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說葉雨銘喝醉了吧,他還認識路,除了走路老晃悠之外別的都沒毛病,你要說他沒喝醉,可眼神迷離又答非所問,完全就是一副醉态。
韓遂扶着人進了東苑,好一番伺候又收拾,才把人哄到床上,葉雨銘拽了拽自己身上的睡衣,低頭聞了聞,還是香香的味道,才放心。
那小孩兒似的模樣,讓韓遂沒忍住笑了出來,跟他解釋:“衣服都是幹淨的,你在嫌棄什麽?”
葉雨銘哼哼兩聲,看着韓遂,拍了拍身邊的位置:“你過來。”
韓遂也換了衣服,聞言把茶壺拿到床頭放着,才上床挨着葉雨銘。
“我晚上不喝水了。”葉雨銘肩膀直接靠過來:“怕上廁所。”
這毛病還記着呢,韓遂幫他蓋着被子,順着他的話往下說:“那就得不喝,放着吧,也許我晚上會想喝。”
“韓遂。”葉雨銘忽然擡頭,盯着韓遂十分認真:“你不覺得我作精嗎?沒人敢跟你這麽鬧的,只有我,我這麽鬧,你都不煩我嗎?”
他的手搭在韓遂的胳膊上,還來回撫摸着,韓遂頓了一下,拿開葉雨銘的手,才說:“不一樣,睡吧,時候不早了。”
葉雨銘的手再度搭上去,這次不僅手搭了上去,人也跟了過去,沒骨頭一樣賴在韓遂的身上,一點點勾着韓遂的衣襟:“你不想做嗎?”
韓遂沒說話,捏住了葉雨銘作怪的手,而且越捏越緊。
葉雨銘低頭見去親韓遂的手,一根根掰着韓遂的手指頭,語氣認真:“可是我想了,想你了,想跟你做,很想,自己都弄不出來。”
眼巴巴地看着韓遂,那眼裏明顯就帶着點欲,還有點委屈。
韓遂移開了視線,聲音啞了些許:“別鬧,你喝醉了。”
“裝什麽正經。”
葉雨銘不滿意,用了點力氣直接把韓遂的衣領撕開:“我就不信你不想,道貌岸然的僞君子,到底做不做?做不做呀,你不做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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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風就是雨,見韓遂不答應部動手竟然真的要走,只不過被韓遂中途攔腰給拽了回來,韓遂臉色很臭,按着葉雨銘的手腕:“你、明天早上起來,你要是敢怨我,葉雨銘我就弄死你!”
靖王殿下是有心理陰影的,這個酒鬼上次喝醉拉着她這樣那樣翻雲覆雨,晚上叫得韓遂根本把持不住,他是克制着自己把人給伺候舒坦了,結果某人可好,早上醒來就翻臉不認人,還把韓遂媽了一頓,簡直要多不講理就多不講理。
現在,又來?
韓遂幾乎就已經可以想象明天早上他醒過來會是一番什麽樣的雞飛狗跳了。
雞飛就雞飛狗跳就狗跳,一回生兩回熟,他已經有心理準備了,可能是因為已經可以預見第二天早上某人一定會翻臉不認人,所以韓遂根本就沒收着,可勒勁兒的折騰,他總歸都要被罵一次,不能白白被罵,得對得起自己才行!
這一晚上,韓遂憋着勁兒要折騰葉雨銘,葉雨銘是酒後上頭,再加上他對韓遂從來都不嫌多,更是相當主動配合,倆人你來我往,一直鬧騰到天快亮。
以至于早上過來想跟王爺商量正事的吳江還沒進院子就被趙安攔了下來,吳江還挺着急:“威虎軍那邊等着王爺拿主意呢,你攔着我幹什麽?”
趙安抱着長劍,面無表情:“昨夜王妃回來了。”
然後撇了一眼吳江:“我勸你還是不要現在去,或者去書房等着,不然、”搖搖頭,沒打算再說下去。
王妃鬧離家出走對王府的影響有多大,對王爺的影響有多大明眼人都知道,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王爺肯定要與王妃溫存,這個時候去打擾,不是沒眼色是什麽?
不只是沒眼色,這是沒眼色他媽給沒顏色開門,沒眼色到家了。
“回來了?”吳江也挺差異:“自己回來的還是王爺請回來的?”
濃濃的八卦氣息,趙安懶得搭理他:“你是去書房等還是先回去?”
“這我還等個屁呀。”吳江趕緊搖頭:“王爺醒了你給傳個話,就說鐵甲軍馬上要發軍俸,連着過年的賞錢一塊兒都要發下去,問問王爺威虎軍怎麽辦?要是一塊兒都發,咱這銀子可不夠,朝廷就沒支這一項,京城那邊也沒消息,要是不發的話,我的意思是要不發就都不能發,不然兩軍一塊兒訓練,你有我沒有容易生亂子。”
趙安點頭,吳江嘆氣:“你說這什麽事兒?讓咱們過來練兵卻不給錢,這是要鬧哪樣?”
趙安:“知道了,我會禀告王爺,你先回去吧。”
這中間是有貓膩的,趙安跟吳江不一樣,吳江是太子派來輔佐韓遂練兵的,他主要管的是軍務,別的事情很少插手,韓遂也不會跟他說,趙安不同,雖說他名義是韓遂的貼身侍衛,卻是韓遂的心腹,小到王府瑣碎事大到朝廷動向,韓遂能說的都會跟他點點。
這軍俸的事兒,趙安自然知道的比吳江多一點。
不是朝廷沒準備者一項,是準備了讓人給截了胡,不過這也不礙事,京城那邊早有布署,太子跟王爺就等着這個呢,私扣軍饷這可是死罪,京城裏太子早就布好了口袋等着呢。
眼下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韓遂醒得早,或者不能說他醒得早,是他一夜沒睡踏實。
就怕早上葉雨銘醒來以後跟他鬧,就這麽半睡半醒的狀态,一直等到懷裏人動了動,看着就是要醒的意思,韓遂就想趕緊把手抽回來,結果他還沒來得及動,葉雨銘就又往他懷裏鑽了鑽,也不知道是睡醒還是沒睡醒。
韓遂猶豫了一下,掙開了眼睛,然後就跟葉雨銘的視線撞上了。
葉雨銘大概是沒料到他會忽然睜眼,明顯就心虛了一下,但又很快理直氣壯回來:“你怎麽醒了?”
韓遂:“我不能醒嗎?”
視線略過葉雨銘身上斑駁的痕跡韓遂本來是不想說的,想了想還是認真問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舒服。”葉雨銘的眼睛都快眯起來了:“哪兒都舒服。”
順手拍了下韓遂的胸口:“不錯。”
韓遂:……這意猶未盡的語氣是鬧哪樣?
怎麽還跟上次的走向不一樣了。
“你昨天晚上、”韓遂握住葉雨銘的手腕:“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喝醉?!”
“啊?你說什麽?”葉雨銘打哈哈,輕輕推了韓遂一把,就把人推開了:“這麽這麽煩人,大早上的就審我,審犯人呢?”
韓遂抿着唇沒說話,停了片刻才說:“沒審你,我就想問問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還要走?”
見葉雨銘已經開始找衣服穿了,韓遂臉色不佳:“馬上就要過年了,你要留我一人在王府過年嗎?還是你要自己在外面過年?”
“還早着呢好不好?”葉雨銘沒回答韓遂的第一個問題,他的重點在第Y個:“年前才是重點,我這生意才剛剛起來,忙死人,哪兒顧得上這些。”
韓遂:“回來也不耽誤你什麽。”
“那不一樣。”葉雨銘糾結半天,還是嘟囔道:“我不想被你管着,也不想被你命令。”
“什麽時候管你了?又什麽時候命令過你?”韓遂苦口婆心:“再者說,你覺得我現在還敢管你嗎?敢命令嗎?”
韓遂的問題在他是身居高位習慣了那種發號施令的語氣,但讓葉雨銘這麽硬掰了幾次,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問題在哪兒,他也是認真在改,也是認真在做的,不然他能跑去洗碗?
“那、”葉雨銘深呼一口氣:“那咱倆以後要是再吵架怎麽辦?”
“尋常夫妻過日子也是要吵架的。”韓遂拉住他的手:“你我也不過只是尋常人,我不能說我們就不會吵架,但別人吵架都能床頭吵架床尾和我們自然也可以,你看,這不是和了嗎?”
“誰跟你和好了。”葉雨銘耳朵尖有點紅,他是想和好的,不然能喝兩杯酒就借酒行兇?不然他能自己摸過來找韓遂?
他就是想。
葉雨銘都覺得自己好像有點作了,跟韓遂這樣那樣掰扯,又覺得兩個人不合适,可一旦真的分開,他又很難受,抓心撓肺一樣的難受,韓遂一低頭,他就舍不得了。
左右搖擺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想跟韓遂在一起的,就是他又擔心害怕,被韓遂拉着,低頭看着韓遂手上的凍瘡,葉雨銘摸上去,按了按:“你記得擦藥,我還要去店裏,先走了。”
“晚上回來。”韓遂拉着葉雨銘不讓他走,葉雨銘沒回頭不敢看韓遂,含含糊糊地說:“再說吧,忙着呢。”
“那我去找你。”韓遂也怕逼太緊了葉雨銘又不高興,加了一句:“找你給我擦藥,手疼。”
“疼什麽疼,根本就不會疼。”葉雨銘抽出來自己的手:“頂多會癢癢的,你忽悠誰呢,當我不知道?偏同情心也不是這麽騙的,我告訴你,不要訛我哦。”
“疼也癢,又疼又癢。”
“這麽不要臉的話你都能說得出來,我真服氣了。”
“晚上回來,我去接你。”
“不行。”葉雨銘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很認真:“年夜飯我會跟你們一起吃的,但是、我要有自己的空間,你、你不能幹涉我。”
“而且我覺得我們需要好好磨合一下才行,上次都是我的錯,我、讓你給蠱惑了,哼。”葉雨銘有點傲嬌:“這次我才是認真的,不會再中你的美男計。”
“到底是誰的美男計。”韓遂搖頭:“行吧,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得空去看你。”
這話說的……
葉雨銘又扭臉回來:“那你今天晚上到底是來還是不來?我很忙的,你別驢我。”
“什麽驢你?”韓遂沒聽明白。
“就是別放我鴿子,怎麽還您有空來看我,我是什麽人逗悶子的玩意兒嗎?你有空就來看,沒空就不看,看不看的還看看你有沒有空?”
韓遂讓他說得頭暈:“看看看,沒說不看,是你說你忙的。”
葉雨銘:“我……”
他無話可說,仰着下巴哼了一聲:“你愛來不來,誰等你了。”
“雨銘。”韓遂喊了他一聲,葉雨銘停下腳步,臉上的不自在還沒有消退完,假裝鎮定:“怎麽了?還有事?”
“無事,就是叫叫你。”韓遂笑了一下:“你昨晚回來,我很高興,外面是自在,但是別忘了,這兒還有個人在等着你,可以貪玩別忘了回家就好。”
一句話直戳葉雨銘的心窩子,他眼眶一下子就酸了,想張嘴說點什麽,喉嚨裏跟塞了什麽東西一樣,半天發不出聲音,只好轉頭就走,不僅腳步亂了,甚至還差點被絆倒。
“你慢點。”
葉雨銘跑了,韓遂得心卻放了下來,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有散,他知道雨銘是放不下,也知道他早晚會回來的,只是要過了那道坎兒,才可以。
“我哥呢?不是說我哥昨天回來了?”
葉雅起得晚了點,一早就聽人說王妃昨日回來了,她也顧不上梳洗就趕緊跑過來找人,結果還是撲了空。
“他忙店裏的事情先走了。”韓遂替葉雨銘解釋:“還會回來的。”
“哦。”葉雅情緒明顯低落:“我哥怎麽這樣,都回來了也不來看我,沒良心。”
韓遂看着她賭氣的樣子,想了想給葉雅出主意:“你可以給他寫信,就說想他了,盼着他早些回來。”
“我不能去看他嗎?”
韓遂:“現在還不能,要等他答應回來才可以。”
“哦。”葉雅低落的情緒更明顯:“那他到底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呀。”
“我也想知道。”韓遂嘆了一口氣:“快來吧,總是要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