了。”
葉雨銘:“用你說?你快點上來,準備睡覺了。”
韓遂嘴角動了動,看着他如此急切,但并無半分困意的模樣,不用想也知道,小蛇精肯定又在打什麽歪主意。
打歪主意當然好,就怕他不打歪主意,韓遂都已經做好了可以跟小蛇精洞房,結果每次都被他眼神閃躲地逃避掉,要不是之前答應了小蛇精等他想要了才可以,韓遂早就按捺不住了。
這麽個磨人的小妖精,天天睡在懷裏,不做點什麽,他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于是,韓遂脫衣服的時候稍微用了點心機,衣衫半解半開,故意露出那麽點顏色出來,蛇性本淫,用美色來釣小蛇最好不過。
葉雨銘:……別以為我沒看見你故意拉衣領的動作,卑鄙小人韓遂一定是知道我有話要問他,故意想用美色糊弄我,沒門!
韓遂上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某條快要凍僵硬的小蛇捂到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去暖葉雨銘,葉雨銘象征性地掙紮了一下,然後果斷屈服,大冬天的,他才不給自己找罪受。
有人抱着取暖就是舒服。
“王爺最近很忙嗎?”某人明知故問:“怎麽天天都這麽晚,你看你都有黑眼圈,眼睛也都腫泡了。”
韓遂:“所以不好看了,是嗎?”
他最近要準備的事情是有點多,還有望京那邊也有一些事情需要溝通聯絡,忙了一點,休息也不太夠,是有點憔悴的,但也不至于就、難看了吧?
“沒有沒有,還是很好看的。”
這話是真的,葉雨銘離這麽近都只能看到韓遂眼睛下面淺淺的青紫,什麽腫眼泡就是他順嘴說的,靖王殿下的眼神還是那麽炯炯有神。
等下,韓遂他剛才是在向我放電嗎?
不可控制的,自心跳加快了一下下,葉雨銘錯開眼睛,額頭抵在韓遂的肩膀上,:“你可太犯規了。”
“我沒有,你不說同意,我什麽都沒有做。”韓遂為自己辯解:“就只是想想而已。”
“你還想想。”葉雨銘拿腦門磕着韓遂的肩膀:“想得美嗎?”
甚至還想問問,想的時候是什麽滋味,但不敢,怕走火。
他是不敢,韓遂就很敢。
攬着葉雨銘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裏拉,輕吻了一下葉雨銘的額頭,才低聲問:“你在鬧什麽脾氣?跟我說說好嗎?”
“你要去翠霞山能帶我一起嗎?”
葉雨銘早就惦記上了,這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之前那會兒還沒指望,現在可就不一樣了,韓遂現在對他是各種百依百順,說什麽都肯,葉雨銘早就飄起來了。
本來以為這事兒是順理成章的,甚至韓遂都得主動提出來帶他一起去的那種。
結果可好,韓遂連提都不提,完全當這種事情不存在一樣,這就讓葉雨銘有點下不來臺。
韓遂也沒想到,他是在鬧這個,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我以為這是我們達成的共識,難道不是嗎?我不讓你去的話,你能願意?會不跟我鬧?”
已經達成共識的事情那當然就不需要再反複提起,這是韓遂認為的,小蛇精要出去放放風,感受一下大自然,韓遂當然會答應。
這事兒在韓遂看來就不需要再多提,結果好像鬧了點誤會,怪不得葉雨銘這兩天都在鬧着脾氣,見着他總是一副有話要說,但又不願意明說,別別扭扭的,韓遂還以為天冷了,他又不舒服呢。
“我那不是以為你不願意讓我去嘛。”葉雨銘的手放在韓遂的腰窩上,暖得很惬意:“你有事情要辦,我去怕給你添麻煩,再說了,你都說了翠霞山那邊說很深,你這麽大費周章就是去摸那邊的底細,我要是跟着去了,多不方便,萬一、”
葉雨銘沒說完,但話裏面的意思就很明顯。
韓遂辦正事去的,添麻煩倒不是葉雨銘會擔心的問題,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添麻煩,就是吧,萬一知道點什麽不該知道的,那不是讓韓遂為難嗎?
人家靖王畢竟是帶着秘密任務來的,他的身份就算在韓遂這兒沒問題了,那在其他人那兒也沒問題嗎?
葉雨銘就是擔心這個,他想去,但就是擔心韓遂會有所顧慮,又或者是別的什麽原因。
“要去的是你,胡思亂想瞎擔心的也是你,一會兒膽子大,一會兒又小心謹慎,你說說你、”韓遂屈起手指,彈了一下葉雨銘的腦門:“動物本性,難改,既好奇又警惕,縮頭縮尾、”
“你罵我是王八?!”葉雨銘眼睛都瞪圓了,很不高興:“誰動物本性了?動物本性怎麽了?誰八百年前不是動物了?怎麽還人身攻擊呢?”
真的很想跟他講講人類的起源還有動物進化史,怎麽剛剛學會直立行走就瞧不起其他動物了?還動物本性,用的詞兒倒是一套一套的,會使用工具就了不起了?那他還會使用高科技呢,也沒說韓遂動物本性呀,論進化,怎麽都是自己比韓遂進化得更高級一點吧?
哼,無知的類人猿!你根本就不懂我們現代人的進步!說出來吓不死你!
炸毛的葉雨銘,在韓遂眼裏就是豎起腦袋吐信子的小蛇,被踩了尾巴這是不高興呢。
韓遂馬上低頭哄人:“不是說你的意思。”
“呵呵。”
葉雨銘并不買賬:“別以為我沒聽出來,你剛才就是那麽覺得的!”
“我沒有。”韓遂見說不過,幹脆就不說了,拉近的距離特別方便幹點壞事,但偏偏他就沒有幹,就只是低着頭,盯着葉雨銘看。
看得葉雨銘心裏毛毛的:“你、你要幹什麽?”
韓遂還是沒說話,但距離又近了很多,幾乎貼到一起。
他不幹什麽,他想讓葉雨銘幹點什麽。
葉雨銘的眼神從靖王的鼻子落到唇上,然後動了動喉結,一兇狠,扯着韓遂的脖子就咬了上去。
靖王變心機了,知道用美色來蠱惑人,而葉雨銘向來是受不了這種美色的誘惑。
韓遂不怎麽樣的時候,他就饞得不行,韓遂都這樣了,他不滿足一下自己,對得起誰呢?
大肉不能吃怕消化不良,還不能喝點肉湯解解饞?
反正韓遂現在是由他為所欲為,葉雨銘簡直不要太滿足了。
這一頓湯喝得有點久,久到最後,葉雨銘整個人都跟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靖王也太負責了,知道葉雨銘現在不能吃肉,自己手動送上門,把葉雨銘給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然後自己去沖涼水。
就很有舍身就義的英勇風範。
這麽冷的天,水澆下去都結冰,他去洗涼水澡,葉雨銘喊都喊不回來,他當時就有種沖動,想拉着韓遂幹脆就幫他滅火算了,多大點事呀,反正都要有的第一次,只要靖王別嫌棄他技術差就成,結果猶豫着話還沒說出口,韓遂就已經從床上下去了。
根本就沒給他為難的機會。
再回來,身上就是涼絲絲的,還得葉雨銘給他暖。
“你是不是有毛病呀?”一邊暖,葉雨銘一邊抱怨:“跑出去虐待自己很好玩?個人英雄主義,你說你是不是個傻B?”
又是韓遂沒聽過的新鮮罵人詞兒,小蛇精也不知道是哪個荒蠻之地長大的,別的東西都沒學會,罵人倒是一套一套的。
“我身上涼,你別湊過來,好不容易給你捂熱的,以會兒再冰涼,我還得再做一遍。”
葉雨銘:“那就再做一遍。”
反正他享受了,舒服得很,別人伺候跟自己伺候感覺就是不一樣,尤其韓遂伺候,心理上就格外滿足。
韓遂:“那我還得再去沖個涼。”
葉雨銘:……不說話了,閉上嘴裝啞巴。
自己裹着被子怎麽都覺得不舒服,往床裏面翻滾了兩下,越發覺得不得勁,然後又重新滾輝韓遂懷裏。
韓遂:“這是幹什麽?”
葉雨銘:“不用再做一遍,你反正也要暖自己,不如順便暖我。”
韓遂懷裏有點涼,但那種肌膚相親的感覺卻讓葉雨銘覺得很舒服,好一會兒,葉雨銘才開口說了下一句話。
“韓遂,你以後不要去洗涼水澡了,對身體不好。”
“嗯。”韓遂答應一聲,覺得身上沒那麽涼了,才重新摟着葉雨銘:“知道了,你個小壞蛋早就惦記着我呢。”
“切,誰稀罕你。”
翠霞山剿匪那必須得是浩浩蕩蕩的,由當地官府派兵,龐大海為了能在特使跟前好好表現一把,還特意去駐地邊将那邊借了兵。
至于韓遂就帶了他的親衛隊,還有神出鬼沒的吳江。
反正不管別人怎麽看,葉雨銘一看就知道他不是來正經剿匪的。
真正想剿匪有這個心思立功的,也就只有一個龐大海,而且葉雨銘不用看都知道,這家夥成不了什麽事兒。
“可憐的龐大海,一心想巴結特使立功,卻不知道人家已經在寫奏折彈劾他了,再折騰也白瞎。”
葉雨銘揣着手,靠在韓遂懷裏,感受高頭大馬的無限風光。
都說什麽靖王的馬不駝外人,呵呵噠,現在他終于是內人了吧?
葉雨銘很得瑟。
本來出門的時候他想自己騎馬的,好不容易學會的本事,雖然騎得不怎麽好,但他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快意又潇灑。
就是吧,還沒上馬背,就被韓遂中途給抱到了他懷裏,非說什麽冷,不讓葉雨銘自己騎。
說句心裏話,對兩個人同乘一匹馬這件事,葉雨銘是覺得不太行,兩個大男人,多肉麻呀?而且,那馬能經受得動?
事實就是他真香了,馬也比他想的要厲害,确實能經受得動,不僅能,今天還格外興奮。
當然興奮不興奮,葉雨銘是看不出來
的,這都是韓遂告訴他,他才知道的。
好不容易出來看看山,葉雨銘難免有些興奮,他的興奮看在韓遂眼裏就是動物本能又犯了,畢竟是條蛇,愛親近自然是很正常的行為,就是下次得找機會問問,看看他是什麽品種的蛇。
官兵們安營紮寨,韓遂被龐大海請去商量戰術問題,雖然可能韓遂并沒有準備什麽戰術,所謂的圍剿也只是為了轉移翠霞山那邊的注意力,但該做的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他去商量正事,還不忘叮囑葉雨銘:“出去玩玩可以,但不要走遠,天黑之前必須回來。”
葉雨銘頭還沒點完,手裏又被韓遂塞了個東西:“拿着,遇見危險就拉開。”
“這是信號彈?”
他只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現實中還真的是用這玩意兒傳信的,就有點好奇。
“好使嗎?離遠了會不會看不見?”他其實很想現在就拉開看看是什麽樣子的,就怕浪費。
“那你就不要走遠!”韓遂強調:“讓你出去是為了讓你找找回家的感覺,不是讓你去瘋玩的,你還想跑多遠?”
“沒想跑多遠,我就随口問問。”見韓遂有點生氣,葉雨銘馬上識好歹:“你說的什麽找找回家的感覺,是什麽意思?”
“總之,不許走遠。”韓遂避開了葉雨銘的問題,沒回答。
小蛇精有着動物最原始的警惕,他不過是說了那麽一句,就引起了葉雨銘的警覺心,不錯,有警覺心是好事,免得被壞人抓走。
“我們已經到了翠霞山的勢力範圍,我的人還有事情要忙,就怕萬一顧不上你,你只要別跑遠,就沒事兒。”
“那你派個人跟着我,要認路的那種,省得走丢了,你又怨我。”
葉雨銘不怎麽高興:“我還沒動呢,逆流羅裏吧嗦一大堆,說得好像我只會添麻煩一樣,那不出去不就完了嗎?你去開會吧,我就自己在這兒待會兒,等你回來,有空帶我出去溜達,我再出去溜達,這樣行不行?”
這一聽就是賭氣的話,葉雨銘什麽時候能這麽聽話,那才是真的奇了怪了。
韓遂耐着性子跟他解釋:“不是不信任你,只是這邊情況比較複雜,我只是擔心你。”
“哼。”葉雨銘勉強接受了韓遂的擔心:“我剛才認真的,你找個認路的,帶着我不就完了,別的人估計你也不放心,就那個吳江吧,雖然我看他不順眼,但誰讓眼前我也只認識他一個呢。”
要是趙安在這兒,葉雨銘就選趙安了,機器人已經訓練出來了,雖然話是少了一點,但日常跟葉雨銘的相處還是很和諧的,這個吳江就不一樣,本來嘛,人家那可是什麽正經的左什麽衛,朝廷裏面是有職位的,還是太子忠心耿耿的手下,到韓遂這兒來,就相當于是借調,韓遂平時那也看在太子的面上,對這個吳江還是比較客氣的,跟趙安這種自家人态度就不太一樣,雖然韓遂嘴上沒有明着說,但很多事情,他都使喚趙安,并不怎麽也吳江,就能看得出來韓遂的這個态度。
這次也是一樣的,趙安那是被派出去執行別的任務了,這才把吳江給帶了出來,平時葉雨銘都很少能見到這位大爺的。
“他不行。”韓遂直接否定了葉雨銘的提議:“你當吳江是來保護你我安全的嗎?他另有任務在身,跟着到翠霞山也是來打探消息的,他可沒空管你。”
“切,那你随便找個人吧。”葉雨銘很不耐煩:“事兒那麽多,我感覺人家監獄裏的煩人出去放風都沒我這麽麻煩,我就溜達溜達,能出什麽事兒,純粹就是你想太多。”
韓遂想說什麽,到底還是沒說,給葉雨銘指派了一個侍衛,并且又對侍衛重點強調了好幾遍,強調得葉雨銘都不耐煩了,才終于收尾:“早點回來。”
“天黑之前回家
。”葉雨銘一臉生無可戀地點頭:“您可真是我媽。”
不對,上一年級以後,他·媽都不這麽交代了。
“別貪玩。”韓遂摸了摸葉雨銘的頭:“記得回家。”
葉雨銘:“大哥,我不去了,行嗎?”
外面什麽天兒呀,他能多貪玩?這麽冷的天,他不回來,難道不會凍死在外面嗎?怎麽還就搞不明白韓遂這個腦回路了呢?
他哪裏知道,韓遂就是誤會了,總覺得小蛇精家在外面,在山野在叢林在自然,一旦放他出去,他可能就真的不想回來了,所以才這般放心不下,左右叮囑,可即便是有種種顧忌和擔心,韓遂還是會放他出去,去呼吸新鮮的空氣,去看遠山和溪水。
被韓大媽那一通叮囑,葉雨銘都已經不想出去遛彎兒了,那種感覺就不是遛彎兒的感覺,跟生離死別差不多了,可他不去,豈不是更對不起韓大媽的那一通叮囑?
葉雨銘還是去了,順着山路一直往北走,他看那邊還有點綠色,種的好像是常青樹,反正出來都出來了,不感受一下大自然的風光,對得起誰呢?
韓遂給他派的這個侍衛,确實有點能幹,認路确實厲害,帶着葉雨銘逛了好幾個風景還算不錯的地方,最後竟然還七拐八拐地領着葉雨銘找到了一條小溪,順着小溪一路往上走,還能看到有野兔子,這種純天然無污染的自然環境,真的是葉雨銘沒有感受過的,沉浸式的享受也不過如此。
山林間的空氣是淩冽香甜的,偶爾有幾只鳥兒飛過,振翅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真的是生活在都市的人非常向往的最清澈最幹淨的環境,說得稍微俗氣一點,過來洗滌一下靈魂還是不錯的。
“那邊就是翠霞山的主山脈,公子,我們不要再往前走,萬一被他們察覺,屬下一個人恐應付不來。”
葉雨銘理解地點頭:“那我們回去吧,差不多也是時候了,韓遂說天黑之前得回家,不然他能絮叨死我,剛出來那會兒你也看見了,簡直、算了,不能當着你的面說你們王爺的壞話,我也沒有說他壞話,他就是太操心了,就是出來散個步而已,怎麽可能會有那麽多的事情,不可能嘛。”
“公子。”葉雨銘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侍衛就已經拔了刀橫在了葉雨銘面前,警惕的姿态十足:“公子,一會兒你往回跑,千萬不要停,我們沒有走遠,離駐紮營地只有半裏地,跑不動就放煙火,會有人來接應。”
“誰也跑不了。”
一個清亮的嗓音,緊接着就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一堆的人,每個人手裏都那個兵器,為首的是個女人,一身碎花藍衣,綁着兩個辮子,辮子上面系着同色系的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