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第98章
王妃有喜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
都不用王爺交代,王府上下那叫一個小心翼翼,生怕是稍微有一點沒注意到,葉雨銘自己倒是沒多大的感覺,他覺得這孩子皮實得很,上次說是動了胎氣,結果回來以後喝了兩幅藥就又活蹦亂跳的,一點兒事兒都沒有。
可見虎父無犬子。
他還是每天都會到店裏面去,但因為畢竟懷着孕呢,去的時間晚了很多,晚上也回來的早很多,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了睡覺上面,也正好應了春困。
韓遂這裏也沒什麽大事,自打上次他成功埋伏了吳江跟路三之後,這兩人之間的那點嫌隙也都不算回事了,天天都在研究着怎麽找回場子,韓遂就安排陪他們練練。
至于他自己,就每天盯着葉雨銘各種部身體。
什麽烏雞炖的湯,野生的大鲫魚,只要是葉雨銘想吃的,韓遂都能給他找來。
葉雨銘這懷孕沒有別的毛病,就多出了一點,愛吃且挑嘴。
經常半夜三更就嚷嚷着餓了,想吃這個想吃那個,只要他一嚷嚷,韓遂就得趕緊讓人去準備。
之前幾次還好點,反正有人去跑腿,這兩次就不行了,必須得韓遂自己去買才行。
葉雨銘的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給自己孩子買點吃的什麽了?是不是孩子他爹了?
于是,蜀州城裏就多了道奇觀,經常看見靖王殿下三更半夜跑去給王妃買各種吃的,可羨煞了不少人。
轉眼這天就慢慢熱了起來,到了農歷五月五端午節,葉雨銘的肚子也大了起來,出門不方便,天也熱了起來,他就懶得再溜達,每天就在家裏小院字轉轉全當鍛煉,說無聊那肯定是無聊的。
這好不容易趕上個節日,葉雨銘就讓人張羅了下,把大家夥兒都叫過來,喝點雄黃酒包包粽子一塊兒也熱鬧熱鬧。
他是有心要熱鬧的,韓遂自然縱着,不僅把吳江路三叫來了,連路三的女人藍姑以及打大火鍋的夥計還有合夥人顧安華一并都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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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了就熱鬧,葉雅跟藍谷兩個女孩子就圍着粽葉叽叽喳喳說笑話,葉雨銘肚子大了不方便,他就坐在一邊聽,幾個大男人直接在院子裏架起了火,撂上大鍋就開始加水準備煮包好的粽子。
好好的王府別院,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變成了鄉野的田邊,吳江沒見過這陣仗,還嘆氣:“這是不是有點不太成體統?”
旁邊抱柴火的路三哼了他一聲:“人家的王府人家都沒嫌不成體統,你操個屁的心。”
然後高高興興給媳婦兒煮粽子去了。
看笑話的趙安也抱着劍站到了一邊,并不是很想與他為伍的感覺。
吳江:……感覺受到了排斥。
外面是熱熱鬧鬧的,遂了葉雨銘的心,但他這精神頭就不是很好,曬着太陽的功夫就打了好幾個瞌睡。
“困就回去睡,讓他們玩。”
“不想去。”葉雨銘充韓遂伸手:“你過來,我靠着你打會兒瞌睡。”
“當心着涼。”嘴上是這麽說的,但還是老老實實走過去給葉雨銘當人肉靠墊。
葉雨銘閉上眼睛:“沒事兒,太陽大得很,不會着涼的。”
不打會兒的功夫就打起了小呼嚕,是真的睡着了,自打懷孕以後葉雨銘的這個睡眠質量看就特別好,韓遂招手讓趙安拿過來個披風給他搭上,期間是一動都沒動,肉墊做得那叫一個合格。
“這王爺我看着怎麽一點架子都沒有?”藍姑扯扯路三的袖子:“跟之前見的不太一樣,那會兒有點兇神惡煞的感覺,你瞧,他哄王妃的樣子,就很柔情嘛。”
“柔情?”路三抱起一摞柴放到地上:“你沒見他怎麽訓練收拾我們的,手段太狠了,半夜三更帶出來,動不動就搞什麽緊急特訓,還柔情呢,那點柔情全放他老婆身上了。哼!”
嘴上說是不滿,可眼裏并沒有不滿的意思,反而是有點敬重。
“那你呢?你的柔情都給誰了?”
“我當然也給我老婆。”路三直接把人攬到自己身邊來:“有一說一,這男人呀,什麽時候該做什麽事,這一點得分清了,就像這靖王,甭管在外面怎麽折騰我們,人回了王府就一心一意疼王妃,是真男人。”
真男人這會兒還拿了把扇子過來給葉雨銘擋太陽,十分貼心了。
葉雨銘就打了一會兒瞌睡就醒了,掙開眼睛就看見韓遂手裏的扇子,自己先笑了起來:“這不是我那扇子嗎?你從哪兒翻出來的?”
韓遂把扇子塞他手裏:“現在可以用了。”
那扇子是葉雨銘大冬天的時候買的,非要耍帥玩過幾次,後來太二缺就不知道扔哪兒了,沒想到是韓遂給他收起來的。
“雄黃酒來了,來來,一人一小杯意思意思。”
葉雨銘看了一眼,主動說:“我肯定不喝。”
“知道你不喝。”韓遂接過他那一杯也沒有喝,端手裏晃悠了兩下,問葉雨銘:“那個,為什麽你不能喝雄黃酒?”
他問這話的時候臉上表情明顯有些不自在,葉雨銘起先還沒察覺,結果扭臉就看見韓遂耳垂有點紅,就知道這問題不簡單,一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故意說道:“那自然是因為我們蛇精喝了雄黃酒就會現原形的,我怕到時候吓着你。”
“說正經的。”韓遂捏着酒杯,語氣很嚴肅:“那時候你喝多了,拉着我的袖子哭着跟我說不讓我喂你喝雄黃酒,亂七八糟說了一堆,我、到現在都記得那會兒你的表情,很無助很孤單很、讓人心疼。”
“什麽時候?我怎麽沒印象?”
韓遂揉揉他的頭發:“因為你喝醉了,你喝醉就失憶。”
靖王殿下為此可吃了不少的苦頭,比如醉後睡完早上起來就翻臉不認人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常見。
“然後你就覺得我是個蛇精?”葉雨銘終于順過來了。
“我說呢,韓遂你這聯想力夠厲害的呀。”葉雨銘簡直哭笑不得:“你都能往這兒想,了不起了不起。”
“快說!”韓遂有些不耐煩:“到底怎麽回事?”
“哎呀,其實就是那會兒你覺得我來歷不明,我又不能說自己是、”葉雨銘壓低了聲音:“這事兒說出來就很古怪,萬一把我當什麽鬼上身給燒了怎麽辦?我就不敢說,心裏面就難受就壓着。”
“至于那個什麽雄黃酒的事兒。”葉雨銘攤手:“我沒印象呀,不知道怎麽說。”
韓遂提醒:“有個蛇精被喂了雄黃酒,現了原形。”
“你說白素貞對吧!”一說這個葉雨銘可就不困了:“這是一個傳說故事,特別精彩,我給你講講。就是說從前有條白蛇她為了報恩,然後……”
然後葉雨銘就給韓遂講了白娘子的經典故事,講到最後還嘆氣:“其實吧,這故事是聽着怪美的,就是總讓人有種、惆悵的感覺。”
他沒說明白,韓遂卻聽明白了。
這所謂的惆悵的感覺,說的就是那許仙不該聽從那個大和尚的話,回家給自己吃老婆下雄黃酒,讓那白素貞現了原形,還把他自己給吓死了。
如果白素貞沒有仙草救不活許仙這個故事就是徹頭徹尾的悲劇。
握緊了葉雨銘的手,韓遂說道:“所以那個時候你才不願意跟我說實話,我明白了。”
“哎,那不一樣。”葉雨銘靠在韓遂的肩膀上:“不過你也很棒呀,我沒有看錯人。哎呦!”
“怎麽了?”他一出聲,韓遂就緊張:“是不是肚子不舒服?我讓人請大夫過來。”
“不是,肚子動了。”葉雨銘表情有點呆:“不是肚子動了,孩子動了,他在我肚子裏動了。”
“動了?”韓遂也很吃驚,趕緊把受放到葉雨銘的肚子上,果然感覺到裏面有小人在動,好像是打拳踢腿一樣。
“調皮,不許欺負爹爹。”韓遂貼着肚皮,跟裏面的小家夥說話:“乖一點,想打拳,等出來以後父王教你打。”
“好家夥你這連怎麽叫都想好了。”葉雨銘也摸摸肚子:“聽你父王的話,乖一點哈。”
葉雨銘在韓遂的陪伴下專心在蜀州養胎,望京城裏卻發生了件大事。
葉相門生涉嫌貪污受賄買官賣官,聖上大怒,這一查就查到了葉相身上,涉及罪狀幾十樁,直接下了诏獄由三司會審,是死罪難逃了。
葉相倒了臺,朝中也大洗牌,原本還指望着葉相的裕王更是直接被發配到了西北蠻荒之地,京城自此就真正成了太子的天下。
韓遂卻着急了起來。
葉雨銘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孩子的預産期在十月初,偏這個時候韓遂更忙了,那兩支軍隊的訓練也比以往增加了強度,別人或許感覺不到,但葉雨銘嗅到了一絲風雨欲來的味道。
他知道,韓遂也知道的,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